第023章偷子
封泽经常幻想徐惊雨穿着婚纱的模样。
如今他看到了,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美。
前提是她的裙摆下没有钻着别的男人。
封泽怀疑杂物间的门其实是通往异次元空间的入口,不然怎么会看见如此怪诞的场景!
他开始考虑起要不要退出去把门关上,再重新打开,或许房间中的幻象就会消失不见。
但他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便感觉到眼前阵阵发黑,下意识扶住门框好不至于倒下去。
门框边缘好似带着毛刺,手砸上去带起鲜明的痛感,提醒他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最可恨的一点在于,当他发出质问时,面前的两人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竟然不肯分开。
徐惊雨甚至冲他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是在装无辜,抑或是挑衅?
封泽终于回过神,恨不得冲过去,将那个男人从她的裙摆下强行拽出来暴揍一顿。
可他绝不愿意在徐惊雨面前流露出如此失态的一面,只好压抑着怒火又问了一遍。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严厉的喝问声传入耳中,恰逢此时,盛朝用舌头裹卷住她重重地吮吸了一下……
徐惊雨无可遏制地颤抖,用力攥住桌板边缘,身体和心理同时攀上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
盛朝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没有纸巾,他只得用袖子拭去沾染在鼻尖、脸颊和下巴的水渍。
他横起手臂挡在徐惊雨身前,反过来指责起了哥哥:“你吼那么大声干嘛?都把嫂子吓到了。”
看见孪生弟弟的脸,封泽毫不意外。
或者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若是从徐惊雨裙摆底下钻出个陌生的男人才奇怪。
虽然他宁可她出轨了一个陌生男人。
但眼下仍有回旋的余地。
封泽并不理会盛朝的挑衅,越过他的胳膊捉住徐惊雨,捧着她的脸轻轻抚过眉尾和鬓角。
“你认错了是不是?”他用一种异常温柔的语气诱问,“他装成是我来找你,所以你认错了。”
徐惊雨对上他饱含希望的眼:“………”
显而易见,封泽在给她台阶。
只要她说她认错了,那么一切的错误都在盛朝,他可以将今天的事揭过去不再计较。
徐惊雨垂下了眼眸。
这个微小的动作令封泽的心直直地坠了下去,彻骨的寒冷席卷了全身,血液凝固成冰。
漫长的沉默后,徐惊雨开口:“没有。”
她没有认错人。
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
轻飘飘两个字,却如同一根粗麻绳套上了他的脖颈,打好绞刑结缓慢地收束勒紧。
封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为什么?”他艰难地问。
徐惊雨是何时跟盛朝产生纠缠的?他与她朝夕相处,居然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封泽私底下有打探过几次弟弟的动向,妈妈告诉他,盛朝在认真准备入学考试。
他不信的,他清楚盛朝不可能放弃她。
但他相信徐惊雨。
她不是那种会破坏规则的人。
现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问问问,一点小事而已问个不停。”盛朝不耐地道,“你一天天不是加班就是应酬喝酒,你没有时间陪伴嫂子,我替你陪陪她又怎么了呢?”
封泽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你闭嘴!”
“反正我们俩长着同样的脸,”盛朝继续挑衅他po文海棠废文吃肉文都在q群寺二贰儿吴九乙似柒,“是你陪嫂子还是我陪嫂子有区别吗!”
“你陪她,你是个什么东西!”封泽揪起弟弟的衣领,控制不住地咆哮出声。
“是不是东西你说了不算,”盛朝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嫂子喜欢我选择了我,至于你……”
封泽举起拳头,考虑到屋内空间太小,一旦动手极有可能会误伤到徐惊雨……
他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将盛朝拖出门外。
有了施展的空间,封泽终于出手,干脆利落的一拳,砸在盛朝的脸盘中央。
他引以为傲的鼻梁骨啊!
盛朝捂住了鼻子,幸好,没骨折。
鼻子骨折后容易出现异常的塌陷或隆起,高中时有个同学跟人打架就把鼻子打歪了。
尽管科技发达,可以去做手术修补,但整过的鼻子,到底不如原装的自然、有美感。
封泽故意照他的鼻子打,肯定是奔着让他毁容来的,用心之险恶令人发指。
盛朝愤愤地想,却强忍着没有还手。
封泽连着揍了他好几拳,拳拳到肉。
盛朝踉跄着退了几步,仰面摔倒,嘴里吐出一口血,他偏头看向房间里的女人:
“我哥想把我打死,嫂子你说句话呀。”
徐惊雨冷漠地注视着他,无动于衷。
“你要不要脸?”封泽踩着他的胸膛,抡起拳头可劲儿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上招呼,“你也知道她是你嫂子,你巴巴地上赶着勾引她,你下贱!”
“真搞笑!”
既然徐惊雨作壁上观,盛朝索性不装了,军队里经受过的训练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他锁住封泽的腿反手一绞,将他抱摔在地,趁他没爬起来时抢先压制住他,一拳捣中他的下巴。
“她明明是我的女朋友,是你的弟妹!你身为兄长冒领功劳欺占你的弟妹,你无耻!”
封泽常年锻炼,也精通一些格斗技巧——或许当初学习格斗就是在等着这么一天。
他腰部发力,屈膝上顶,将盛朝掀翻。
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精致的白西装在地上滚过一圈后沾上了污迹,皱巴成一团。
“把我的衣服脱下来。”封泽勃然大怒。
他怎么敢!怎么敢!
穿着他结婚用的礼服和徐惊雨……
“园园让我穿的,”事到如今,盛朝不再叫她嫂子了,“如果没有你横插一脚,和她结婚的本该是我!”
封泽有脸冒充受害者?
这个时候,他们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
双胞胎之间总是存在竞争和攀比心理。
为维系平衡,父母早早地掌握了诀窍,给兄弟俩的所有东西都必须是相同的一式两份。
坏心眼舅舅却故意在生日宴上拿出两样不同的礼物,笑嘻嘻地看两个小孩为了争抢礼物大打出手,穿着精致的小西装在泥坑里摔跤……
一如此时此刻。
他们从走廊的尽头一直打到了楼梯口。
个人终端闪烁个不停,混乱中不知谁撞到了接听键,秘书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封总,招标会要开始了,您……”
叮呤咣啷的动静吓了秘书一大跳。
封总该不会遇到了危险,在和歹徒搏斗吧?
顾不上说招标会的事情,秘书充满使命感地开口:“您坚持住我马上帮您报警!”
“………不用,我没事。”
再不说话,恐怕过一会儿警车就要开到小区门口了,不管怎样封泽不希望把家事宣扬出去。
他尽量沉声静气地通知:“我现在有别的事要处理,没办法去参加招标会了。”
他匆匆挂断通讯。
然而仅仅是分心两秒钟的功夫,便让盛朝抓住机会,猛然朝着他撞过来。
最终兄弟俩一起栽着跟头,摔下楼梯。
徐惊雨走出杂物间,径直回到了卧室。
洁白的婚纱被水打湿,弄出一小片印记,她脱下来,封泽的心血就这样随意丢在地上。
她换回了平常惯穿的衣服,方便行动。
徐惊雨坐在梳妆台前,打量着镜中人。
明明没人动她的头发,可能是在颠簸中自然散乱了,徐惊雨拿梳子一下下梳整齐,扎起来。
起初的惊慌忙乱,在事迹彻底败露后如烟雾般消散,内心反而迎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
封泽问她为什么要出轨。
徐惊雨很难说清楚缘由。
因为爱着盛朝吗……?不完全是。
她只是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冲动。
对于徐惊雨而言,生活好比是一场多米诺骨牌游戏,必须测算好间距把每枚骨牌放在指定的位置。
当骨牌越摆越长,如何忍住不去推倒它?
外面的动静一刻也未曾停歇,两个将近一米九的成年男性的搏斗简直是场巨大的灾难。
桌椅碰撞产生了刺耳的刮擦声,书架轰然倒塌,花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的声音。
封泽喜欢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现在肯定变得一团糟了。
徐惊雨摸了下嘴巴,唇瓣干干的,略显苍白,她拿出一根润唇膏来让自己的气色变好些。
收拾好了仪容仪表,她缓慢地起身下楼。
战斗接近尾声,目前看是弟弟占了上风。
盛朝的颧骨处有一大片淤青,嘴角带伤,鼻血汩汩地往外冒一路流到下巴,狼狈不堪。
与他相比,封泽的伤势显然要可怖许多,不知道是伤到了哪里竟然流得半边脸全是血。
徐惊雨呵斥道:“住手。”
盛朝斗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压着封泽打。
徐惊雨不得不上前推开他。
她将封泽扶起来检查伤势:“你没事吧?”
“我没事。”封泽哑着嗓子回,他是从楼梯翻滚下来时磕到了尖锐的棱角,喇出口子流的血。
盛朝受了一推,连连后退好几步,背部撞在墙壁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对立面的女人。
她不经意一个动作,比封泽的几十下拳头更有力道,打得他胸腔凹陷下去,心脏压得生疼。
“园园,你推我。”
“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你推我。”
“你明明知道他干了什么,”盛朝露出了伤心的表情,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你为了个偷子,你推我!”
徐惊雨:“…………”
“偷子”二字无疑深深地刺痛到了封泽的内心,他顶着半边脸的鲜血一步步走到盛朝面前。
“偷子,谁才是偷子?”封泽咬牙切齿道,“当初是谁从我的书包里偷走情书,去认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