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原澈转头看到严烈,回头就朝季云晚点点头:“好,你先忙,我们的事情,以后慢慢再说吧。”
他转身就往外走,临走之前在严烈身边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道:“严警官,今天也是有工作过来?”
严烈:“不然呢?来找谁谈恋爱吗?”
原澈脸色变了变,没再说什么,一言不发的走了。
季云晚看着原澈的背影,叹了口气。
任宁宁小声问季云晚:“我以为你会跟他说罗屿森的事情……”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断了一条腿而已。”季云晚淡淡道:“那小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成天花天酒地,到处留情,光是为了他打胎的女孩儿都不下三个,就算我的事跟他没关系,断条腿也是他自己活该倒霉,没被那些女孩儿的家属要半条命已经是他运气好了。”
任宁宁惊讶道:“那么渣的吗??看上去完全就是个翩翩公子啊,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的人多了去了,眼前这位警官,你看得出是什么样的人吗?”
任宁宁看着从门口沙发上起身朝这边走过来的严烈,从他线条冷冽的面容到高大修长的身材,看了几秒后脸红了:“是我从没见过的这么帅的警察,这要是放到网上去,估计一堆女孩儿想跟他生猴子。”
“什么玩意儿??”季云晚一脸神奇:“看了几秒就想生猴子?想太远了吧。”
任宁宁抓着她的胳膊一脸兴奋的小声且语速极快的说:“可是真的好帅啊,性张力啊性张力,季老师你睡了大半年了你不懂……现在的小奶狗太多了,这种一看就性感有料又硬气的大帅哥简直就是人间少有!你看他那全身释放的荷尔蒙没有?”
季云晚:“……收敛点收敛点,口水快流出来了。”
严烈走到她们面前,任宁宁赶紧捂着红脸蛋从季云晚身边溜了。
“……严警官这么早就来了?”
严烈说:“正好找你有事,很重要,想听听你的意见。”
季云晚点点头,“去办公室谈。”
“喝咖啡还是水。”
“咖啡吧。”严烈捏了捏眼角,很显然,他昨天晚上并没睡几个小时。
进了办公室,严烈忽然问:“你们刚才在讨论我?”
季云晚无辜道:“是吗?你听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见。”严烈坐在沙发上,脸色淡淡的,“是有什么关于我的坏话吗?”
季云晚打量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严烈。
他也不愧是曾经军转警的男人,哪怕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也没有像大多数那样肆意懒散,而是端正又放松的姿态。
性张力?
季云晚曾经想起网络上对于这个词的解释——性张力有性感之意,但它又不如性感张扬、肆意。性张力强调的是一种感觉、一种氛围。
就好像平静湖面下潜藏的蓬勃,表面上的克制和禁欲,却能够让人感觉那种深藏在骨子里流动的野性,而不是某种释放出来的欲望。
明明是低欲望的状态,却能不动声色的撩人心弦。
这种禁欲的,冷与热的矛盾和冲突感,才是所谓的性张力吧。
这也是任宁宁那句,在看到他的时候,可能连生孩子的事情都想好了,面对这样的男人,谁不想扒下他那层冷漠克制的外皮,露出真实而原始的□□?
“季顾问。”
“嗯?”
“你在看什么?”
季云晚:“……”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严烈的身体看,而相对的,严烈也一直在盯着她。
……看来她真是沉睡太久了,莫名其妙就想一些乱七八糟不该想的东西。
正好任宁宁进来送咖啡,临走时还朝季云晚偷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季云晚咳嗽一声,说:“你说有事要跟我说,是封度又交代出什么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是他?”
“他在看到那张照片之后,肯定连着两个晚上没睡着,想的全是罗云芝的事情,肯定也能想起来某些细节,况且,除了他的事,我还真想不到你有什么想跟我商量的了。”
严烈说:“他今天早上交代了一件事情,说罗云芝在几个月之前曾经莫名消失过一个星期,再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很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身体很虚弱,面部身体都有一些伤痕淤青,封度原话说的是,身为被罗云芝教会很多东西的男人,他很清楚那些伤痕淤青代表什么,那段时间他因为愤怒也对罗云芝发了很大的火,甚至把她关了好几天,可罗云芝就是什么也不说,只是承受着他的愤怒,而且越是虐待她,她越是兴奋,像神经病一样,他一度怀疑她的精神已经出了问题。”
“精神出问题?”季云晚冷笑一声,说:“这一点他们两个人半斤三两,封度自身也有问题。”
“不过这件事情,的确是个疑点。”她沉思一会儿,忽然皱起眉来:“这么说来,她一定是跟某个人在一起,而且是遭到了这个人的囚禁和虐待,导致她内心的被虐待的欲望越发加重,才会导致了最后到了‘献身’阶段。”
“献身?”
“严队作为正常人,自然不了解那些变态心理,这也是‘性/欲倒错’的一种。”季云晚淡淡道:“在某种人的认知里,爱一个人,就要为他奉献自己的身体,包括生命和灵魂,有些极端者会让爱人杀了自己,甚至是肢解自己,他们会从尸体上获得性满足,对没有生命的躯体产生浓重的欲望,就像……”
严烈:“就像什么?”
“就像我对9.25连环案中的另一个凶手做的心理画像。”季云晚猛地站起身来:“是这样,凶手是一个极端的‘性/欲倒错’,不会对活人产生欲望,所以,才会由周激发完成受害者临死前的虐待和侵犯,而他,只会在受害者死后完成自己的欲望,同样,他的欲望不单单是从性中得来,而是捕杀和对生命的绝对掌控!”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如果他曾经囚禁过罗云芝,可却没有杀了她,那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想把罗云芝当做猎物,他觉得罗云芝不配,那么他会找罗云芝的原因,应该是……想要再次制造一个周继凡。”
“你的意思是,封度就是他利用罗云芝制造出来的第二个周继凡?”
“对,与其说罗云芝在献身给封度,不如说他是把封度献给那个人!”季云晚的脑子里闪现出那些案件的诸多线索,受害人、抛尸现场、周继凡的审讯……等等线索都在她的脑中冲撞着,“他一定早就看出了罗云芝隐藏的性格,罗云芝的那些对受害者的报道和想方设法的采访周继凡,都是想要讨好和接近那个人,所以他在某一个时刻出现了,并且从那些受害者的追求者中选定了封度,罗云芝应该早就接触过那个人,她被囚禁的那七天,应该也算是那个人对她的奖励,可她的献身一定要是封度,才有可能造就成第二个周继凡。”
“那么,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性犯罪者,无论用什么犯罪手法,什么手段,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我刚刚也说了,他的欲望比任何一个性/欲倒错者都要变态,这可能源于他幼年时的某种经历,以及本身的性无能有关,制造出一个周继凡,就能满足他内心的欲望。”
严烈:“性无能……你说他是一个性无能?”
“对,不然,那些受害者的尸体上,怎么只能找到周继凡一个人的DNA呢?”
严烈沉默了一下,说:“封度也说,他怀疑罗云芝在临死前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因为他从她的眼里看不见自己,他感觉她在临死的时候……甚至是平时发生关系的时候,都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所以他越想越是毛骨悚然,连续两天没有闭眼,脑子里全是和罗云芝待在一起时的细节,他说,他怀疑罗云芝完全是把他当成了一只狗在□□,可这个女人的高明之处在于,她把自己也伪装成了一只狗,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主人。”
“你知道真正的谎言大师是怎么骗人的么?”季云晚冷笑道:“真正厉害的,是他们在骗人的时候,说的根本不是假话。”
“可罗云芝已经死了,封度也已经落网,他下一步还会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寻找下一个猎物……”季云晚说到这里忽然一顿。
严烈见她脸色不对,说:“你想到什么了?”
季云晚撇开视线,“没什么。”
严烈忽然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不给她逃避视线的机会,“不,你想到了那封邮件,对不对。”
“你觉得他的下一个猎物是你?”
季云晚耸耸肩:“谁知道呢?七个月前他没有杀我,七个月后他引导罗云芝去死,谁又能知道一个神经病的想法是什么呢?”
“你能。”
季云晚眨了眨眼,她没想到会从严烈口中听到这样的肯定,不由有些惊讶,“我能?”
“我相信你能。”严烈反问:“这世上还有谁比你能了解他吗?”
目前所知,确实没有。
“了解一个变态,可不像是在夸我啊……”季云晚低笑一声:“可是还是要谢谢你的认可,这说明你也相信了我的判断,是吧,严队长。”
“案子疑点太多,也由不得我不相信。”
严烈看了一眼手表,说:“已经到两点了,你的咨询者也该来了吧。”
这时候任宁宁过来敲门,人已经到了。
季云晚看了一眼严烈,说:“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你昨天应该睡得很少吧。”
“我不需要休息。”严烈说着就要拿起那杯咖啡一饮而尽,却被季云晚抢过来,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你不是人吗?人都是需要休息的。”季云晚指着一个房间说:“去那里,那里面有一个床,你去躺一会儿,我这里没那么快结束,你以为一次催眠这么快的吗?两个小时都是快的,谁让你自己来早了。”
她的态度非常蛮横不容拒绝,要放在以前,天王老子也劝不动严烈在上班时间去休息,可出乎意料的,严烈竟然没再说话,一言不发的往那个房间去了。
季云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仿佛一个寡言少语的大狼狗,或者说是军犬,总是一副高傲的很难被驯服的模样,可是真的听话起来,到还真的是……蛮听话的。
她最讨厌废话多却不干实事的人。
而严烈却显然相反,他从不废话,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实战上面。
季云晚深吸一口气。
她也要继续上战场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现实中隐藏起来的变态还是挺多的,尤其是专研过心理学就很容易能发现,其实有心理障碍的人很常见,几乎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点心理问题,严重的需要看医生治疗,不严重不影响正常生活的话,自己调整调整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