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竞到“迷航”时,酒吧里已经是笙歌起舞热闹非凡,红男绿女们聚在一起纵情声色,吧台卡座上碰杯声此起彼伏,舞池里劲歌热舞没有停歇。
他四处看了看,擡眼见孙立易朝他招手,就直接上了二楼,走到栏杆边上站定。
“喏,那呢。”孙立易挑起下巴,朝一个方向示意了下。
陆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池伊伊,她正在舞池里放肆地舞动着身体,时不时拿手中的啤酒瓶和边上的人碰一下。
“从我给你发消息到现在,已经有四五个男人请她喝酒了,她一概没有拒绝,喝得可开心了。”
孙立易看向陆竞,揶揄道:“兄弟,你这头上冒绿光啊。”
陆竞没吭声,只是盯着池伊伊看。
“不去找她?”
陆竞有些迟疑。
孙立易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犹犹豫豫的,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陆竞的确不是忸怩的人,否则他也不会一收到孙立易发来的消息就抛下孙一蔓,驱车赶到酒吧来,现在池伊伊是见到了,但他还没想好和她说什么。
看她现在这样,这段时间应该过得挺自在的,他如果去找她,指不定她还会觉得他阴魂不散,嚼烂了的口香糖吐了后还黏在鞋底上就很烦人。
陆竞罕见地举棋不定,一旁的孙立易见了,啧啧摇头,感慨道:“完了,陷进去了。”
他拿胳膊肘杵了下陆竞,提醒他:“再不去人就要被别人勾走了。”
陆竞回神,看到有个男人从后面紧贴着池伊伊,一只手还暧昧地搭在她胯骨上,池伊伊似浑然不觉,仍跟着音乐摆动肢体,神情忘我。
陆竞握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他绷着脸转身下楼。
“坏了。”孙立易忙跟上去。
陆竞直奔舞池,穿过人潮,直接把贴在池伊伊身后的男人推开。
那男的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站稳后脸色立刻就垮了,骂骂咧咧的:“你有病吧,上来就动手,找揍呢?”
周遭的人纷纷停下动作看过来,陆竞的脸色也不好看,还是后头跟上来的孙立易出来打圆场,搓着手笑嘻嘻地充当和事佬。
“都别动气,都别动气,误会,是个误会,小情侣闹别扭而已。”孙立易转圜道:“大家接着嗨,燥起来。”
他转过身指了指陆竞,豪爽道:“今晚全场的消费由陆公子买单。”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所有人欢呼雀跃,陆竞趁机把池伊伊从舞池里捞出来。
池伊伊这会儿才完全反应过来,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陆竞你给我松手,连药都不下就想把人带走,你比流氓还流氓啊。”
陆竞被气笑了,他侧过身揽过她的腰,“今天我还就强抢了。”
“有病。”
池伊伊今晚喝得多了,有点不胜酒力,陆竞态度强硬,她半推半就地跟着他离开了酒吧。
到了外面,陆竞才发现池伊伊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尽显醉态,他眉头一皱,沉声说:“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池伊伊推开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没好气道:“要你管。”
“你不是才拔了牙,怎么敢喝酒?”
池伊伊心头一动,瞟他一眼,哼了声说:“你还看我朋友圈啊。”
陆竞缄默片刻,再次开口:“大晚上的不休息,跑来酒吧喝酒,你明天没有拍摄?”
池伊伊双手环胸,睨着他冷笑道:“陆工这么闲啊,前女友的夜生活都要管?”
陆竞下颔线一紧,酒吧外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按捺着情绪克制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还没玩够呢。”
“路都走不直了还玩。”陆竞看着她,眼神晦暗,压着嗓说:“你奶奶让我照顾你,你不听话,是想让我给她老人家打个电话?”
“你敢!”池伊伊磨了磨牙,她没想到陆竞能这么无耻。
陆竞就知道搬出老人家就能一招制服池伊伊,他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拉着她往前走,到了停车位,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把池伊伊塞进车里。
他绕到另一边上了车,关上车门后扭头看池伊伊扶着额头,忍不住轻训道:“会难受还喝这么多,酒吧附近都是等着‘捡尸’的,你是不是不长心眼?”
陆竞停了下,见池伊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再开口语气急躁了些,“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易让男人占到便宜,刚才那男的都贴你身上了,你不知道躲?”
池伊伊今晚情绪不对,喝酒就更容易醉,在舞池的时候她是有点蒙了,但在陆竞面前她是不愿意承认的。
她乜他,嘲讽道:“我的便宜你占得最多。”
陆竞失语。
池伊伊阖上眼,靠在椅背上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样。
陆竞探过身想要帮她系上安全带,带子才扯出来,池伊伊蓦地睁开眼。
她与他对视着,冷不丁质问道:“这段时间你和别的女人睡了?”
陆竞愣了下,很快回道:“没有。”
“一个都没有?”池伊伊想到傍晚看到孙一蔓的事。
陆竞额角一跳,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他妈又不是种马,x你一个就够了。”
话一出来,池伊伊愣住了,陆竞也愣了。
两人的视线焦灼片刻,陆竞松开安全带,带子“啪”的一声缩了回去,他伸手捏住池伊伊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亲下去。
池伊伊下意识阖上眼,熟悉的气息盈满了她的鼻尖,她太习惯和陆竞亲近了,所以当他亲上来时她的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了反应——她迎合了。
陆竞吮咬着池伊伊的唇瓣,几番碾转,尝到了她嘴里的酒精味。
池伊伊喝了酒脑子本来就晕,此时一缺氧,人更懵了。
陆竞没让欲.火蔓延下去,他及时克制住冲动,捧着池伊伊的脸看了几秒,扯过安全带帮她系上。
车内一时无话,气氛微妙。
几秒后,陆竞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下,说:“孙一蔓和我说了,那份工作是她介绍的,上次是我误会你了,话说重了,我道歉。”
池伊伊还没从刚才的亲密中回过神来,她上车前都做好了和陆竞鱼死网破的准备,结果情势急转,他居然主动道歉了。
陆竞什么借口都没找,也没为自己辩解,直截了当地承认了错误,池伊伊反倒没了发难的理由,一下子没了脾气,这阵子积郁在心中的不快有所减少,却更觉委屈了。
她不说话,看着窗外。
陆竞摸不清池伊伊的态度。
今晚孙立易给他发消息说池伊伊在酒吧喝酒,他二话不说就送走了孙一蔓,开车赶到了酒吧,他没想要求和,只是抱着把误会解释清楚的想法。
刚才他会亲她完全是本能驱使,回过神来就已经那么做了,从反应上看她也不是那么抗拒,或许他们之间还有转机。
陆竞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跳。
池伊伊始终沉默,陆竞沉思片刻,没有逼她回应。
时间已晚,她又喝了酒,现在不是交谈的好时机,而他自己也并没有想通透。
陆竞系上安全带,把车倒出来。
池伊伊一直都没说话,只是抱胸看着窗外,她思绪芜杂,用不太清醒的脑袋想了很多,试图厘清和陆竞之间的关系。
游民巷附近有很多买醉的地方,李泽韦工作的地方就不远,如果只是想喝酒,她大可随便去一家就近的酒吧,但她还是大老远地去了“迷航”。
池伊伊承认自己有小心思,看到陆竞出现在酒吧的那刻她是高兴的,但她不承认这是因为她对他有特殊的感情。
她第一时间把这种心情归因到了林桉身上,这段时间和林桉见了几回面,她觉得他们根本不合适,今天过后,林桉肯定不会再找她了,无缝衔接的计划失败。
池伊伊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和陆竞处着舒服,能俗到一块去,在他面前她完全不需要伪装,也不用顾忌,做自己就好。
退一步想,陆竞心里有白月光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她和他在一起就不图感情,他乐喜欢谁就喜欢谁,不管是孙一蔓还是孙二蔓,只要身体没出轨,也不是不能再处段时间,他这匹驴还能再骑骑,等她重新找到了下匹马再踹了也不迟。
既然他主动来找她,还诚恳地道了歉,她也不是不能顺着台阶下。
池伊伊想通后转过头看着前方,下个路口往右转是去街心区,往左转是去游民巷,陆竞一直行驶在左车道上,他是想送她回去。
她抿了下嘴,状似随意地说了句:“前面右转。”
陆竞闻言怔了下,随后心领神会地勾勾唇,打了转向灯,迅速变道。
过了路口,陆竞提速,一路疾驰回到小区,在地下车库停好车,池伊伊率先下车,踉踉跄跄地往电梯口走。
陆竞锁车跟上去,见她路都走不直,索性快步追上去,一把搂住她的腰,把人带着进了电梯。
狭小的电梯里静无人声,池伊伊和陆竞都不说话,但彼此间似乎已交流了千言万语,此时心照不宣。
电梯门开,池伊伊先走出去,到了公寓门前,她凝眉想了下,擡手按了密码,“咔哒”一声,门开了,密码没改。
“不是说忘了。”陆竞说。
“又想起来了。”
池伊伊径自进门,蹬了鞋,陆竞随后,他反手才把门关上,身上就挂了个人。
池伊伊跳到陆竞身上,搂着他的脖颈说:“我要洗澡。”
陆竞喉头滚了下,捧着她的臀,擡脚往浴室走。
“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