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怦然心动
期末结课后,时间上自由了许多,林粟和谢景聿会轮流去到对方的学校,和高中的时候一样,一起去图书馆复习。虽然他们的专业不一样,不能再做同一张卷子,讨论同一道题,但复习之余擡起头看到对方,便能安心。
考试周结束后,林粟因为兼职,在学校里多留了一周,谢景聿也就主动留校做实验,直到林粟完成了工作,才和她一起回了临云市。
临云市的冬天和北京完全不同,没有雪,行道树还是绿的,空气也更湿润。林粟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有思乡之情,更不会恋家,但回到熟悉的地方,还是会让她有种亲切感。
乔意和谢成康离婚后,用分来的财产在临云市给谢景聿买了一个房子,但谢景聿并没有搬进去。即使去了大学,他还是租着林粟家隔壁小区的公寓,回到临云市,他就住那儿。
林晓穗知道谢景聿现在搬出来一个人住,放假后就总让林粟喊他来家里吃饭,一点不把他当外人。谢景聿在临云市已经算是没有家了,但因为林粟,反而比以前更能体会到家的温暖。
林粟和谢景聿回来后,周与森组织了个聚会,“匡扶正义,为‘杂草’正名队”的成员约着见了一面。尽管才过了一个学期,但他们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大学更加自由、包容,他们在各自的校园里有了新的成长。
中午聚会过后,男生们约着去打球,女生则一起去逛街,喝下午茶。
林粟和许苑都在北京,平时偶尔还能见一见,周宛留在临云市上学,和她们只能线上联系,现在好不容易见了面,就有很多话说。
刚才吃饭的时候,周宛感觉到周与森和许苑之间的磁场不一样了,忍不住问许苑:“你和周与森现在是在交往?”
许苑罕见地露出难为情的表情,回道:“准确地说,我们是在‘试交往’。”
“试交往?”周宛不解。
“我和他说好了,试一试,如果不行,就做回朋友。”
周宛笑了,赞道:“这方法不错,进可攻退可守。”
她又看向林粟,想问什么又咽了回去,之后感叹了句:“都不用问,你和谢景聿一看就一如既往的甜蜜。”
许苑搭腔:“可不是,你不知道,每次一起吃饭,他们都当着我的面恩恩爱爱的,也不知道是想羡慕死谁。”
周宛接上:“我高中和他们同班的时候就被秀到了,谢景聿还给林粟写小纸条呢。”
许苑:“是吗?”
周宛看向林粟,噙着笑问:“我没猜错吧?”
都这会儿了,林粟也没什么好瞒的,坦率地点了头:“嗯。”
许苑摇了摇头,由衷感慨道:“我以前真觉得景聿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现在再看,他可太会了。”
“大概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就会变得主动吧。”周宛说。
许苑看向林粟,笑着揶揄道:“你和景聿给我好好的,一定要长长久久,我可是等着你们结婚,坐主桌呢。”
周宛立刻接道:“我也是。”
林粟面对她们的调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向周宛,主动询问道:“你呢,在学校还好吗?”
周宛颔首回道:“挺好的,虽然专业不是我最喜欢的,但是我也能调整心态,从中获得乐趣。”
“还有写作,我也没有放弃,上学期我尝试着给文学杂志投稿,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稿费。”
听周宛这么说,林粟和许苑都为她感到高兴。
“感情上呢?”许苑问:“有没有什么要向组织汇报的?”
周宛摇头,她噙着淡淡的笑,说:“可能我天生就是存在感很差的人吧,总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个,但是没关系,你们不是教会了我要先爱自己,才有会人来爱我吗?”
“所以,我不着急。”
林粟和许苑闻言,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晚上,林粟和许苑还有周宛吃了饭,分开后她去了“穗穗有食”,林晓穗熬了鸡汤,让她喝了一碗,又打包了一份要她给谢景聿送过去。
林粟拎着汤,直接去了谢景聿的公寓,输了密码后推开门,好巧不巧正好碰上他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
谢景聿没想到林粟会来,先是一愣,很快拿了床上放着的上衣套上,同时说:“我刚想给你电话,你就来了。”
“我妈让我来给你送汤。”林粟换了鞋,走进室内,问道:“晚饭吃了吗?”
“没有。”
林粟蹙眉:“你们打了一下午的球?”
“没,就打了一个小时。”谢景聿套上衣服后拿毛巾擦了擦湿发,说:“我下午去了趟植物园,才回来没多久。”
林粟了然,想到谢景聿还没吃饭,她忖了下说:“我用我妈妈熬的鸡汤给你煮碗面吧?”
“好。”
林粟提着保温壶去了厨房,谢景聿把毛巾一扔,像条小尾巴一样跟了过去。
谢景聿不会做饭,所以平时不会采购食材,之前还是林粟见他冰箱里空空如也,看不过去,就买了一些方便操作的食材放了进去,但现在打开一看,一样没动。
林粟拿了面条出来,回头问:“你平时自己都吃什么?”
“外卖。”
林粟猜也是,她把面条拆开,说:“你以后还是去我家吃饭吧。”
谢景聿闻言,笑了:“周与森和程昱今天说我是你们家的上门女婿,我是吗?”
林粟面颊微热,低声说:“这个你得问我妈妈。”
“阿姨很喜欢我。”
林粟见谢景聿自得的模样,故意说:“她也很喜欢周与森和程昱。”
“但最喜欢的肯定是我,因为我是她女儿看上的人。”
林粟憋不住笑了。
谢景聿看林粟在厨房里忙活,行随心动,忍不住走过去,从背后把人一抱,再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
“明天要干什么?”谢景聿问。
林粟任由谢景聿抱着,自己手上动作不停,她等鸡汤热了,把面条扔进锅里,之后才回道:“小郑哥今天给我打了电话,我明天出去和他见个面。”
谢景聿闻言,双臂一紧。
林粟回过头,见他眉间微紧,不由笑了声:“你不想我去啊?”
谢景聿好一会儿松了手劲,搂着林粟,不情愿却又大方地说:“去吧,你们也挺久没见过面了。”
林粟纳罕:“我还以为你不乐意呢。”
“是不太乐意。”谢景聿坦然承认,很快又秉持着理智说:“但你之前说过,他是你的榜样,以前要不是他一直写信鼓励你,你可能没办法坚持下来。”
“换个角度看,我也得感谢他。”
林粟看谢景聿吃醋但又有所克制的模样,微微一笑:“那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见他?”
谢景聿神色微动:“你要带我一起去?”
“嗯。”林粟点点头,说:“我把小郑哥当兄长,他算是我半个家人,你是我男朋友,我理应当把你介绍给他认识。”
谢景聿微微扬起了唇。
林粟简单地煮了一碗面,谢景聿吃完,又不想那么快放林粟离开,就问她:“看电影吗?”
林粟想着时间还早,遂点了头。
谢景聿自己住,有时候会想看些纪录片,就买了个投影仪。他在软件上找了部电影,关上灯后,和林粟一起坐在沙发上安静地观看。
电影是《怦然心动》,讲的是初恋的故事。
林粟看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扭头看向谢景聿。
谢景聿察觉到她的目光,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坦白道:“第一次约你看电影的时候,我本来想选这一部的。”
“那后来怎么改变主意了?”
“这部电影从片名到故事都太明显了,我怕你觉得我心怀不轨。”
林粟笑问:“你不是吗?”
“我是。”谢景聿低笑了声,说:“但是当时我还想着掩饰一下,我担心太直白了,会把你吓跑。”
林粟没想到他当时是这样的想法,忍俊不禁道:“吓跑倒不至于,但是我肯定会一直去琢磨你为什么约我看这部电影。”
“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得到。”
“不一定。”林粟说:“你那时候对我来说就是一道难题,我还没把你研究透。”
林粟回忆起了她和谢景聿第一次看电影的场景,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隐隐不太一样了,但她还懵懵懂懂的,并不能完全明白自己和对方的心意。
虽然高中毕业才半年,但现在往回看,他们那时候实在是太青涩了,但又非常美好,就和此时播放的电影一样。
这样单纯、懵懂的初次心动,一辈子只会有一次。
“谢景聿。”
“嗯?”
“如果再来一回,我还是会想遇见你。”林粟靠在谢景聿的怀里,擡起头看着他,真挚地说。
谢景聿心头一动,林粟总是能用最简单的话语就让他心花怒放。
他低下头注视着她,缓声说:“我这辈子唯一感谢谢成康的,就是中考后的那个夏天,他带我去了茶岭。”
“就算再来一百回,我还是会选择走进深山,掉进那个陷阱里。”
林粟动容,微微撑起身去亲他。
谢景聿擡起手,轻轻按着林粟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公寓里除了电影放映的声音,渐渐的又夹杂了隐隐约约的喘息声,暧昧非常。
情至深处,谢景聿松开林粟,微微后撤,垂下眼问她:“阿姨和叔叔都还没回来吧?”
林粟听明白了他问话背后的意思,眨了眨眼,似是才想起了什么,说:“我忘了,我妈提醒我别在你这儿待太晚,送完汤就回去。”
谢景聿的表情一凝,顿时收敛起了旖旎的心思,端正起态度,站起身就说:“走,我送你回家。”
他这个尚且还名不正言不顺的“上门女婿”可不敢大晚上的把别人家的宝贝女儿留在自己家里。
林粟看到谢景聿的反应,抱着抱枕笑得肩膀都在抖动。
谢景聿见状,很快就明白自己被林粟耍了。他看她乐不可支的模样,又是气又是无奈,最后按捺不住,把她压倒在了沙发上。
“林粟,你学坏了。”
他们在沙发上闹了一阵,直到林粟笑得没力气了,谢景聿才饶过她。
林粟仰躺在沙发上,脸上笑意未尽:“怎么不送我回家了?”
谢景聿伸手摸上林粟的脸,手指在她唇角上抚了抚:“现在送你回去也来不及了,索性再耽误会儿吧。”
说着,他就捧着林粟的脸亲了下去。
电影还在播放着,屏幕的光线在小小的公寓里跳跃,影片里主人公的对白还在继续,慢慢地变成了背景音。
在沉沦之间,他们隐约听到了电影里的台词缓缓地淌出:
“Someofusgetdippedinflat,
someinsatin,someingloss.
Buteveryonceinawhileyoufindsomeonewho-siridescent,
andwhenyoudo,nothingwilleverpare.”(注)
注:电影台词“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很多译文版本,可自行搜索
91章增加了情节,可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