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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开霁 正文 第141章 生死终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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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生死终无憾生也好,死也罢,华瑶什么……

    朴月梭连日奔波,身心俱疲,不似往常那般才思敏捷,乍一听见华瑶的话,他怔了一怔,然后才说:“微臣蒙受殿下恩德,自当尽力以报,专于所职,勤于所事,笃于故旧之情,忠于君臣之义,惟愿殿下早登大位,必是四海苍生之福,九州社稷之幸。”

    朴月梭的文采极其出众,内阁老臣都称赞他“出口成章、落笔成文”,他又深谙官场辞令,能把阿谀奉承的话说得十分婉转。

    华瑶也很欣赏他的本领,当下便缓和语气道:“行了,你起来吧,别跪着了。难得你忠心耿耿,从京城追到了秦州,朴家的一片苦心,我都明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近臣。”

    朴月梭温和地笑了笑:“多谢殿下恩典。”

    言罢,朴月梭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他衣袂翩然,风姿飘逸,唇边微露一丝淡淡笑意,颇有一种温文尔雅的君子之态,使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他,无论对他做什么,他仿佛一点都不会动怒似的。

    华瑶反倒移开了目光,不再看他一眼。他们相距不过一尺,却是如隔山川,她待他并无半分热枕,更无久别重逢的喜悦,他只感到了她的疑虑与猜忌。

    纵然如此,他的心念还是不受自己控制。他的肺腑之言,脱口而出:“请问殿下,近来可还安好?”

    华瑶双手负后,坦然道:“我好得很,你不必牵挂。我还有一件事,想交给你去办,此事至关重要,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朴月梭微微弯腰,以示恭敬:“请您直说。”

    华瑶见他这般郑重,她也压低了声音:“我缴获了一批财物,需要你替我清点一遍。你我自幼一同长大,我对你是很信得过的。”

    朴月梭立即答应:“谨遵殿下口谕。”

    他向前走了半步,距离华瑶更近了些。

    华瑶的左侧是朴月梭,右侧是许敬安,又因为许敬安在场,朴月梭不能与华瑶叙旧。他谨遵礼法,言行举止一贯沉稳,华瑶与他商议如何记账,他的态度更是十分恭顺,从未流露一丝自骄自矜之意。

    这也难怪皇帝愿意把朴月梭留在翰林院,他不仅博学多才,还通晓人情世故,听完华瑶的吩咐,他毫不拖泥带水,立刻就去做事了。

    朴月梭穿过树荫,踏过玉石地砖,步入藏宝楼,只见庭院中摆满了橱柜箱匣。

    那些箱匣都是钢铁锻造而成,坚硬无比,此处还有一位力大无穷的女将军,她刀法精妙,内功尤其深湛,挥刀一劈,利落地斩断了锁芯,箱匣仍是完好无损的。她收刀回鞘,擡头时,恰好看见朴月梭,她双手抱拳:“在下姓秦,名三,敢问公子贵姓?”

    朴月梭抱拳回礼:“见过秦将军,在下姓朴,家住京城,专为投奔公主而来。公主已将我收作近臣,我奉公主之命,清查金银珠宝,按照市价登记造册,若有任何疏漏之处,还望秦将军指正。”

    秦三爽朗一笑:“原来是朴公子啊,久仰大名,我听人说过,您是京城第一公子,天底下没有您没读过的书……”

    秦三这句话还没说完,朴月梭也笑了一声:“秦将军武功盖世,战功卓著,应是公主麾下第一大将,而我一介无名之辈,如何当得起您的擡举?”

    方才,华瑶与朴月梭在门外谈话,秦三听得清清楚楚,她早就知道了朴月梭的身份,现在这一番叙话,只是出于礼节,打个招呼,混个脸熟,相互认识认识,大家同在公主手底下做事,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秦三随意地夸奖了一句朴月梭,朴月梭竟然和她打起了官腔,他还真不愧是在京城官场混过的,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像极了经常给武将挖坑的文官。

    秦三不太习惯官场辞令。她懒散地拍了拍手:“朴公子,这边有请……”

    话音未落,白其姝已从厅堂走了出来。她带着一群侍卫,仔细地盘查院子里的财物。

    此时骄阳正盛,满院的金银珠宝闪闪发亮,白其姝依然面不改色。她用匕首在铁箱上镌刻记号,又与侍卫们一同将财物称重,记入账册。朴月梭站在一旁,检视箱子里的奇珍异宝,按照市价估值,再由白其姝查验纪录。

    朴月梭和白其姝配合默契。他们都是非常聪明的人,彼此虽不相熟,悟性却是极高的,稍微交谈几句,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们从清晨忙到傍晚,总共查获黄金三十万两、白银四百二十万两、洋钱十七万八千两,另有玉器珠宝数百件、绫罗绸缎数千匹、钢铁铜磁数万斤,部分财物堆积在地宫里,暂时无法搬运到地面上。藏宝楼的院子内外放满了箱柜,就连一尺空地都没有了。

    不少侍卫精疲力竭,只能倚墙而立,朴月梭并未责怪他们,只因他自己也感到头昏脑胀。他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今日又过于劳碌,纵然他有内力护体,此时也支撑不住了。他扶着一棵石榴树,站在树荫下,闭目养神,眉宇间微露几分倦色。

    白其姝见状,轻笑道:“朴公子,您还好吗?您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若是让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亏待您了。”

    朴月梭睁开双眼,语气中略带歉意:“我已有两天两夜没合眼,体力不支,站都站不稳,只好躲到树荫下稍作休息,让白小姐见笑了。”

    白其姝忽然很诚恳地说:“您的身子又不是铁打的,累了就去屋里躺着吧,您要是累出病了,我对公主不好交待。”

    朴月梭微微颔首:“请问白小姐,您知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回来?”

    幽幽树影拂落,遮住白其姝的面容,她淡淡地回话:“宛城全城戒严,公主殿下的行踪,可是军机大事,我哪儿敢乱说啊。”

    朴月梭不再出声,只对白其姝行了一个抱拳礼。他穿着一袭墨绿长衫,袖摆镶嵌着银丝竹纹,外罩一件飘逸的绸缎衣袍,当他擡手行礼时,衣袖随风浮荡,极有世家子弟的气度,这一瞬间,白其姝又想起了杜兰泽。

    各种各样的问题,交织成一片迷雾,浮现在白其姝的脑海里。

    杜兰泽在京城怎么样了?

    杜兰泽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如何经得起方谨的磋磨?

    京城早晚会有一场兵祸,杜兰泽如何逃脱?

    究竟要等到何年何日,华瑶才能重返京城,把杜兰泽从方谨的手中救出来?时局如此紧迫,她们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夜色越发深浓,白其姝的面色越发凝重。

    恰在此时,齐风带着几名侍卫从远处走来。他们提着灯笼,拎着食盒,香喷喷的热气直往外冒,白其姝朝他喊了一声:“齐大人,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齐风轻功极强,脚程极快,不过眨眼的功夫,他来到了白其姝的身边,

    诚实地解释道:“公主命令我给你们送饭送水,饭菜是刚出炉的,有荤有素,每人一份米饭、熏腊肉、煮鸡蛋、笋丝青菜。”

    白其姝拿起食盒,掀开盖子,饭菜的香味扑到了她的脸上。她从袋子里掏出一双油纸包好的筷子,随口问道:“战乱才刚结束,宛城哪儿来的厨子?”

    齐风客客气气地回复:“所有食材和器具都是出自永安城,厨子也是公主的亲信,这些饭菜和汤汤水水,我都尝过,很干净,可以吃。”

    白其姝又问:“公主什么时候回来?她今天没怎么休息,恐怕也没吃上饭。”

    齐风道:“公主还在率兵巡城,等她巡视完毕,应该就回来了。”

    朦胧夜色之中,树影轻微地浮动,齐风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了华瑶。她步履飞快,身形犹如疾电一般,骤然一晃,落到了齐风的眼前,他连忙后退一步:“参见殿下。”

    华瑶显然听见了他刚才的话,她指着袋子里的食盒,轻声问他:“你是每一份都尝过了,还是只尝了你自己的?”

    不知为何,齐风磕巴了一瞬:“我……我只吃了自己的那一份。”

    华瑶盯着他细瞧:“你的脸色有点红。”

    她的眼神分外认真,似有几分关切之意,她许久不曾这样看过他,此刻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心乱如麻,根本不知如何应对,胡乱回答道:“树上挂了一盏红灯笼。”

    华瑶仰头向上望去,树杈斜挑着一盏红纱灯笼,灯火明灭不定,照得她双眼波光流转,齐风不敢看她的眼睛。他默默垂首,专注地凝视着地上交错的影子,四周的嘈杂声响渐渐停止,他再一擡头,只见华瑶走到了灯笼聚集的亮光处。

    众人躬身行礼,异口同声道:“参见殿下!”

    华瑶神态威严:“免礼,请起。”

    她站在明亮的灯光下,威仪俨然,仿佛真龙天女降世:“我们在宛城收获颇丰,固然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也多亏了诸位同心协力。诸位都是我最器重的亲信,等到秦州叛乱平息之后,我会按功封赏,特加奖励。”

    众人的心头又是一阵激动:“卑职叩谢殿下!”

    华瑶的气势更强:“现如今,我们有钱、有粮、有名望,假以时日,必能救济天下百姓,完成中兴大业。”

    言罢,华瑶吩咐随从,把食盒发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众人忙碌一整天,又饥又渴,又累又乏,正是最疲惫的时候,他们接过饭盒,立刻吃了起来。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出身于皇宫,还有一小部分来自虞州、秦州的乡镇,由于他们都在战场上立过功,又是忠勇双全之人,便被华瑶提拔起来,成为她的近身侍卫。

    华瑶经常与侍卫交谈,以功名利禄为诱饵,以赏罚奖惩为规矩,以忠信节义为品德,以家国大义为原则,所有侍卫都对她十分信服。

    她虽是皇族,却没有皇族的骄奢淫逸之气。在众人心目中,比起所谓的“皇女”,她更像是心怀仁义的神女。

    晚风吹过树梢,月亮升得更高了,华瑶端起一份食盒,自顾自地坐到一棵背光的树下。其实她也忙了一整天,刚刚才抽出空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决定稍微休息一会儿。

    浓荫树影笼罩着华瑶的头顶,她一边吃饭,一边沉思。白其姝脚步轻移,转到了她的附近,她对白其姝招了一下手,白其姝很自然地落座于她的左侧。

    就在此时,华瑶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朴月梭踉跄了一步。

    华瑶小声问:“他怎么了?”

    这一句话才刚出口,朴月梭施施然向她走来,跪坐于她的右侧,与她相距不到半尺,他的面色微微泛白,食盒被他放在膝前。他擡起一只手,轻轻捂住自己的胸口,自有一种西施捧心的神韵,他的指尖还攥着衣袖,袖摆垂落在腿上,堆出纱幔般的褶皱,修长双腿的轮廓在衣袍下若隐若现。

    华瑶有些惊讶:“你干嘛?

    朴月梭用气音说:“为了尽快赶到宛城,我多日未眠……”

    华瑶打断了他的话:“那你还不快去休息?”

    朴月梭道:“大局未定,大敌当前,我怎么睡得着。”

    华瑶道:“我懂了,你想熬夜熬到昏厥。”

    朴月梭忍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殿下真是风趣。”

    华瑶平静地回复道:“风趣二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还有一些笑话,只能记在心里,若是从嘴里说出来,就没那么好笑了。”

    朴月梭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他静默片刻,略显无奈:“殿下,我为何离开京城,又为何赶来宛城,您当真不知吗?”

    华瑶认真地问:“为何?”

    朴月梭双手搭在膝头,周身如有浩然正气:“为了家国大义。”

    华瑶严肃地附和道:“嗯!”

    朴月梭的态度越发端正:“值此内忧外患之际,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更渴望天下太平,渴望朝廷迎来一位明君,您的声望如此之高,也是因为您顺应了民心。”

    华瑶点了点头,朴月梭继续说:“我从京城出发,途经虞州和秦州的城镇,据我所见,不少民众都在家中供奉您的画像,每天早晚向您敬香。”

    华瑶随意地敷衍道:“确有此事。”

    朴月梭低声道:“世人求神拜佛,大多出于私心。您是公主,也是救世主,到了紧要关头,请您切勿心慈手软。”

    华瑶闻言一怔。她听懂了朴月梭的隐喻,若要平定叛乱,除了仁义心肠,还需使出雷霆手段。

    华瑶叹了口气:“多谢你的提醒,我自有计较。”

    朴月梭隐约猜到,华瑶正面临着困境,这个困境与宛城有关,至于具体是什么麻烦,他又能帮什么忙?此刻是不得而知的,他以君臣之礼待她,她回以君臣之礼,半点雷池都不能越过,他要先履行“为人臣子”的职责,再去争取她的信任。

    朴月梭心里这般盘算着,忽然听见筷子碰撞食盒的声响。他震惊地转过头,只见华瑶大口大口地吃饭,全无一点仪态可言。

    他一时失语。

    华瑶又微微仰头,双手捧起水囊,“咕嘟咕嘟”地喝水,清水从她唇角流出几滴,朴月梭立刻取出一块洁净手帕,正要递到她的手里,她放下水囊,站了起来。

    她说:“多谢,不用麻烦了,我先走了。”

    白其姝与她一同站立,似要随她离去,她们二人才刚迈出一步,门外的侍卫传来急报。华瑶的脸色微变,她喊来齐风,嘱咐齐风守住藏宝楼。

    按照华瑶原本的计划,今天夜里,齐风会护送财物转运到永安城,然而宛城的局势比她想象中更复杂,她不能轻举妄动。

    宛城占地辽阔,城中人口约有一百多万,大部分都遭受了叛军的凌虐。叛军搜刮百姓家中的粮食和布匹,老弱病残失去依靠,只能在饥寒交迫中死去。还有一些贫苦人家,实在是饿极了,便结伴去挖掘尸体,以人肉为食,以人皮为衣,短短几个月之间,宛城的荒地上遍布孤坟,乱葬岗里白骨森森。

    华瑶攻占宛城之前,并不知道宛城凄凉至此。

    华瑶派出了许多暗探,也从宛城打听到了许多秘闻,但是,贫民贱民终究是低人一等,他们如同老鼠一般深藏于街巷,只为躲避叛军的追杀。

    宛城的官员有意封锁消息。他们编造了各种流言蜚语,混淆视听,华瑶也被他们蒙蔽,这导致她错判了时局,如今的处境十分危险。

    因此,华瑶重返藏宝楼,另做了一番布局。在她看来,宛城官员之所以与她里应外合,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们觊觎藏宝楼的宝藏,却无法破解机关,而华瑶身为皇族,自然明白皇族的奇门遁甲之术。华瑶取出了藏宝楼的财物,宛城的官员必定要杀她灭口,夺宝劫财。

    第二,秦州叛军与宛城官员勾结已久,宛城总兵官崔纬更像是叛乱的主谋,他诱骗华瑶入城,一来可以为叛军争取喘息之机,二来可以向朝廷表明忠心。

    进可攻、退可守,真是一桩好计谋。

    今时今日,华瑶已经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此前,华瑶收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司度率兵从京城出发,即将抵达秦州,这一支军队虽然只有几百人,但他们沿途散播华瑶通敌叛国的“罪证”,说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女,这不仅是司度的意思,也是朝廷的意思,倘若宛城一举擒获华瑶,那真是立下了一件大功。

    天已入夜,宛城的官员急不可耐,他们发动了一场内乱。

    宛城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城区,其中西区的人口最多,将近四十万居民,官府在西区散播谣言,说华瑶在北区开仓放赈。官府还派出了数千名地痞流氓,趁乱闹事,纵火打劫,使得西区百姓越聚越多——他们不顾宵禁的命令,拼命地跑向北区。

    即便巡城的骑兵及时制止,依旧无法控制这一场暴动,启明军的军规第一条“不可扰民”,然而地痞流氓都是一副平民装扮,他们混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骑兵拔剑出鞘,却不敢乱杀乱砍,混乱的局面愈演愈烈,已有至少数百人在踩踏中丧生,街巷里飘荡着一股血腥气。

    城内一团乱麻,城外更是扑朔迷离,战鼓声、号角声不停地响起,守城的启明军出城一看,并未发现大批敌军,只有几十个散兵。启明军连杀了几次,散兵也来了几次,显然是要打一场消耗战。

    最令华瑶担忧的是,许敬安告诉她,崔纬的麾下还有七百高手——这七百高手都是晋明精挑细选的剑客,他们的武功与齐风不相上下。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华瑶率领一众精兵强将,匆匆赶赴宛城的北区,远远望见人潮奔涌,哭喊连天,楼阁房屋轰然倒塌,碎石砸伤了四处流窜的民众,鲜血如泉涌一般流淌着,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华瑶的耳边响起了凄厉的尖叫声。

    年幼的孩童放声哭泣:“娘亲!”

    披头散发的妇女在人群中跌跌撞撞,也哭着吼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孩子,孩子!!”

    半空中灯光闪闪熠熠,那是一片飘浮的纸灯笼,名为“长明天灯”,用于消灾祈福。华瑶进驻宛城之后,成百上千的民众做出了长明天灯,迎风放飞,诚心诚意为华瑶祷告,祈求神佛保佑她福寿绵长。

    而今,天上是长明灯,地下是血与泪。

    华瑶拔剑出鞘,大喊道:“我是高阳华瑶,我来救人了!叛军正在闹事,百姓不要乱跑,停在街道两侧!!”

    冷风倒灌华瑶的衣袖,她策马扬鞭,逆风而行,直冲向人群聚集处:“叛军正在闹事,百姓不要乱跑,停在街道两侧!!”

    朗月当空,宛城西区一片火光滔天,烟尘随风吹到了北区,民众更加惶恐。他们看见华瑶率兵而来,犹犹豫豫地退到了街道两侧。

    街道的中央还有一群狂奔乱逃的人。华瑶再三警告他们,他们仍然置若罔闻,身影躲闪之间,隐隐显现非凡的轻功,华瑶便怒骂道:“你们勾结叛军,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这群乱民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们从袖中抽出短刀,直奔华瑶而来,华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纵身跳上了屋顶,华瑶的侍卫纷纷拔剑,分为两路迎敌。

    那一方的敌人点亮了信号烟,扔到天上,炸开一道耀眼的白光,华瑶立刻猜到了敌人的计策。他们要聚集一群武功高强的剑客,趁乱刺杀华瑶,当着民众的面,让民众看清楚华瑶是怎么死的。

    生也好,死也罢,华瑶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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