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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沉默。

    沉默在不大的办公区域内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迟缓地找回自己声音:“那个……保修,是什么意思?”

    她确定她要说的,不是急救吗?

    而且修……怎么修?修完又咋办?给她继续糟践吗?

    “牛批啊。”有人小声开口,“她这是开了个斗兽场,把这些东西放进去打了一架吗?”

    “瞎扯。”立刻有人道,“这些可憎物半斤八两。”

    互殴能殴得这样?

    这话一出,众人内心的好奇更被点燃。负责对接的那个客服见状不对,忙挥了挥手:“都别瞎扯了!快帮我想想,我这该怎么回啊?”

    要说保修,肯定是不保的。且不说能不能修,以前也没这个先例;问题是,对面这可是连自家总裁都注意的隐藏大佬啊!

    直接拒绝,万一把人惹毛了怎么办?

    “告诉她,不保修。”

    就在客服焦头烂额之际,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不保修。但如果她愿意,我们可以进行回收。”

    “……”客服一愣,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挤进了人群,正饶有兴致地盯着电脑屏幕看。

    其他人也才注意到这个女孩,连忙打起招呼:“小姜总!”

    “小姜总好!”

    女孩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拍了下客服的肩:“愣着干嘛,回她啊。”

    “啊……哦。”客服懵懵懂懂地照办,敲到一半忽然觉出不对,“可我刚和她说不退不换?”

    “这个简单。你就说,她已经激活了我们店铺的隐藏业务,以旧换新活动。她把旧的物件交还给我们,我们可以将新的商品便宜卖给她。如果她有需要,这项业务可以长期进行下去。”

    “……啊?”客服都傻了,“还要换新的给她啊?”

    这已经是他们店里比较能打……不是,是比较能扛的商品了,都被祸祸成这样。再换新的过去,不等于换一批东西给她祸祸吗?

    “傻呀,就是要让她祸祸。”小女孩正了正胸前的校徽,“我问你们,一般来说,会购买这些可憎物的人,都是为了什么?”

    “……”几个员工齐齐默了一下,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道,“使用。”

    女孩:“具体点?”

    “放饵,或者是……升级。”

    “对,升级。”女孩竖起一根指头,“毫无疑问,寻求升级的客户,才是我们客户群中的大头。那么第二个问题,这部分客户,最害怕什么?”

    “……风险。”有人答道,“升级不成功,反而被影响,失控。”

    “对,没错。”女孩赞许地点头,一甩辫子,看向电脑屏幕,“你们再看看,这些照片上的可憎物,还像有风险的样子吗?”

    ……

    那是真不太像。

    终于有人跟上女孩的思路了:“所以,小姜总您的意思是……”

    “这些,她愿意出多少,就回收多少。然后挂高价卖出去。”女孩语气肯定,“页面上的广告词可以强调一下它们无风险的卖点。我觉得,‘隐藏大佬专业加工’,这个点一定要打上去。可以显得更有说服力。”

    众员工:“……”

    “啊对了,还有,这个姐姐,你问问她需要哪个倾向的可憎物。我做主,送她一个。以后她每次来换,都送一个。购买的折扣能给多大给多大。”女孩指了指屏幕,又道,“爷爷说过,与人为善很重要……”

    众员工:“…………”

    与人为善。可憎物就可以随便折腾了是吧。

    小女孩布置完了这一切,心满意足地走到了旁边,找了张空桌子,放下了书包。

    其他人神情复杂地望过去,有人小声道:“绝了,谁能想到还有这种思路……”

    “早就和你们说了。格局。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格局——要打开,懂吗?”

    小女孩满不在乎地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叠数学练习册,低头开始写。

    另一边。

    “指定能力倾向的可憎物赠品?”徐徒然望着客服发来的话,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跟着扫了眼桌上的灵异物件们。

    倒是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还有剩余价值——对面又是以旧换新,又是给大折扣,还要送赠品,要说回收这些对他们没好处,徐徒然是不信的。

    不过她也没打算细究。一来以旧换新加大折扣,再加上杨不弃那边许诺的赔偿,横竖她不亏。而且这些东西对她来说确实实打实地派上过用场。二来,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新的问题上。

    “能力倾向……”她琢磨着这个词,迟疑片刻,还是没有直接指定赠品,而是从客服给的商品照片中又挑了几个看得顺眼的,先进行了购买。

    能力倾向,对她而言还是比较陌生的词。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了解下再做决定。

    手头的灵异物件,除了那个见鬼拍立得,徐徒然将其他的都换给了店铺——那个相机她总觉得还能再用两天。等实在没颜色了再换不迟。

    和上次一样,依旧是现金交易。徐徒然将旧物打包带出去,补了点钱,很快就从附近的小公园里提回了一个新的银色箱子。考虑到梅花公寓里还有其他能力者在,她没有急着拆封,只随手塞在床底下,跟着便思考起该如何找人打听能力倾向和如何升级的问题。

    所幸这事儿很快就有了解决的苗头——之后的两天,苏穗儿和维维似乎是空了下来,有事没事过来找徐徒然玩。好几次,杨不弃人都来到了她门口,一看门口放着三双女式鞋,只能无奈折返。

    正好今天她们又过来玩,说的是苏穗儿买了现烤饼干来分享。徐徒然看破不说破,只在聊天时,顺口问起了“能力倾向”的事。

    于是她当场就接受到了来自苏穗儿的热情科普——

    “能力倾向,简单理解一下,就是专业方向。你看大学里面,不是都有这个专业、那个专业吗?一个人,可以同时修几个专业。而能力倾向上的‘修业’,就是‘升级’……”

    就像之前苏穗儿所说的,当前能力者发现的能力倾向一共有十种。混乱、秩序、野兽、天灾、生命、预知、全知、长夜、永昼、战争,其中“秩序”与“预知”为人类独有倾向,不会出现在可憎物的身上。

    “每个人的素质,都是独一无二的……起码目前看来,是没有出现过重复的素质。”

    苏穗儿一脸认真道:“每个素质,都会有一到两个能力倾向,一般一个人只会拥有一个素质,个别人会有两个。最多可以拥有三个能力倾向。”

    “三个?”徐徒然擡起眼眸,“不应该是四个吗?”

    一个素质俩倾向,两个素质四倾向,多好,整整齐齐的。

    “不会。”苏穗儿摆摆手,“最多三个。”

    徐徒然:“……”怎么不会有,我就四个嘛。

    她当然没直接那么说,只好奇地继续打听为啥不会有。这个问题可戳在了苏穗儿的盲点上,支吾半天答不出来,只好给徐徒然塞了块糖。

    徐徒然见好就收,也没再追问,转而问起个人素质与各个倾向的辨认方式。这个苏穗儿倒是答得十分清楚:

    “辨认?这个自己没法辨。需要去找有‘全知’能力者来进行观察……高阶的全知能力者可以将素质和倾向全都识别出来,不过这种人不多……低阶的全知只能识别素质,再根据素质展现出的能力,推导相应的能力倾向……”

    ——最好识别的就是“野兽”。只要素质名称和动物挂钩,绝对就是野兽没跑了。植物的话,大概率也是。像维维的素质是“枯叶蝶”,这种就是明晃晃的野兽倾向。再比如小张,虽然他的素质是一种名为“野朱桐”的植物,实际也归在野兽。

    野兽倾向的能力者,能力往往会向名称中的动物靠拢。比如维维的拟态、小张的树枝生长与开花。有时也会出现沟通与操控其他物种的天赋。

    这一类能力者,也是外形上最容易发生变异的,一旦进入失控状态,或是升入到炬及炬以上,什么小耳朵小尾巴小翅膀就都来了——当然,实际场景,可能并没有描述得那么萌。

    ——其次好识别的就是“天灾”。天灾倾向的能力者,往往具有操控自然元素的能力。水电火雷,要啥有啥,只要练得好,能控场能支援能主C,相当于西幻里面的“元素法师”。而且就目前的研究来看,这个能力倾向是最不容易失控的,所以不管是哪个组织,都非常愿意培养这个倾向的能力者。

    ——“生命”和“战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种能力倾向很容易被搞混,最好能有高阶的全知能力者来直接进行辨别。

    单从技能表现上来看,只能剥夺生命的,是“战争”;除了剥夺之外,同时还拥有“精神安抚”、“力量给予”、“伤口治愈”这类能力的,则多为“生命”。

    如果看素质名称的话,与强势攻击、冷热兵器有关的,十有八九是“战争”;如果具备强煽动或挑衅能力的,基本也算在战争。

    据说高阶的生命可以促进繁衍、起死回生、无中生有;而高阶的战争,可以仅凭一张嘴就挑动人心、翻云覆雨、让一切化为废墟。

    杨不弃在刚入行时,就曾被认为是同时具有“战争”及“生命”双倾向。直到后来慈济院的高阶全知者出面辨别,才确认他实际并没有“战争”倾向——虽然他毒药的伤害上限很高,但这和他的“治愈”是两面一体,本质依旧属于生命倾向。

    这两种倾向对能力者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影响是最大的。“生命”倾向容易出圣父圣母,“战争”倾向则容易变得脾气暴躁、好生事端,这都是公认的事,有些影响过重的,甚至需要专门服药调节。

    ——“预知”和“全知”。这两个倾向经常被放到一起讨论,但实际上,这俩现在在各个组织内的地位可谓天差地别。

    “预知”,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窥见未来,此外也有一些人,会表现出“预感”、“隔空测定”之类的能力。

    预知的等阶越高,可以窥见的内容越多,也越精确。曾有人说,在“预知”提升到了最高的“辰”等级后,不仅可以预知未来,还能隔着时空进行操盘——不过因为某些原因,高阶的预知能力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这话自然也难知其真假。

    “全知”,则只针对已经发生的事。

    只要是已经发生的事,他们必有办法窥见其踪迹,世界也好,时空也好,路上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行人也好,在他们看来,都是一本本亟待翻阅的书——等级越高,他们可以翻阅的内容就越多,所知道的就越多。

    这两种能力倾向,如果光看素质名称,或个别能力表现的话,也容易被搞混。杨不弃在这方面就很有发言权——

    同样是在刚入行的时候,因为“预言家”这个素质名称,他被认为是预知倾向。后来因为展示出能辨别真假的能力,又被认为是“全知”倾向。当时认同两种观点的人都有,差点打起来,后来还是他自己悄悄努力,设法突破到了预知的“烛”级,惊艳(?)所有人,又有高阶全知者出来鉴定,他才被彻底归为“预知”倾向。

    ——至于“长夜”和“永昼”,想要辨别这俩,则是非高阶全知出手不可。原因很简单,这两个能力倾向的外在表现,真的太过相似了。

    同样是与光有关的能力,同样表现为可以操控光暗,同样可以对人的情绪施加影响。既能唤起悲伤或强制快乐,也可以让人安稳入眠,或是精神抖擞一整天。

    相似的就宛如同一条河流中分流出来的两股。

    在目前唯一一个辉级全知者出现前,人们一直以为这俩就是一个能力倾向。直到他在升级后对相关能力者重新进行了“阅读”,才真正确定,这实际是两个能力倾向,而且是在能力者身上绝不会共存的对立倾向。

    这一组倾向也是当前最为神秘的。对应能力者从升入灯等级开始,就容易表现出情绪上的极端性,同样属于容易失控的一类,因此也是各个组织的重点关注对象。

    ——当然,最被关注的,还是“混乱”。

    “混乱”是最让人警觉的能力,也是可憎物中最常出现的倾向。混淆意识、颠覆规则、制造幻觉……更有甚者,可以悄无声息间妨害人们的认知,扭曲他们所见到的、所相信的一切。

    这个倾向也是最为容易失控的。升级容易失控,执行任务也容易失控——毕竟可憎物多为混乱倾向,对同倾向能力者的负面影响更大。而混乱倾向的中高阶能力者一旦失控,大概率会引起团队连锁失控……

    堪称团灭发动机。

    因此各个组织基本都不鼓励混乱倾向的能力者升级。倒不是歧视,主要是为了当事人与其他人的身心健康。

    ——与“混乱”相比,“秩序”则恰恰相反。这是目前人类手中最大武器“规则”的力量来源,也是唯一一个所有组织都在加紧培养高阶人才的能力倾向。

    中高阶的“秩序”能力者,可以圈定区域、书写规则、维持秩序。为人类争取最大的生存缝隙和反抗空间。

    目前针对可憎物的收容,也大多依赖于秩序能力者的力量。他们是能力者与可憎物抗争的攻坚手,也是托起整个能力者组织内部运转的基石。

    “只是现在能找到的秩序能力者还是太少了。僧多粥少了可以说是。”苏穗儿呱呱说了一堆,说到自己口干舌燥,灌下一大杯水,“啊,不过不是说其他能力倾向的就不重要啊。虽然有能力倾向之分,但具体体现在个人身上的技能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倾向也不是判断一个人实力的唯一标准……”

    “我不知道别的组织啊,不过仁心院的话,还是更看重综合素质的。”

    正在喝水的徐徒然:“……”

    很好,这个广告植入,可以说是相当硬了。

    而且,综合素质……?

    她想起不久前在十五楼见过的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年轻。那家伙好像就仁心院的吗?叫啥来着,小张?

    徐徒然想了想,礼貌地没有对苏穗儿的话提出质疑,而是趁机抛出了另一个自己分外在意的问题。

    “你刚才一直说升级升级的……到底是个怎么升法?‘培养’的意思又是什么?是说组织会有人帮忙升级吗?”

    “帮忙……可以这么说吧。”苏穗儿搔了搔脸颊,“不过我对这个其实不是很了解。”

    徐徒然:“?”

    “我是自己凭本能升上去的。而且我的能力倾向是‘战争’,不好升太高。”苏穗儿如实道。

    她是那种为了自保会主动放弃升级的,现在也就只有“烛”而已。

    “凭本能?”徐徒然来了兴致,拉过椅子,往她旁边靠了靠,“能说得详细点吗?”

    苏穗儿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旋即轻笑出声:“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啊。就是某天晚上,突然做了个梦,梦里有两扇门。我推开其中一扇往里走,里面……嘶。”

    她揉了揉额角,眉头微微皱起:“里面有啥来着?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一块地方,好多人。我稀里糊涂地跟着人群往前走,醒来就升到烛级了。”

    徐徒然:“……?”

    真好。这样的稀里糊涂,麻烦分我一份。

    不过苏穗儿的话倒是验证了她的部分想法。

    看来自己之前梦见的那两扇门,确实是和能力倾向升级相关的……但为什么苏穗儿也是两扇门?

    徐徒然一直以为,自己的“疯兔子”是双倾向,又拿到了两个倾向都可以使用的入门券,所以才会一次看到两扇门。可按照苏穗儿的说法,她只有一个“战争”倾向而已……

    “那你知道,你当时没打开的另一扇门后面是什么吗?”她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啊。那扇门我根本进不去。”苏穗儿摇头,跟着似是意识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看向徐徒然,“怎么,你也梦到过类似的东西了?”

    徐徒然眸光一转,点了点头:“嗯,梦到了。”

    “不过我不知道那门的后面是什么,就没敢推门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梦到过了。”她补充道,“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正常的。”

    一个缥缈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徐徒然转头,目光落在坐在桌边的维维身上。

    维维不怎么说话,从进屋到现在也是一直沉默。这会儿突然开口,语气却是非常笃定:

    “不要急,这是正常的。”

    “……是吗?”徐徒然看她一眼,虽然不知缘由,不过心里总算好受了些,“能告诉我原因吗?”

    “原因……”维维偏了偏头,“你理解为网不好就好了。”

    徐徒然:“……”

    哈?

    “你刚刚不是问,门的后面是什么吗?”维维不紧不慢,话头突然一转,“我曾听院里的全知能力者说过。那门的后面,是‘服务器’。”

    徐徒然:“……???”

    “类似于……网站那种?”她试着跟上维维的描述。

    维维点头:“嗯,游戏服务器。每个门后面,都是一个能力倾向的单独服务器……所以苏穗儿会说,那里有很多‘人’。”

    那些人,不全是“人”——有的是能力者,有的是怪物。

    准确来说,那些其实就是和她有着相同能力倾向,并在同一时间,登录了那个服务器的存在。

    “在‘服务器’里,人的意识是恍惚的。无法识别他人,也无法记住自己。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越往前走,人就越少。走得越深,等级就越高。”

    维维小口咬了下手里的小饼干:“起码我听到的描述,是这样的。”

    徐徒然若有所思:“那你刚才说,我网不好的意思是……”

    “服务器拥堵。”维维一本正经,“你信号不好,就挤不上去。”

    徐徒然:……

    她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这说法槽太多了,她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

    “那怎么办?”她呼出口气,“我……另外拉条网线?”

    或者去挂个梯子?还是买个VIP?

    “如果有组织的话,可以申请服用特定的药物。来帮助进入。”维维不紧不慢道,“通过接触同倾向的可憎物,也能增加进入概率。有的人在任务中就会遇到这种事,不过很危险。九死一生。”

    “嗯……所以也有人会去买经过收容和压制的可憎物,当然也有风险……”

    她所说的这一类人,自然就是姜老头淘宝店的目标客户了。

    不过徐徒然这会儿关注点不在上面。

    “……等等。”她默了一下,忽然擡手叫停,“不好意思,你刚刚说的什么?”

    维维:“?”

    她眨着眼睛想了想,缓慢道:“当然也有风险。”

    “不不不,不是这个,是再前面的……”

    没等维维再次重复,徐徒然自己就想起来了。

    对,她说的是“任务”和“九死一生”。

    ……徐徒然迅速锁定了关键词。

    她觉得头顶蹭地一下,似乎亮起了一盏灯泡。

    老实说,她不是没看出苏穗儿和维维积极往她这边跑的目的。维维姑且不论,苏穗儿那种见缝插广告的模式,就差没把“现在加入仁心院就送新人999大礼包”这句话刻在脑门上。

    但在此之前,徐徒然对此一直是持观望态度的,内心还隐隐有些抗拒。

    原因很简单。仁心院是个组织。是组织就有章程。有章程就得约束行为,而约束,会拖慢她作死的脚步。

    但现在,她找到了一个解题的新思路。

    她如果现在加入仁心院,必然是以能力者的身份。而身为能力者,她就可以去接任务。

    像梅花公寓这一例,她就进账近三千。而听苏穗儿他们的意思,这种等级的事故,仁心院接手的并不少,大部分还都被掩藏着,不为公众所知。

    这种饭来张口的模式,不比自己网上找死快?

    而且做任务的同时,还能升级。级别越高,就越可能接到高危任务……

    这是什么?这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良性循环啊。

    再说了,能力者的作死能叫作死吗?这叫为了团队而冒险、为了人类而牺牲、为了成功而勇于尝试!

    徐徒然只觉周身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整个人神清气爽,头脑一片清明。

    格局,打开了!

    又一天后。

    杨不弃跟着导航开车驶出跨城高速,顺势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徐徒然。

    “老实说,我还挺惊讶的。”他沉吟片刻,实话实说,“我看你这两天和苏穗儿他们玩得很好,还以为你会选择仁心院。”

    天知道他去和徐徒然谈加入慈济院的问题是,心里都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徐徒然居然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

    副驾驶座上,徐徒然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他的以为其实并没有错。

    她确实差点就选择了仁心院,只是因为某些个人原因,临时改了主意。又正好杨不弃来问,她索性就直接答应了。

    实话实说,单就她目前的观感而言,慈济院的行事方式确实比仁心院更让人舒服——虽然她目前接触的慈济院员工,也就一个杨不弃而已。

    另外,也是因为和杨不弃交流时,打消了她心中的一个顾虑。

    杨不弃过来时顺便要了她的微信号,看到她把电话号码写在微信简介里,就说顺便存一下,结果一存,就发现了之前埋下的那个小乌龙——

    徐徒然的电话号码,已经被他当做骚扰电话拉黑了。

    杨不弃的问号当时飘了满脑袋,仔细回忆了好一会儿,也想起这电话好像就是当时找他推荐商铺的。当面一问才知道,是徐徒然电话刚打过去就后了悔,找借口故意挂掉的。

    “……我记得,你当时叫了我名字?”杨不弃想想又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个名字叫杨愿?”

    “……听你旁边人说的。”徐徒然面不改色地答道。

    她这话还真算不上说谎。如果不是当时有人叫了一声,她的确不知道杨不弃还有个马甲叫“杨愿”。

    杨不弃听完也没多想,反而主动和徐徒然解释了下。徐徒然这才知道,他“杨愿”这个马甲,是只在正常的社交圈里用的,而非正常的圈子里,他只有一个名字,杨不弃。

    ……这就很让徐徒然放心了。

    她之前之所以不想和杨不弃继续接触,就是因为“杨愿”是原文男主的多年朋友,她不想因此而莫名其妙地和原文男主提前产生交集——起码不能在他和原文女主相识前产生交集。

    而根据资料,原文男主所认识的只是“杨愿”,换言之,哪怕杨不弃和资料中的“杨愿”是同一个人,她只要保证不参与对方的正常社交圈,基本可以保证错开原文男主。

    而且没记错的话,原文男女主这个暑假就要见面了,之后就是长达数年的纠缠……她真正需要确保的,只有这两三个月而已。

    这么一想,杨不弃这人,突然就显得贼顺眼了。

    徐徒然暗自琢磨着,顺便瞟了眼旁边开车的人。杨不弃开车的时候很专心,目不斜视,不过眉头却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徒然也没多管。自顾自地低头玩手机。反正若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杨不弃肯定会问自己的。

    ……果不其然,又过几分钟,她听到旁边人轻轻咳了一声。

    “可能这样问有点越界,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没选择仁心院?”

    “只是好奇,你也可以不用回答。”

    徐徒然:“……?”

    她倒没觉得这问题有多越界。放下手机想了想,她如实开口:

    “我不喜欢他们组织的名字。”

    “?”杨不弃明显愣了下,“仁心院?”

    徐徒然:“不是,全称。”

    杨不弃:……

    “你是说……仁心精神病院?”

    “对,就这个。”徐徒然毫不掩饰地点头,“绝对不行。”

    她还是在搜仁心院地址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全称的,当时就整个傻掉,还特意问了苏穗儿——而后者,只是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

    “哦,那个啊,就是我们的全称啊。我们这种组织,总需要披下壳的么。”

    徐徒然:“……”

    她原地停顿几秒,礼貌地向苏穗儿道了谢,并当场婉拒了仁心院递出的offer,最终在苏穗儿不解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没办法,这个名字,她打心眼里拒绝。

    虽然她知道自己脑壳不正常,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心平气和地加入一个以精神病院为名的组织啊。

    再说,人家没病也就算了,她可是个真有问题的。万一进去后被人抓典型了呢。

    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徐徒然打定主意,决定还是再观望一下。在答应杨不弃前,她还特意偷偷上网查了下,确认没有叫“慈济精神病院”的组织,这才放心地答应下来。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了。”徐徒然非常冷静地阐述完自己的理由,转头看了眼杨不弃的反应。

    杨不弃倒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有些复杂地“啊”了一声。徐徒然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颈,道:“我知道这个理由听着可能很莫名其妙,不过我确实……等等。”

    她动作一顿:“你那个‘啊’是什么意思?”

    “……”

    杨不弃没说话,而是将方向盘打了个弯,拐进了旁边的一个路口。

    “……我们到了。”他咳了一声,将车稳稳停住。

    徐徒然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去,只见不远处,是一扇相当霸气的白色铁艺大门,门后绿草如茵,鸟语花香,如果不是还立着几栋白色规整的大楼,看着还真像是个小公园。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印在楼体上的几个烫金大字。

    “慈心济民精神疗养中心”。

    徐徒然:……

    淦。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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