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猛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还不是很确定,毕竟日子浅,但看夫人的动静,应是有孕了不错。”大夫以为她是太激动,便笑着解释道。
岳临泽本还沉浸在管家打伤他的痛心里,闻言尚不能立刻把自己不好的情绪驱逐,听了大夫的话后一时间呆愣起来。
比他还呆愣的是陶语,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夫:“这、这怎么可能呢?您再给看看?”
“老夫虽然愚笨,但把脉问诊还是可以的,夫人不必太过担心,真的是有子嗣了。”大夫温和道。
她耳朵里全是杂音,怔愣的看向岳临泽,正巧和他无措的眼神对上,脑子里瞬间一片清明。
“你、你有身孕了?”岳临泽怔怔的看着她。
陶语久久不语,半晌才难以接受一般躺下,一把将被子盖到头顶,声音从被窝里闷闷的传了出来:“临泽,你送送大夫。”
“……好。”岳临泽猛然惊醒,忙对大夫道了谢,接着便送他出门去了。
陶语在被窝里面无表情的睁着眼睛,许久之后苦笑一声。没多久岳临泽便回来了,局促的坐在她旁边,半晌终于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被子。
陶语勾起唇角,动了一下以做回应。
岳临泽见她动了,便松了口气,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阿语,你不高兴吗?”
陶语睫毛颤动一下,半晌主动把被子掀开,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如果说自己不高兴呢?”
“为什么要不高兴,难道说你不想跟我有个孩子……”岳临泽的声音越来越小,像做错了事一般看着她。
陶语垂眸:“是啊,不想要。”
“为什么?”岳临泽有些着急。
陶语叹了声气,便要坐起来,岳临泽忙去搀扶她。陶语坐稳了之后盯着他的眼睛:“说实话,这孩子来得太突然了些,我没做好准备。”
“还、还要做什么准备?”岳临泽不解的看着她,半晌才吭哧道,“你你不用做准备的,你只管生下来,其他的事不用你来管,一切交给我便好,我会好好养的。”
“你忙起来连家都进不了,如何来养孩子?”陶语见他似乎真的紧张了,带了些笑意问。
岳临泽愣了一下,梗着脖子道:“那我便带去府衙,肯定会有办法的,你放心。”
陶语忍不住轻笑一声,温柔的看向他:“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便生下来,先说好,你来负责养。”
“当然!”岳临泽立刻道。
他的话音落下,屋里便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打破沉默,许久之后,岳临泽才抓住她的小手,半晌哽咽道:“咱们有孩子了,真好,可惜……”
陶语知道他又想起了管家,也知道管家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叹了声气道:“管家的事,实在是太过离奇,如果就这么交给府衙去办,恐怕会引起恐慌,不如咱们私下派人去寻他,寻到了再做其他打算如何?”
岳临泽沉默许久,最后默默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在没找到他之前,你最好随身带些人手,免得他又对你动了杀机,”陶语倚进他的怀里,目光盯着地上方才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道,“如今我突然有了身孕,哪怕是为了孩子,你也该万事小心,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岳临泽稳定了一下,这才开始迟来的欣喜,“我们有孩子了啊,你说该为他取个什么名字好?”
陶语轻笑一声,眼睛里没有半分波动,声音却娇娇的:“还不知道男女呢,等生下来再取也不迟。”
“也是,那便生下来再取,”岳临泽笑笑,“我去同几位大人说说,把府衙的事多分些给他们,好留出时间来陪你。”
陶语忙起身:“不用,本来你们五个就够忙了,你若是再把自己的工作分给他们,估计他们更累了,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事的。”
岳临泽不情愿的和她对视,最终还是妥协了:“好,那这几日就先辛苦你了。”
陶语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感觉到恶心,忍不住干呕两声,岳临泽忙给她拍背。
吐过之后她深觉疲惫,便躺下休息了,等醒来的时候,岳临泽已经去了府衙,而她开始了新一轮的干呕。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岳临泽几次都特别心疼,找了许多大夫去问,终于得到了一个方子,按照上面的配药煎了药给陶语送去。
“听说这药对孕吐十分有效,你试试,说不定有用呢。”岳临泽心疼道。
陶语深深的看他一眼,勉强笑道:“真的有用吗?”
“一定有用的。”岳临泽咬着嘴唇回答。
陶语不再说话,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没有想象中那样苦涩,反而透着一股甘甜,她喝下后眉头渐渐舒展,过了一会儿果然不再吐了,她这段时间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总算好了些。
“看来真的有用,我觉得好多了。”陶语浅笑道。
岳临泽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也不枉那么多大夫辛苦研制药方了,既然不吐了,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你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他说罢就转身匆匆离开了,陶语本来还挂着笑的脸瞬间冷漠下来,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最后幽幽叹了声气,喃喃道:“陶语啊陶语,这回真的是地狱模式啊。”
岳临泽很快便回来了,刚进门就看到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安静的睡颜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叫人止不住的心疼。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将手里的盘子放到桌子上,慢慢走到了陶语面前,盯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看。
这几天她瘦了许多,也憔悴许多,他经常不在家,便时常听府里的人向他报信,说夫人有多乖多懂事,一改之前活泼好动的性子,专心在家里养起胎来。
岳临泽坐下,伸手握住她柔软温热的小手,无声的笑了起来。她似乎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他本来想着过段时间就用些小手段把‘孩子’除去,但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既然她想要,那他就给她一个。
陶语睡得朦朦胧胧,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人在作乱,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岳临泽正趴在自己胸前,她清醒了些,推了推他道:“别这样,对孩子不好。”
“我慢些,无事的。”岳临泽哑声道。
陶语瞬间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可还没仔细思考,就被他带入了欲潮当中。一连几日,岳临泽都仿佛要不够一般,缠着陶语不肯放,陶语没了孕吐的反应之后,整个人都好受许多,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某一日她累极,迷迷糊糊要睡着时,隐约听到岳临泽对着她的肚子道:“你要争气些啊……”
当时她脑子清醒不少,心中冷笑一声后翻身睡去,从那日起就不肯再让他碰了,每次岳临泽缠上来时,她都十分坚定的拿孩子当借口拒绝。
岳临泽也拿她无法,加上祭祀大典越来越近,他每日里也少了许多精力,便没有再去缠陶语。
很快就到了祭祀大典,岳临泽一早便要出门,收拾好后看到陶语也醒来了,便含笑问道:“跟我一起去吗?”
“……不想去,我在家里等你。”陶语含糊道。
岳临泽点了点头,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低声道:“等我回来,我们去无还河放花灯。”
“好,你早些回来,我等你用膳。”陶语轻笑道。
岳临泽答应后,便在外面小厮的催促下离开了。等他一走,陶语的眼神便迅速冷静下来,起身到门口张望之后,回头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开始从靠近门的地方。
岳临泽一直忙到天黑才匆匆赶回来,到家后便看到厅堂里明着灯烛,脚下一顿后大步走了过去,看到陶语正坐在桌子前,桌上的饭菜一点都没有动过。
他愣了一下后道:“怎么不先吃饭。”
陶语擡眼看了过来,看到是他后脸上挂满了笑,起身过去帮他脱下披风:“我这不是想和你一起用晚膳么。”
“……抱歉,事太多了,我这会儿才回来,饿坏了,赶紧吃饭。”岳临泽说着,拉着她到桌前坐下,不停的为她夹菜。
陶语毫不在意他迟回的事,而是问道:“我听人说,今日的祭祀大典很是成功,也算不枉费你辛苦这么久……你之后还会像现在这么忙吗?”
“不会了,我以后就每日在家里陪着你。”岳临泽笑了起来。
陶语含笑点了点头,也为他夹了一些菜:“赶紧吃饭,不是还要出去放灯么。”
“对,咱们要快些吃,现在外头的百姓已经不多了,再晚些,估计要赶不上了。”岳临泽说完叫了个小厮进来,嘱咐他把自己的河灯取过来后,便开始专心用饭。
不等两个人用饭结束,一盏红眼兔儿河灯便被小厮送了过来,陶语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这就是你亲手做的河灯?”
“是呀,是不是很好看?”岳临泽言语间颇为得意。
陶语失笑:“确实好看,你手真巧。”
“何止是好看,等入了水,你便知道它有多稳,快些吃饭,我带你去放河灯。”岳临泽说完便催促道。
陶语应了一声,也加快了速度,两个人很快便把饭吃完了,拿着河灯一同去了无还河。
等他们到了那里时,周围已经没有什么百姓出入了,显然庙会已经结束,岳临泽有些失望,看向陶语的眼神中满是愧疚:“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这么晚的。”
“行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忙,”陶语斜了他一眼,牵着他的手往河边走,“再说人少些更好,你看这满河的璀璨,如果人多了,哪能让人静得下心欣赏。”
无还河边虽然清净,可河上却是热闹的很,整个湖面都布满了刚放的河灯,顺着水波缓慢的往前漂流,十分的夺目耀眼,说像万千星河,却比星河更亮、更充满人味,叫人一看便觉得十分冲击。
陶语一时间有些失神。
岳临泽握她的手紧了些:“漂亮吗?”
“漂亮。”陶语诚实道。
岳临泽勾起唇角:“这只是无还城的一角,还有许多美景你没看过,待我领你一一去看如何?”
“好啊。”陶语扬起脸,眼睛晶晶亮,倒是比河灯还炫目。
岳临泽只感觉自己心口咯噔一下,仿佛被重击了一般,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目眩。他一时间失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陶语已经站在河沿边催他了:“还愣着做什么,快点下来呀。”
岳临泽笑了起来,扬声应了一声,便捧着河灯下去了。两个人蹲在地上各自写字条。
“你写了什么啊?”岳临泽先写完了,看到陶语偷偷摸摸的样子忍不住问。
陶语警惕的瞟他一眼:“不准偷看啊。”
“我没偷看。”岳临泽无辜道。
陶语不信任的挪远了些,写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将字条耐心折好。她这么神秘的样子引得岳临泽更好奇了:“到底写的什么啊,给我看看呗。”
“你的怎么不给我看啊。”陶语嘁了一声,把字条放进了灯托里。
岳临泽立刻把自己的字条扬到陶语面前:“给你看给你看!”
陶语快速瞥到白首不相离几个字后,立刻闭上眼睛嫌弃道:“拿走拿走,我才不稀罕看!”
岳临泽撇了撇嘴,只好把自己的字条也折好放进灯托,陶语听到他点灯的动静了,这才睁开眼睛。
岳临泽不情愿的把河灯放到水里,陶语借着蜡烛的光看到岳临泽手上细碎的伤口,忙道:“给我拿回来!”
岳临泽吓了一跳,眼看她就要往河里去,忙用棍子把河灯够了回来,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灯有什么问题?”
陶语弯腰把河灯取了回来,看到除了底部有些湿、其他的都完好无损后,她终于松了口气,珍惜的把河灯拿在手里,认真的看着岳临泽道:“这是我的,我不想把它扔水里。”
岳临泽无语一瞬,接着好笑道:“你如果喜欢,我回去再给你做一个,这个是祈福用的,哪能再拿回家啊。”
“我不要新的,我就要这个,”陶语讨好的看着他,“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做了个灯,哪怕是神明,我也是不舍得给的。”
岳临泽一愣,下意识想把手藏起来,但想到她已经看到了,便没有再动,只是有些无奈,认真和她讲道理:“不能拿走的,只有用河灯在无还河许愿,愿望才有效,和一个河灯相比,难道咱们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愿望不更重要?”
陶语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眼角微微下垂,看着说不出的可怜。岳临泽瞬间就心软了,咳了一声找了个芦苇,又将河灯里的蜡烛取了出来,手指翻转之后,一个简陋的芦苇灯便出来了。
陶语笑了起来,看着岳临泽把芦苇灯放到水中,煞有介事的闭上眼睛许愿:“望神明不要怪罪,念在我夫妻二人一片诚心的份上,让我们能长相厮守,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陶语垂眸浅笑,也跟着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岳临泽睁开眼睛后便看到一个虔诚的姑娘,他的眸色暗了暗,许久后才轻声道:“好了吗?”
“好了。”陶语睁开眼睛。
岳临泽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一起朝岸边走去,边走边道:“本来想带着你去庙会逛逛的,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咱们还是回去。”
“嗯。”陶语说完,空着的手抱紧了她的河灯。
岳临泽扫了河灯一眼,故作无事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能是什么,愿望呗。”陶语不欲多说,随口敷衍过去了。
岳临泽心里痒痒,但看她这么珍视河灯,便打消了一探究竟的想法,等到回去之后,还帮她找了个可以装河灯的箱子,看着她上锁之后把钥匙藏到了衣服里。
“我不会看的,不用跟防贼一样。”岳临泽嫌弃道。
陶语嘿嘿一笑,把箱子摆到了柜子顶上,这才放心了些。岳临泽受不了她这幅蠢样子了,拖着她回到床上休息。
从这日起,岳临泽的时间便多了许多,每日里大量的时间都在家里陪着陶语,陶语每日面对他时都是挂着笑的,可是他一背身,她眼中的焦灼便曝露出来了。
好在也不是二十四小时一直在一起,但凡在岳临泽不在的时候,她就继续他们的寝房,想从这间岳临泽住了二十年的房子里找出些蛛丝马迹。可她找了许久什么都没找到不说,肚子也开始大了起来。
起初她只当自己吃胖了,可又过了一个月之后,小腹处眼看着鼓得硬邦邦的,绝非是胖了可以解释的。她从发现这一点后,整个人都开始沉默起来。
岳临泽看到她心情不好,问了几句后发现是在为肚子不高兴,有些无奈道:“有身孕不就是这样么,现在不过是刚大了一点,日后会越来越大的。”
陶语指尖动了动,面上却只是露出一点嫌弃:“可是我不想变肿,太丑了。”
“乖,只十个月而已,很快便过去了,”岳临泽安慰的从背后抱住她,将下颌搁在她的头顶上,抱了会儿后不经意问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陶语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想的,难道说我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吗?”
“说说看啊,说不定就能实现呢。”岳临泽天真道。
陶语垂眸,笑得有些敷衍:“是吗?那还是要个女儿,儿子也好,只要是咱们的孩子,就什么都好。”
“也是,只要是咱们的,就什么都好。”岳临泽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陶语的眼神越来越冷,只是当他松开她后,她又变成了温柔可爱的小女人。
岳临泽笑得开心:“日子过得太快了,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做爹爹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真是太快了,”陶语笑笑,“反正也闲着无事,不如现在就开始置办东西,也省得到时候着急。”
“你说得对,那我这几日便开始置办。”岳临泽笑道。
陶语应和几声,打发他出去后,看着铜镜中自己微鼓的小腹,嘴角瞬间沉了下来。
没事,她要忍,都忍这么久了,再忍几个月也是可以的,在没查清楚副人格的底细之前,她一定不能暴露。
这句话她从大夫诊出她有身孕起,就不断的对自己重复,也因此确实忍了三个多月了。既然忍都忍了,那她就忍下去,她倒要看看,最后岳临泽打算从哪给她变出个孩子来。
只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在某天夜里,她清楚的感觉到腹中有什么动静后,心理防线瞬间被击溃——
那种仿佛活物一般的东西在她小腹中碰触的感觉,让她浑身都开始发麻,许久之后才微微恢复些知觉。
岳临泽被她的动静吵醒,抱着她迷糊问:“怎么了?”
“临泽,”陶语听见自己用极其冷静的声音说,“孩子好像动了。”
岳临泽一僵,随后笑了起来:“是吗?”
“嗯。”陶语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虽然声音里透着欣喜,可实际上没有半点感情,两个人就此说了会儿话,便闭上眼睛休息了。
翌日一早,陶语等岳临泽一离开,便疯了一样开始在屋子里,总算是在一处地砖下找到了暗门,下去一眼就看到了随手放在椅子上的衣服。
黑色的衣服和口罩,还有一顶深色鸭舌帽。
看着这套熟悉的衣服,陶语脑子里蓦地浮现起自己在上个世界时,在医院外面买早点时撞到的那个人,当时她就觉得那人的声音极其耳熟,但因为没有在意,就没深想,现在起来,她只觉浑身发凉,脑子里只冒出一个念头——
根本斗不过他。
当晚,岳临泽回来后,明显感觉到陶语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问道:“阿语,你今天不高兴?”
“……我该高兴吗?”陶语擡头看向他,哪怕极度控制,也没能控制住眼底那一点防备。
岳临泽仿佛没看出她的不对,疑惑的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
“吃饭,吃完饭我们聊聊,岳城主。”陶语面上冷静,其实手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汗意。
岳临泽眉间沟壑越来越深,但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见她只扒拉米饭后,给她往碗中放了块红烧肉:“多吃些,再过段时间月份越来越大,不多吃些,你和孩子都要受罪。”
陶语本还想等到两个人独处时再聊这件事,却在听到他如此平静说着孩子孩子孩子后,有些忍不住了,绷着唇角问:“你确定?十月怀胎之后我真能给你生出个什么来?”
岳临泽一顿,接着擡头看向她,和她对视许久之后若有所觉,轻笑一声道:“为什么不?”
“我这肚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你难道不比我心里清楚?”想起昨夜那种有东西在动的感觉,陶语便一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