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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夫 正文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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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简轻语和陆远本想初秋便回漠北,无奈宁昌侯坚决要他们在京都成完亲、将名分落实之后再走,加上褚祯亲自赐婚,二人只好留下成亲。

    虽然成亲成得急,但该有的礼制一样都没少,简轻语出嫁那日十里红妆,轰动了整个京都,以后很多年,京都百姓提起这场婚事都会高谈阔论,叫没有亲眼见识到的人好生羡慕。

    而这么招摇的后果,便是褚祯事后将陆远狠狠骂了一通。

    “朕刚罚了你,你便如此嚣张,可有将朕放在眼里?!”褚祯沉声质问,“说!这些年究竟贪了多少,才撑得起那般排场?!”

    陆远淡定地上交一叠东西,褚祯板着脸拿过来,看清是什么后顿了一下。

    “轻语她还未嫁卑职,便为卑职生了一女,若是婚礼不办得盛大些,叫人看出卑职对她的重视,日后怕是宁昌侯府无颜立足京都,所以也是不得已为之。”陆远解释。

    褚祯扬眉:“那你给朕这些是什么意思?解释你那些排场都是自己挣来的?陆远,朕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经商的本事?”

    “是为了听取情报,才会买下这些铺子,没成想也赚了些钱,”陆远说完顿了顿,“但卑职日后去了漠北,应该也用不到了,不如留给圣上充盈国库。”

    “你倒是忠心,”褚祯轻嗤一声,火气已经消了,“轻语呢?朕的干女儿呢?”

    “都在殿外等着,此行特意同卑职来向圣上道别。”陆远垂眸道。

    褚祯顿了一下,抿着唇起身:“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是。”

    两个人说着话,便一同往外走去,简轻语抱着话话正看落叶,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对着二人笑了起来。

    风轻影疏,长发飘逸,腰间系的石榴花明艳动人,一如当初的少女模样。褚祯掩下所有情绪,含笑走上前去:“这便要走了?”

    “是呀圣上,要走了,”简轻语说着,拿着话话的手同褚祯打招呼,“快见过干爹。”

    褚祯眼底笑意更深,正要伸手去抱,陆远在他之前先从简轻语怀中接过话话,再一脸郑重地交给他,“圣上。”

    褚祯斜了他一眼,将话话抱了过来,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怎么看怎么喜欢:“过几日朕也要娶皇后了,将来有了小皇子,不如同话话定下婚约可好……”

    “话话不远嫁!”

    “话话不嫁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简轻语顿了一下,无语地看向陆远:“什么叫不嫁人?”

    “我们家财万贯,又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要挑个入赘的女婿。”陆远面无表情。

    简轻语恍然:“也是,有理,”接着看向褚祯,“圣上,皇子入赘吗?”

    “胡闹。”褚祯笑骂一声,知道他们的意思后便不再提婚约,而是将孩子还了回去,陆远立刻把宝贝女儿接走了。

    三人又闲话了会儿,简轻语便同陆远一起告辞了,只是两人刚走出一段,简轻语突然停下脚步:“你再等我片刻。”

    说罢扭头朝褚祯跑去,陆远蹙了蹙眉,却还是听话地站定了。

    简轻语回去,又与褚祯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跑了回来,陆远没有直接问,而是等上了马车之后才缓缓开口:“可是去替李拓夫妇求情?”

    “是呀,总不好叫他们一辈子躲躲藏藏。”简轻语耸了耸肩,她成亲那日,慢声和李拓回来过,只是待了片刻便匆匆离开了,她心里便一直惦记着这事。

    “圣上准了?”

    “准了,又好像没准,”简轻语托腮,“他不准慢声他们再踏足京都半步,却又答应给他们一份新户籍,所以我也不大懂是什么意思。”

    “这算是准了,只是要他们隐姓埋名,免得引起其他锦衣卫效仿,”陆远淡淡点评,“不能进京,在京都附近定居也好,岳父也能时时去看他们。”

    简轻语笑了:“这样挺好。”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出了宫门又经过繁华的街道,不知不觉便出了城门。行李和家当早在成婚前便被季阳亲自护送去了漠北,他们这次同褚祯道了别,便要直接回漠北。

    马车还在行驶,离开京都城小半个时辰后,又突然停了下来。

    “大人,夫人,侯爷来了。”车夫道。

    简轻语顿了一下,掀开车帘便看到了宁昌侯,她表情动容,片刻后到了马车下。

    “爹……来送送你。”宁昌侯局促地开口。

    简轻语笑笑:“多谢父亲。”

    宁昌侯眼睛通红,却还是勉强笑了笑,最后掏出厚厚一叠银票,简轻语刚要拒绝,便听到他哑声开口:“爹这几日,总是梦见你娘。”

    简轻语突然停下。

    “爹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丈夫,才害得你们母女多年流落在外……”宁昌侯哽了哽,一时有些好笑,“罢了,这种忏悔也没什么用,这些银票是我卖了侯府大半铺子换来的,你留着给话话用,就当是为父的最后一点心意。”

    简轻语默默看着他手中的银票,却一直没有去接,宁昌侯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捏着银票的手指也渐渐颤抖,正当他要忍不住退缩时,另一只手接了过去,他顿了一下,擡头对上陆远镇定的眼睛。

    “多谢父亲。”他开口。

    简轻语回神:“多谢父亲。”

    “好好好,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走吧。”宁昌侯松一口气,笑着催促。

    简轻语点了点头,等陆远上马车后也跟着上去,刚进马车又想起了什么,掀开车帘看向他:“父亲,圣上已经答应给慢声夫妻新户籍了,虽然不能踏足京都,但今后也不必再躲藏,你回去便告诉他们吧。”

    “好……好……”宁昌侯眼睛红得愈发厉害,说话都有些哽咽。

    简轻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放下了车帘。

    马车再次开始赶路,宁昌侯被他们甩下很远,简轻语偷偷撩开后车帘,也只能看到一个小点孤独地立在地平线上。

    “我方才不是故意不接他的银票,我只是……”简轻语抿唇。

    陆远将她揽进怀中:“我知道。”

    “只是突然想到,若母亲听到他的忏悔,说不定还会觉得高兴,觉得自己等了一辈子,值了,”简轻语枕在陆远的肩膀上,静静地想着往事,“可真的值吗?”

    “于她而言,大概是值的。”陆远缓缓给出答案。

    简轻语轻轻叹了声气,想到什么后擡头看向他:“若你日后敢如此对我,我可不会像母亲一样等你。”

    “不会有这种可能,”陆远说完顿了一下,“倒是你,没什么长性,很有可能移情别恋。”

    “我才不会……”简轻语说到一半,突然好奇,“若是会呢?你会一直等我吗?”

    “等倒是不会等,”陆远实事求是,“但有可能把你关起来,拴在床上,一辈子都困在身边。”毕竟他早前,不是没有这样想过,陆府挖的那个地下寝房,如今可还是全新的。

    简轻语:“……”这人也是够极端的。

    被陆远吓到的简轻语决定,这辈子就跟他凑合过得了。

    马车慢悠悠地往漠北跑,经过了繁华的城镇和荒芜的戈壁滩,终于到了漠北,然后彻底生下根来。

    转眼便是三年。

    话话都会跑了,成天同英儿一起疯玩,成天的不着家。

    “她们俩又跑哪去了,近来总是玩水,叫人担心得不行”简轻语简直哭笑不得。

    今日得空,陪着她晒草药的陆远闻言头也没擡:“师父和师兄领着她们赶集去了,估计不会去玩水,倒是可能买一些无用的东西回来。”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道清脆的童声:“爹!娘!”

    简轻语和陆远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笑眯眯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小疯丫头朝他们扑了过来,眼看着要冲进简轻语怀里,却被陆远半道儿给劫走了。

    “我要娘抱抱。”粉雕玉琢的团子不高兴了。

    陆远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娘昨晚累着了,不能抱。”

    “娘昨晚没有干活儿。”话话瞪眼,大眼睛水汪汪的,直直控诉爹爹。

    陆远面色不改:“干了,你睡着之后……”

    简轻语狠狠掐了他一下,他不满地看她一眼,倒没敢再说胡话了。简轻语这才松一口气,含笑看向跟在后面的三个人:“回来啦。”

    “下次再也不带这俩疯丫头出门了,费钱!”师父轻哼一声,扭头回屋休息了。

    奚清含笑上前:“别听师父的,师父可愿意带她们出门了。”

    简轻语失笑,看着他们背了一堆东西,不由得好奇:“都买了什么回来?”

    “大小姐!我们买了三个拨浪鼓,还有两个铲子和渔网,以后可以去小溪抓鱼了。”英儿一边说,一边献宝一样将东西都拿出来,话话高兴地从陆远身上滑下去,一样一样地拿给简轻语。

    简轻语一看,果然如陆远说的一般,都是一堆无用的东西。

    她叹了声气,哭笑不得地夸了几句,算是将这俩丫头都敷衍过去了。

    夜间,简轻语坐在院中看星星,陆远在她身边陪着,半晌突然道:“过两天,季阳要来漠北办差,说会来看看我们。”

    “是么,”简轻语精神一震,“好久没见他了,也确实想得很。”

    陆远笑笑,扭头看向她:“是我不够卖力么,还有空想别的男人?”

    “……严格来说,他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男人,是恶婆婆,”简轻语说完斜了他一眼,“你近来是不是太会吃醋了些,连季阳的醋也吃?”

    “是啊,不行吗?”陆远扬眉。

    简轻语扭头看向他,这三年在他眉眼间没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倒是拿走了些什么,若要说是什么……大约是戾气与漠然?她不知是漠北的缘故,还是她与话话的缘故,他近些年活得越发像个人,会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会亲自与邻居处好关系,也会抱着话话,与其他带孩子的人闲话家常。

    这是以前的陆远绝对不会做的事,却也是现在的陆远最习以为常的事,所以她有些好奇——

    “陆远。”

    “嗯?”

    “为了我放弃京都的一切,来漠北这样的地方生活,你可有过丁点后悔?”

    陆远听到她的问题突然沉默,简轻语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正当气氛要走向胶着时,陆远不急不缓地开口:“果然是我不够卖力,你才会有闲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简轻语:“……”

    直到被打横抱回屋,简轻语都是懵的,完全不懂自己这个问题哪里惹恼了他。陆远这几年在漠北风吹日晒,身体强得跟个牲口一般,飘摇的小船吱吱呀呀晃了一整夜,简轻语全靠一口气吊着。

    就在她最后一口气也要不保时,听到他在耳边说:“从未后悔。”

    简轻语勉强回神,还泛着红的眼睛温柔地看向他:“陆远。”

    “嗯?”

    “我爱你。”

    “……”

    那日他在天牢,求她说句爱他,她虽然没有说,但之后一直记着,所以这些年一有机会,她便说与他听,希望他也知晓,自己是被全心全意爱着的。

    岁月不休,此爱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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