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楫见高铭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邸报,也好奇的去看。但是看来看去,除了官员的正常升迁消息,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所以他认为高铭可能真的只是热了,叫太监给他倒茶。
高铭喝了一口茶水后,逐渐冷静下来,将这邸报上的消息都念完了,“殿下,还有别的吩咐吗?”
赵楫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再留他,“没了,对了,本王的这把扇子赠给你了,当做你给本王念邸报的奖赏。”
高铭一点儿,不客气的收下了,“谢殿下。”
这是他劳动所得,没道理不要。
“可惜咱们马上就要到东京了,本王就是想叫你念底报,也不方便了。”
难不成你还想天天折腾我,高铭态度冷淡的说道:“回到东京殿下,身边自然不缺人手,还缺个把人帮您念报纸吗?”
赵楫却突然岔开一句,“你跟花荣真的很要好啊,甚至在他的营帐中休息。”
高铭觉得赵楫大概率是要开启另一波嘲讽,拿他和花荣的男男关系说事儿。不过高铭也不在乎,毕竟他这一路也是从各种流言蜚语中走过来的,根本不想搭理赵楫这个段位的选手,“殿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儿,我先告退了。”
说完转身走出了营帐。
花荣在营帐中等着高铭好一会儿,才见他脸色略显惨白地走了进来。
花荣赶紧走上前来关心的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走近后,他甚至看到高铭额头有一层细汗,他忙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赵楫为难你了?”
也不尊称荆王殿下了,而是直呼其名。
“不是。我被他叫过去给他念邸报,我在邸报上看到了一条消息,说是从梁山泊里挖出了一块上古蝌蚪文写就的石碑。我担心那石碑上的文字对咱们不利。”
花荣失笑,“你这个担心毫无缘由,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你也知道有一些碑文上,就爱记载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万一那石碑上记载说以后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危害一方的妖魔。”
“你怕牵连到咱们?不会的。官家知道你是被虏劫上梁山的,我是为了救你,才去的。就是那石碑真的记载了什么,指向的也是真正的梁山贼寇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高铭心想,如果只是单纯的记载,以后梁山这个地方会出现危害一方的魔君,那确实不用担心。
就怕这石碑上清楚的记载,以后在梁山为祸一方的人是当初,天师关押的魔君转世。并详细的附赠人员名单,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没有名单,皇帝当然会以为,这些魔君指的只是宋江他们那些真正的强盗。
但如果有梁山一百零八个好汉的详细名字,还说他们是转世的,那对笃信道教的赵佶来说,破坏力可想而知。
就算花荣忠君爱国,但在赵佶看来,恐怕他也是一个随时会变异的不安定因子,不可重用。
花荣语气更加温和的劝解,“你太紧张了,没有必要,那些上古的蝌蚪文字能破译的人凤毛麟角,或许你等一辈子都等不到能解读的人。就算里面记载了修仙的要诀,也难被世人窥破,所以你就不要瞎担心了,倒是你的语气很有意思,好像十分肯定里面记载的东西一定会在对咱们不利似的。”
高铭一惊,怕花荣察觉到什么,装作释怀的道:“是啊,我想太多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他记得原著中破译蝌蚪文的是个姓何的道士,至于叫何什么,他记忆淡漠了,只能绞尽脑汁的回忆,就这样,一路回到了东京。
回到东京的当天,朝廷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在这个仪式上,花荣作为将领的代表,亲自向皇帝献俘。
之所以选他,而不是主将王禀,这里面也很有学问。
除了方腊是花荣本人擒获的这点之外,剩下的全是人为因素,比如赵楷更赏识他,比如他身后有太尉府,再比如看他外形玉树临风,英姿飒爽,让他作为代表,才能更好的展现大宋威武军将们的精神面貌。
高铭也觉得派花荣完成这个献俘仪式,效果翻番。
高铭偷瞄不远处的父亲,见他对花荣的眼神也是赞许有佳,心里不禁想,或许看在花荣这么优秀的份上,没准老爹就同意了。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念头,摇了摇头直叹气,不会这么容易的。
献俘仪式结束后,朝廷举办了盛大的欢迎宴会,犒赏三军。
高俅在宴席上不敢表现的感情太外露。
等到宴席结束,高铭和花荣回到太尉府,高俅才终于忍不住的举掬了一把泪,上下打量儿子,恨不得把他的头发丝都数一数。
“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别这样。”
“我就不说我听到你被困在杭州时的难过了。高俅不想跟儿子诉苦,只想向儿子下最后的命令你以后,不许再离开东京半步。”
虽然高铭自己以后也不太想再离开东京,但是对老爹的人身限制令还是奋起反抗,“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不好,不要再废话了,以后不许离开东京。”高俅下达完通牒,又对花荣道:“幸亏有你,我知道这次也是你救了铭儿。”
花荣发自肺腑的到:“这都是我该做的。不管多少次,我都愿意舍身救衙内。”
高俅赞许的拍了拍花荣的肩膀,“你的确是我儿的好朋友,我没看错你。”
“谢叔叔厚爱。”
高铭在一旁砸砸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就不说话。
没想到他爹却突然道:“花荣救了你这么多次,你是不是也得有点表示?”
花荣眼神含笑地看着他,高铭反应强烈,“表,表示什么?”
高球道:“人家救了你这么多次,你亲口说过谢谢吗?”
高铭暗暗松了一口气,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对花荣道:“谢谢你。”
“你与和我之间,就不用谈这个谢字了。”
看到两个年轻人友谊如此深厚,高俅十分欣慰,满意的捋着胡须。
这时高铭想起了那块碑文,“我在路上看到邸报说官家在各州征集人手破译蝌蚪文,有眉目了吗?”
“官家对那块石碑十分上心,请了许多人手来看。不过都还没有眉目,不知道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但越是这官家。越是好奇。你觉得上面写的会是什么?”高俅倒想听听儿子的意见。
“说不定是某个上古时期王公贵族的墓碑呢。可能并没有什么意义。”
听到还没有眉目,高铭放心了许多。
“好大一块石碑,承载的内容不少。如今就放在艮岳內,那时候你再到那里,可以去看一看。”
高铭默默点头。高俅又叮嘱了儿子和花荣一番,才叫他们都下去了。
出门走走廊下,花荣笑道:“你应该听你爹的话,好好表示表示。”
“我要是听我爹的话,还能和你搞断袖?”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各自回房睡了。高铭躺在床上,仍旧仔细回忆着,原书中的情节。
突然灵光一闪,他记得了,当初他觉得那道士的名字,有几分快递的味道,好像叫做什么通,圆通,方通?总之是一个通字。
明天他就去皇城司,叫属下人员调查那公孙胜身边,名字里有通的何姓道人。一旦找到就速速向他禀告,信息这么多,相信很快就能有眉目。
说这人手里有一本祖传下来的破译蝌蚪文的天书,只要抢在皇帝前面,把这个人找到。那么高铭就有办法叫他按照自己的意愿破译那碑文。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才稍稍宽松一些。
赵佶,最近的日子过的不错,接到了从杭州筛选出来的太湖石又亲自接见了这些石头的主人。
向天下昭告花石纲乃是百姓心甘情愿进献给他这个皇帝的,并非像传说中的那样,乃是横征暴敛而来,为自己挽回了一波名誉。
加上自己最心爱的皇子赵楷歼灭方腊的捷报,简直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心想事成。
心情大好,对这些给他带来好心情的人,大加赏赐。
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最大的功臣当属高铭了,保护了城池,抗击了方腊的进攻,又为他成功的选拔了太湖石,挽回了他的名誉。又亲自和花荣捉到了方腊。最重要的是,他救了自己儿子的命。
一件件功劳算下来,赵佶觉得嘉奖高铭一个公爵都不过分,不过考虑他年纪尚轻,就先封个广恩侯吧。
对于他的这个决定,赵楷没有任何异议,蔡京等人本想跳出来劝一劝皇帝,不过很快改变了主意,毕竟高铭这个侯爵之位得来并不全是靠谄媚皇帝,而是有实打实的功绩,尤其还救了荆王。
再说,童贯因为方腊一战有功,都加封了楚国公,如果他不同意高铭的侯爵之位,那么童贯的公爵之位就更不能服众了。
考虑种种,蔡京觉得还不如在皇帝面前卖个乖,于是纷纷赞扬皇帝的英明决定。
至于花荣,对武将的封赏赵佶还是很谨慎的,虽然他带兵及时赶到保护了杭州安危,这毕竟是武将应有的责任,不过手擒方腊这一点倒是可以给他浓重的算上一笔。
考虑再三,赵佶决定调任四大精锐禁军之一的天武军副都指挥使,加封彰德节度使。
他听自己的儿子赵楫说,“那花荣因为一直没有在东京置办屋舍,所以现在还寄居在高铭那里,父皇不如赏赐他一座宅院。”
赵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当即大手一挥,赏赐给他一座府邸,解决他在东京住房难的问题。
赵楷瞟了弟弟一眼,欲言又止。
高铭和花荣接到圣旨,本来听到前一半还挺高兴的,但是听到皇帝赏赐了花荣一座宅院,两人的脸上同时略过一丝失望。
这意味着花荣要搬出去住了。
高俅却很开心,得到的这些封赏总算能够弥补儿子遇到的那些危险。
虽然本朝的爵位不能世袭,但儿子这个年纪就做出了这样的成绩,那么混到他这个岁数,封王都是有可能的。
在这样的遐想中,高俅只觉得儿子璀璨生辉,其光芒足以叫列祖列宗含笑九泉。
——
梁山等人也有各自的加封,做官的做官,还乡的还乡,只是这次,因为他们并没有攻打那么多城池,不像原有的剧情中,杀了高廉触怒了高俅,攻打梁中书掌管的大名府惹怒了蔡京,朝中大员中目前没人想加害他们,就按照一般招安的军马受了官职。
至于阵亡的,也都追封了忠武郎,公正封赏。
不过,因为在征讨方腊的过程中并没怎么损兵折将,多数人还都活了下来。
高铭有种预感,早晚这些人还得上战场,在这之前,先让他们先过一度安稳的日子。
他正好也歇一歇。
这一天,高铭约了,慕容彦泽和彦青他们聚会,为自己庆祝。
刚要出门就被他爹堵住了。
“你先不要出去,这几天每天都抓不住你的影,为父要问你几句话。”
“您说。”
“我也就不跟你废话了,你直接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妻子,我叫媒人在东京给你物色一个。”之前高俅想让儿子娶公主,但是明显看出来儿子的态度不是很积极,再说儿子这么优秀,靠自己也能闯出一番事业来,那么高俅也做出了让步,不如就让儿子选一个他自己喜欢的吧。
“什么样的?您是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姻缘。”
“嗯,就是这个意思。”
高铭反问道:“您说说您的要求吧。”
高俅一听儿子还挺孝顺,如此在意自己的看法,坦诚地说道:“人们都说娶妻娶贤,我觉得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你如今事业有成,应该找一个贤内助帮你打理内院。最重要的是品德要好,容貌可以稍差一些。如果你觉得出身高门大户,性格骄纵,你不喜欢,你找一个小家碧玉,小鸟依人的也未尝不好。”
高铭想了想,他想跟父亲说,自己的配偶找一个容貌绝佳,身高七尺,能骑乖劣马,能放海冬青,能双手开弓的行不行。
高铭现在躲着家长在谈恋爱,可不敢跟老爹摊牌,“您的要求我知道了,我再考虑考虑。”
高俅一听不禁皱眉,“你都老大不小了,不要再考虑了。你赶紧说说,为父刚才说的要求怎么样?你要是没有意义,我就派人按照这个标准找了。”
不好,一听父亲要替自己操办亲事,高铭赶紧出声阻止,“说真的,您的要求和我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我不喜欢小鸟依人,小家碧玉的,我喜欢个子高的。最好比我再高大半个头。”
高俅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有点眩晕。比自己的儿子再高大半个头,上哪儿找那么高的女人去。
至少他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到过,儿子是成心不想好好谈话。
高俅脸色一沉,“然后呢?”
“然后吧,考虑到我几次身处险境,对方最好还舞刀弄枪保护我,这样的话您不觉得连请随从的钱都省了么。”
高俅怒道:“你这孩子,不愿意聊这些你就直接说,你故意说这些话是成心消遣你爹呢吗?”
高铭笑了两声,撒腿就跑,“您就当是吧!”
高俅背着手摇头,又好气又好笑的走了。
高铭出去转悠一圈,有惊无险,还收获了军功。
慕容彦泽羡慕的道:“早知道这样我就跟你去杭州了。我发现你小子每次出门转悠都能有所收获,你说说你下次什么时候出门,我一定要跟你去。”
“你可算了吧,你看我哪一次出门不是凶险万分的,把你带出去,你再有个三长两短,贵妃娘娘还不得杀了我。就是我自己,以后都不想再出东京了。”
燕青笑道:“看来咱们衙内是打算收手了,不出去祸害那些乱臣贼子。”
众人听了都大笑。
除了跟朋友们聚会,高铭也是四处奔赴宴席,他现在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还是红的发紫那种。谁能请到他赏脸来府中吃一顿饭,那真是蓬荜生辉。
就在这些忙忙碌碌的宴席中,金秋来临。
赵佶酷爱一切享乐,当然也不能放过打猎这一项传统运动。
他带着成年的皇子和一些宠臣们来到京郊附近打猎,高铭和花荣位列其中。
跟皇帝出来打猎,其实没什么意思?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皇帝可以出风头。就好比花荣。他是神箭手,别说射鹿了,就是射天上的飞鸟也不在话下,但是跟皇帝出来,只能隐藏自己的锋芒,随大流充人数。
打猎活动持续三天,当天下午,安营扎寨。
御厨负责烹饪上午的打到的猎物,分给各位大臣食用。
趁着御膳还没赏赐下来,高铭和花荣决定出去溜达溜达,在附近转一转,美其名曰亲近自然。
花荣从太尉府搬出去后,两人虽然也能见面,但远不如以前住在太尉府的时候方便。
而这一次秋猎活动,正好为他俩的团聚创造了机会。
于是一有空就跑了出去,两人骑着马,渐渐远离了大军,听到有溪水声,便叫随从们都回去了,和花荣骑马向着着溪水走去。
高铭见着溪水清澈见底,鱼游石上,一览无余。便找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坐在上面晒太阳,并且招呼花荣过来。
两人并肩在溪水边坐着,高铭自然而然的又靠着花荣的肩膀,这时他就见花荣抬起胳膊,对他说道:“你肩膀上落了一片树叶,我帮你摘下来。”
高铭忍不住想笑,“你这是老套路了吧?说我肩膀上有树叶,其实是想借着摘树叶的理由,搂我的肩膀。”
他刚说完就见花荣挑挑眉,并且在他眼前展现了一片金黄色的落叶。
高铭发现花荣的眼神还挺无辜的,一副自己错怪他的模样,“我会无缘无故的骗你么。”
高铭笑,“那好吧,我向你道歉。”
花荣这时说道:“别动,你肩膀上有一只虫子,我帮你拿掉。”高铭点点头,然后就被花荣展臂搂进了怀里。
高铭憋住笑,抬起眼睛看他,“我就知道。”
“这叫做兵不厌诈。”
高铭悠悠叹气,“是呀。”然后伸手沾了沾溪水,朝花荣脸上一洒,“兵不厌诈。”做完这一切,笑着站起身来撒腿就跑。
花荣就过来抓他,跟高铭闹了一会儿,顺势将他逼迫到一棵大树跟前。
高铭退无可退,笑着道:“你别乱来啊。”
这里虽然不是深山老林,但是打猎的大部队与他们也有一定的距离,周围除了野生动物外,就他和花荣两个人,正应了那句话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的。
面对朝他压迫过来的花荣,高铭赶紧将脸别开,因为上次被花荣偷袭了脸颊,所以这一次他大概能猜到他想进攻的位置。
他紧抿嘴唇,别开脸,却不想正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简直等于主动送上门。
花荣俯身,气息与他近在迟尺。
突然间,他听到远处传来他爹高俅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呢?”
高铭大惊失色,使劲锤了花荣肩膀一下,“我爹来了,快起开!”
花荣倒是挺淡定的,大概跟他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在脑海中演练过这样的情景无数次有关。
他挺直身子看高俅。
高球又喊了一遍,“你们在做什么?赶紧过来,我找了你们好久了。”
高铭发现自己父亲的语气并不像是严厉的训斥,而是询问的意味更多,他虽然还有点担心,但已经不像刚才突然被喝止时那样慌乱了。
他和花荣牵着马朝他爹走去,走到跟前,高铭看着他爹的眼神开始装傻充愣,“爹,什么事儿?”
“还什么事儿呢?你俩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单独跑到这里来,这要是被野兽围攻,多危险。”
高铭就笑道:“有花荣在呢,不危险,如果要是被野兽围攻,那么就又多了一件猎物。”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太过轻率,你们就是爱冒险。”高俅宠溺的责备完儿子,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疑惑的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高铭马上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我的脖子好像被蚊虫叮咬了一下,花荣帮我看看。”
高俅离得远,加上这么多年来秉烛处理公务,当年国家级运动员的好视力,也是逐年下降。
所以他刚才看得也是朦朦胧胧的,并没有看的十分真切。
“叮哪儿了?给爹看看。”
高铭赶紧伸手在脖子上抓了抓,“没什么,就是有点痒,应该不是毒虫。”
一听到毒虫二字,高俅的精神紧绷起来,催促道:“赶紧回去,叫随行的御医帮你看一看。”
高铭摇头,“不用看了,兴师动众的官家要是知道我这么脆弱,下次或许就不带我出来了。你想让谁愿意带个整天事儿多的人,而且我带了药,一般的毒虫叮咬都没有问题,我回去自己擦擦就行了。”
高俅觉得儿子的话也有道理,但还是很担心一个劲儿的催促,“赶紧走,不要耽误时间,尽早擦药。”
花荣淡笑不语。
高俅就有点不喜欢他这个态度,自己儿子都被虫咬了,这小子身为朋友怎么一点儿不担心,还嘴角上扬地仿佛看热闹。
身为一个父亲,他直言不讳地挑明,“你不担心衙内的叮咬伤势吗?”
高铭无语,用“伤势”形容也太夸张了吧,他正要说话,就被花荣抢过了话头。
“叔叔,我只是觉得这一幕很温馨。其实衙内当初守城的时候也是目睹过尸山血海,又跟着大军征讨方腊,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受到了许多锻炼,就连几位殿下都夸奖他的勇敢。但就是这样,他在你眼中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我从小没有父亲,刚才看到那一幕,只是在想,或许在父亲眼中,儿子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子吧。如果家父还在,想必也是一样。”
花荣一席话说的高俅内心不禁动容,原来花荣是羡慕自家的天伦之乐。
眼前这个年轻人,与儿子年纪相仿,却早早失去父亲,未曾体验过父子真情。
想到他与自己儿子交情深厚,不分彼此,于是高俅慨然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也可以把我当做你的父亲。”
高铭一愣,接着就听花荣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向高俅长长一揖,“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