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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第一衙内 正文 第105章

所属书籍: 大宋第一衙内

    国家皇帝说了算,去江南这件事只要官家开口,别人也阻挠不了,包括他爹。

    既然他爹这里肯定没指望了,只有直接取道官家那里。

    高铭心里门清,不是他去找官家,叫官家派他去江南,得让官家主动派他去,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

    否则他若是表现得对方腊战场很感兴趣,难免惹人怀疑。

    至于怎么让官家派他去江南,高铭最近几天都在琢磨,最后决定还是从赵佶最感兴趣的东西入手。

    翰林皇家画院内,养了一批职业画手,平日里会临摹大家画作,供皇室欣赏。

    而自打赵佶上了台,他竟然亲自主持画院的日常书画练习,俨然院长的姿态。

    赵佶本人是个画花鸟的高手,其成就远比他做皇帝出色得多。

    这天,他又“不务正业”的召集了画院的画正和画学生们讨论如何作画构图。

    而几个得宠的皇子和宠臣自然也是陪伴在君侧的,其中就有高铭。

    因为大家文化水平都极高,像蔡京等人都是书画高手,甚至在书法方面自成一家,放到后世那也是大师。

    而其他人,就算不能比肩大师,但也都是个中好手,搁到后世也都是教授级别的。

    高铭在他们中间,就显得很不入流了,完全是小学生闯进了博士生课堂。

    他对画画是一窍不通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各抒己见,只觉得无聊,想要回家歇息。

    不过,幸好他还有慕容彦泽陪伴,他也志趣不在此处,只是为了能跟赵佶有共同话题,跟家里门客学了些如何作画的皮毛,不至于聊起天来冷场罢了,如果不让他发言,他就走神。

    高铭肚子有点饿,心想什么时候能去吃饭呢。

    这时就听慕容彦泽低声道:“肚子好饿,什么时候能去吃饭呢?”

    高铭小声笑道:“光想着吃,还不赶紧提升提升艺术造诣?”

    “我是建筑人才好不好?”慕容彦泽道:“术业有专攻。还说我呢,你个绘画白丁还不赶紧学习学习。”

    高铭咂咂嘴,“谁说我是白丁?”

    “你会画什么?”

    简笔画老丁头,高铭心里想。

    这时候就听赵佶道:“众位爱卿,大家觉得曹画正这副飞鸟衔果图怎样?点评点评。”

    画正就是院长,绘画水平那是大家都认可的,自然都是溢美之词。

    懂画的官员都上去了,高铭和慕容彦泽假装上前,然后只在外围瞧了瞧,反正这么多人呢,点评也轮不到他俩开口,看完热闹去吃饭才是正经。

    此时却见赵佶回头看了一圈,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高铭的脑袋,笑道:“高爱卿,你来点评一下?”

    咦?简直像数学学渣突然被老师提问一般,高铭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臣?”

    自打上次高铭献出那只小白鹿,当时的场景无论从构图还是色彩搭配都叫赵佶印象深刻,那时候他就觉得高铭有些艺术天分。

    此时想了起来,就叫高铭上前来点评一二。

    慕容彦泽朝高铭露出一丝坏笑,高铭就更有种突然被老师点名提问问题的感觉了。

    高铭下意识的看赵楷,没想到赵楷没有解围的意思,还朝他点点头,那意思很明显了,来吧,讲一讲,本王看好你。

    蔡京等人更是露出“期待”的表情,都笑滋滋的,“高提点就不要推辞了,来评一评曹画正的画作。”

    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让你讲,你怎么不讲了?

    高铭知道,他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肯定不行。

    高俅也在场,心里替儿子捏把汗,唉,就让你没事多学点书法绘画,你就是不听,现在你要怎么办?

    高铭清了清嗓子,走到画桌前,见这是一副花鸟图,描绘了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正立在一个结满桃子的果树枝桠上,与大多数花鸟图的主题一样。

    “曹画正这幅画笔法细腻,栩栩如生,鸟喙以细笔勾勒,鸟的羽毛则是用笔墨渲染,完全的表现出了羽毛蓬松的质感,而树枝上的枝叶被虫咬食出的虫孔都被细致的描画了出来,可见曹画正功力深厚,妙哉。”

    高铭心里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言之无物,好歹说了一堆点评。

    却不想曹画正身为一个艺术家,根本看不上高铭这种浮皮潦草的点评,一点都不深入。

    就这种水平层次如此之低的人,上次居然还被官家大夸特夸,说他的白鹿图如何美妙?

    当初听官家的意思,好像他们这些画院的人去布置也未必有他高铭强似的。

    简直侮辱他的造诣嘛。

    今天一看这高铭还真个只会动嘴皮的。

    这种人竟然比他们这些有真才实学的得到官家赏识,真是叫人看不顺眼。

    曹画正敷衍的呵呵笑了两声,“高大人作为一个不懂绘画的外行人,点评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高铭一听,诶?说话夹枪带棒是不是?!他微微一笑,“不敢班门弄斧。”

    慕容彦泽在一旁给高铭帮腔,“高大人说得不是挺好的么,把这幅画的精髓都点评到了。”

    曹画正心头更加不悦了,老夫画工已经已臻化境,还用你们夸奖,说你们是门外汉,你们就是门外汉。

    蔡京此时笑道:“贤侄,曹画正是想问你,他的这幅画融合了哪两个流派的技法和风格。”

    曹画正朝蔡京由衷的道:“不愧是蔡大人,便懂其中奥妙所在。”

    对嘛,这个才应该是关注点,高铭什么都不懂。

    左丞相王黼悠悠开口,“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就是如此。”

    高铭记得王黼跟蔡京的关系不是很好,毕竟两人是竞争关系,所以前段日子高铭跟蔡京罩着的朱家为敌,王黼都是隔岸观火的,结果这家伙逮到机会连高铭也踩。

    王黼一开口,似是形成了破窗效应,平时见高铭得宠心里不太顺畅的都来扔砖。

    毕竟别的地方高铭确实比他们强,但在艺术绘画上,但凡是个进士出身的都比高铭强。

    “是啊,曹画正这幅画的看点并不在技法上,毕竟技法已经没有可指摘的地方了。”

    “绘画没有几十年的功底沉淀是不可能看懂其中玄妙的,曹画正浸染十数载,早已吸纳百家之所长,如今追求早不是形似而是神似,高大人刚才的点评,的确流于表面了。”

    倒不是真的吹捧曹画正,只是想通过这个来踩高铭一脚,文盲,白丁。

    官家,你看到他的真实水平了吧?

    高俅蹴鞠选手出身,根本帮不上,在一旁看儿子被言语挤兑干着急。

    曹画正见许多人站在他这边,不禁有点飘飘然,对高铭道:“高大人,若是不嫌弃,小可愿意从头教习大人学画。”

    高俅愤外恼怒,小孩子开蒙才需要从头教起,你恶心谁呢?让我儿子当你学生,喊你老师,你倒是把自己的地位定得挺高。

    蔡京也一副好心的对高铭道:“绘画讲基本功,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跟着曹画正学习,练练真本领不是很好么。”

    弦外之音,高铭现在都不是靠真本是。

    其余的人都觉得高铭绘画是短板,捏住这点打击他,他根本没反驳的能力,毕竟他们任谁拎出来都比他强。

    别的不说,叫高铭说一个目前的绘画流派,他说得出来吗?

    高铭余光瞥赵佶,就见他微微皱眉,似乎也在怀疑高铭的艺术鉴赏能力。

    太子眉心舒展,似笑非笑,显然等着看热闹。

    而郓王则眉头微蹙,正要张口,似乎是要替高铭解难,但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口。

    毕竟高铭对绘画一窍不通是有目共睹的。

    高铭看了圈打着为他好,叫他勤学勉励旗号,实则揶揄讽刺他的王八蛋们,微微一笑,“那好吧,我收回我刚才点评曹画正画作的评语。”

    众人心道,这就对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很好。

    但接着却听高铭道:“我刚才说错了,曹画正的画,缺乏基本的绘画技法,画中有重大瑕疵。”

    满堂哗然,心说高铭你疯了吧?你不服气也不能张口乱来啊?!

    蔡京一惊,但随即笑道:“愿闻其详。”

    曹正脸色胀成紫红色,“你、你怎么敢?!”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如果他的画缺乏基本功,那其他人的就都不用看了。

    好话不愿意听吧,那就说点坏的,怼人谁不会啊,高铭道:“你画的鸟和树枝桃子,都在一个平面上缺乏立体感,与其说是画,倒不如说是像分别画好剪下来,再粘到一幅画上,就两个字,扁平。当然你要说你就爱这么画,我也没话说。”

    其实是受时代局限,这个时代还没接触过现代绘画技法,扁平没有层次感。

    曹画正想大骂你懂什么,人人都是这样画,但不能殿前失仪,就道:“那想必高大人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绘画技巧喽?”

    众人都看着高铭,在照相机发明前,绘画承担着记录的任务,谁不想画得逼真?但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

    高铭清了清嗓子,“我有特殊的绘画技巧,大家可以看看。”说着,见桌上有一个瓷制的笔洗,这个洗笔的水桶,不管是大小还是材质都十分符合,现代美术绘画的基本入门课程:静物素描。

    “拿木炭条来,手指这么粗就行。”高铭吩咐道:“我画画用。”

    众人一听,哇啊?你居然要画画?这可真是新奇了?赶紧叫人去找木炭条。

    没多久还真弄来一块给高铭。

    高铭就用手拿着,然后指着那个笔洗道:“大家看一看,这个笔洗分几个面?”

    这个笔洗是圆的,还分几个面?

    曹画正道:“你想说什么便请只管说吧,高大人的心思我们猜不到。”

    “好我就直接说了,它分三个面,黑白灰,还黑色就是背光的暗面,亮面就是白,甚至有发光,而灰就是它们的过度。所以要画这个笔洗,便这样画。”

    高铭在纸上勾勒个笔洗的形状,线条松垮,一看就没练过,众人露出些许鄙夷。

    但紧接着就见高铭在图中的笔洗瓶上沿着侧面的三分之一涂了许多黑色,然后用手指往另一边蹭,形成灰色,而剩下的三分之一留白。

    最后还在笔洗最下的边缘画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像太阳照射过来,在桌子上留下的那样。

    众人一惊,虽然这个笔洗画得不怎么样,但众人都看出来了,这个笔洗一下子在画纸上变得立体了。

    高铭道:“总之吧,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们感受一下。这就是我说曹画正的花鸟平面的原因。”

    他心中暗暗出气,幸好没把美术课的基本功还给老师,多少还记得素描三要素。

    蔡京和王黼目瞪口呆,敢情他们之前都白画了?

    这一次,不禁是郓王,连赵佶都凑上来看了,惊异的看他,“你怎么想到的?”

    加了光影,的确不一样了。

    世界万物皆分阴阳,提前的画法只画阳而不画阴,难怪看着不立体不真实。

    高铭谦虚的道:“多观察生活,我虽然勾勒线条不行,但并不缺乏发现其规律的眼睛。”

    蔡京心道,你语气谦虚,但说话内容可一点不谦虚!

    慕容彦泽见高铭扳回了一局,高兴的道:“会不会画倒无所谓,但是懂得方法,进步一定飞快。”

    曹画正还是不服,“绘画都是水墨,并不同炭条,难道所有的画都是黑白的吗?”

    高铭刚想开口,就听赵佶道:“不,用水墨仍然能表现出来高爱卿所说的感觉。”

    赵佶在绘画方便是有天赋的,稍加启发就一通百通。

    不在于是不是用炭条,而是在于黑白灰的呈现,黑色未必就是黑,只要颜色深一点,灰就更好办了,重要的是留白,仿佛有光照射,那样整个人东西就鲜活了。

    高铭就知道赵佶能领会得到,其实明朝传教士将西洋技法传入后,明清都许多人都博采众长,用水墨画出了相当写实的画作,而高铭之前生活的年代,也有许多这方面的大家,将两种技法结合的十分好。

    皇帝都发话了,曹画正哪还敢说一个不字。

    高铭还没说完,再接再厉,“而且,我还发现曹画正的构图比例有很大问题,看得我不是很舒服。就我个人感觉来说,我比较喜欢主体的位置在画作的这个位置。”

    说着高铭在曹画正的画上比划了一下。

    那个位置正是黄金分割点的位置。

    “大家也都感受一下,是不是这个位置要更好一点?”高铭道:“大概就画作分成五等份,在二份和三份的交汇点的位置上。如此珍贵美妙,可以叫做黄金分割点。”

    黄金分割理论是经过验证的真理,没道理这群对艺术感知如此敏锐的人体会不到。

    因为刚才高铭已经说出了黑白灰,其他人不敢再小看他,此时听了他的这番话,已经有人开始用笔在纸上勾勒了一下,确实发现这个位置确实有它的玄妙之处。

    赵佶看了眼其他学生的练笔草稿,的确如此,在这个位置构图,的确比之前看起来更叫人舒服。

    其实每次起笔绘画,他有的时候也是凭感觉落笔,经常画完了,感觉位置偏坠,不是很顺眼,但又找不到具体问题在哪里。

    真是没想到,这个问题竟然被高铭给解决了。

    一个不会绘画的高铭,但却对构图有如此深奥的理解,这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之前从高铭给他献白鹿时候的布局看,他那个时候就发现高铭在艺术方面颇有些灵性。

    赵佶满意的捋着自己的胡须,自己没看错他。

    高铭继续谈论黄金分割点的妙处,“其实,黄金分割点应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就比如,若是把这幅画挂起来,挂在墙壁的哪个位置?挂在黄金分割点的位置,其实最叫人顺眼。”

    赵佶不时颔首。

    而其他人都不再说话,谁说人家不会画画就不行的?人家分明有如此通透的见识。

    蔡京和王黼在一旁都惊呆了,不是吧,高铭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居然对绘画技法这么有了解?

    还参透了所谓的黄金分割比例?

    还什么流派不流派的,这要是继续钻研都能自称一派了。

    作为一个满腹经纶,亦会诗词绘画的人,蔡京纵然对高铭再有意见,也没法否认他的理论是错误的。

    就凭高铭给皇帝贡献了所谓的黑白灰和黄金分割这两条就够他用的了。

    他是怎么发现的?

    蔡京不相信高俅的儿子有这样的慧根,下意识的去看高俅,却发现高俅的眼神也很吃惊,但发现蔡京看他,立即露出一副淡定而骄傲的样子。

    此时就见曹画正看着自己的画,突然就要上手去撕,幸好周围的学生拦着,否则就真的扯了。

    赵佶不悦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画了一辈子竟然还不如一个从没拿过画笔的人,我还有什么颜面教学生?这个位置应该由高大人来当。”

    高铭谦虚的道:“就像我刚才夸你画得好一样,我说你画得不好,也只是我的主观看法罢了,当不得真,曹画正如果不相信,就当个笑话,如果相信,我也只能说这么多,毕竟我不是专业人士,只能讲这么说,至于如何在真正的画中应用,还得看画正你的。”

    连赵佶也道,语气中有不悦,真是的,哭闹给谁看?“高铭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皇帝开口了,曹画正只能道:“臣都听到了。”

    还是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些年到底都研究了什么?还不如个没画过画的。

    经过这番闹腾,时候已经不早,除了蔡京、高家父子俩被赵佶特意留下来共同用饭外,其余的人都各自回去了。

    高铭能蹭一顿御膳,自然是很开心的,等吃过饭,赵佶还觉得意犹未尽,他总有预感,或许还能从高铭身上搜罗出别的有用见解。

    赵佶带着郓王,蔡京还有高俅父子在御花园内散步。

    蔡京因为白天的事,不敢再看轻高铭,什么都不说,万一再给他发挥的机会就不好了。

    忽然前方有两块奇石,赵佶便指着它们道,对高铭道:“你觉得这两块石头哪个更好一点?”

    他本打算一块留在御花园,另一个送到艮岳去。

    高铭忽然发现这可能是好机会,于是低头是稍作思考就道:“官家,臣有一番话想讲,其实美,不是恒定,俗话说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西施。每个人对美的感受都不一样,乡下汉子眼中的美,可能是丰腴的,好生养的,富绅家里的美是小家碧玉的,低眉顺眼,英雄豪杰,可能更喜欢倾国倾城,大气富贵的美。”

    高铭今天美术课上头了,侃侃而谈。

    虽然答非所问,但有了白天对高铭的刮目相看,赵佶津津有味的听着。

    而这时高铭却开始回答他之前的提问,“以微臣看来,这两块石头都一样。”

    “你刚才不还说,美不是恒定的么?”

    “是的,所以正因为每个人眼中看美都不一样,所以这两块石头怕是一个挑选的吧?因此臣觉得一样的美。”

    赵佶和郓王都是一愣,赶紧仔细看这块石头,哪能看出来美不美,都长得狰狞嶙峋。

    但有了白天高铭侃侃而谈做支撑,赵佶不禁反问,真的吗?

    “官家,既然美是千姿百态的,而石头的形态更是万千。这样想的话,只叫一个人把关,未免有点有失偏颇。如果美得单调,恐怕正是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言下之意,朱勔的审美,只是他一个人的审美,可能会很单调。

    美……美得没有灵魂?赵佶第一次听到这种形容,虽然怪了点,但却不得不说,直击人心。

    他追求的可是,灵魂与外在兼有的美。

    他再看艮岳中的山石,不知是不是受了高铭的影响,的确有点感觉单调,每一块虽然在外形上和其他的不同,但是内在,也就是所谓的灵魂,却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的宠妃都不止一个。

    就像美人长相不同,但是仔细一看,却都是赵飞燕式的苗条美人,或者杨玉环式的明艳美人,气质都一样。

    赵佶不禁有点动摇,或许不该叫朱勔一个人主持江南应奉局,应该多委派几个人,这样每个人的审美不同,也能美得多样性。

    赵楷已经看出高铭想干做什么了,这是要去追花荣,好吧,他就再一次成人之美吧,“父皇,朱勔有孝在身,这几个月怕是不能筹办花石纲,不如派个人过去帮忙。”

    赵佶则把目光落到了高铭身上,但同时又在心中否定了这个念头。

    他舍不得高铭离开东京去江南驻扎,这么机灵的人,还是要留在跟前。

    但除了高铭外,他又想不到其他人选,能入他眼睛的人,毕竟是少数。

    高俅听出来了郓王这是想派儿子去江南。

    果然,儿子就是得罪了郓王吧?上次不许他娶公主,这次又把他派往江南马上要勃发战争的地区?

    不过,儿子好像提了几次要跟着去打方腊,难道儿子私下里求了郓王?

    不管了,不能叫他去,“官家……”

    蔡京在皇帝跟前伺候多年,一看便知皇帝犹豫不决,既然高铭想离开动静,那么他就助他一臂之力吧,况且郓王都开口了。

    “官家,不如叫高铭去江南替您跑一趟花石纲,朱勔百日孝期未满,那江南应奉局不能没人统领。”

    他这么说,有两个目的,第一,这样可以让高铭暂时离开东京,省得整天在皇帝跟前转,迷惑圣上。

    第二就是,是不是真金,得要火炼,高铭进献的花石纲未必就比朱勔的好,或许他的审美还不如是朱勔。

    高铭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落到实处未必行。

    再者,朱勔确实有孝期在身,虽然运了他爹的尸首回江南老家,但那毕竟孝期未满,不能管应奉局的事务。

    高俅忍不住瞪蔡京,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恨?你把我儿子往江南推?

    赵佶被说动了,如果只是暂时去代职朱勔,去一次江南也无妨,他看向高铭,“爱卿,你愿意替朕跑一趟吗?”

    高铭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承蒙官家看重,臣一定不辱使命。”

    高俅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官家,容我说句话,上一次,我儿去山东,就被梁山人马劫去了,九死一生,这一次,我担心……”

    高铭忙道:“爹,我不会那么倒霉的。”

    赵佶决定都下了,岂能收回,不过,他也确实体谅高俅的爱子之心,“这样,朕封你为钦差特使,提举江南应奉局,期间兼任副枢密使。”并笑道:“若是遇到危险,就调附近兵马来保护你。”

    副枢密使有监军之权,如果方便,也可以让高铭帮着他监督派去打方腊的兵马。

    蔡京想吐血,这权力也太大了吧?!

    副枢密使?!这可是有统兵调兵之权的,不像太尉只有管理人员上下升迁的权力,你为了你那两块破石头至于么。

    高铭却不觉得有什么,童贯一个太监都能当枢密使,他就临时兼任一下副枢密使有什么的。

    高俅只觉得头昏眼花,皇帝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还能抗旨不成。

    于是父子俩一起谢主隆恩。

    只是高铭心里欢天喜地,高俅心里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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