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戬还震惊的时候,就听赵佶对高铭道:“你还没吃东西吧,这些饭菜,朕都赐予你了。”
虽然凉了,但是皇上开口赏赐,足以看出对高铭的喜爱。
高铭见表演得也差不多了,就不在这里给赵佶和李师师做电灯泡了,马上谢了隆恩,然后道:“臣在梁山时,和那些草寇混迹,吃东西的模样粗鄙,怕吓到官家,请官家允许我将这些饭菜拿下去自吃。”
李师师看出高铭这是打算退下,给她和皇帝独处腾时间,微笑道:“那么就叫厨房给你再热一下吃吧。”唤过丫鬟来,端着饭菜下去了。
高铭躬身退了下去。
高铭经过刚才一番卖力表演,这会别说还真的有点饿了,但是花荣还在外面等他,简单吃了几口就离开李师师住处。
回到茶坊,他坐下来长舒一口气,不等花荣问,就抢先道:“全都搞定了。赦书也讨来了。”
花荣得到确切的消息,松了一口气。
茶坊人多眼杂,他赶紧离开,直到回到燕青处,高铭才将在李师师那里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都告诉花荣。
花荣笑道:“大展宏图?难怪总见你练习写这四个字,原来是为了今天。”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就那四个字,我不知道偷偷练习了多少次,总算有那么点意思。”
模仿皇帝的书法,历来都是宠臣讨好皇帝的手段之一。
只是那些个宠臣能写一整套字体,他高铭投机取巧就写四个字,但是展现的时机恰到好处,皇帝不仅不会觉得只会写这么几个字拿不出手,反而会觉得高铭真是难得的忠心,连一年多年以前他偶然题的四个字都铭记在心。
如果是以前,花荣肯定看不惯高铭这样投机取巧,讨好皇帝的行为,但现在,可能是喜欢一个人,看他哪里都顺眼,反而觉得高铭聪明,还有几分可爱。
而高铭反而害怕花荣看不惯他的行为,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了咱们以后好,你也知道,官家就吃这套,我也没办法。”
对症下药,赵佶若是个明君,他也就不是现在这个画风了。
他猛地记起郓王赵楷,他今日见到了赵佶,作为感情深厚的父子,不出意外,明天他还活着并且进京的消息,赵佶保不齐就会当谈资说给他儿子听。
那么赵楷就会知道他回到了东京,作为最有权势的皇子,赵楷这人,高铭不得不重视。
本以为明天还能睡个懒觉呢,这么看来,还得去拜见赵楷,拉拉关系。
“真烦,还得去见郓王。”
既然去见郓王,肯定也得去见慕容彦泽,他一暴露,更是会各种应酬。
猛地,他又想到了一点,看向花荣,“你是不是还得回家一趟?”
花荣当初可是直奔梁山做了强盗,老太君估计气得够呛,现在听说梁山招安了,花荣家那边一定听到了消息。
“我确实得回去一趟,解释明白来龙去脉。”
“你先别急,等我爹回来,怎么着也得加个官衔再回去。”
原本的工作没了,好不容易从梁山回来,得重新找个工作,回家才有脸面。
花荣也觉得这样比较好,现在跑回去的确脸上不好看,朝廷如果能重新任命他个一官半职,回到家里也容易交代。
他一点不担心花荣能否留在东京的问题,他爹就是管禁军的,那么大个禁军还安置不下个花荣一个人么。
这时有仆人来报说:“主人回来了。”
原来是燕青在花荣和高铭走后,见皇帝和李师师抚琴饮酒,也识趣的离开了,留下杨戬这个内侍伺候。
高铭对燕青笑道:“我们在你这里再蹭住几天,你不会介意吧,我爹还没回来,我实在不想回家去。”
主要是怕一干仆人,尤其是家里的老仆跟他哭,什么衙内啊,老朽不是在做梦吧之类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难招架。
燕青当然不会反对,巴不得高铭和花荣在他这里多住几日。
既然主人发话了,做客人的也就不客气了,当夜还住在了燕青这里。
第二天起来,花荣来找高铭,因为在梁山的时候,他俩在一个屋子住,这会也没什么避讳的,直接推门进去,撩开幔帐,“你不是说今天去见郓王吗?这都什么时辰了?”
高铭拉过被子盖住脑袋,闷在里面道:“没睡够,下午再去。”
花荣见他又睡懒觉,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怎么不晚上再去?”
“其实也可以。”高铭才说完,就被花荣扯下了蒙在脑袋上的被子,“现在都晌午了,快起来!”
高铭知道是睡不成了,加上确实得去见郓王,这事耽误不得,垂头丧气的坐起来,迷蒙的看花荣,“你走吧,我穿好衣裳就出去。”
花荣见他这么说了,只好转身往外走,但才走了几步,他一回头,就见高铭重新载在了床上,闭着眼睛继续睡了。
他走过去,把他拽起来,“你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起床吗?”
“你还答应会在外面等我呢。”高铭反咬一口,“你看看你,才走几步就回头,分明是不信任我。”
“……”
面对花荣的凝视,高铭抱着被子,可怜兮兮的道:“这不能怪我,实在是太久没睡过这么舒适的床了,真的不想起来。”
花荣搬出高俅来,“太尉叫我照顾你,你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昼夜颠倒,身体能好么,赶紧起来吧。”
高铭被花荣这么一劝,忽然觉得朋友也是为了自己好,脸皮厚如他也不好意思再赖皮,咂咂嘴,“好吧,就听你的。”
高铭就把衣架上的衣裳拿过来,帮他穿上,然后才叫丫鬟进来给他打水洗脸。
都穿戴妥当了,高铭和花荣出了燕青家的门,坐车去拜访郓王殿下。
虽然郓王早到了开府单独住的年纪,但因为他父皇疼爱他,特许他在宫内居住,还特意在赵佶的寝宫和郓王的寝宫间修了一座飞桥,方便父亲随时见面。
太子虽然还活着,但在他父皇心里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基本当他不存在。
后来郓王觉得这样不好,才申请在宫外开府居住,但是宫里的寝宫却一直保留着,和父皇待的久了,如果不方便出宫,还住在宫内。
不过,如果允许,他还会住在宫外,因为他的王妃侍妾们,都已经搬到了王府里。
高铭求见的时候,正巧郓王刚从宫内回来,一听说高铭和花荣来了,忙叫人领他们进来。
赵楷一见高铭,就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他,毕竟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本身就是足够引人好奇。
他刚才进宫已经听父亲简单谈过高铭的事,没想到高铭本人就来了,便询问道:“本王还以为你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高铭又双要开始讲自己的经历,他甚至有种想法,不如出一本《高衙内梁山历险记》人手一本,全东京发售,再弄个签名会,现场回答读者提问。
“殿下,这说来话长。”你真的要听吗?
赵楷直接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一副“你讲吧,本王招待饭菜”的样子,高铭只好再次开口,讲起了自己梁山之行。
听罢,高铭所讲,郓王一针见血的道:“所以,梁山那些人还不知道他们尊敬的寨主孙小五其实是高衙内?”
高铭微笑,“恐怕是这样,殿下。”
赵楷思忖了下,对一旁的花荣叮嘱道:“那你最好跟他同吃同住,别叫梁山的人受不了这个真相,来找高铭寻仇。”
这也是花荣担心的,“殿下不吩咐,我也会寸步不离的保护衙内。”
赵楷笑道:“你们之间的情分,真是令本王感动。”
高铭对郓王,可不像对皇帝那么自如,他总觉得郓王常常露出一种看破了什么的微笑,叫人很难捉摸。
当然也有可能是,高铭第一次见到他,因为不认识郓王,差点被拆穿穿越者的身份,造成的心理阴影。
拜见完郓王,该表达的尊重也表达完了,高铭正准备告辞,就听郓王道:“本王今早与父皇见面,父皇觉得你有大才,有意让你进入皇城司任职,你意下如何?”
高铭不禁一怔,这皇城司可不是一般的部门,虽然名字听着像城管似的,但却是个超级厉害,没人敢惹的权力机构。
为什么呢?因为宋朝的皇城司等于明朝的锦衣卫。
这就是个隶属于皇帝的亲军特务部门,职能也分为两部分,第一个职能就是在宫内值班,作为亲卫军保护皇帝,给皇帝站岗放哨。
晚上宫内值班的都是皇城司的人,宫门的钥匙都由他们来管。
第二个职能就是稽查探听,将危害皇权的人逮捕下狱,只是宋朝的皇城司的人比较低调,没弄得像锦衣卫那么高调,知道的人少,骂的自然就少。
难道是他在梁山当特务当得特别成功,显露出了得天独厚的卧底才能,皇帝才有这个念头的吗?
就听赵楷道:“官家和本王都觉得你的才能不用在皇城司可惜了,如果你愿意,以后就在本王这里做事。”
高铭有点懵,他在皇城司任职,怎么就等于在赵楷麾下做事呢?
赵楷看出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你不在东京的日子,父皇叫本王统领皇城司。”
高铭暗暗吃惊,皇帝对郓王也太好了吧,把自己老底都交给儿子管理,还真是一点保留没有。
“恭喜殿下。”高铭立即做出反应,“官家将皇城司交给殿下,足见对殿下的信任。”
赵楷微笑,“所以本王想叫你入皇城司,是不是也可以看做对你的信任?”
话说到这个份上,高铭怎么可能再拒绝,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有拒绝的底气和理由。
虽然他父亲高俅是个不结党的人,也教导他不许站队,在太子和郓王的争斗中独善其身,但现在形势不给人选择的机会。
从梁山回来,官家叫他进入皇城司,他能拒绝么。
再说了,他也不想拒绝,这可是个好差事,多少人梦寐以求,一般人不得皇帝的信任,想进入皇城司还进不了呢。
高铭立即起身拱手道:“谢殿下厚爱,我高铭愿意为殿下统领下的皇城司鞠躬尽瘁。”
赵楷笑道:“希望你在皇城司也能有一番作为。既然这样,本王就想办法将你在梁山那段经历合理化,叫你名正言顺的进皇城司。”说完,见目光落到了一直没说话的花荣身上,“你的性子倒是和高铭互补,不爱说话。”
高铭心道,不是花荣不爱说话,而是身为一个武将在亲王面前,嘴巴没个把门的什么都说,才是嫌命长。
而且,他也得承认,可能是他太能说,才衬得花荣没什么说的。
赵楷笑道:“你的去处,本王就没法安排了,得看高卿家的意思。”
花荣是个武将,本来就归高俅管,相信禁军那么大,不可能没花荣的容身之处。
该说的都说完了,虽然到了饭时,但是高铭和花荣可没有在郓王府蹭饭的打算,起身告辞,郓王也没挽留。
出了郓王府,高铭和花荣坐进马车,回到燕青的宅子。
燕青不在家中,又进宫听令了。
“你被安排进了皇城司,以后就是郓王一系的人马了。”花荣道。
高铭撇嘴,“我爹回来,恐怕又要担心和念叨了,官家让我进皇城司,我也没办法。我爹的想法是,太子和郓王的争斗中,谁都不站,只做自己的官。想法是好的,但是我觉得有问题。”
“什么问题?”
“因为我爹已经是四贼之一,名声在外,郓王即位可能还好点,但太子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对他父皇没个好印象,对整日讨他父皇欢心的人更是没脸色,一旦他即位,别管做没做过坏事,都得被他收拾。我这话也就跟你说,其他人我根本不会多说一个字。”
花荣再次被高铭确立了心目中的地位,笑意一下子就绽放在嘴角,“我看官家什么都给了郓王,改立太子的心思很明显了。”
“是啊。如果这样的加持下,郓王还不能登基,我真是鄙视他。”
花荣一怔,接着笑道:“你真是什么都敢说。”
“我就是在你面前什么都敢说,换个人,我口风严实到让你怀疑我是个哑巴。”
两人正有说有笑的时候,燕青回来了,还不是他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一个人来。
正是慕容彦泽。
隔着门就听到慕容彦泽声音低沉的道:“究竟让我见谁,我真的没什么兴趣。”
燕青的声音响起,“一会你见了就知道了。”然后就是敲门声,“里面的人在吗?我们可以进来吗?”
高铭听了,忙朝花荣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动,然后他自己蹑手蹑脚的躲到了门后,然后朝花荣指了指让他应声开门。
花荣猜到高铭要做什么,无奈的摇头,然后道:“进来吧。”
就听慕容彦泽道:“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等他推门进来,看到花荣,当即呆怔在原地,跟石化了一样,揉了揉眼睛,“花、花荣?”
高铭就趁此机会,悄步走到慕容彦泽身后。
慕容彦泽感到身后有人,一转身,猛地发现身后多了个人,这本身就够吓人一跳的,但更惊悚的是,这还是个众所周知的“死人”。
他这次不是石化,而是直接魂都飘出窍了,半晌才回魂般的大叫了一声,“啊——”
跳出几步,“你——你——”片刻,反应过来,又几步冲了回来,把住高铭的两个胳膊,样子甚为激动。
花荣怕他有进一步的举动,赶紧过来劈手将两人分开,“别站着了,坐下聊。”
慕容彦泽确定高铭是个活人,情绪冷静点了后,抬手就给了高铭肩膀一拳,“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我真以为你死了,纸钱都给你烧了不少,烧的纸人都专挑漂亮的!”
高铭没死的消息,之前只在高俅和官家等少数几个人之间流传,慕容彦泽还不知道,今日被燕青拦住说要带他见一个人,他还纳闷是谁呢。
没想到来个大变活人,高铭诈尸复活了。
“你下手轻点啊!”高铭不客气的也回怼了慕容彦泽一拳。
慕容彦泽真以为下手重了,担心的问,“真的疼吗?”
高铭就一笑,“疼什么啊,跟你说,在梁山晃悠了一圈,我也是个好汉,这不算什么。”
慕容彦泽最关心的还是高铭是怎么诈尸的,“你不是死了吗?”然后又看花荣,“你不是投奔梁山了吗?”
高铭心里真切的想,还是出一本回忆录吧,这是要再次讲自己的传奇经历啊,嘴皮子都磨薄了。
燕青看出了高铭的顾虑,笑道:“你就再讲一遍吧,听几遍都不会腻。”
可是我腻啊,但是面对眼中写满好奇的慕容彦泽,高铭只好将自己的经历又讲了一遍。
听罢之后,慕容彦泽瞅着高铭和花荣道:“都是我哥惹出来的,唉——”
的确怪慕容彦达,但更应该要怪的是宋江。
花荣没吭声,他跟慕容彦达之间的恩怨,若不是看在慕容彦泽的份上,那时候就一箭射死他了。
高铭道:“你哥呢?”
“被官家派到英州去了。”
英州,广东境内?这基本上属于发配。
许多斗争失败的大臣都曾被流放到广东乃至海南岛,但是没关系,基本上等风头一过,自己这派势力当权,就又回来了。
人生么,起起落落很正常,就怕起起落落落落。
慕容彦达还有慕容贵妃这个最大的后台,等慕容贵妃生下一男半女,再掉几滴美人泪,像赵佶那种软耳根的就把人给召回来了。
但现在慕容贵妃的肚子还没动静,慕容彦达最少还得在英州待个一年半载的。
慕容彦泽见高铭和花荣都没说话,不禁叹道:“我也不替他说什么了,但他毕竟是我哥,以后你们骂他别叫我听到就行。至于咱们,还是朋友吧?”
高铭道:“当然了,你哥是你哥,你是你,我要是烦你,刚才能吓唬你么?”
慕容彦泽眉开眼笑,“就知道,你跟我最好。”
花荣都懒得反驳,就让慕容彦泽沉浸在自己虚假的幻想中吧。
燕青道:“别干坐着,我准备了酒席,咱们去前厅边吃边聊。”
三个人簇拥着高铭往外走,他毫无疑问是核心。
他看看花荣,瞧瞧慕容彦泽,再瞅瞅燕青,惊奇的发现了一件事,他这些朋友们颜值也太高了点吧,真想把他们三个打包出道,他做经纪人。
——
杨戬在自己宫外的府邸内,喝着最好的茗茶,但还是觉得嘴里没一点清香,反而透着一股苦味。
这八成是嫉妒的味道。
高衙内一开始显露头角的时候,他对他还挺关照的,觉得这孩子不错,但现在却不同了。
可能是他老了,也可能发现高铭要和他走相同的路线,不免有压迫感。
他杨戬本就没什么才能,全靠揣测皇帝的心思,溜须拍马一步步上的位。
最得意的手笔是引荐了李师师跟皇帝认识。
但他最近一两年,明显觉得他岁数上来了,对东京里的时兴玩意不如年轻人抓得那么准,讨皇帝的欢心越来越吃力。
偏这个时候,高俅那个儿子不仅没死,还替皇帝招安了一帮强盗。
那个梁山明显是山东一患,连金陵水军统制刘梦龙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今被高铭扼杀在襁褓中,骗得所有人下山,防患未然。
官家看得很清楚,为了嘉奖他,已经将他派到皇城司任职了。皇城司是什么地方?那是个要命的衙门,如今又在郓王手里。
明显官家很中意高铭,叫他给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做下手,如果将来郓王登基,安高铭就是肱骨之臣。
杨戬有种预感,高铭这小子之前能折腾出蹴鞠比赛来,这次回来,那小脑袋瓜里不知道还藏着什么点子,肯定要兴风作浪,进一步讨皇帝的欢心。
相比之下,他讨好的技法就太落伍了,不过是在朱勔的协助下,运送江南的花石纲,这活谁都能干,只是官家目前叫他来管罢了。
并非不可替代。
杨戬心里连连叹气,自己老了,真的老了,可能要玩不过这些年轻人了。
这时候就听下人来报说,李公公来了。
李公公叫做李彦,也是个官家跟前得势的太监。
客套寒暄完了,李彦消息极为灵通,就切入了正题,“诶?高太尉那个儿子当真没死?”
高俅本身就是宠臣,之前有个扶摇直上的儿子,风头一时无两,只是后来据说死在了青州,好多人安慰他节哀的同时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高俅没有儿子帮衬,很难成气候,肯定不是有好几个儿子的蔡京的对手。
但老高家这根苗没死,重新回到了东京,将东京这潭水又给搅动了起来。
杨戬颔首,“是了,没死,他被梁山强盗掳劫走了,不禁没死在山上,还做成了寨主,带着那群强盗招了安。”
李彦听出来杨戬对高铭充满了忌惮,他眼转一转,道:“你说,那些强盗知不知道高铭的真正身份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杨戬把这茬忘了,他可是记得高铭在昨天的讲述中,他在梁山自称孙小五,等一招安,他就直接回到了东京,撇下了梁山那些人叫他爹安置。
这么推断,那群强盗肯定不知道高衙内就是他们的寨主。
杨戬不动声色的道:“谁知道呢,或许不知道吧。”
李彦低头喝了一口茶,“他们早晚要知道,还能瞒一辈子不成。”
早晚会知道,但是晚知道的话,随着时间的流逝就没那么气愤了,还是早知道的好。
杨戬颔首没有说话,他盘算着,不如派人去山东济州府转一圈,将高衙内就是梁山寨主孙小五的事透露出去。
这时,李彦不紧不慢的道:“其实我来,是听说一个消息,刚才皇帝下了诏书,正式任命高铭为皇城司提点。而且在诏书中,官家说那高衙内是奉旨进的梁山当细作,算是替他堵住了悠悠众口,以后谁都不能拿他在梁山当强盗说事了。”
杨戬一怔,心中大喜。
天助我也,原本还犯愁怎么把孙小五就是高衙内这件事散播开来,没想到官家就帮了他一个大忙。
诏书一下,邸报会将高铭升任皇城司提点这件事写得明明白白,何年何月立了什么功劳,才因此被委任的。
高铭自然是因为招降梁山有功。
至少梁山的人不是傻子,就能明白他们的寨主和高衙内之间是什么关系。
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呢?
那群草莽,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真的叫人好奇。
会不会有暴脾气的觉得自己受了欺骗,杀上东京找高铭算账。
真希望高衙内那群好兄弟好好找他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