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秦明和孙立就来找高铭,想要问清楚招安的事情,而且两人还很不理解为什么明明高衙内是希望招安的,却摆出一副不想招安的样子。
高铭当然不能说,晁盖早晚要死,想要晁盖名正言顺的将寨主的位置传给他。
只能卖关子,“你们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出岔子。”
两人对高衙内的能力还是认可的,都道:“既然衙内这么吩咐,那么我们就不多问了,只听你吩咐。”
“说到吩咐,我的确有对你们的吩咐。”
秦明和孙立都一副恭听的样子,等待高铭的吩咐,结果就听他的道:“花荣表面上已经和我闹掰了,宋江很有可能来拉拢他,到时候,你们就装作追随花荣的样子,一起去宋江那边,加入招安的阵营。”
两人都吃惊的看向花荣,就见花荣抱着肩膀靠着墙,明显已经和高铭商量过了,“我如果装作倒向宋江,你们也跟我一起走,总之,咱们就要因为招安的事情背叛了孙小五。”
秦明担心的道:“可是,如果背叛你的话,你在梁山会不会孤立无援?”
高铭道:“我就是想看看,究竟哪些人想真招安,哪些是顽固派。现在招安的事情刚爆出来,我躲在后面,叫宋江冲锋陷阵,替我筛选真想招安的得力干将。”
秦明和孙立暗暗点头,衙内好算计,招安这件事肯定会在山寨内卷起风浪,叫晁盖和宋江打头阵,高衙内躲在宋江后面,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两人听完吩咐,就各自都走了,按照吩咐,两人要装作从孙小五这里负气出来的样子。
这点对秦明来说并不难装,因为一想到下山后,花荣说不定要被太尉给发配了,他就没愁得没好脸色。
等送走了秦明和孙立,高铭就派人去大厨房要回了炖的大鱼,不用说,鱼腹中的小瓶子已经不见了。
接下来的一天,高铭在家吃鱼,睡懒觉。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又坏又神奇的,传播速度尤其快。
前天晚上在鱼肚子里发现纸条的事已经不胫而走,连过程都传播开了:一条神奇的大鱼腹中取出了一个白瓷瓶,里面装着一个纸条,而纸条上写着古怪的文字,可能是天书谶语。
高铭听到消息,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一大早就去找晁盖,“那条鱼时候我让人送过去的,原来腹中竟然有纸条吗?纸条呢?上面写了什么?”
晁盖见孙小五十分坦荡,不像装神弄鬼被戳破的模样,不仅不心虚,反而十分想知道字条上的文字,不禁越发坚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再一看宋江,分明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嘴角挂着讨人嫌的微笑。
晁盖对孙小五冷声道:“看不懂,已经扔掉了,可能是哪个人随手扔掉的东西,被鱼偶然吃进了腹中而已。这梁山泊多的大鱼,以前打到的鱼腹中,还有人的手指。”
孙小五就露出了一副不信任晁盖的样子,“寨主不想告诉便罢了。”
宋江忍不住夸孙小五好演技,不咸不淡的道:“寨主不想说,你就别问了,上面写的东西,说不定对你没好处。”
孙小五,你应该知道你写了什么在上面吧,不戳破你,你还装个没完了。
高铭向宋江抛去一个狐疑的眼神,“你怎么知道上面写的东西对我没好处?你看过字条了?”
晁盖黑着脸,对啊,你怎么知道?!这字条应该只有我和吴用见过,果然你和吴用是一伙的,陷害孙小五,叫我们反目,你们招安派坐享其成。
宋江他实打实的吃过孙小五厚脸皮的亏,对他这点深恶痛绝,似笑非笑的道:“当然没看过,只是猜测罢了,但是搞鬼的那个人,心里一定清楚。”
这话听在晁盖耳朵里,别有一番含义,没错,的确只有真正搞鬼的人才有可能清楚字条上的字,宋江,还说不是你做的?
晁盖出声阻止道:“罢了,不过是个破纸条,扔都扔掉了,何必纠缠个没完。都不要再谈了。”
“可是,寨……”高铭装出不想罢休的样子,最后在晁盖“威严”的眼神下,暗骂了一句,才不提了。
晁盖见孙小五这般不忿,越发坚定了他根本不知情这点,再看宋江不时瞄一眼孙小五,眉眼中有很明显的得意神色,晁盖心里什么都有数了。
宋江瞄着孙小五,心中冷笑,你还装,你的诡计昨天都被吴用戳穿了,你还在这里得意呢,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你也有弄砸的时候。
高铭感受到了宋江的眼神,心里哼道,晁盖怎么可能咬直钩,要咬也得咬弯钩,恐怕估计错形式的是你。
这时喽啰来报,“禀寨主,军师,朝廷的战船已经从河道中撤离了。”
听完汇报,难得的谁都没做声,明显这高俅退兵了,但是原因是什么,各有各的想法。
高铭最愿意做打破沉默的人了,赶紧一拍手,笑道:“被咱们生擒三员大将,折了许多兵马,他岂能不退兵?”
徐宁就盼着这招安的事儿呢,实在忍不了了,再次提起招安一事,“或许是高俅释放善意,他先退兵,叫山寨好好考虑招安的事。”
昨天晁盖都说了,谁提招安斩讫报来,徐宁这就撞上来了,晁盖不能一点表示没有,否则寨主的威严何在。
他当即怒道:“将徐宁拉出斩讫报来。”
这就过分了,徐宁不是阿猫阿狗,是被无辜骗上梁山的东京金枪班教头,想招安情有可原。
话音一落,戴宗赶紧站出来求情,“寨主,缘何又自斩手足?他只是分析一下高俅退兵的事实而已,寨主这样就要斩人,寒了兄弟们的心。”
晁盖也并没有真的想杀了徐宁,他就料到说要杀徐宁会有人出来求情,只是没想到这情求得这么难听,又提到了“寒心”两个字。
他才寒心,身为寨主,只想带着大家过快活日子,结果却有那么多人想要跟他唱反调招什么安。
花荣见状,这是个像宋江表露自己态度的好机会,于是赶紧也站出来保徐宁,“招安一事寨主说了算,徐宁兄弟只是猜测了下高俅所想罢了,这样就要杀人,除了制造惶恐的气氛外,没有别的益处。”
呦呵,花荣竟然会主动出来保护徐宁?晁盖和其他人都很吃惊,第一个反应是看孙小五的脸色,就见孙小五不满的瞪向眼花荣,紧锁眉头。
花荣站出来,秦明和孙立都纷纷站出来要保徐宁。
晁盖本来没想真杀徐宁,只是想敲打敲打想招安的,谁知道没敲打成,反倒被强大的招安势力给敲打了。
晁盖知道众怒难犯,忙松口道:“将这徐宁关起来,另行惩戒。”
他一肚子的气,发完火,就叫众头领散了。
不过,晁盖发现了明显的异常,一向给他使绊子的孙小五难得在刚才没有吱声,还对顶撞他的花荣,怒目相向。
晁盖彻底相信,孙小五和花荣各站不同的阵营这件事了。
除了晁盖外,宋江也越发相信孙小五和花荣产生了裂痕,这个裂痕还不小,毕竟关乎未来,他俩各自飞也很正常。
高铭见前期准备差不多了,就主动去找鲁智深谈心。
高铭现在和鲁智深一样是个反招安派,这样的情况下,鲁智深更容易相信他所说的话,不会有抵触情绪。
在反招安的大旗下,行招安之事,这就是高铭的目的。
鲁智深在院中石凳坐下,闷声道:“洒家看得出来,你反对招安,跟洒家一样。”
“我自然是反对招安的。”高铭做出难过的样子,“只是,我没想到寨里想招安的人这么多,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只有宋江他们想招安。”鲁智深粗中有细,通过这两天花荣的表现,他已经看出来了,“花荣在这件事上和你不是一条心吧?不过,洒家也理解,他好好的统制坐着,被赚上了梁山,谁想就这么过一辈子。”
高铭很自然的切入话题,“那你呢,你不也是提辖么,不想回去做官吗?”
鲁智深摇头,“见了朝廷中那些腌臜事,谁还想回那个泥坑。”
高铭叹道:“你是说高俅陷害林教头那件事么?可是朝廷里有像高俅那样的人不假,却也有忠臣良将,再说了,朝廷虽然黑暗,你可以自己做光亮,你站在哪里,哪里就能驱散黑暗,不好吗?”
鲁智深有些吃惊,“军师,难道你想招安?”
“如果你问我个人想不想招安,我可以坚定的告诉你,不想。至于原因,你听我慢慢将来。”
鲁智深点头,“你说,洒家听着。”
“唉,不瞒你说了,你们有真本事,招安了可以建功立业,我呢,说句不好听的,也就在梁山能显出我来,到了朝廷中,各个都是进士出身,哪有我的立足之地?”高铭叹气,“但是我和寨主的不同在于,我这几天也想通了,我不会拦着想招安的人,花荣想要招安,随他去吧。他本就是忠臣良将之后,我觉得他想招安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就是想做个于国于民有用的人。”
鲁智深闷声道:“这个也和洒家一样,洒家反对招安,也不会拦着别人招安。”
比如杨志,他愿意招安,可以理解。
高铭借着花荣的口,继续劝鲁智深,“花荣跟我说过,如果好人都离开朝廷,选择逃避,那么岂不是将大权让给了坏人们,更纵容他们为祸世间,造成更大的灾祸。人人只见到坏人祸国殃民,难道选择明哲保身的‘好人’就没有责任么?有些地方,好人不去占领,坏人就会去占领。”
鲁智深整个人不由得一震,只觉得孙小五这些话振聋发聩。
高铭继续道:“你不像我,你有一身本事,在山寨中,消磨在喝酒吃肉呼呼大睡上,未免浪费了。如果你有别的想法,可以找花荣谈一谈。他说过,如果他不回去,朝廷会有更多的高俅,虽然他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哪怕只要能带来一点光明,便不枉此生。”
鲁智深若有所思,确实,他在打死镇关西之前,也想像老钟经略相公种师道那样,做个为国为民的人,后来完全是目睹高俅迫害林冲,才会自以为看透了这个烂事道,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的。
他以前只觉得朝廷黑暗,奸臣当道,招安的话,岂不是要与之为伍,所以才反对招安。
但是孙小五的话,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朝廷黑暗的话,可以让自己做光明的那个人照亮它。
高铭见差不多了,下面最好让鲁智深自己思考,他便借故告辞。
这壶鸡汤,希望鲁智深能够好好品味。
走出鲁智深的院子,他在门口遇到了杨志,杨志看起来很纠结,导致青色的胎记颜色似乎更深了。
他原本是支持孙小五的,结果孙小五并不支持招安,这让他很纠结。
难道他要去支持想要招安的宋江吗?
所以一看到孙小五迎面走来,他就装作没看到,转身朝一旁的小路走了。
高铭看到再次“逃跑”的杨志,心里道,你不用见我就跑啊,我知道你想招安,并不会劝你的。
他仰头看了下天色,“时间还早,还能再谈一个史进。”
唯一该吃吃,该喝喝,有事不往心里装的,恐怕只有史进了。
他的想法和阮家三兄弟是最贴近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还没人管。
最后一点尤为重要,招安的话,肯定要受朝廷管,规矩也多,他不愿意那样,就爱潇洒的江湖生活。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孙小五和花荣之间因为招安的事产生了问题。
等孙小五来找他,他就愤愤不平的道:“我就知道军官出身的靠不住,一日吃了朝廷的骨头,终身腰杆都挺不起来,不过,你不必担心,寨主都说了不许提招安的事,花荣哪里都不去了,就得留在山寨里。”
他们在邹渊邹润开的烧烤铺子里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也没有什么保护隐私的想法,声音很大。
但不会有人无聊到向寨主举报,毕竟出了聚义厅,所有人几乎都在谈招安的事儿。
高铭撑着下巴,一脸的落寞,悠悠叹气,“其实,身为好朋友,有的时候不应该以对错论一件事,得看这件事是不是朋友想做的,如果是,其实应该支持。”
史进豁然的道:“那就让他走,等他走了,我做你的左膀右臂。”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高铭就不浪费时间了,瞅着史进直入正题,“对了,李瑞兰最近给你回信了么?”
史进脸色一变,显然是没有收到回信。
哪怕写的那么天花乱坠,但李瑞兰依然没有回复,可能是因为史进上了梁山,而梁山最近又在被围剿的关系。
那李瑞兰所在的东平府,离梁山这么近,大军几次来剿,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恐怕已经知道,史进去的梁山,那可是朝廷下令要剿灭的,跟少华山的小打小闹不同,所以不敢轻易再有来往。
史进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失望,“她比较忙吧。”
东平府离这里如此近,就算再忙写一封信派人捎到朱贵酒店去还是很容易的,可见就是不想理他。
“唉,女人啊,尤其像李瑞兰那样的女人,图什么,不就图有人能替她赎身,给个安稳的生活么。”高铭装作轻描淡写的道:“谁愿意过颠簸的日子?每日提心吊胆,恐怕不是她想要的,这大概是她不回你信的原因吧。”
史进嘴硬,“能穿金戴银,她还图什么别的?”
“自古都说,美女爱英雄,没听过美女爱强盗的。”高铭道:“听我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大英雄,骑着高头大马,百姓夹道称颂,在万众瞩目中,将她迎上花轿。”
史进盯着孙小五,一方面觉得说得好有道理,一方面心里又不愿意接受。
高铭淡淡的道:“李瑞兰如果是个大美女,那么追求她的人不会少,这些人中恐怕有钱的不在少数,或许还有别的山头的大王们,你啊,可能除了长得好一点,也没什么其他的优势。”
高铭给使劲泼了一盆冷水,这让史进很不愉快,“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吧!”
“我还不是为你好,如果你不是李瑞兰喜欢的类型,那么还是趁早罢手的好,毕竟这梁山还不知道要经历几次朝廷的围剿呢。虽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但这大丈夫应该是指功成名就,建功立业那种,而不是被朝廷通缉的这种。”
史进有些生气,“怎么说得我好像一无是处?!”
高铭道:“你冷静点,我这人虽然外表看着文弱,但从来不藏着掖着,这点你承认吧?”
史进没法反驳,孙军师个真好汉,连高俅那里都敢闯,他颔首。
高铭道:“你承认的话,那么我就再说几句给你听吧,咱们虽然是同龄人,但是说句难听的,你有的时候确实看事情不够深刻。
你想啊,如果咱们做山大王真的这么好的话,为什么女人不喜欢咱们?你看咱们山头上,有几个有媳妇的?就秦明、徐宁、孙立、萧让和金大坚吧?为什么?前三个是朝廷命官,还愁没好媳妇么?萧让和金大坚以前都是良民,不愁赚钱,给他们老婆买买买,眼睛都不眨,剩下的,你们看看,哪个不是光棍?他们自己说好汉打熬筋骨不近女色,其实是女色根本不近他们吧。”
史进眨了眨眼睛,对啊,这些都是他眼中的好汉,但是女人们却好像明显不喜欢。
不都说,女人喜欢有男子汉气概的么,这些人在他眼里各个是好汉,各个汉子气概十足。
高铭接着道:“反正这里也没别人,我就跟你点评一下,秦明娘子大气明艳,徐宁娘子温柔贤淑,孙立娘子娇俏可人。你看这些好女人都嫁给了什么人?朝廷军官!这还不是最好的证据么,而你呢,连个唱曲的都嫌弃你。”
史进一颗心受到了刺激,仿佛碎成了许多块,怔怔的看着孙小五。
军师,你说话也太伤人了吧。
高铭叹道:“你年纪不小,也该认清这个世界了。”
史进觉得高铭和他年纪差不多,有些许不服气,“那么军师看看清了吗?”
“我啊,看得很清楚,所以我发誓终身不娶。就算我想娶妻,谁肯跟我?难道像周通那样强抢民女吗?我可做不来。再说了,我不想让我的老婆孩子跟我每日担惊受怕,处于被剿灭的恐慌中。我啊,现在就是有一天过一天吧。”
史进看着孙小五,眼神流露出不想屈服命运的抗争,“可是……”
“不要可是了,估计我的未来就像吴用那样,而你……不要像李逵、刘唐那样最很好了。”高铭道:“我能想象,等十几年后,梁山应该遍地是孤身的遭老头子。”
这两位孤家寡人,李逵还好点,有个好母亲,刘唐那是整一个江湖人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整天没愁事,一枚纯粹的好汉。
说完,又到了高铭觉得可以留白给史进思考的时间了,他就起身,朝史进投去一个无奈的笑容,然后背影落寞的转身走了。
这波毒鸡汤威力不小,应该够史进消化一阵的。
史进看着孙小五的背影,嘴里的肉串忽然觉得没什么味道了。
难道自己真的一辈子都这样,活成李逵、刘唐那样?
而梁山好汉们,现在一个个身强力壮,等到十几、二十年后,年纪稍大一点的都老了,刀拿不动,肉吃不动了,可不就像孙小五说的,遍地都是糟老头子么。
那也太可怕了!
史进第一次觉得未来不是很乐观,也是第一次考虑到了未来两个字。
往自己住处回的路上,迎头碰上了鲁智深,两人都一改往日的逍遥乐和,吃惊对方的沉默黯然。
两人不约而同的问对方,“你这是怎么了?”然后几乎异口同声的道:“我刚跟孙军师聊过……”
两人都吃了一惊,马上找了个地方深刻交流了一下刚才跟军师的谈话
鲁智深沉声道:“你要跟李瑞兰好,就得给人家一个稳定的生活,没有女人喜欢过居无定所的日子。”
史进也道:“哥哥,你也是,如果能重新回到小种经略帐下做提辖就好了。”
史进当初去渭州找自己的师父王进,第一次遇到鲁智深,那个时候他还叫鲁达,是小种经略帐下提辖,但却是老种经略的心腹人,正因为十分信任,才派给自己儿子当差,却不想三拳打死了镇关西,逃走在江湖上。
虽然鲁智深一直没说,但史进知道,他何尝不想重新回老种经略那里做回鲁达。
两人各有思量,心里都想,孙军师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
高铭先把容易劝说的鲁智深和史进劝说了一番,至于硬骨头的武松,留到最后再啃。
他说得口干舌燥,一回到住处,见花荣坐在桌前擦拭兵器,旁边放着一碗茶,并没有冒热气,看样子已经凉了,他就直接端起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将半碗茶都喝净了,然后道:“渴死我了,嗓子都冒烟了。”
花荣擦兵器的动作僵硬的停下,直勾勾的盯着茶盏,然后再紧张的看高铭。
高铭见花荣这表情,狐疑的道:“怎么了,这茶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很珍贵?”
花荣摇头,“不珍贵,就是看你喝得这么急,我吓了一跳。”
他拼命的回想,他喝茶的时候,用的是杯沿的哪个位置,与刚才高铭所接触的,是不是一个地方。
究竟是不是呢?
高铭坐到他旁边,趴到桌子上,筋疲力尽的想,刚才连续给鲁智深和史进洒了两大碗配方各异的鸡汤,真是累得慌。
不知道他俩喝的怎么样,合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