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站到甲板上等花荣,好半天才见他走出来,他小声问他,“我爹跟你说什么了?”
花荣微笑,“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我就猜会是这样,还当我是小孩。”
花荣朝船舷看,笑着说道:“是不是在等我背你下去?”
高铭笑道:“你说对了。走吧,别叫童威等太久。”
在一众军汉的注视下,花荣将高铭平安的放到了童威的船上。
之前已经被平安释放的周昂看着他俩,吃惊的想,你们怎么又回去了?
但不敢声张,等被交换的丘岳也上来了,两人就看着那艘小船载着高衙内和花荣消失在了黑暗中。
不多时,另有一个小船划来,撑船的正是被擒的刘梦龙,小船上了除了他,还有几个副将。
至此被梁山擒获的人都平安回来了。
高俅一直站在甲板上,看着儿子和花荣的身影消失。
周围的心腹担心的道:“太尉,这里风大,您回去吧。”
他才落寞的回到了船舱内。
——
高铭和花荣乘着童威的船,只觉得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玩命般的划船,可能是怕官府的人反悔,想尽快逃离这里。
划出很远,到了一处芦苇荡中,他吹响口哨,唤出了躲藏着的童猛和李俊。
可能是获救,安心了的关系,李俊此时看起来非常虚弱和疲惫,但他仍不忘感激的对高铭道:“全赖军师相救,此恩李俊终身不忘。”
高铭客气的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也多亏了童威童猛不惧危险,载我到这里。”
被孙军师这么一夸,童威童猛在老大面前很有面子,不禁愈加对孙小五另眼相待。
童威好奇的道:“你和花将军去了那么久,担心死我们了,还以为高俅那鸟人反悔了,将你们也扣下了。”
“说来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讲得清楚的,咱们快回山寨吧,寨主和宋公明还在等咱们。”
之所以去了那么久,是因为跟父亲又吃又喝,还补了一觉。
李俊坐在船内,披着童威的衣裳,看向高铭,“我以为这次要折到官府手里了,真的没想到孙军师肯冒险来救我。”
“你是咱们梁山水军的领头人,不管花什么代价,都要将你换回来。”
“以三换一,咱们山寨亏了。不过,军师放心,等我养好伤,将那些人再逮回来!”
你可别的了,高铭笑着安抚道:“那就好好养伤吧,这离山寨还有段距离,你先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你了。”就起身,与花荣移动到了船尾坐着。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花荣便脱下自己的外袍给高铭披上。
高铭不是很想要,“你不冷吗?”
“你看童威童猛,哪个不比我穿得少?我身体还能比他俩差?”
高铭一回头,就见他俩打着赤膊,衣裳都给李俊披了,花荣好歹还穿着中衣,便心安理得的将花荣的衣服披上了。
他朝花荣笑道:“谢谢你。”
“咱们两人之间客气什么。”花荣笑道:“再说,我照顾不好你,太尉要怪罪。”
太尉这块挡箭牌真的好用,以后如果高铭觉得他关怀他过度了,都可以用这个理由搪塞。
两人坐在船尾看着周围不停移动的芦苇荡,高铭笑问花荣,“你觉得这芦苇荡里适合做什么?”
“杀人。”花荣真的觉得这里很危险,进到里面,视线遮蔽,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高铭心道,你不愧是梁山魔君之一,有的时候想法真危险,他笑道:“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凶残,我觉得挺适合约会的。”
花荣听了,怔怔的看高铭,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要向童威童猛学习撑船?
花荣问他,“那你想和谁来?”
高铭迟疑了下,“呃……”
花荣装作不是很关心的问,“怎么支支吾吾的?想和谁来?”
“催什么,我还在数呢。”高铭开玩笑。
花荣心里听得不痛快,装作以事不关己的态度,眼睛看向一旁,“那你好好数吧。”
高铭在认识他之前,可谓是万花丛中过,在东京风流公子扎堆的地方,都能脱颖而出,可想而知得多有实绩。
就像秦明说的,一旦高铭回到了东京,在梁山憋了这么久,会是什么样子,不言而喻。
高铭本来是开玩笑的,但花荣好像并不觉得好笑,他只好悻悻的道:“行,那我好好数数,一、二、三、四……”
花荣听他当真数起来数,还一直数到了五十几都没停歇,不禁回眸瞥他,就见高铭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都数困了。”然后就往他肩膀上一靠,“让我倚一会。”
“你别睡,小心着凉。”
“嗯,我知道,就是靠一会。”高铭嘟囔。
花荣太喜欢他这样依赖他了,都舍不得动一下,就这么让他依靠着,直到金沙滩近了,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金沙滩前,有驻守的喽啰看他们回来,立即上山通禀。
很快,金沙滩前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山寨倾巢出动,几乎都来接他们。
高铭把外袍还给了花荣。
伤员李俊先下船,被人背走医治休息,剩下高铭和花荣接受众人敬佩的目光和感谢。
在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时刻,晁盖和宋江纵然万般不想,也得假装一个样子,都含泪迎上来,“孙军师,你回来了——”
你他娘的怎么就平安回来了呢?!
高铭亦同样装出兄弟情谊深厚的样子,“托两位兄长的福,我捡了一条命回来。”故意挑衅般的问道:“我回来了,你们不要再担心了,我刚才在船上远远见到两位兄长,眼泪几乎决堤,兄长们也是这样吗?”
晁盖和宋江背后是梁山泊的好汉们,眼前是高铭、花荣和童威童猛,硬挤出笑容,“这还用说,自从军师去换人质,我们日夜祈祷,果见军师平安归来,真是老天保佑。”
高铭环视众好汉,“……托大家的福,我孙小五又回到了山寨,还能继续和大家共同喝酒吃肉,过快活日子!”
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晁盖和宋江无语凝噎,内心泪千行。
孙小五不仅没死在高俅的魔爪中,还涅槃回来了。
他之前搞煽动众人情绪,弄得跟生死离别似的,现在平安归来,简直如同凤凰还巢。
其他头领听了孙小五的话,都一起涌上来,簇拥着往山寨走,“让我等为军师接风!”
史进走在高铭旁边,激动的道:“我就知道你吉人有天象!以后还要领着我们做大事,怎么能折在高俅哪里?!”
秦明和孙立走在高铭身后,心想,能有什么事,人家是去见自己爹,不过,实在叫人惊讶,衙内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要里应外合灭掉这水泊?!
晁盖听到史进的话,竟然越过他,让孙小五领着梁山做大事,心里不痛快,但此时不能表现出来,孙小五经此一役,众望所归,动他等同和民意为敌,不是现在能承担的。
孙小五越来越成气候了,晁盖和宋江此刻在内心达到了共鸣。
一行人拥簇着孙小五上了山,热热闹闹的进了聚义厅,叫喽啰搬来酒食,让高铭和花荣上座,犒劳起他们来。
高铭看着满桌子的酒肉,只有一个感觉,好撑,撑到完全没有食欲。
从他父亲那里出来之前,已经好好吃过一顿了,这会完全不饿。
杨志对高铭的凯旋非常高兴,这意味着,孙小五的威望又提高了,击败晁盖指日可待,很怕孙小五饿坏了,劝道:“军师不饿么,多少吃一点吧。”
高铭艰涩的道:“怕说出来坏兄弟们的心情,其实我还有点晕船,怕吃下去再吐出来。”
童威童猛立刻出来作证,“是了,军师回来的路上可能是不舒服,一直靠着花将军的肩膀休息。”
宋江瞄童威童猛,心想,你们两个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俩不叫休息,叫腻歪。
但对高铭晕船的说法并不怀疑,只是道:“那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高铭道:“兄弟们等我归来,都没吃东西吧,你们不要管我,赶紧填饱肚子吧。”说着将桌前的盘子往大家那里推了推。
军师实在是太贴心众兄弟们了,自己晕船没吃东西,还惦记着大家是不是饿肚子。
花荣看一些直肠子好汉的脸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心道,如果你们知道高铭是撑到吃不下,不知是什么心情。
晁盖觉得时间宝贵,不要谈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直奔重点,“你见到那高俅了吗?他这么容易就放人了?”
高铭叹道:“怎么会容易,没看我被扣在船上一整天么,有几次,高俅都动了杀机,要将我和花荣推出去斩了,幸好我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才保全了自己。”
史进特别想听高铭大显神威的精彩瞬间,追问道:“如何周旋的,能不能给我们讲一讲?”
高铭道:“当然,我之所以有能跟他周旋的资本,是因为抓到的三个朝廷将领都是高俅的心腹,我从他的表情和话语间判断出时他十分想平安换回那三个人,我才淡定了一些。一开始,高俅虽然在船上却不露面,大概是看不起我等吧,我坚持不见他,就不谈,他才迟迟露面。”
杨志在一旁冷笑,“这厮果然还是这傲慢的样子。”
众人都觉得这细节很真实,当官的眼睛都在天上,何况是太尉。
高铭继续道:“我把来意说了,他骂我小小贼寇怎么有胆量和他谈条件,我就说,‘我是小贼寇,命不值钱,但是丘岳、周昂和刘梦龙’的却很值钱,不想换也可以,我和寨主已经商量好了,如果我不回去,就叫这三个朝廷大员也在梁山落草。’这句话起了作用,高俅的脸色一下子特别难看,摔门出去了。”
李逵探出脑袋瓜来,莽撞的问:“他发什么鸟脾气?落草而已,又不是杀人。”
也就李逵嚷嚷,但其他但凡脑子清楚的,都知道这句话对高太尉的威力。
把他的手下杀了还好,大不了禀告朝廷这些人阵亡了,但如果这些人也落草了,像丘岳和周昂都是皇帝护卫,他俩落草了,不仅是丢高俅的脸,也是丢官家的脸。
武松道:“蛇打七寸,军师说得好!”
杨志附和道:“高俅那厮爱面子,这么说的确要了他的老命了。”
鲁智深哈哈笑道:“说得好,就该这么说!”
史进觉得军师棒极了,这正是他想听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高铭侃侃而谈,“等他再回来,态度就缓和多了,我看出他这次应该是有诚意了。我才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宋江哥哥并不是害死高衙内的凶手,真正的凶手只有王英、郑天寿和燕顺,他们三个早就被梁山军法处置了,已经为高衙内报了仇,希望太尉放过梁山。”
宋江一听牵扯到自己,十分紧张,“太尉是何等态度?”
“没说话,眼神特别阴沉,那个瞬间,我都怀疑他下一句就说要把我拉出去砍了,甚至有点后悔不该提着茬。可是,转念一想,不提又不行,高俅咽不下这口气,这次走了,早晚还会叫朝廷派大军来打咱们。”
晁盖哼道:“谁还怕他们来剿,这次还没吃够教训么。”
高铭不管晁盖,“然后我就对继续对高俅说,宋江只是个郓城县刀笔小吏,文不能平邦,武不能服众,怎么可能杀进村庄弄死高衙内,只是清风山那个三个强盗做的,只是宋江当时凑巧在清风山做客而已,不干他的事。”
花荣、秦明都冷眼看宋江,宋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听着。
高铭道:“花荣也出来作证,说高衙内的死和宋江没关系,不过,高俅看到花荣,似乎又生气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晁盖狐疑的问道:“他没为难花荣吗?”花荣可是高衙内的朋友,结果高衙内一死,花荣怕担责任就跑了。
花荣冷哼道:“谁管他想不想,他为难我,那三个大将可就也要在梁山落草。再者,我跟高俅说,‘这件事本来错就不在我,都是慕容彦达相逼,我如果不逃,现在早死了,还能跟他在这里谈判么’。”
史进急迫的问,“之后呢?”
“之后啊,高俅就说……”高铭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敏锐的发现宋江和吴用明显察觉到了他的犹豫。
目的达到了,他就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之后,高俅就同意换俘虏了,我们就回来了。他们也怕夜长梦多,那三个朝廷大将,哪个拿出来不响当当的,扣留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不划算吧。我跟高俅说,‘花荣肯定能杀出去逃走,就算我在这里遇害了,梁山上还有宋公明,吴用可以顶替我坐第二把交椅,梁山有的是好汉。’”
“军师,你这说的什么话,谁也不能代替你!”杨志大声道。
有人带头就有人附和,况且现在孙小五刚立了一大功,谁敢出来唱反调,所以一时间,满耳听到的都是支持孙小五的声音。
浑身是胆的好汉孙小五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大家的赞美,然后以劳累为理由,和花荣回去休息了。
高铭确实很累了,往床上一躺,瞅着床铺的顶端,对花荣道:“你猜,我现在想说什么?”
“你有急智,慌撒得滴水不漏?”
“不是,我想说,这床远不如在我爹那里的舒服。”
花荣笑着拉他的手拽他起来,“那你就少躺一会。”
高铭才坐起来,就又躺下了,懒洋洋的道:“那也比坐着舒服。”说着,瞅花荣笑,“你刚才是不是夸我有急智?”
“我就是好奇你怎么这么谎撒的那么溜,是在回来的路上想好的吗?”
高铭眯起眼睛,“就承认你佩服我得了,嘴硬!我真不是在回来的路上想的,就是现场发挥。”
“不信。”
“爱信不信。”
花荣看着神采飞扬的高铭,怔怔出神。
高铭见花荣愣神,便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也累了。”
花荣回过神来,“我不累。”
“不累的话正好,因为我正有事要跟你说。”高铭朝他招手,一脸的神秘。
等花荣坐过来,高铭道:“你明天陪我演一出戏,将招安这个话题引出来。”
“难怪刚才你没提招安这茬,原来是想让别人主动发现。”
高铭笑弯了眼睛,“对呀,这样才显得真实,不是么。”
花荣笑道:“就你鬼主意最多。那你说吧,怎么演戏?”
“我看宋江和吴用应该已经对我起疑心,觉得我对他们没说实情,对船上发生的事情有所保留,一定会拐弯抹角的打听。等明天咱俩从聚义厅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假装拌嘴吵架。就这么说……”
与花荣交代了一番后,高铭满意的点头,“就等明天了。”
等第二天早晨,花荣都穿戴好了,仍不见高铭起床,隔着幔帐叫他,不见回应,就拉开幔帐,见他裹着被子还在赖床,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不是说今日有重要的事要办吗?”
“明天办吧,我高估自己的体力了,实在好累,不想起床。”高铭赖唧唧的道:“放心吧,宋江和吴用明天又不会长翅膀飞了,明天也一样。我今天要睡觉,哪里都不去。”
“那你睡吧,”花荣还能说什么,给他拉上了幔帐,“我去聚义厅转转。”
高铭嗯了一声,继续睡自己的去了。
花荣到了聚义厅,平时他都和孙小五同进同出的,今日不见孙小五,众人都问他。
花荣如实道:“他太累了,还在休息。”
萧让等人都表示理解,“是太耗神了。”
宋江和吴用朝花荣投去一丝鄙夷,哼,这俩死断袖!
晁盖心道,拿腔作势,孙小五未必劳累,只是想表现得为山寨受了许多苦罢了。
没有孙小五,聚义厅也没什么意思,早早就散了。
像孙小五这种焦点人物,最多缺席一天,第二天早晨,早到聚义厅的好汉仍旧不见孙小五,正想提议大家去探望他,就见孙小五走了进来。
孙小五闪亮登场,其他人有点黯然失色。
晁盖、宋江寒暄道:“你昨天没来,我们十分担心,今天休息过来了?”
高铭装作嗓子嘶哑的道:“身上已经不乏了,就是嗓子说了太多的话,有点不舒服。李俊兄弟怎么样了?我一会去看看他。”
李俊是揭阳三霸的霸主,水军头目,宋江一派的核心成员。
以前和孙小五绝无联系,但因为孙小五把他救了,强行的产生了关联。
宋江可不愿意看到孙小五再把李俊笼络去,试着阻拦,“还在休养,等伤情再稳定一点再去看他吧。”
高铭也没有坚持,反正早晚会见面。
这时花荣道:“军师,前天没漏讲了什么吧,今日就跟寨主和众头领说说吧。”
高铭表现出一副装傻般的样子,“跟高俅谈判那些翻来覆去的废话就不多说了,李俊兄弟已经救回来了,就看高俅信不信我的说辞选择退兵了。”然后捶着肩膀道:“可能是在江上吹风凉到了,我回去叫花荣给拔个火罐吧,就不陪大家说话了。”然后起身朝花荣使眼色,两人就走了出去。
这一看,就是有事儿啊,宋江立刻给戴宗使眼色跟上去。
晁盖则给刘唐使眼色,刘唐默默的趁人不备,也跟了上去。
高铭将花荣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背对着聚义厅的方向,然后低声问花荣,“他们跟上来了么?”
“来了,我看到了戴宗……和刘唐。”
花荣射箭的关系,眼神极好。
“那就好!”高铭道:“那我开始表演了。”
花荣笑着点头。
高铭酝酿了下情绪,就对花荣怒道:“你刚才干什么?昨天不是说好,不提这茬的吗?”
“……是约好了,可是……”花荣为难的道:“招安这么大的事情能瞒得住么?你不把这件事说出来,纸包不住火。”
“我又没答应高俅,怕什么?!”高铭道:“本来就是不会答应的事,何必叫大家知道。”
花荣做出无奈的样子,眼神看向别处。
戴宗见了,赶紧藏起来,这一藏就看到了刘唐,两人都有点尴尬,但默契的装作没看到彼此。
戴宗惊讶的想,招安?这可是天大的事,原来这孙小五跟高俅谈了这样的事。
这时,就见孙小五质问花荣,“哼,难道你心动了吗?想招安回去做你的兵马统制?”
花荣则辩解道:“我没这个想法,就是觉得这么大的事,不该你自己做决定,应该大家一起商量。”
“你是说,咱们梁山的好汉中有想招安的软骨头吗?”
“你别这么咄咄逼人,行么。”
“也行,那你以后不要再提了!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孙小五说完,气哼哼的扭身走了,花荣则跟了上去。
戴宗见了,忙转身就走,而刘唐已经早就耐不住性子回去禀告来了。
招安……招安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速速禀告宋公明哥哥。
——
高铭和花荣走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想,这招安的消息很快就会散播开了,到时候根据各人的表现,就能知道到底谁想招安,而谁又不想。
而不想招安的那些,他再想办法一一击破。
花荣见高铭心情不错,觉得这是个合适的机会,抬起胳膊,想去揽他的肩膀。
要是以前,也就自然而然的搭上去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心境变化了,所以就在犹豫的一瞬间,高铭忽然快跑了几步,叫花荣搂了个空。
就见高铭跑到一丈外,拾起一块碎银子,指甲盖大小,也不知道谁掉的。
“哈哈——我也太走运了吧。”高铭朝花荣笑,“见面分一半,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花荣只得放下局促不安的手,“听你的就好了。”
他便在心里认真的总结道,兵贵神速,看来跟人亲近这是这样,稍有迟疑,就会错失良机,一定要吸取教训。
高铭想加件衣服,两人就先回住处,等进了屋内,高铭笑道:“刚才我就想说,咱俩配合得不错,堪称最佳搭档,要好好庆祝一下,结果老天爷就送钱来了。”
花荣道:“因为咱们之间有别人没法比的特殊默契才配合得这么好。”
“对,是心有灵犀的最佳搭档。”高铭脱口而出。他本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但就见花荣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猛然反应过来,这个年代,心有灵犀还没有后世那样扩大使用范围,只有“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原意。
但原意是形容情侣间的心心相印,这就很尴尬了。
这显得高铭很没文化,他尴尬的道:“好像用错词了,怪我在国子监没好好读书。”并迅速转移话题,“咳,等我加件衣裳,咱们出去开小灶吃点东西吧。”
花荣心里失望的苦笑,唉,原来只是他不好好读书的结果。
不过,他相信他们会有真正心有灵犀的一天的。
在这之前,先扮演好高铭的最佳搭档,送他到寨主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