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了解这帮粗人,没个深浅,有热闹就起哄,他也没放在心上,笑着道:“不要瞎说,没影儿的事。”
但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为了能有酒席,都大声嚷嚷,全然不听高铭的话,就在高铭准备放大音量叫他们严肃对待的时候,就见花荣一脸怒气的腾地站了起来,大喝道:“不行!”
高铭惊得一瞬间呼吸都停止了,和所有人一样看着花荣。
这、这是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生气?
秦明跟花荣隔得不远,惊见他站起来,不禁暗道,完了完了,这是吃醋要挑明关系了,千万不要啊!如果现在公布了,消息一定会走漏,回东京分手都无济于事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花荣背着行囊去边疆的样子,不禁悲痛的捂住了半张脸,低声喊花荣,“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吴用喜闻乐见,并欣慰的想,想了这多计谋,终于这条奏效了,实在太不容易了。
他立即问花荣,“花将军,这是怎么了?什么不行?”
花荣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怒发冲冠,等回过神来已经站了起来,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他,全场寂静,都等着他高论。
吴用做出一副了解花荣的样子,“唉,想必是孙军师要成亲,花将军不开心了,你们是好朋友,形影不离,情谊非比寻常,但是朋友娶亲,怎么会不为他高兴,却要生气呢?”
高铭终于听明白了,吴用啊吴用,你也想当节奏大师是不是?想学周通往我和花荣身上泼脏水,老小子挺坏啊。
高铭正准备怼吴用,却不想就听花荣道:“我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景象。”
吴用大喜,暗瞥宋江,瞧瞧,我就说这个计策行,这花荣也是个暴脾气,一点火就着。
秦明不忍直视这惨相,朝花荣挤眉弄眼,口中声音不大不小的道:“赶紧坐下,不要冲动!”
花荣不理他,直接道:“总之吧,我不同意孙小五娶扈三娘!”
秦明觉得没法挽回了,仿佛被抽干了气力,只想捂脸替花荣悲哀。
此言一出,头领们一阵窃窃私语,要知道花荣和孙小五是好朋友,他竟然拆孙小五的台,朋友娶媳妇他竟然反对。
吴用装作惊讶的道:“诶?能说说为什么吗?”
花荣通过上面两句废话拖延时间,已经想到了借口,冷声道:“人人都知道扈家庄和祝家庄不共戴天,这个时候扈三娘愿意嫁给孙小五,怕是不合适吧,我怕孙小五年轻经不起枕头风,想替媳妇出头,带着大家贸然再打祝家庄。从咱们梁山的利益出发,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众头领听了,都深深觉得不愧是做过统制的军官,这个思想高度不一般。
他们只看到孙小五娶美娇娘,他却看得那么远了,嗯,有远见。
吴用万分惋惜,就差那么一点点花荣就进陷阱了,谁知道他竟然一个急转弯逃脱了。
秦明又活过来了,惊奇的看着花荣。
扈三娘听了,却不满起来,“花头领是在怀疑我吗?”
“想要报仇雪恨人之常情,我并有说你有什么错处,只是怕美人膝英雄冢,孙小五过不了美人关。不信问宋公明哥哥,他当初不就是因为阎婆惜才逃走在江湖上的么。宋公明哥哥纵横江湖许多年,尚且如此,孙小五定力能胜过他?”花荣一副劝解高铭的口吻道:“你才坐上第二把交椅,一切来得不容易,不要春风得意马失蹄。”
花荣把宋江拖下水后,才重新坐下。
宋江想骂人了,花荣你这厮看不惯孙小五娶亲,你把我拖下水做什么?!
越发觉得当初不该赚花荣来梁山,错误的级别仅次于没在路上孙小五熬汤喝。
吴用心里恨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花荣跟孙小五待久了也是巧舌如簧。
好汉中受女人带累比较深的几个人都颇有感触,鲁智深因为金翠莲三拳打死了镇关西,后来因为打听林娘子的下落得罪了高衙内,只能落草为寇。
而武松,嫂子毒杀了他的哥哥,又被他亲手杀死,而张都监许配给他的玉兰,却是个奸细,叫他麻痹大意,着了张都监的道。
所以他先出声附和花荣,“有道理,不要因为女人误事。”
其他人了解宋江怒杀阎婆惜这件事的,心里也都认同。
宋押司作为一个圆滑的小吏,尚且会因为和阎婆惜置气,导致遗落了招文袋,酿成大祸。
孙小五年纪轻轻,能行么,别以后梁山的二当家的,背后变成了姓扈的。
高铭眼睁睁看着花荣站起来发表了一通振聋发聩的猜想,然后又没事人似的坐下了。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花荣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公然怼我?我是那种看起来过不了美人关的人吗?
呃……好像是的,毕竟他是高衙内,之前他还说过梁山上“女人少,到处是男人”之类的话。
花荣是怕他在众人的怂恿下,他脑袋一热就答应了娶扈三娘,到时候下山没法处置。
高铭心道,花荣也太为他着想了。
其实,这些事,他自己就能解决,正好此时场内安静,他便大声道:“我觉得花荣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我年纪尚轻,怕约束不住自己,其实我一直担心,怕自己在女人身上遭殃,所以我打算终身不娶,舍弃小家,全心全意的为梁山这个大家做贡献。”
底下的好汉们绝大多数都没老婆,刚才起哄孙小五的时候,嘴上叫得欢,其实心里都酸溜溜的。
此时听说孙小五终身不娶,猛地觉得他真是我们的好头领,心里一下子平衡了。
晁盖心里骂道,孙小五你又来了,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刚想完,就听孙小五道:“像晁寨主这样,终身不娶,只打熬筋骨,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山寨。”
晁盖确实没有娶妻,反而一直结交草莽人士,至于原因不知道,大概觉得早晚要不走正道,怕连累妻小,干脆主动打光棍。
晁盖被迫挤出一个前辈的“谦虚”笑容。
众头领心里想,晁寨主也是好样的。
只有广为人知,因为女人翻车的宋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偏这时,孙小五又笑问他,“是吧?”
宋江皮笑肉不笑的道:“江湖好汉,但凡犯了滑骨髓的毛病必然受人耻笑,寨主和孙军师的决定是对的,我宋江也是一心只想报效山寨,终身不娶。”
晁盖和孙小五都发誓了,他本来就有“前科”,此时万万不能落于人后。
吴用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孙小五真是扎一针都能冒黑水,也太坏了,他甘拜下风,仗着自己是断袖,把宋家长子宋江给拖下水,强行发誓一辈子不娶,这都什么事儿啊。
三个大头领都发誓终身不娶,底下的好汉们瞬间被感动了,这才是大家的好头领。
有肉一起吃,有钱一起花,没女人大家就一起打光棍。
李逵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就是,鸟婆娘有什么好,不如兄弟们在一起喝酒吃肉。”
高铭发现李逵和宋江的关系其实很复杂,并不是上下级,更像是父子,他听宋江的,但也会顶嘴,气得宋江拿他没招。
更神奇的是,听到宋江跟哪个女人走得近了,还会翻脸不认人,特别像亲爹要娶后妈的熊孩子。
只是这个熊孩子杀人不眨眼。
这时鲁智深站起来,端着一碗酒,“敬三位头领!”
鲁智深乃天孤星,又出了家,不像武松度牒是冒名顶替的,他可是实打实在五台山由长老亲自剃度的,出家程序一应俱全,是个真和尚,看来这辈子都得是孤家寡人一枚。
高铭与晁盖、宋江都起身,在鲁智深这个大光棍的带领下,其他头领也都起身,众人一并将酒喝下。
大有一种“说定了,谁都不许娶媳妇,否则就是背叛兄弟”的誓约感。
但高铭可没什么负担,发誓不娶的是孙小五,他可是高铭高衙内,不作数的。
抱着鸡贼的想法,他酒喝得毫无心理负担,等酒席散了,和花荣快快乐乐的回去了。
之前发过誓,再宿醉就是狗,他害怕变成汪星人,他打那之后一直掌握喝酒的尺度,洒得多,喝得少,所以这次回来,仍旧很清醒。
但花荣还是叫喽啰给他准备了醒酒茶,看着高铭一点点喝下去,心头思绪万千,刚才形势紧张,来不及多想,现在就剩他俩,他真有种想死的感觉。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他就坐在这个位置,大骂龙阳断袖,发誓不是那等有违人伦之人。
现在,脸疼。
花荣借口累了,什么都没说,直接倒在小榻上,背对着高铭躺着。
高铭便问:“你打算这么睡?”
“嗯,太累了,不想动。”
高铭想到他几次喝醉了都是花荣帮他解衣盖被,朋友间应该互相帮助,便笑道:“要不然我帮你吧,我今天不累也不困。”
谁知道刚说完,就见刚才还说累得不想动的花荣,蹭地的坐了起来,紧张的朝他摇头,“不用不用,你快点自己睡罢!”
“好、好吧,明天再说吧。”见对方拒绝得这么干脆,高铭拉上幔帐,去自己的小天地睡了。
花荣却睡不着,相反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因为一切的一切,包括他之前纳闷的烦躁情绪,在今天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不愿意在东平府多待,为什么讨厌史进,为什么突然又对他释怀了……
统统都有了答案。
看到高铭和史进在一起,他在无意识的吃醋,等知道史进有相好的女子李瑞兰,他觉得史进没威胁,又对他释怀了。
他喜欢高铭,不是朋友之间肝胆相照那种,而是想和他彼此唯一做夫妻的那种。
……怎么会这样?他花荣,堂堂七尺男儿,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竟然会对同样是男人的好朋友产生情愫。
一定是整日待在一起的关系,他跟高铭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试着慢慢分开,他可能就调整回正常的自己了。
——
是夜,宋江跪在了父亲宋太公跟前,头都不敢抬。
宋太公伸出枯柴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儿子,“你、你——”
宋清在一旁劝道:“爹,您消消气,那个场合,哥哥别无选择,晁盖和孙小五都发誓了,他若是不发誓要被好汉们看轻的。”
宋太公垂泪,“那是不是以后有这誓言跟着,你就打算独身一辈子?”
宋江是宋家的长子,未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没想到却接连翻船,成了贼寇不说,现在连娶妻生子的后路都觉绝了。
“兄弟们都看着,我若是违背,怎么有脸出门。”宋江含泪道:“爹,儿子一生只想行忠义之事,报效朝廷,再不想因为女人误事,弟弟还可以娶妻,延续宋家香火。”
宋太公可接受不了这个说法,抡起拐杖狠狠的打了宋江脊背几下,“孽子、孽子!”
宋清忙劝父亲,将他老人家扶走去休息。
当他出来,见哥哥宋江还跪在地上,也来扶哥哥,“你也起来吧。”
宋江这才起来,痛苦的跺脚,“我宋江人称孝义黑三郎,却连老父亲的这点心愿都实现不了,我愧为人子啊。”
那孙小五是断袖,又无长辈要孝敬,他本就不喜欢女人,终身不娶又如何?
却把他这个孝子给拉下了水。
想到这里,不禁又是捶胸顿足。
——
高铭睡得不错,起床后,正准备和花荣谈谈他的情绪问题,花荣却给了他一个惊吓,“咱们分开住吧。”
高铭半晌没缓过神来,“你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么。”花荣表情严肃,一副谈正事的模样,“我说真的。”
花荣发现他现在没法子平静的看待高铭,一看到他,就怀疑自己怀疑世界。
高铭怔了怔,猛地想通了,一拍掌,“我懂了,你在测试我对不对?因为我最近又跟史进他们走得近了,所以你觉得我又疏远你了,对不对?我跟你说,我真没有,别看我给史进代笔情书,但真的比不上跟你的交情,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最重要的。”
花荣想起自己懵懂那会干过的事,不由得耳朵发热,再听高铭那句“你都是最重要的”连脸颊都快烧了起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别提那个了。”
高铭就不满起来,“那在一起住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分开?我究竟哪儿不好?”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到让他动心,花荣道:“好就非得住一起么?!我觉得不方便,必须得分开!”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
“谁说都是男人就方便?!”花荣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劲,马上改口道:“你不是一直强调隐私么,我最近觉得不够隐私,行了吧?”
“不行!”高铭往床上一趴,抓住床栏,耍起无赖,“我死也不走!这就是个强盗窝,我一个人住,你不担心吗?””
“那我先搬走,然后叫秦明来接你,他家热闹,饭菜又好吃。”花荣说罢,取下弓箭,就开始收拾包袱。
高铭上前拽住花荣的袖子,一边晃一边慌张的道:“不行,我不让你走。”
花荣觉得他就是跟高铭整日在一起,才导致他对他的感情出现了偏差,所谓日久生情,等分开一段日子,不总见面,肯定就能回归正轨。
花荣咬牙坚定决心,“你别拦我了,我想走你也拦不住。”
高铭把耍赖进行到底,“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我就是不想你走。”
虽然是胡搅蛮缠,却跟撒娇似的,花荣听得握弓箭的手都软了。
高铭语气继续放软,“我不想搬!就想和你住一起。”
花荣心一横,干脆不说话,就是摇头。
高铭锁紧眉头,反复想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猛然间,想到了昨天晚上吴用的操作,一下子就懂了,“你是不是因为吴用说话阴阳怪气的,就多想了?真没必要?!别说他以为我是断袖,就是以为我是禽兽又如何?”
“你不是还要做寨主么,现在,顾及点你的名声罢。”花荣见高铭这般说,正好找到借口,“总之分开住比较好。”
“原来你真的是因为这个才要分开住的?”高铭露出一副“我对你实在太失望”的表情,“你怎么就不能学学我脸皮厚呢,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花荣心里泛起一股暖意,“你不在乎?”
“反正是假的!”
是啊,是假的,只是他单恋,要断袖至少得两情相悦,“我不管住到哪里,你都得去秦明家,他们能照顾你。别废话了,没的商量。”
高铭见他这样一点不给余地,他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薄了,也无济于事,终于脾气也上来了,分开就分开,没道理人家不想和自己一起住,还非得赖着不走,谁离开谁不能活。
“行,我搬去秦明那里住!”说完,开始摔摔打打的收拾衣物。
怎么着,谁还没点脾气,就许你花荣使性子?好像谁不会似的。
亏我以前还跟你说你是最重要的,结果呢,我还没你的破面子重要是吧?
高铭将日常杂物都扔进一个箱子里,然后把被子卷起来,叫喽啰抱着,便头也不回的出来门。
他突然出现在秦明家,秦明先是吃惊等弄清楚是跟花荣“置气”所以才搬出来后,很高兴的将高铭接进屋内,他和花荣终于分开了,花荣总算不用被太尉“迫害”了。
秦家人口多,高铭便和秦明的儿子秦懋住一间。
对于突然而至的高铭,秦懋非但没觉得打扰,反而觉得很高兴,因为山寨中能识字断文的人本来就少,孙军师是和他年纪差距最小的,天然亲近。
他也不用叫孙小五“军师”或“头领”,而是直接叫“孙哥哥”。
当夜,不知是因为搬到了新地方还是因为跟花荣置气,高铭一整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早晨起来,眼皮发沉,花荣那家伙昨天肯定睡到大床去了,还用着幔帐。
哎呀,幔帐忘了带出来,明天就回去抢走,不能便宜花荣。
跟秦家人一起吃过早餐,高铭一出门就往右转,走了几步才意识到错了,这不是花荣住处而是秦明家,于是转身往相反方向走。
“咳!”转身的瞬间,他听到身后有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花荣,他不想搭理他,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很快就感到身后的人加快步子追了上来,他拿余光一瞥,就见花荣关心的看着他,“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好。”高铭斜视他,“怎样?想叫我回去。”
花荣不做声。
高铭登时满肚子火,沉默就是不想我回去了?那你问什么?
这时秦明家的秦懋夹着书本走出院子,正打算去吴用那里念书,高铭便笑着追上去,“咱们一起走吧,今天天气真不错,是不是?”
薛懋已经看到了身后的花荣,担心的对高铭道:“不用等等他一起走么?”
“谁啊,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高铭浑似失明般的左顾右看。
秦懋低声道:“就是花将军啊,就在咱们身后。”
高铭赌气般的道:“没看见,咱们走咱们的。”
这句话被花荣听个正着,他只是想和高铭暂时保持距离,并不是想断交,否则他也不会一早不吃饭的跑来秦明家蹲守了。
但显然高铭生气了,花荣便走上前解释道:“我只是暂时不想住到一起而已,并不想影响其他方面,你何必不跟我说话?”
他现在处于对高铭的“戒断”初期,不住在一起,但白天还想正常说话,一点点的放下。
而不是上来就直接断交式的戒断,他受不了。
“不说,怕别人误会,伤你面子。”高铭心道,他以前真是太好脾气了,花荣凭什么觉得分开住,他还能一点不介意的跟他一样谈笑如常?
花荣想说什么,高铭根本不听,拽着秦懋就走,一路到了聚义厅前才分别,独自走了进去。
花荣见秦懋走了,便想追上高铭的步伐,谁知道高铭一溜小跑直接进了大厅,奔着交椅就坐了上去,压根不看花荣。
吴用朝宋江暗暗使眼色,看到了没,昨天因为扈三娘的事,两人已经吵架了。
宋江满意的含笑颔首,他俩的关系也没想象中那么牢不可破,一个扈三娘就让两人吵开了。
看到的景象,他稍稍觉得安慰,不枉昨日被父亲打骂。
终于他宋江也能看热闹了,实在太不容易了。
“寨主,今日山下会来一个叫徐宁的好汉,是负责打造兵器的金钱豹子汤隆的表哥,我赚他上山教喽啰们使勾镰枪对付连环马。”
宋江这般说,顶算宣誓对徐宁的所有权,这个好汉是他赚上山的,其他人不要染指,他日破了连环马,别人都不要抢功。
晁盖没想到宋江这般顽强,现在还想着翻盘,“徐宁?”
“之前我们被连环马伤得不轻,这仇岂能不报,这徐宁是东京禁军金枪班教头,会用勾镰枪,正好可以破那连环马!”宋江看向孙小五,大有“你只会争风吃醋”而“我心系山寨”的模样。
高铭心想,这可不妙,徐宁确实可破连环马,得通知呼延灼叫他赶紧撤,他下意识的看向花荣,但是猛地想起他俩还在“吵架”,便将目光移开,不去看他,只盯着其他人看。
宋江主动要求下山接徐宁,晁盖哈哈一笑,“既然是金枪班教头,我岂能不亲自接风。”便也要跟着到金沙滩接人。
高铭可不想去山下吹风,“我就不去了。”
宋江欢喜,要知道这孙小五以前可是很积极的,今天果然受了挫,意志消沉了。
晁盖巴不得孙小五不要去,乐呵呵的带着宋江等其他头领去接人。
高铭跟大家一起出门,等出了聚义厅就往秦明家走,然后就被花荣拦住了。
花荣可受不了高铭不理他,“你能不能别这样?”
“能啊!”高铭抱着肩膀哼道:“但是有条件。”
花荣喜出望外,“你说。”
高铭下巴一扬,理直气壮的道:“哄我!”
“啊?”
高铭撅着嘴,一副等待来哄的样子。
他最近太好说话,都忘了他是任性的纨绔子弟高衙内了吧。
凭什么花荣生气撂脸子他就得去哄,现在他不爽了,花荣也得哄。
不哄,这事就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