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柔长公主从此荣登为荣烺第一崇拜对象。
诸位闺秀并没有随荣烺一道回宫,而是各回各家,就荣玥、颜姑娘、郑锦三个,荣烺也给她们放假。回家休息,顺带讲一下咱们打猎的威风。
回宫后,荣烺就同大家绘声绘色的讲起自己打猎时的场景,“我觉着瞄的可准了,结果,刷一放箭,那兔子一蹦。”
她还学着小兔子一蹦,逗人直乐。然后,荣烺站定继续讲,“箭就落空了。后来一直这样,阿颖姐还给我讲,箭得随着眼睛走,我每次都这么练的,可每次都射空。祖母、父皇、母后、哥、还有阿洋哥,你们都不知道,有一回,就差那么一丁点儿。”
她两根手指捏出一丁点的距离,“我的箭简直就是擦着鸡翅膀尖儿射过去的,你们说把我郁闷的!当天我就做了个梦,梦到我追一只鸡跑了一夜,早上林妈妈把我叫醒,我才醒的。”
荣绵问,“阖着你出去一趟,啥都没猎到呗。”
“听我慢慢说!”荣烺一挺小肚子,立刻说到精彩去,“三天的时间就么过去了,虽然我什么都没猎到,但我一点儿不气馁。到了第四天,神射手之神终于被我这种契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
荣烺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走两步,“我面前突然出现一只野鸡,鸡足有半人高,鸡冠子像朱砂一样红,鸡的尾羽华美的闪闪发光。那只鸡可威风了,走路都是这样的。”
她昂首挺胸阔步走两下,姜洋已经忍笑忍的浑身哆嗦,荣绵也别开头悄悄乐。
就听荣烺继续讲,“我一看到这鸡,就觉着,这是命中之鸡。”
荣晟帝忍笑逗她,“什么叫命中之鸡啊?”
“就是我命中注定要猎到的鸡。”荣烺解释一下自己创造的名词,讲述她第一次射到猎物的精彩,“一看到猎物,我当即引弓射箭,只听咻的一声,我的箭带着一股呼啸的气流,快的只剩残影,然后,刷一下子,深深的没入的野鸡的身体里。野鸡登时吃痛,一声尖亢痛叫,蹭的飞了起来,翅膀这样一扇……”
她两只小胳膊一拍一拍的比划着,讲的无比认真,“地上的尘土都刮出三尺高,那野鸡扑愣着翅膀向我飞来,我觉着像是天上突然落下的一团黑云。当时我镇定极了,一丁点儿都不怕,我刷的从箭匣抽出一支黑羽箭,在弓弦上一搭,然后,拉开我的宝弓,对着那鸡又是一箭。就听那鸡一声惨叫,碧血洒青天,啪的从半空落地,两只脚无力的蹬两下,虽已无力站起,一双小眼睛却还死死的看着我,仿佛在向我传达一句话:死在你这位神箭手的手里,我虽不甘,却也承认你的本领。然后,那鸡就两眼一闭,死掉了。”
最后,荣烺做一总结,“这就是我猎到的第一只猎物。祖母,你说,威风不?”
郑太后颌首,“威风。我看皇帝猎老虎,比你猎鸡也差了几分精彩。”
荣晟帝点头,“可不是么。老虎最后也没向我传达什么话。”
荣烺狐疑的看向两位长辈,“你们不是在笑我吧。”
荣晟帝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家都笑的前仰后合,连郑皇后都觉着,荣烺小时候是个比较严肃的孩子,每天都是肃穆着一张小脸儿,说话做事特别认真。随着年纪的增长,人大了,话也流畅,越发可爱。
荣烺说,“有什么好笑的。父皇您那是没跟老虎心意相通,我跟我的鸡心意相通了。”
她一说心意相通,荣晟帝又是一阵笑。荣烺鼓着嘴巴,到他跟前盯着他眼睛,荣晟帝笑的把荣烺抱怀里,笑一阵方停,还是满眼的笑,摸摸闺女的包包头,“原我还担心你乍一离宫不适应,看来挺好。”
“没什么不适应的。我跟姑妈一床睡,一桌吃,还有阿颖姐她们,许多朋友都在一起。原本我想把打到的鸡送回来给你们吃的,可天气热了,我怕送到宫就坏了,就在别苑跟大家伙儿一起吃了。你们不知道,我那鸡,熬汤可鲜可鲜了。”
荣晟帝笑,“无妨,你们吃是一样的。待今秋,我奉你祖母,咱们大家伙儿一起去猎场,到时再吃咱们阿烺狩到的猎物。”
“真的?那可太好了!”荣烺又打听一回秋弥围猎之事。
荣烺说的天花乱坠,其实出去一趟,只猎一鸡一兔。姜颖才是真正的狩猎高手,这几天吃到到的猎物主要是姜颖小冰猎到的。
荣烺主要说了一回荣玥,“阿玥姐准头特别好,射一箭就中一物,射一箭就中一物。”
姜颖说,“阿玥这就是神箭手的胚子。我当初学箭,也是练习很久才找到手感,公主三四天能上手,这就是快的了。阿玥是天生手感好。”
姜颖同荣烺说,“阿楚的箭也很准。”
“再准也没用。阿楚怕脏。她一会儿整衣裳,一会儿整发带,骑马遛达半日,眉头皱的死死的,抄着手半天也不射一箭。”
荣烺还把自己带回来的礼物分给大家,一人两个小鸡雏。
荣烺把小鸡雏抱怀里给大家展示,“多可爱啊。比画上的可爱一百倍不止,我把小鸡一家都买回来了,咱们一人两只。”
郑太后荣晟帝郑皇后荣绵顺柔长公主姜洋:……
最后,大家一致表示:怎好令鸡妈妈一家母子女分离,阿烺我们就先寄养在你那里吧。
荣烺想了想,也同意了。
荣烺还跟大家保证,一定会好好养。
于是,内务司总管接到荣烺命令:要给公主殿下的小鸡一家建造住的地方。
民间俗称——鸡窝。
荣烺打猎回来,短暂休息一日,就重新投入到课业中去了。
宫外有人急的不轻。
穆然来回踱步,荣柒道,“我说不成吧。公主才几岁,别说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就是知道怕也管不了。”
“你莫小看公主。我看她说话很清楚,也很会思考。去岁就很聪明,今年只有更聪明的。”穆然年轻稚气的脸,却是老气横秋的叹一口气,“不过,小孩子都贪玩儿,这一打猎,估计啥都忘了。”
荣柒道,“我看,还是拿馆主个短儿,我就不信,他敢不收咱们峻英。”
“要不是敢,怎么峻英就落榜了。”穆然咬牙,两腮绷紧,一握拳,“我必得给这老家伙个好看!”
荣柒把茶递给穆然,让他消消气,“待大哥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闻峻宁如今是白日当值,傍晚回家后,义兄弟三人嘀咕一晚上,也没太好的法子。毕竟,博义馆官学,馆主乃正五品学士,并非他们能轻易动的。
即便有法子把博义馆馆主弄下来,馆主身后的势力,恐也非他们能撼动。
义兄弟三人正为此事绞尽脑汁,林司仪给荣烺收拾东西时见到那玉,问荣烺,“殿下这玉不是赏人了么?”荣烺身上东西都是有数的,纵有外赐,也有簿目记录,一纸一笔皆有去处。
荣烺看到这玉才想起来,“是阿湘给我带来的。林妈妈提醒我了,我险忘了。林妈妈,你着人去朱雀卫,问一下闻峻宁闻侍卫明日可当值,让他明天中午来见我。”
林司仪着内侍到朱雀卫传公主谕,朱雀卫当值的是小楚将军。因为母亲教授公主琴艺,妹妹也常受邀参加公主的聚会。公主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楚家,上遭公主出宫狩猎,也是小楚将军带人护卫。
如今公主有谕,小楚将军倒也知道闻峻宁此人,当初是陛下着其到禁卫军当差的,五品衔,话少,当差尽责,待手下人也厚道。
召手下人到闻家知会一声。
闻家接到上官传信,三兄弟顿时来了精神,讨论起大哥见到公主如何回话的事。闻峻宁道,“此事虽则丢脸,我等即要求助于公主,且认公主为主,便当对公主坦诚以待,自然是要源源本本告诉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