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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记 正文 第285章 帝都行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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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娘写书的热情不是一般的高涨,以至于,她连陈姑丈何洛一行人要回乡的事也顾不得张罗了,只是略叮嘱两句,何老娘便又拉着自家丫头筹备她的出版大业去了。

    这期间,还发生一件叫何老娘引以为豪的事,这事,发生在小唐大人与何老娘之间。纵多年以后,何老娘提及小唐大人也是满嘴的亲切,就是因为二人的忘年交情有一个非常良好的开端。

    因为,在何家的酒宴摆完后的第二天,小唐大人竟打发人送了何老娘一本书——小唐大人自己写的书,那书外头弄了个极漂亮的包装,上面写了四个字,何先生收。

    何老娘还以为是送给自己儿子的呢,后来问明白唐家下人,才知道是送给她的,待打发了唐家下人,何老娘才问自家丫头片子,“咋管我叫先生哩?先生不是男的么?”

    何子衿道,“先生可不分男女,一般管有学问的人便叫先生。”

    何老娘顿时心头一喜,感觉自从进入出版业后,果然不同啦,发小唐大人这样有眼光的人都称她老太太为“先生”啦!何老娘颇是喜悦,很珍惜的抚摸了小唐大人的书一回,打开来,字有一小半不大认得,想着,待有空了,让丫头片子念给自己听才好。然后,她老人家也要多学着认字,不能叫人小瞧了去。

    何老娘把小唐大人送的书小心翼翼的收好,准备有空再看。然后,就跟自家丫头商议,“小唐大人专给我送书来,这可怎么回礼哩。”

    何子衿道,“祖母把你的书回小唐大人一套就是。”

    “小唐大人说他买了五十套哩。”

    “那不一样,这套书祖母签上您的名字,独送给小唐大人。”

    何老娘道,“那我得把名字练好。”于是,每天除了要操心写书的事,还要苦练签名。

    何老娘这般忙碌着,陈姑丈何洛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锦衣还乡啦。

    陈姑丈深觉这趟帝都没有白来,非但救出了闺女,连带着见识了天街夸官的景象,最重要的是,自己内侄何恭中了进士!阿念中了探花!连不大熟的何洛也中了进士!

    他们碧水县这就是出了三个进士!

    先不说自家的好处,这是何等的体面哪!肯定把相邻的县城都比下去了!

    陈姑丈恨不能现下就飞回去把这消息告诉家人,虽然知道家里人大概也快能知道了,但这种充斥在胸腔里的激动、喜悦,让陈姑丈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尤其在帝都来,岂止开阔眼界这般简单,先时陈姑丈在碧水县为第一富户,他觉着,他这辈子也算不错了。但一到帝都,后来沾何家的光,竟能见到这么些官老爷将军大人,陈姑丈就觉着,他先时的人生目标太过短浅啦!

    哎,他这代是把陈家的日子过起来啦!

    但,人生在世,赚银子不能是最终目标啊!

    还是得督促着孩子们考功名啊!

    看一看帝都城的这些官老爷们,何等体面!

    看一看新科进士夸街的场景,倘有朝一日能见到自家儿孙排进进士行死,陈姑丈觉着,纵叫自己折寿十年,自己也是愿意的!

    念书,还是得念书啊!

    陈姑丈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自家后代教育中追加教育投资了。

    陈姑丈走前,何老娘没什么话要叮嘱他的,他一老贼,做生意这些年,风风雨雨见识过不少,无甚可说的。就是小陈氏,何老娘让余嬷嬷收拾了个包袱给她,私下与她道,“舅妈没什么好东西,我已与你爹说了,叫他回去后给你择一户安稳人家。你也大了,这会儿不是羞臊的时候。”何老娘瞧着小陈氏微红的脸颊,都觉着有些不适应,她家丫头片子这才十七说到成亲嫁人的事儿,就不知羞臊为何物。见惯了自家丫头那一派没心没肺,再看这个外甥女,何老娘难免多跟她说几句,觉着外甥女素来是个软弱人,不放心,何老娘道,“你虽要再嫁,身子却是清白的,但也得学着自己做主。以后日子都是自己过的,记着,咱不是不讲理的人,可也不会好性子叫人欺负。眼下我在帝都事多,还得写书,哎,书商催着呢,也没空回老家去。”何老娘还是忍不住炫耀了一句,然后,继续转入正题道,“所以,你的亲事,我怕是赶不上了,这是给你的添妆,自己收着。待回去跟你娘说,我这里什么都好。要什么时候你爹再来帝都,让你娘一道来,咱家里有的是房屋,够住哩。”说着说着,何老娘既自豪又伤感,这个外甥女实在忒命苦!

    小陈氏也红了眼圈儿,点头道,“舅妈的话我都应了,舅妈也保重自己个儿。待有机会,我定要再过来看望舅妈,报答舅妈。”

    “傻孩子,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岂不生分。”

    何老娘絮絮的叮嘱小陈氏许多话,然后,把自己跟阿念还有沈舅舅的三本一套的精装本,送了十来套给小陈氏,让她拿回去送人。

    陈姑丈很是喜悦的代闺女收了,道,“只十套,不大够送哩。”

    何老娘不愿意白给陈姑丈,道,“特以稀为贵哩。”又说,“这是给阿芳的,叫她自己拿着,你甭自己做人情。”

    陈姑丈笑眯眯的应了。

    何家沈家都有信托陈姑丈带回去,何家的信既有写给三姑娘和胡文的,也有写给江仁的,还有就是写给沈山的,以及让何洛带交的给何族长家的事。沈家主要就是写给江家的家书。陈姑丈承诺定会一一带到的。

    沈氏叮嘱何洛几句,道,“这一来一回的,虽难免奔波,回家看看也好,家里人都盼着呢。”她主要是一家子都来了。又拜托陈姑丈路上多照顾何洛,这话,不必沈氏说,陈姑丈都会的。

    待一行人告辞回乡,何老娘满面遗憾,“真可惜咱们不能回老家,要是能回老家,我非摆他半个月的流水席不可。就是三婆子再只上一份礼,带着一家子来咱家吃酒,我也不给她脸色看了。”哎,可惜不能回啊!未能衣锦还乡,何老娘遗憾的要命!

    见母亲这般不欢喜,何恭最是个孝顺的,便道,“子衿她娘不好行远路,要是娘你想回乡,我陪您回去也行的。”他一样的进士假期。

    何老娘听此话却是将脸一板,擡起下巴道,“不知道我要写书么!就会给添乱!回乡虽要紧,有我写书要紧么。”说着一幅儿子不理解我事业的模样,带着自家丫头片子去书房忙活了。

    是的,因此处宅子宽敞,何老娘自从出书后,就将自己归到了书香人的类别里,所以,她在自己与丫头片子的院子里硬拗出了一间书房,平日里写书就在此处。

    何老娘虽然写书热情高胀,但热情之后,何老娘继而陷入了写书人的瓶颈期。

    因是初初写书,一遇瓶颈,何老娘就有些着急。

    一把年纪了,哪里着得了这种急,何老娘是个实在人,着实也是着实在急,那是急的直上火,嘴角起了一溜水泡,你说把何恭吓的,赶紧请了大夫来给他娘开败火的药,还私下同自家丫头片子商量,“你可别鼓动着你祖母写书了,看把你祖母给累的。”

    何子衿道,“哪里是我鼓动的,祖母自己个儿愿意写,我见天儿的被她叫着听她口述,我给她做记录。她那不是累的,是憋的,写不出来,可不急么。”

    何恭很不理解他娘,道,“写不出来就歇歇么。”

    “我也这么说,她可得听哩。”何子衿到底有法子,她给何老娘画个饼,道,“我已经给祖母你联系好了,待你嘴上这泡好了,咱就去讲学。”

    何老娘顿时来了兴致,捂着嘴角的一溜儿水泡问,“啥讲学?”

    “这读书不得从娃娃抓起么,是闻道堂附近的蒙学,我跟他们说了,您可不一般哪,您是培养出一探花儿一进士的人哪,您还出了畅销书,现下帝都谁不知道您哪。所以,我就去跟那书院的院长谈了谈,待您这火消下去了,去书院给孩子们讲一讲平日里如何学习的事。”何子衿道。

    何老娘生就是个爱显摆的性子,她心下是极乐意,又有些担心,道,“写书的事儿我还成,这给孩子们讲这个,我不知成不成哪。”

    “这有什么不成的?我爹,阿念他们小时候如何念书的,您不记得啦?”

    “这怎么能忘?”何老娘这辈子最关注的就是孩子们的前程问题,何老娘也同自家丫头实话实说,“我虽懂些道理,到底没念过书,学问上怕有不足。”

    “读过多少书的人也没祖母您明白呢。”何子衿道,“这有没有学问,不在于念多少书,而在于这人有多少见识。像祖母,您是书念的少,可您知道怎么教孩子,是不是?”

    “这倒也是。”何老娘那虚荣心就上来了,就要开始预备演讲的事。是的,现下还没有“演讲”这个词,但也差不多这个意思啦。

    何子衿道,“这急什么,磨刀不误砍柴工!您这嘴这样,养不好就开不了口,怎么给孩子们讲呢?”

    何老娘为了去给孩子们讲学,那是认认真真的休养,兢兢业业的准备,她为此还做了身新衣裙,勿必要准备的充分充分再充分,不然都对不住老娘第一次讲演!

    要真叫个进士什么去给蒙童讲演,进士不一定乐意,但,何老娘不会在意这个,她这把年纪,最喜欢的就是孩子们了。而且,她不是说那些文绉绉的话,而是特平易近人的大白话。讲的也不是深奥难懂的事,就是何恭小时候念书与阿念小时候念书的事。告诉孩子们,其实进士的童年和探花的童年与他们现下也没什么不一样,只要读书努力,以后都会有前程的。就是不喜欢学习的孩子们,也要多识得字,以后干自己喜欢的事,才能有出息,又拿何涵举了回例。

    何老娘说话风趣,又很会吹牛,尤其,她可是进士的娘与探花的祖母哟,于是,当真把小孩子们听得入神。

    何老娘还让他们不要一味念书,该休息时休息,该煅练时煅练,先养好身子骨,以后念书才事倍功半。对,事倍功半,这词还是跟她家丫头片子学来的。

    别说,何老娘这大白话的演讲还不错,待她讲完,书院的院长还亲自送她出来,直呼她为“老人家”,可是把何老娘美坏了。

    就是何老娘写书上的瓶颈,因这么讲演了一番,也顿觉思维开阔起来。

    于是,她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写书过程,她还给自己的书分了章节,先是写了,教导小孩子常遇到的问。然后,何老娘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体验生活,提取素才,她因为在蒙童书院讲演过,就常过去看那里的孩子,给送些水果啊之类的东西。那书院夏院长也与何老娘熟了。

    夏院长是位老进士,据说年轻时做过一二任小官,后来便回来家乡,一直致力于教育工作,今为蒙童书院院长,也是五十出头的人了。另外再说一句,丧偶。

    何老娘常来,因何老娘是写过教育类书籍的人,夏院长也时常说些孩子们的事,何老娘还能给他提意见哩。这些她提的意见,夏院长说的事件,何老娘都会记得清清楚楚,回家说与丫头片子记在纸上,待得日后整理好成册。

    故而,待何姑妈一家来帝都述职时,何老娘的第二本著作已经完成,在进行第二遍校稿了。

    这倒不是何老娘写书快,主要是,这年头书都写得短,何老娘这已算是长的了,她打算听丫头片子的建议,分成上下册。

    何姑妈冯姑丈是找上沈家来的,到了沈家还跟江氏打听呢,“路上看了今科的进士名单,阿恭阿念都在榜上,亲家妹妹,不知我弟弟他们可还在帝都?”

    江氏直笑,“可是在呢。”就在隔壁!

    何姑妈冯姑丈带着俩儿子到娘家时,把何家一家人都给惊喜着啦。

    何老娘见着闺女女婿外孙子,那真是喜上眉梢,笑出眼泪来,道,“你们怎么来帝都啦!先前一点儿信儿都没有!”

    沈氏见何老娘抓着何姑妈的手就开始絮叨,边儿上冯姑丈冯翼冯羽都还站着呢,沈氏笑道,“母亲,咱们坐下说话吧,姐姐、姐夫都来了,还怕没说话的时候不成。”

    “是哦。我欢喜的都忘了,”何老娘拉闺女与自己一道在榻上坐上,冯姑丈带着儿子给岳母见礼,何老娘摆摆手,“免啦免啦!”又拉过冯翼冯羽来看,欢喜不知看哪个好,道,“翼哥儿都这般高大了,这孩子,怎么瘦啦!”

    冯翼其实现下是标准身材,但他以前是个黑胖,所以,何老娘看来就是瘦了。

    冯翼冯羽给沈氏见了礼,何子衿见过何姑妈冯姑丈,何姑妈见着自家侄女就是眼前一亮,一面与母亲道,“阿翼可不瘦,他是高了,这两年个子长得快。”拉了何子衿到身边儿,赞道,“我的乖乖,子衿咋长得这么好啦!小时候就是个尖儿,大了比小时候更好看。”

    何子衿笑嘻嘻地,“姑妈,我主要是长得像祖母。”

    冯姑妈看一眼他娘的眯眯眼,再瞧一回人家何子衿的桃花眼,笑道,“你又哄你祖母开心。”她只有儿子没有闺女,见着何子衿这等相貌人才,又是自家侄女,真正长脸。冯姑妈委实得意,与沈氏道,“子衿这孩子打小儿就出息,现下就得加个更字。弟妹,你好福气哟。”

    沈氏笑的谦虚,“乡下丫头罢了。”

    “咱们虽老家在乡下,可咱子衿这相貌,谁敢说是乡下丫头呢。”冯姑妈委实爱她不行,手上撸下俩金镯比给何子衿戴腕子上了。何子衿连忙道,“姑妈,这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贵重什么,我又不是别人,你亲姑妈哩。”

    何老娘也笑道,“你姑妈给你,你只管收下,咱们又不是外处。”

    何子衿福身一礼,便收了。

    大家说一回话,才知道冯姑丈是外任到期,来帝都侯缺的。原来冯姑丈这些年做官已经做到知府了,虽不是大府城,现下也是五品官儿了。何老娘赞道,“女婿有出息!”想在碧水县,胡亲家致仕时不也才是个知府的官儿么!女婿这才四十来岁,就已是知府,可见以后比胡亲家更有前程!

    “这做官也是看运气,前几年江南打仗,正好我们都在南边儿,兵荒马乱的,相公就带着百姓躲到了山里去,后来遇着朝廷的将军,这才算平安了。相公也算小有功劳,后来就升了同知,赶上知府大人半道死了,朝廷就让他代了知府。这一任到了期,就得来帝都侯缺。”何姑妈大致说了一回,问道,“娘,我们在半路上就看到了朝廷榜单,是不是阿恭阿念都中了!”

    说到这个,何老娘就眉飞色舞起来,整个人都仿佛会发光一般,“可不是么!这回你弟弟和阿念运道也好!去岁在咱们州府,阿念就是解元,你弟弟三十多名。在咱老家,都说他们翁婿火侯到了,干脆就一道来帝都考春闱!唉哟喂!这一场可了不得!阿念中了探花!阿恭也考中了庶吉士!你们要是早两天来,还能见着阿洛,他也考上了庶吉士。近来进士们都有俩月探亲假,阿洛回乡去了!”

    得了准事儿,何姑妈愈发欢喜,笑问,“阿恭阿念怎么不在?”

    “进士们天天有事儿,什么喝茶做诗啥的,一大早就出去了,下晌就能回来。”何老娘很是欣喜在帝都见到闺女一家,这才想起,同沈氏道,“打发四喜去找一找,叫阿恭和阿念回家来,咱们一家子中午好吃酒!”

    沈氏笑,“刚我已叫翠儿打发四喜去了,想来一会儿就能回来。”

    何姑妈连忙道,“不必不必,我们已是到了,什么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既是进士们的茶会,还是叫他们参加完才好。”

    “这无妨,见天的有茶会。”何老娘道。

    何姑妈笑,“相公当年中进士,我们急着回乡,倒不知这个。”

    何老娘又是一脸遗憾,“要不是实在太忙,抽不出空,你弟妹也有了身子,咱们也定要回去的。”

    “唉呀,弟妹又有了?”何姑妈笑问。

    “可不是么?我早就说帝都风水好,这不,刚来帝都就有了好消息。她人生得细条,就不大看得出来。”何老娘不待沈氏说话,自己抢先同闺女道。何老娘这里同闺女说着话,冯翼冯羽就跟何子衿说话去了,冯翼见着何表妹也觉着惊喜,同何表妹道,“妹妹小时候胖的跟球一样,这大了,怎么这般瘦了?”

    “说得好像表哥以前瘦过似的。”何子衿强调,“我早也不胖。”

    冯翼就是一笑,他已经十九,是个稳重的大男孩儿了,这也只是逗一逗何家表妹罢了。何子衿拿点心给冯羽吃,斯文秀气的冯羽很喜欢这个漂亮表姐。

    待何恭阿念翁婿回来,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冯翼见着阿念就说,“阿念你这么早就中了探花,我以后压力更大了。”

    阿念笑,“子衿姐姐说,有压力才有动力。”

    冯翼笑,“你小时候就天天子衿姐姐前,子衿姐姐后的,这会儿怎么还这样?”

    何老娘笑,“以后更得这样。“就把何子衿同阿念的喜事说了,何老娘道,“哪天我有空,一道去西山寺,请高僧给算个吉日,趁你们也有帝都,把两个孩子的喜事给办了。”

    何姑妈这个惊,“唉呀,阿念跟子衿竟然定亲了!”她,她还想晚上跟母亲打听一个侄女的亲事呢,不想早有主了。但看一看新科探花阿念童鞋,不论学识还是相貌,同侄女也是极般配的。

    何姑妈只得咽下心中遗憾,笑赞道,“果然是极般配的!”

    冯翼瞅瞅阿念,再瞅瞅何表妹,深觉阿念好命!

    如此,何姑妈一家就在何家住了下来,按何老娘的话说,反正宅子大,有的是院子。后来知道这宅子是沈素送给自家侄女的,何姑妈又是一番感慨。既感慨沈素出手大方,又感慨自家侄女当年做的事仁义。

    何家一家安顿下来,侯缺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先得把名字报交吏部,然后等着缺下来。眼下正值朝廷册封太子妃,各种忙活。冯姑丈托人打听了,一时怕是有的等了。

    冯翼已是秀才,正在准备举人试中,冯羽也正是念书的年纪。他们不会在帝都常住,所以,官学那里不好插班,但在家里闷头念书,便不如在学堂里有先生教导的好。何姑妈就想给儿子附近寻个馆附读,别荒废了光阴。这事儿,后来给何老娘解决了。何老娘找了闻道堂附近的蒙学书院的院长,说是蒙学书院,夏院长自己也是进士出身,里面有小学生,可也有如冯翼这般已有秀才功名,正继续功读的学子。再者,书院离闻道堂近,而闻道堂,众所周知,那里是有学问人聚集的地方。

    何老娘通过夏院长,把外孙子安排去做了插班生。

    何姑妈多年不见老娘,惊觉老娘非但成了出版界名人,竟还认识了书院先生,委实惊讶的了不得!

    何老娘与闺女道,“近来实在忙,我没多少空招待你,你就跟你弟妹说话去吧,我那书得过三稿了。哎,这出书也真是不容易哩,好几个书商要代理我这书,真叫人烦恼~”说着还一脸强憋得意的摊手做无奈状~何姑妈:……我不认识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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