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对于大皇子妃的心事倒是猜到了一些,做母亲的,尤其女儿不比儿子,儿子娶不好媳妇当然也难过,但只要儿子有出息,换个好的依旧过日子。女儿则不同,嫁一次,嫁不好,纵能再换,可女人二嫁就要放低身段了。
不过,谢莫如也只猜到大皇子妃是不乐意温安郡主与赵钦的婚事,倒没想到,大皇子妃力阻这桩亲事的原因是出在赵充仪一事上。倘非赵充仪一事,大皇子妃纵不喜这亲事,到底是穆元帝赐婚,怕大皇子妃也就捏鼻子认了。
连五皇子回府也多问了一句大皇子妃的病情,五皇子道,“以往没看出大哥是这样的体贴人,说是大嫂身子不好,一落衙就早早回府去了。你瞧着大嫂子如何?”
谢莫如微微一笑,将侍女摒退,方与五皇子说了。
五皇子皱眉,“大嫂一向温顺知礼,父皇既已赐婚,焉能容她反悔?大哥也是,跟着一道糊涂不成?”
谢莫如道,“女儿是娘的心头肉,大嫂子不喜这桩亲事也情有可缘。至于大殿下,他素来粗心,温安联姻的又是赵家,大殿下不见得知道大嫂这病是装的。”
“我也不大喜欢赵家,可毕竟父皇亲事已赐。”
“二郎媳妇我见过几回,瞧着倒也是个知礼的。只是,女人与男人不同啊,女人嫁了人,也就是管管内闱,内闱的事再大,只要男人撑得起来,女人这日子就不会难过。咱们二郎,再没有比二郎这般会过日子的人了,赵姑娘有福。可温安指婚的赵家公子,听说也弱冠之年了,虽是国公府长房嫡出的重孙,可这么大的年纪了,他是有功名,还是有差使呢?国公府这样的门第,子弟便是有一分出众,也得说成三分,可我竟未听说其人有何本领。不说大嫂子,就是我嫁闺女,也不能乐意。”谢莫如摇头道,“只是大嫂子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就是温安去庵里念三年经,难不成出来就不嫁了?”
五皇子道,“谁知她打得什么主意呢。”
夫妻二人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谢莫如道,“眼瞅大郎的亲事近了,他那院子,也收拾的差不离了。待什么时候,我下帖子请永福公主过来,看一看可还有什么要改动的。屋子什么样,也得公主心里有数,介时好摆置家俱。”
因长子大婚将近,五皇子也是眉目欢喜,笑道,“要不都说世事难料,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宜安姑姑的府上,你与永福皇姐好一通拌嘴,哪里想得到现下竟做了亲家。”
“那会儿年纪小,脾气冲。”谢莫如笑,“自从陛下赐下这桩亲事,永福公主在我跟前特收敛脾气,我每见她,心情便好。”看到曾经对头在自己面前憋屈,那感觉,甭提多美好了。
五皇子哈哈大笑,道,“你如今也促狭了。”
“是永福公主自己爱多想,生怕珍姐儿嫁进来受我磋磨呢,我岂是那样的婆婆。”谢莫如笑道,“珍姐儿是个好孩子,与永福公主大为相反。你说这也奇异,永福公主那样的性子,如何养出珍姐儿这般温柔大方的孩子来。”
“看你说的。”五皇子想想,也是一乐。悼太子已死,当初父亲病重,永福公主并未参与悼太子之事,甚至,在胡太后身边也没多说一句。两相对比,五皇子倒觉着,这位长姐虽则以前也做过许多不讨人喜欢的事,到底大节无亏。较之柳贤妃一流,真是强了百倍!
夫妻俩说一回话,晚上二郎就把大郎的亲郎服带回来了,因是皇孙,新郎服便又金红二色为主,红底金绣,极为华贵。三郎瞧了一回,问二郎,“这般快做便好了?”
二郎笑,“我正管内务司,他们哪里敢耽搁?大哥赶紧试试,要是哪里不合身,明儿我拿回去叫他们改一改。”
三郎跟着说,“是啊,大哥试试,也叫我瞧瞧。”
大郎一向稳重惯了的,笑道,“没见过喜服还是怎地?”
“见过别人穿,没见过大哥穿么。快试试去。”
大郎不动,他才不要给三郎取笑,大郎想着,待晚上回自己院里悄悄试。故此,凭三郎说下天来,大郎也不试,把三郎气的,对二郎道,“二哥,你也叫内务司赶一赶我成亲的喜服,早些给我拿回来,我见天穿!”
五皇子险给三儿子这话呛着,将茶盅随手放好,斥道,“你少给我发颠!哪里有天天穿喜服的!”
“就一说,看父王还当真了不成。”三郎郁闷,长叹道,“自从江姨同六郎去了蜀中,我就没知己了。”
五皇子这回是真给呛着了,一直憋到用过晚膳把孩子们尽皆打发了,方悄声问妻子,“你说,咱们三郎不会对江伯爵有意思吧?”
谢莫如曲指敲了五皇子脑门一下,斥道,“胡说什么呢。三郎前儿还买了对钗给褚姑娘送去了呢。”
五皇子松口气,“可是吓死我了。”
谢莫如瞪他一眼。
大郎是长子,而且,这是五皇子府诸位公子的第一桩大喜事,谢莫如自然要郑重以待。先是下帖子请永福公主过来说话,具体事宜,谢莫如交待给紫藤了。紫藤去了公主府一说,永福公主笑道,“跟你们王妃说,明儿我一定去了。”命人拿上等封赏了紫藤。
第二日,永福公主便带着几位府里女官去了,还有一位是女儿身边的大侍女。永福公主给闺女攒了十几年的嫁妆,眼瞅闺女要出嫁,自然也要看一看五皇子府给她闺女女婿准备的是什么样的院子。
别说,这几年,因这桩赐婚,永福公主对谢莫如客气许多。如今见这院子,永福公主就觉着,总算,这几年,没白客气。谢莫如的品味自是没的说,珍姐儿最喜荷花,这院中小园里竟挖了个荷塘,如今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时节,虽无胜景,但看那一池碧水,永福公主就欢喜,笑道,“这池子修的好。”
谢莫如道,“这院子是大郎请人画的图样子,让内务司的匠人们照着修的。我瞧着还成,公主也喜欢,可见是真的好。”
永福公主听说是女婿定的样式,心下更添了三分欢喜,笑道,“大郎这孩子,眼光真是一等一。”
谢莫如引着永福公主看过小花园,就进了正屋,装潢自是没的说,屋子还是空的,但一应装潢所用木料都是上上等的鸡翅木,而且,完全没有那种新装屋子的木料味儿,永福公主见几处转脚高几上都放有鲜花鲜果,不由笑道,“都说你心思巧,果然如此,这屋子,再如意不过的。”
到底是新屋新院,不方便招待永福公主,大致看过,谢莫如便请永福公主去梧桐院吃茶了。两位亲家母也就是商量孩子们的亲事,永福公主那里嫁妆都齐备了,但家俱大件要提前拉过来安置摆设。永福公主头一遭嫁女,就是送家俱也要卜个吉日的。这些谢莫如由永福公主张罗去,永福公主见谢莫如事事好说话,今日看院子又看的开心,虽未留下午饭,也是欢欢喜喜的回家去的,还同谢莫如道,“眼下你忙我也忙,就不讲这些虚礼俗套了,待孩子们大婚后,有的是要过来打扰你的时候。”
谢莫如笑,“我送公主。”
永福公主心情实在好,回家同闺女说,“唉哟,你那婆婆虽是个要强的,办事倒是牢靠,院子我瞧了,收拾的极妥当,比你这院子不差的。说是女婿特特找人画了图样子,照着图样子收拾的。女婿眼光就好,院子修的也好。你嫁过去,多奉承你婆婆,不要去得罪她,日子不会难过的。”
珍姐儿听的哭笑不得,“看娘说的。”
“我说的怎么了,都是实话。你可得记牢了,虽说她近年来性子好多了,你是没见她年轻的时候……哎,总之你千万别得罪她。”
“我好端端的,干嘛去得罪五舅妈。”
永福公主想了想,道,“也是,你性子软,让你得罪你你都不会的。只是,这嫁人后又不一样,把大郎看好了,切不可叫别的小贱人亲近于他。夫妻二人一心一意过日子,日子不好都难。”
永福公主唠叨一通,又道,“你的事定了,你妹妹的事又到了眼前。”
珍姐儿因快成亲了,这些嫁娶之事也就不避讳了,道,“妹妹的事,还是母亲先心下有个数,再请皇祖父赐婚的好。”
“我也是这样的想的。”永福公主早看好人选,只是,大女儿以后必有个王妃身份的,倘能再进一步,更是贵不可言。相形之下,二女儿怕就没这般运道了。永福公主又有些遗憾。
大郎与珍姐儿的亲事便定在二月中,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长泰公主等人都笑道,“他们两家结亲,咱们的礼都要双份的送。”
永福公主笑,“你羡慕,你也求一求父皇指婚就是。”
长泰公主笑道,“大姐姐别招我,我不就是不如大姐姐有福气,有珍姐儿、宝姐儿这么俩娇滴滴的大闺女么。”
人逢喜事精神爽,永福公主一向看不惯长泰公主顶着元嫡公主的名头儿,明明比她小,还要压她一头。不过,现下永福公主也不计较了,笑道,“我是说真的,你家大郎二郎也到说亲的年纪了,你看好了人,求父皇指婚,岂不体面。”
长泰公主笑,“大姐姐说的是,到时少不得要求到父皇面前的。”便是长泰公主也深觉永福公主有运道,只可惜她没女儿,她要是有女儿,定也要招个五皇子府上的侄子来做女婿的。
这亲事结的,各方面都满意。
连带当初倾向悼太子的清流一方,见此亲事,都要说一句“天作之合”的。毕竟,悼太子已死,安平郡王业已携母带弟的出宫居住,而五皇子是唯一嫡出皇子,已是顺位第一继承权。
何况还有先时五皇子与悼太子之争,里面还夹杂着苏皇后之死,今五皇子能与永福公主联姻,也是一种和解的姿态了。不说别人,便是前太子妃吴氏,因守寡不好出门,孩子们也在守孝,也是备了两份厚礼,一份给五皇子府,一份给永福公主府。
大婚当日,不论穆元帝还是胡太后,都有不少东西赐下。五皇子府的显耀热闹,自是不消说。五皇子谢莫如这对做公婆的都累的了不得,府里精神最好的就是三郎了,这位是帝都权贵圈里有名的闹洞房高手,大郎直接把他拎出院子,才算了事。
当天晚上,五皇子有些失眠,第二天偏又早早醒了,谢莫如打个哈欠,道,“你这是怎么了?”
五皇子道,“该起了吧,别一会儿新妇过来,咱们还没收拾好,岂不叫新妇久等。”
“我这做婆婆的还没紧张呢,你做公公的紧张个甚?”谢莫如道,“没听说过么,有一种婆婆,故意拖时辰,就是叫儿媳妇久等,好给儿媳妇下马威。”
谢莫如这么说着,五皇子起的更快了。
谢莫如偷笑。
谢莫如是有晨练习惯的,自大婚后,把五皇子这习惯也培养出来了。但今天夫妻二人实在起得太早,外头一片漆黑,也没到晨练的时辰。好在或者是因新婚,吴珍在先前又听母亲说过无数回婆婆可怕的传说,小夫妻二人也很早就起了。第一天要给公婆敬茶,也要见过小叔子小姑子,吴珍嫁过来是长媳,自然更要郑重。
吴珍起的时候,大郎还说早,结果一到梧桐院,听说公婆都起了,吴珍不由嗔大郎一眼,实不该叫公婆久等。大郎道,“以往父王母亲都没这么早的。”
吴珍又嗔他一眼,小声道,“你倒是快点。”
大郎一笑,挽住妻子的手。吴珍脸上微微一红,小夫妻俩一并进了梧桐院的大门,自有侍女先一步进去通禀,不一时,就有紫藤接了出来,笑一福身道,“大公子大奶奶也这么早。”
大郎笑,“紫藤姑姑早,我还说是不是来早了呢。”
紫藤笑引二人进去,二人请过安,谢莫如道,“坐吧,你父王心下惦记着,早早的就把我也闹了起来。先等一等,一会儿二郎他们也就过来了。”
大郎虽一向端庄,毕竟大婚之喜,面儿上也带三分喜色,笑道,“父王定是不放心儿子。”
五皇子因升格做了公公,十分郑重庄严,道,“成亲后就是大人了,以前你是做儿子,如今就得学着做丈夫,做父亲。”
大郎忙正色听了。
父子二人正说着话,几位侧妃就过来了,不多时,二郎几人也来了,昕姐儿来得最晚,她这几天帮着招待各家过来的姑娘小姐,委实累的不轻。主要是五皇子府虽然三个郎有了亲事,还有三个郎可光棍着呢。对于五皇子府,权贵圈里热络的很,故此,哪家夫人太太的过来,都要带一两位适龄贵女。这些贵女,都是由昕姐儿来招待的。
吴珍既是大嫂,也是表姐,以往两家虽不甚亲近,可表姐弟表姐妹也都见过的。
待人都来齐,才是新妇敬茶。
谢莫如手头一向大方,给吴珍的是一套红宝石头面,那头面上嵌的红宝石,颗颗都是正红,不论色泽还是光华,皆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饶是吴珍在公主府见惯好东西,也深觉贵重。
吴珍也奉上给公婆的针线,然后,给几位小叔子的皆是笔墨纸砚,自公主府出来的,自然也不是凡品。给昕姐儿的是一套小姑娘用的粉色珍珠的首饰,珍珠本就稀罕,似带颜色的珍珠,尤其这般粒粒滚圆匀净的,亦是难得。
大家谢过长嫂,谢莫如又指了几位侧妃给吴珍认识。因都是侧室,倒不必见礼,不过是给苏侧妃见半礼罢了。
至于敬茶什么的,根本也轮不到苏侧妃。
一家子都见了一遍,谢莫如便命侧室们回去自用早饭了,不必她们服侍。孩子们则在梧桐院早饭,以往都是一大家子围一桌吃的,今既有长媳进门,便分了男女两席。吴珍服侍着婆婆、小姑用饭,她给谢莫如和昕姐儿各布了一筷子菜后,谢莫如便道,“坐吧。”
吴珍便乖巧的坐了,席间自有侍女服侍。
用过早饭,五皇子带着二郎三郎上朝,四郎五郎昕姐儿要去宫里念书,至于大郎吴珍夫妻,则要去宫里给长辈请安。要是苏皇后尚在,谢莫如说不得也会一道进宫。谢莫如一向懒怠去慈恩宫的,故此只令他们小夫妻去了。倒是永福公主,基本上是一宿没睡,一大早用了几口早膳就坐车去了宫里,正赶上女儿女婿进宫请安。
大郎见着岳母兼姑母早早的等在慈恩宫,都不晓得要说什么了。
吴珍也颇是惊讶,可一想,这的确是她娘能干出的事啊。
长泰公主打趣,“大姐姐也太心急了,三朝回门不就能见着了,亏得你这么一大早的巴巴的来皇祖母这里等着。给亲舅舅家做媳妇,咱们大郎这么一表人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永福公主笑,“我哪里有不放心,本就要过来给皇祖母请安的,这也就是赶巧了。”
这话听的三公主几个都笑了起来。
胡太后老眼昏花的,见着孙辈成亲也是高兴的,何况又是重孙子和重外孙女大喜,胡太后看着小两口磕了头,命人搬出一箱东西赏了。叫了他们到跟前说话,胡太后这性子,也是没的话说,拉着珍姐儿的手就絮叨开了,道,“你是个好孩子,别个我都放心,就是你那婆婆,性子厉害些……”
吴珍都要给曾外祖母跪了,连忙道,“老祖宗,舅妈一直对我很好。我母亲在家就常跟我说,世上没有比舅妈再周到再能干的了,让我好生跟舅妈学着呢。我要是能学到舅妈的十之一二,一辈子也就受用不尽了。”
胡太后平日里最听不得别人说谢莫如一个好字,如今听吴珍的话,却是细细思量片刻道,“这话倒是在理,你这性子的确太软,是个厉害些才好。”
吴珍冷汗都冒出来了,还是永福公主道,“皇祖母放心吧,阿珍好着呢,大郎也是个懂事的,您老等闲不出门,您是没见,唉哟,他们的小院儿也收拾的极是齐整。我都说,比珍姐儿在家时的屋子还好。”她虽不乐意说谢莫如的好话,但当着女婿的面,自不好说谢莫如的不是。何况,这亲事结的,永福公主的确是乐意的,遂为谢莫如说了几句好话。
胡太后颌首,“那就好。”想着谢莫如虽脾气大,倒是从来不小气。好在自己还活着,总能给孩子们撑腰,不必叫孩子给谢莫如欺负了去。
胡太后想着,重外孙女还是软和,一会儿得私下叮嘱几句才好。
一时,听闻穆元帝下了早朝,大郎就带着媳妇给给皇祖父请安去了。穆元帝见着小夫妻俩也很高兴,因吴珍是外孙女,平日里常见,穆元帝便多留小两口说了几句话,方打发他们去了。
小夫妻又从穆元帝这里收了一堆东西,主要是,吴珍是穆元帝头一个外孙女,虽则永福公主性子不佳,穆元帝对这个温柔恬静的外孙女还是很喜欢的,不然,不能给她赐下这一桩亲事。今看小夫妻二人男俊女俏,说话间就能瞧出彼此相处不错,穆元帝这把年岁,自己亲自指的婚,见到这般情形如何不喜?故而,赏赐颇厚。
自穆元帝这里出来,二人又去慈恩宫那里辞了一回,原想回府的,结果,胡太后这不按理出牌的,非留小夫妻在慈恩宫用膳。如此恩典,小夫妻也不能拒绝。
要知道,除了先时安平郡王大婚,别个皇孙成亲后第二日来宫里请安,都没有被胡太后留饭的殊荣呢。
说来又有一桩好笑的事,永福公主因自幼养在慈恩宫,诸公主里,她最受胡太后宠爱,在慈恩宫也随意。见胡太后留饭,永福公主特意说了几样菜叫寿膳房备着,说是大郎爱吃的。闹得人人都笑,说永福公主疼女婿。
大郎这做女婿的表示:有这么个不按理出牌的丈母娘,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宫里有点什么事,消息传的飞快。胡太后本就不是个清明的,此老太一向是想起什么是什么,她这么突然留小夫妻二人在慈恩宫用膳,传出去就有N多人弄出N多种政治解释。权贵圈里没秘密,何况这事本也瞒不住人,余人只叹五皇子府宠爱日隆,唯大皇子妃轻叹,永福公主这样的人品,嫁女儿偏生这般好运。她自认不比人差,闺女还是正二品郡主,偏生婚事上这般不顺!
大皇子妃这般病着,赵贵妃也是焦心,然后,赵贵妃想了个法子,同大皇子道,“要不,冲喜试试?”
自从大皇子发了回脾气,赵贵妃气恼过后,把那好强的心收了大半。今见五皇子府的喜事得人意,赵贵妃着实羡慕嫉妒,便想了这个主意。
大皇子道,“二郎的亲事也是这一年,倒不必急。媳妇也见好了,我看,白云仙长的话还是准的。”
“要是她好了,就让珠姐儿从庵里回来,好端端的郡主,哪里有常住庵堂的理,岂不耽搁的珠姐儿青春?”大皇子好糊弄,赵贵妃可不好糊弄。事实上,二孙女要在庵里念经三年给媳妇祈福的事一出来,赵贵妃就怀疑是媳妇做的局,为的就是托着二孙女的亲事。赵国公府可是赵贵妃的娘家,这亲事,又是赵贵妃亲口求的穆元帝,今儿媳不乐意,赵贵妃不痛快许久了。寻个机会,就要给二孙女成亲。
大皇子却是半点不解亲娘的意思,听亲娘的话,只一径摇头,道“媳妇能好,都是珠姐儿念经念来的,仙长说了,这经得念三年,媳妇才能大好。珠姐儿孝顺的很,就是叫她回来,她也不回来的。”
赵贵妃给大皇子这愚钝的脑袋气的说不出话,结果,大皇子还补了一句,“要是母妃你病了,不要说念三年经,就是念三十年经,儿子也给你念呢。”
闻此言,赵贵妃大怒,手里抄起个什么就朝儿子砸去,怒道,“滚吧你!老娘好的很!且活着呢!用你念经!”
大郎亲事既成,五皇子很顺利的接掌了先前亲悼太子的清流系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