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不羁家的吊灯非常不低调,也不知道这人放了多少灯泡在里面,不用擡头都觉得有点晃眼。
陶卉趴在韩不羁身上,感受着他有条不紊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
这人还挺淡定?她可是被韩不羁的话吓得不轻!
你今天留下住么。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是因为刚才自己一膝盖把韩不羁压得不举了,所以把她留下当人质?明早要是没有晨.勃什么的好找她算账?
还是说,她这个扑在韩不羁怀里的壮举,终究还是没逃脱过去,被自恋的韩不羁当成了投怀送抱?所以留她住下顺便约个成年人的那啥活动?
陶卉整个人都不好了,在韩不羁家明晃晃的灯光下,凌乱成一颗卷心菜。
没料到的是,问完这句话韩不羁自己先笑了,直接撑着地板坐起来,还顺便扶了陶卉一把。
两人面对面坐在实木地板上,韩不羁敞着的长腿微曲,陶卉抱膝坐在韩不羁两腿之间的地板上。
从某个角度看过去,陶卉像被是被韩不羁圈在腿里一样,但这个暧昧的姿势两个当事人都没发现有任何不对。
韩不羁擡手揉着撞得生疼的后脑勺,看见陶卉纠结得皱皱巴巴的小脸,笑了:“不是那个意思,本来想送你去酒店的,你扑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你脖子上的痕迹,去酒店是不是有点不妥?”
酒店和陶卉脖子上的胎记凑在一起确实非常容易引出八卦,再加上韩不羁送她,简直是狗仔队最爱的题材之源。
听到韩不羁的解释,陶卉悄悄松了口气,绷着的肩膀一塌,瞄了眼韩不羁的睡裤,嗫嚅:“那个,你刚才没事儿吧?”
韩不羁看了陶卉一眼:“有事儿啊,特疼。”
“啊?”陶卉有点没想到韩不羁会是这么个答案,一时间有点愣神。
不是,怎么回事儿啊?不说男的都嘴硬么,不应该说“我没事我很好完全没感觉”吗?怎么这人还喊上疼了。
可疼能怎么办,这要是碰伤的位置是胳膊大腿的,陶卉还能接一句“严不严重我看看”之类的。
韩不羁受伤的偏偏是那么个地方,陶卉卡了一下,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细弱地吐出一句:“怎么办?要不要看医生啊?你还、还能动吗?”
海绵体耶,男人最宝贵又最脆弱的地方了,陶卉有点后怕,生怕堂堂影帝被自己一膝盖断子绝孙,这得赔人家多少钱啊?
她这边吓得手心出汗,倒是韩不羁,挺不在意的随口说:“不用,谁家大腿肉被碾一下就去看医生的?”
“大腿肉?”陶卉没意识到自己正盯着影帝的裆部看得出神,像个盯当猫似的,用唱腔欢愉地问,“是大腿吗?我刚才膝盖压到的只是你的大腿吗?太好了,吓我一跳……”
韩不羁看着陶卉拍着胸口舒气的小样,突然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问:“那你以为,你压到的,是哪里?”
哪里?我难道说我以为我压爆了你的丁丁和蛋蛋吗!
肯定是不能这样说啊!
她也是个女明星呢!得注意形象不是!
陶卉轻咳一声,果断转移话题,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胎记:“韩不羁,你看,我这里有个胎记。”
韩不羁也没纠结刚才的问题,只是嘴角短暂的弯翘表示了他的好心情。
“你不是问我18岁为什么要买你的电话么,就是因为这个,我当时解释不清。”陶卉垂眸,看着地板上的木纹,“我当时如果能站出来解释,说脖子上的是胎记不是吻痕,你也不会跟着我一起挨骂了。”
那年陶卉被骂上热搜,其实韩不羁也不是完全没有被牵连的,任韩梅梅们战斗力再强,韩不羁公司的公告再清晰,也还是有人会在看了营销号的胡说八道后,先入为主。
韩不羁的微博下面也有被人骂得很难听的评论。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胎记,无论如何陶卉都应该站出来声明,自己那个只是吻痕。
但这件事她始终都在沉默,沉默地被骂,也沉默地拖累了韩不羁。
陶卉擡起头,表情很严肃也很认真:“对不起韩不羁,当年我真的应该站出来的,但如果重选,我可能还是会沉默,我很怂很懦弱,我怕我的胎记公开会带来麻烦,对不起。”
她说对不起的时候轻轻蹙着眉,手搭在自己的脖颈上,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脖子上玫瑰花瓣形状的胎记,皮肤太过细嫩,很快被她的指尖摩挲得泛起一层淡粉色。
韩不羁盯着陶卉搭在脖子上的手指,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在剧组陶卉被烫伤那次,她举着烫伤的胳膊,眼眶通红,不断跟周围的人解释“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那次他已经很心疼了,现在看着她垂着的睫毛微颤、假装轻松地说出自己很怂很懦弱的样子,更加让人心疼。
明明出事儿的时候她也就是个18岁的小姑娘,听说是去冰岛给自己庆祝生日的,没想到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全网讨伐,愣是把她应有的都生生夺走了。
韩不羁把手放在陶卉头顶,轻轻拍了一下,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轻声说:“别道歉了,都过去了。”
如果早点找到她就好了,如果早点认出她就好了。
那样的话,就能把她护在身后,帮她挡住风雪。
韩不羁闭了闭眼睛,他记得陶卉18岁那年穿着一套白色的滑雪服,站在蓝绿色的极光下,像一朵开在极地的百合。
哪怕现在,她也不过才21岁,别的女孩子这个年龄还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地上课,还趴在宿舍床上琢磨着晚饭吃什么放假去哪玩,陶卉已经在学会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了。
陶卉最受不了温声安慰,吸了吸鼻子:“我知道都过去了,韩不羁你们当年有没有觉得,我不解释‘吻痕’是在蹭你热度?”
韩不羁想到吴越和公关部的分析,轻轻摇头:“至少,我没这样认为过,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我相信你。”
“谢谢。”陶卉眼眶有点发烫,小声道谢。
“你的胎记为什么不能公开?我可以问么?”韩不羁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沾着陶卉发丝的顺滑感。
陶卉摇头:“不太可以。”
韩不羁也不勉强,逗她:“怎么,关系不够?”
本来陶卉还有点不好意思,看见韩不羁笑了,她才也跟着玩笑了一句:“是呀,关系不够。”
“我有点想知道,怎么办呢。”韩不羁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沉默了两秒,突然说,“那么,从现在开始增进关系吧。”
陶卉愣了愣:“增进关系?增进什么关系?你想跟我当兄弟么?”
韩不羁站起来,被陶卉气笑了,伸出手:“来吧大兄弟,我拉你一把?”
陶卉扬起头,看着韩不羁的手掌,掌纹干净。
院长妈妈说过,掌心纹路干净的人没有坏心思,她把手搭上去,叹了口气:“行吧。”
陶卉顺着韩不羁的力道站起来,客厅里灯光亮得晃眼,一笑:“那就从现在开始互相了解吧。”
“带你去客房。”韩不羁走在前面,走了两步,回头,手里的手机扬起来,“所以,你喜欢这样的男人么?”
韩不羁手机上是一张视频截图,那个叫李思谨的川渝富豪正张着嘴,眼睛挤得挺小的。
说实话,李思谨本来长得还挺像韩国欧巴,小眼睛单眼皮,看着挺帅气的。
但韩不羁这张截图,陶卉真的是费了挺大的劲儿才认出来是李思谨,这也把人截得太丑了吧?
本来人眼睛就小,这截图,眼睛小嘴巴张着,脸拉得巨长,像牛头梗似的。
可能是陶卉盯着照片看得有点久,韩不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不喜欢,不但不喜欢,他的性格我还很烦。”陶卉说,“我不喜欢脾气暴躁的人。”
“哦,很烦啊。”韩不羁抛了两下手机,心情颇好。
下一秒,陶卉蹦跶在楼梯上,没心没肺地问:“干嘛,你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啊?”
影帝的好心情灰飞烟灭。
韩不羁回头看了陶卉一眼,关掉楼上的灯:“别气我了。”
陶卉注意力被关灯的声音吸引了一瞬,没听清韩不羁的话,追上去问:“什么?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韩不羁说。
陶卉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你是不是偷偷骂我了?”
“没。”
“那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哎!我都听见了的!你说我坏话了吧?”
“没有,别乱想。”
“那你是不是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不是!”
“到底说了什么啊,我很好奇啊韩不羁。”
“保密。”
“说说呗,不是说要增进关系互相了解么?”
“哦。”
……
作为一名合格的大助理,高萌每天都会在早晨6点准时把熨烫好的衣服和公司的文件送到韩不羁家里。
这天也一样,高萌哼着歌,在敲门前,她扭过头盯着对面的那扇门看了看,对面的房门上贴了个巨幅财神爷。
鸡冻!这是我们家兔兔的房门!
高萌压下兴奋,换上一脸上班族的淡漠,然后礼貌地敲响了韩不羁家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里才传来声音,悉悉索索,听着像是有人趴在猫眼上在往外看?
韩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小心了?
高萌还在纳闷,门开了,她擡眼望去,看见了睡眼惺忪的陶卉,穿着一套宽大的运动服,裤腿挽了两折还蹚在地上,衣袖拖沓着像是戏袍。
兔兔,穿着韩总衣服的兔兔!
“!”高萌脑子卡机了。
而且兔兔脖子上还有可疑的粉红色!
陶卉没看到高萌满脑袋的叹号,开完门转身回屋了,跟梦游似的。
高萌再擡头,看见韩不羁抱臂站在门口,问她:“不进来?”
“进进进!”高萌蹿进屋里,看着陶卉疲惫的背影,眼里放光,掏出速效救心丸的小瓶子,一口气把里面的糖豆都倒进嘴里,才鼓着腮帮子小声问,“老板,昨天,你跟兔兔是不是…很激烈?”
韩不羁摸了一下还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想到陶卉昨天像踩了风火轮一样扑过来的样子,轻笑一声:“嗯,特别特别激烈。”
作者有话要说:陶卉:哦。
昨天开窗吹得有点伤风头疼流鼻涕,实在是不舒服,就挂了假条,然后那个wb私我的小可爱又来了,她说“大大!我要的赤鸡是那种激情澎湃的赤鸡啊!不是断子绝孙的那种!”,笑得我鼻子里biu出一个鼻涕泡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呐,真是一个比一个可爱!
感谢“倪柰冶”小可爱的营养液!么啾=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