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傅西泠这个吻,只有最初的贴近是轻柔的,特别坏,故意引着时芷乱掉呼吸。
真正开始后,带着侵略性,很欲。
拽过来坐着的那把椅子,是有些类似于单人沙发的摇摇椅。
时芷被拥着,几乎整个人贴在傅西泠身上,不稳地跟着椅子的惯性摇晃,只能用手肘拄着他的腹部。
最开始她有些游离。
哪怕窗帘再密不透风,室内再昏暗,这毕竟是在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完全没喝过酒的清醒状态
时芷是带着犹豫的。
但生理上对这种感觉很喜欢、很兴奋,丝丝缕缕蔓延开的愉悦感很快冲破理智。
时芷往后仰,退开。
她起身跨坐在傅西泠腿上,捧着他的脸,势头比傅西泠还足,直接就是深吻。
鼻尖相蹭,鼻息腻在一起。
他们每次接吻,都有点像打架。
谁也不让着谁。
时芷是好胜心非常强的人,她平时很少和身边的人交谈,也不太发表自己的观点。
但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她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她就不可能给别人留余地。连接吻都是“你吮我一下,很好,我也得回咬你一口”这样。
所以亲到最后,确实过于疯狂了,几乎窒息。
还是傅西泠叫停的,靠着椅背说:“别咬。”
傅西泠人是笑着的,问她,怎么总喜欢咬人呢?
他们气息都有些不稳,时芷盯着他看,他唇上有一点血迹。
空气里弥漫着药的味道,呼吸缓过来之后,她才说:“你背上的药膏蹭在椅子上了。”
“不碍事,面料比较特殊。上回我一朋友坐上面吃辣条,撒了油都能擦干净。”
时芷感觉傅西泠这个人很有分寸,在这种事情上也比较绅士。
接吻就是接吻。
只要她没有更多的行动,无论亲成什么样,他都不会缠着她做更多。
这让时芷很满意。
她从他腿上下来,心情有点好,直接就说:“那我回去了。”
说完手腕被拉住。
傅西泠也跟着站起来,拉着时芷往厨房走,带她去看放在料理台上的深灰色珐琅锅和几个同色系保温盒。
“东西太多,我一个人真吃不完。”
傅西泠捏捏时芷的手腕,意思是说,反正她回去也是要吃饭的,不如留下帮他解决掉一些。
时芷没有正面回复:“你把衣服穿上。”
傅西泠听懂了,笑了好半天:“我发现,你还真有点翻脸不认人的劲儿,用完就丢啊?”
毕竟傅西泠是刚住过院的人,那些送过来的都是些清淡饮食。
时芷喜欢吃辣,对清蒸的鲈鱼、虾仁笋丝x、秋葵肉沫蒸蛋这些,真的提不起什么兴趣。
连鸡肉都是和板栗一起蒸的。
但装在珐琅锅里的五指毛桃山药排骨汤,意外地好喝。
时芷突然想起傅西泠刚才说的那句“一朋友坐上面吃辣条”,皱眉:“这汤谁做的?”
傅西泠拿着汤勺,给时芷碗里添了几块山药和排骨:“郑青曼女士。”
是女生?
时芷很不满地放下汤匙,抱臂:“傅西泠。”
她觉得这件事过分了。
傅西泠身边当然可以有各类女生的存在,他这种条件,看着也不像个老实人。
但拿别的女生精心准备的菜肴,来给她吃,这种行为在她眼里很不做好。
“吃吧祖宗,郑青曼是我妈,要我给你看看她的身份证照片么?”
有钱人家不都是雇人做饭的?
大概是她表情太明显,傅西泠就这个话题展开聊了几句。
他说他妈妈是南方人,在煲汤方面挺有天赋,特擅长。
但现在不太下厨做饭了,上次进厨房还是他爸打高尔夫把腰闪了。
要不是他生病,也难吃到郑青曼女士的手艺。
“今天还行,是排骨汤。前些天我在家里,整天给我煲天麻猪脑,我真服气了。”
他们谁都没把刚才疯狂的亲吻拿出来聊,也没给这个行为做任何定义。
反而聊到时芷的工作。
傅西泠问她:“刚刚你问我,有没有帮忙工作上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时芷把遇见付倩的事情说了。
她故意没提大名,只说遇见了一位“fu总”,对她有些格外关注,甚至愿意跳过终面给她工作机会。
傅西泠似乎对她遇见过的事情,并不知情:“你跑到哪个公司找工作去了?遇见我亲戚了?”
“不是你这个‘傅’。”
傅西泠垂着睫毛想了两秒,直接报了那个公司的名字:“遇见的是付倩?”
“嗯。”
时芷自己还在犹豫,把收到的几封邮件拿给傅西泠看:“如果是你,你会觉得哪边好一些?”
几家企业各有利弊,时芷自己做过背调,心里已经有个大概权衡。
问傅西泠,主要是因为付倩。
那是不在时芷计划之中的选项,犹豫的点基本也都在付倩身上。
傅西泠是聪明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不提其他几家,只和她谈付倩这个人:“付倩是兴荣集团中北地区的总经理,我在活动上见过她几次,是个挺厉害的人。”
在兴荣集团这种级别的企业,能当上某个地区的部门经理,都已经是人中翘楚。
付倩在三十多岁时就挤掉了竞争对手,跻身企业高层,现在身兼两职,是中、北两地区的主要负责人。
“如果你以后接触到更多人脉,应该会听说一些关于付倩的八卦。说付倩的升职手段不光彩,不婚不育是因为身后有人,建议你不要信。”
看起来,傅西泠对口味清淡的菜还挺吃得惯的,比吃麻辣小龙虾、香辣蟹胃口好一些。
他放下筷子,拿纸巾擦嘴,没留心,碰到被时芷咬破的地方,眯着眼睛“嘶”了一声。
时芷才不吃傅西泠这套。
被砸成脑震荡都能忍着不吭声的人,嘴唇破点皮还装什么脆弱?
她叩两下桌子:“你为什么觉得我有机会听得到那些八卦?”
“因为你大概率会选付倩。”
时芷的确有这种偏向。
只是,通过终面那家企业,毕竟是研究过她的简历、满意她的面试发言的。
某种意义上说,算是对她的能力感到认可。
付倩这边不太一样。
如果傅西泠没有在其中出力促成,那付倩选自己的原因还未可知。
摸不透,意味着风险更高。
好处也是有的。
能直接跟着区域总经理的团队工作,肯定算是职业上更高些的起点,也能见识到更多
到底要不要赌一把?
“感觉你和付倩脾性很合,其实可以试试。”
“我的试错成本会很高。以你看,付倩选我的理由是什么?”
难道是她简历上那几句,违心的“有耐心”“能很好地进行团队协作”,打动了那位看起来就很雷厉风行的女老板?
太扯了吧
“时芷,你信不信有的人一眼就能定缘分?”
时芷性子很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信过。”
傅西泠挺无语地看了时芷一眼,顿了顿,估计也知道她“信过”的人是谁。
但他没把话题往沈嘉那边引,继续讲了几个关于付倩的事情。
他对付倩评价挺高,说完,把餐巾纸丢进脚边垃圾桶:“另外,你衣服脏了,要不要换?”
时芷穿了短袖T恤,深色的。
大概是刚才和傅西泠亲吻时,沾到了他身上的药膏,胸前几块污渍,很像牙膏或者口香糖。
她没有借傅西泠的衣服穿,直接脱掉了T恤,穿着牛仔裤和运动背心走到洗手池边,按了点洗手液在布料上,轻轻搓洗。
傅西泠不知道在想什么,足足有两分钟没说话。
在她把污渍搓掉后,他才开口问她:“今晚还打算走吗?”
“衣服干了就走。”
他笑她:“你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来占病人便宜的?”
最初决定过来,时芷真的只是想看看傅西泠的身体状况。
毕竟是跟着她去酒吧拿东西,又是帮她挡了椅子才受伤的,只要人性未泯,应该就做不到完全不担心。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事是时芷理亏。
她登门拜访什么都没带,进门后吃了他家里的水果、饭菜,问了他一堆关于工作上的见解,还抱着他亲了半天。
确确实实是有点占傅西泠便宜的意思了。
时芷没有对人示弱、低头的习惯,嘴硬,顾左右而言他:“你算什么病人,显然已经好了。”
“那倒是。”
傅西泠把餐盘收进洗碗机:“你今天跟我这儿住得了,明早送你,刚好我要去B大。”
温热的水流冲洗掉衣服上的泡沫,令时芷感到奇怪的是:“你怎么总往我们学校跑?”
“我一朋友在B大读研,读得快疯了。一个月能瘦好几斤,不定期去投喂他,我都担心他可能会营养不良。”
时芷在他说“一朋友”时,擡眼,从面前的镜子里看了眼傅西泠。
多少带着点探究,还带着点对花花公子的调侃意味。
类似于“女、朋友可真多啊”这种。
反正周末,又没有课,时芷并不着急回学校。
既然有顺风车可以搭,总比自己坐公交地铁要舒服些,她也就没坚持要走,也没用吹风机去吹干衣服,直接走到傅西泠家阳台,找了个衣架把衣服挂上。
傅西泠问她:“要不要借你件衣服穿?”
既然傅西泠听起来“朋友”挺多,时芷也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
觉得可以和以前一样,亲开心了就行,不用负责任。
她大大方方摊开双臂,展示自己的身材,挑衅地说:“怎么了,不穿,你会把持不住么?”
傅西泠笑了一声:“是会。但我打算给家里人拍张女朋友的照片,你确定要这样拍?”
“穿了再拍。”
时芷转身往衣帽间走。
路过傅西泠收到的那些花束,她放慢脚步又多看两眼。
花不错,和学校里校友创业在路边卖的那种简易花束很不一样,包装看着都很高级。
只是后面堆在一起的几束玫瑰花,她并不感兴趣,扫一眼就走了。
时芷想找件家居服换上,傅西泠就靠在门口,和她聊天:“你是对玫瑰花有什么偏见么?”
“算是。”
“说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从小到大追时芷的男生都不在不少数,在这些追求者中,恰巧好几个惹人心烦的,都送过红色玫瑰给她。
人嘛,思维定势总是会有的。
自己很讨厌的人,做出来的讨厌行为里总有“红色玫瑰”这个元素,渐渐的,时芷也就对玫瑰花有些喜欢不起来。
大学还发生过一次。
有个学长突然搞告白,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站楼下,用喇叭喊时芷的名字,还说情话。
可能觉得自己挺帅,找了几个兄弟起哄,人类返祖似的在楼下乱叫,最终被宿管阿姨给轰走了。
那时候时芷刚上大一,本来新生里有长相出挑的也会有人注意,但不会过多打扰。
“九十九朵红玫瑰喊话”这件事,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发散开,时芷一下子就“出名”了。
学校里,甚至校外有更多男生注意到时芷,可能有人觉得她难追、有挑战性,然后追得更起劲。
越是这样,时芷就越觉得讨厌。
现在想起来这件事,x时芷仍然挺烦的。
她从衣架上拿了傅西泠的睡衣,只拿上装,没解扣子直接套头穿上。
脑袋从衣领里钻出来时,还在皱着眉:“白瞎长相了。”
“什么白瞎长相?”
时芷评价大张旗鼓送玫瑰的学长:“不看行为的话,其实他长得还算可以,就是做事情像脑子被门夹了。”
时芷说异性“长得还算可以”,就表明那种长相是入了她眼的。
在时芷走出衣帽间时,傅西泠伸手,帮她把身后叠卷在背上的睡衣拉下来。
他曲着食指,第二个指节向下,缓缓刮过她的脊窝:“长得还算可以,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