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被褥凌乱,衣服散落,偏偏那两个罐子还放在那碍事,白?闻赋横竖看不?顺眼,将?罐子挥到一边。叶芸拉住他的胳膊,声音都走了调,残破细语:“你轻点,那是我妈带给我的。”
白?闻赋身形顿了顿,弯下腰去,提起两个罐子重新放在了五斗柜上?。再回过身来时,房间已是一片狼籍,他干脆抱起叶芸去了他屋里。
叶芸瑟缩在他怀里,担心?道:“不?要出?去,给我件衣服,万一被妈看见”
“都这个动静了,你觉得妈还能出来?”
白?闻赋直接打开门?,抱着她走出?屋子,佟明芳房门?紧闭,客厅一片黑暗。饶是这样,叶芸还是羞得不?行,将?脸埋进白?闻赋的怀里,只能?听见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她被放在了另一张床上?,这张干净没有褶皱的床上?。
或许是怕这一身刀疤吓着她,白?闻赋没有开灯。他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一只手臂环着她,将?她连背到腰全部束缚进怀里,娇软的身子一入怀,灼热的感觉便翻涌上?来,他低下声来问她:“谁打过你?”
叶芸的睫毛沾着水汽,敏感得很,他一碰她,她就轻轻发颤。
“我爸,他以前脾气不?太好。”
白?闻赋擡起?手,视若珍宝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脸蛋:“以后没人能?欺负你,除了我。”
叶芸擡起?水淋淋的眸子,纯真又令人遐想。
白?闻赋唇边浮起?神魂颠倒的笑:“不?让你疼,让你快活。”
如?果说第?一次是带着情绪将?她占为己有,那么?后面便是放任心?底的欲念,一次又一次突破两人之间的枷锁。
在认识白?闻赋之前,叶芸的生活始终平淡如?水,没有什么?大起?大落,风起?云涌。后来,他带她冲下坡子,冲破黯淡无光的生活,握紧她的手同她起?舞,偷跑去大学校园,去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场电影,去荒郊野外升起?火,深更半夜躲在幽暗的巷子接吻。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桩事都充满了刺激与冒险,但没有一件事能?和今晚相比拟。
她见识到了他的残暴与温柔,狂野与怜爱。从疼痛到适应再到沉沦,复杂而心?动的情愫在心?底扎根,蔓延,生长。
他的床比起?隔壁要结实一些,但也抵不?住他的激烈,叶芸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快活,真正忘却所有的极致感受,让她逐渐迷失。
夜色摇晃,浓稠如?墨,她控制不?住地轻喃,微弱的嗓音断断续续地溢了出?来。
从前隔着墙听见过的那让人魂牵梦绕的靡靡之音,如?今成了属于他的战歌,心?底的放纵毫无保留地勾了出?来。她越是娇软轻哼,他越想肆意妄为。
直到他的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单音,沉厚而磁性,他情动的样子销魂荡魄,叶芸眸光一颤,心?软得不?敢看他。
她像没有骨头一样,看着纤细瘦弱,其?实浑身哪哪都软,让人爱不?释手。白?闻赋将?她背过身去,她乖顺得惹人欺负,他从她后面再次贴了上?来。
下半夜的时候,叶芸像飘摇的落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人也快没了意识。白?闻赋看着她快要昏厥的样子,憋着血气停了下来。
叶芸很快就昏睡过去,他在夜色中低眸看着她媚态横生的模样,久久无法入眠。
胸口堵着未发泄彻底的血气,怀里是软乎乎的可人儿,没法睡得安稳,白?闻赋天蒙蒙亮就起?来了。
他给叶芸盖好被子,放轻脚步打开隔壁的门?,屋里还是昨夜狼藉的模样,他捡起?扔在地上?的衣物?,拾起?东倒西歪的物?件。抖开被褥时,龙凤呈祥被面上?的金线染了一抹刺眼的殷红。
白?闻赋的神情怔愣了下,俯身拿起?被褥攥在掌心?。
那些日子,少女怀春,待字闺中,叶芸将?所有热情和精力全部融入了这幅龙与凤的图样中。最终她没有等到闻斌的归来,在这被面上?,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了白?闻赋。
白?闻赋昨夜得到t?她的那一刻的确感觉到了阻碍,迟疑过,只不?过对?她的欲望和冲动盖过了理智。
总有那么?些污言秽语,说闻斌走了,丢下个年轻貌美的小媳妇,遭人眼馋的身段可惜没人疼爱。虽无人敢跑到白?闻赋面前说这污话,但不?代表他没听说过。从前碍于那层关系他对?她还算克制,一旦这层关系戳破了,他自然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折腾得是狠了点,也的确有想法好好疼疼她,弥补她到白?家来独守的日子。然而这个想法在看见眼前刺目的红印时,白?闻赋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她年纪小,本来对?这种事情就羞得很,他还不?管不?顾地要了她一夜。要是知道她没经历过,他怎么?也舍不?得用那个法子要她。
佟明芳一早推了房门?出?来,便看见身高体阔的白?闻赋,坐在和他体型极其?不?协调的小板凳上?,右腿伸着,左腿微曲,埋着头洗被套。
她上?前一看,认出?这是叶芸缝制的被套,诧异地问了句:“你一大早爬起?来洗被套干吗?”
白?闻赋擡起?眉梢,悠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低下头去。
佟明芳见他不?说话,往叶芸屋里瞥了眼,屋门?半敞,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丝异样都瞧不?出?来,床上?也没人。
她又诧异道:“叶芸人呢?都起?来了?”
白?闻赋敛着眸交代道:“你迟会?儿去趟裁缝店说一声,她不?舒服,在家休息两天。”
佟明芳看向白?闻赋紧闭的房门?,顺势就想打开门?看看,白?闻赋皱眉“啧”了声,佟明芳收了手,探回身子,压低嗓门?悄悄问了句:“昨夜几点睡的?”
白?闻赋实在不?想跟自己老妈子谈论这事,端起?盆去了走廊。
早上?,人们陆续起?床,弄早饭的,刷皮鞋的,下楼买报纸的,沉睡的夜逐渐复苏过来。
白?闻赋套着件黑色背心?,将?洗净的被套晾晒在外面。这龙凤呈祥的被面,太过引人注目,楼里的人都知道是叶芸自己绣的。大清早的,被白?闻赋晾晒出?来,看到的人难免多瞄上?几眼。
白?闻赋晾完被套,低头点燃一根烟,眉宇凝着几道皱纹,吞云吐雾之间是恣意冷峻的神态,旁人看了也不?敢多嘴。
他独自在走廊待了会?,悔喜参半的心?情让他的思绪难以安宁。
回屋的时候,佟明芳对?他道:“你喊叶芸起?来吃点东西。”
“我端进去吧。”
佟明芳讶然:“她都下不?了床了?”
白?闻赋再一次悠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接她话茬。
佟明芳看了看日头:“你不?是今天要去浙江吗?现?在还不?出?门?,能?来得及?”
白?闻赋打了盆热水,回道:“不?去了,缓两天。”
佟明芳一副心?疼钱的模样,走上?前絮叨:“你不?去车票怎么?办?浪费了多可惜。你去,我来照顾她,能?有多大事。”
白?闻赋似笑非笑地擡起?眸:“把你自己照顾好吧,我的人我自己照顾。”
他端着盆和热粥进屋的时候,叶芸还没醒来。薄被只搭了一半在身上?,水润匀称的身段半遮半掩,夺人心?神。
白?闻赋放下东西本想给她盖好被子,到了近前,目光凝结住了。
昨夜一直关着灯,此时天光大亮再一看,凝脂白?玉的身上?全是触目的红痕,一副被欺负狠的模样。
怕她承受不?了,他已经收着力道了,哪里知道她水嫩的身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娇弱。
叶芸还在迷糊中,白?闻赋拿着温热的毛巾将?她浑身擦拭了一遍。叶芸被他弄得半醒,以为他又要折腾她,无意识地轻哼,这一声软着嗓子的音色太过催人。
白?闻赋呼吸加重,忍不?住握住她的腰,轻抚低哄:“吃点东西再睡。”
叶芸眼睛睁不?开,身子骨像散了架一样动弹不?得,不?满地嘟了下嘴,背过身去不?理他。
他看着她孩子般的娇憨神态,嘴角挑起?笑,恨不?得将?她撸过来咬上?一口。
白?闻赋对?人向来没有太多的耐心?,一段关系在他看来,合则聚,不?合则散。无论是在一起?相处的兄弟,还是外面的合作伙伴。他从不?会?迁就人,要有人给他甩脸子,他头都不?会?回一下。
从前唯独对?弟弟闻斌他耐下过性子,会?为了生活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纵容他。
如?今,多了一个人。
叶芸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又折腾了一夜,再不?吃,人要吃不?消。
他靠在床头,将?她捞到胸前靠着,拿过碗将?热粥一勺勺喂到她嘴边。他不?说张嘴,她就不?肯吃。她吃下去多少勺,他就说了多少遍。
叶芸吃了大半碗,力气稍稍恢复了点,人也清醒了过来。她摇摇头不?吃了,白?闻赋将?碗放在边上?,垂头看着她唇边沾的粥汤,娇艳欲滴的模样诱他失控,不?禁俯身吮了上?去。
叶芸刚醒来又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娇嗔地喊他:“大哥,不?了”
白?闻赋松了她,眼里泛上?灼人的光:“不?要再喊我大哥了。”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名字,闻赋。”
大哥叫惯了,闻赋总觉得太过亲昵,叶芸有些叫不?出?口,直往他怀里钻。白?闻赋不?给她躲,抵住她的额,眼里的宠爱直白?而坦荡:“叫声我听听。”
叶芸低喃着喊了声:“闻赋。”
她的身体瞬间被他揉进怀里,听见他问:“闻斌没要过你?”
“嗯。”
他的怀抱越来越紧,将?她的骨头勒酥。
“我让妈去裁缝店打招呼了,你在家歇两天。”
叶芸嘟囔着:“我好好的干吗要歇着,在家里躺着多无聊。”
白?闻赋松开她:“那你去吧。”
叶芸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白?闻赋烫人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叶芸慌忙拽过被子对?他说:“你不?能?看。”
他眼里浮起?笑:“我为什么?不?能?看?”
“你就是不?能?看,转过去。”
白?闻赋脸上?的笑容未散,转过头。
叶芸逞能?地爬下床,脚刚落地双腿一阵发软,差点没站稳,白?闻赋伸出?手再次将?她抱上?了床。
“养好了再出?门?,听话。”
叶芸垂下睫毛,不?逞强了。大约是身体太虚脱,前一刻还说躺在床上?会?无聊,没一会?眼皮子又耷拉下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听见白?闻赋说:“我下趟回来跟妈把日子敲定?。”
“什么?日子?”
“你说呢?”
她缩回手:“太快了吧?”
他轻笑,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快吗?你来我家都一年多了,该有的排场咱们一样也不?少,我把你风光娶回来,以后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叶芸闭着眼,没吱声。
他低下头来问她:“要不?要我陪你回趟家,跟你家里人说一声。”
叶芸摇着头,拒绝了。
想到那个对?她动过手的父亲,白?闻赋没再坚持,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