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岑莳来找苏一灿吃饭的时候没找到她人,江崇说她有事出去了,岑莳打电话问她去哪了,电话里她回了句:“去药房买点东西,待会我直接在校门口等大巴。”
今天的比赛是下午,12点半的时候大巴开了过来,岑莳也带着队员从体育馆出来了,上了大巴后,岑莳在苏一灿身边坐下,问了句:“哪里不舒服?”
苏一灿含糊地回:“没哪里不舒服。”
他的眼神在她脸上扫了一圈:“那你去药房买什么?”
苏一灿回过视线不言不语地看着他,而后眼神飘向窗外,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
岑莳眯起眼睛盯她瞧了一会,苏一灿想起什么又转过头问道:“今天首发安排哪几个上场?”
岑莳将名单递给她,苏一灿看了圈果然没见到殷佐的名字,事实情况是,殷佐被岑莳禁赛两场,所以下午的比赛他只能随队过去坐冷板凳。
比赛开始后,苏一灿交完材料走回来往殷佐身旁一坐,将东西整理了一下,也把视线投向场中。
半场快结束时,她忽然说了句:“唐沁毕业要出国读大学。”
殷佐依然没有出声,苏一灿朝他看去,殷佐缓缓垂下视线,中场休息的哨声响起,苏一灿拧开身旁的矿泉水,对殷佐说:“好的感情一定是有温度的,巴掌还没把你打醒啊?当然,我说的是友情。”
她笑了下,起身将矿泉水递给岑莳,岑莳一边和队员说着话,一边接过矿泉水喝了几大口自然而然地将水递还给她。
经过上一场比赛后,二中这个年轻的教练受到不少外界关注,也有很多人打听他的来历背景。
岑莳虽然年纪轻,但接触篮球早,早年的生活颠沛流离,少年时期缺少父母的陪伴和固定的居所,几乎所有热情和精神寄托都投入在篮球中,特别肯钻。
以至于他有自己的一套篮球哲学,退役下来做教练虽然时间不长,但他灵活多变的战术经常打得对手猝不及防。
岑莳曾经街篮出来,再到欧洲职业赛和NBA,接触的大小比赛和对手不胜枚举,这便形成了他独一无二的执教风格,他的训练和现场指挥能力在几场比赛下来有目共睹,在他带领二中的篮球队以后,培养出了几个三分得手,三分快节奏的打法似乎成了整队的风格,也打造了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切传体系。
所以今天这场比赛看台来了不少身份特殊的人,对他更是特别关注。
在球场边,他始终负手而立,或者双手抱胸,这场比赛他指挥的次数不多,但只要他出手基本上都是踩在关键节点上,他的每一次调整都能直接影响着比赛的节奏和进程。
下半场优势打出来后,他偶尔坐下来和身旁的女老师说一两句话,旁人猜测大概是技术交流。
但是岑莳对苏一灿说的却是:“结束了我回宿舍收拾下,你等我还是自己先回去?”
“晚上可以进你房间了吧?”
“你去药房到底买什么的?”
“……”
苏一灿每次看他指挥比赛都挺专心的,从来不知道他还可以这么多废话,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一心二用,她干脆直接走开离他远点,怕影响到他。
岑莳虽然偶尔和苏一灿说上两句话,但眼睛却是没有从比球场上移开过,直到比赛结束,在没有殷佐上场的情况下,其余人也打出了配合轻松拿下这场比赛。
苏一灿不知道殷佐什么心情,想来应该挺折磨人的,特别是这么热血的年纪,干看不能亲自上更是一种煎熬。
不过她完全支持岑莳的决定,这小子太自以为是了,摔摔跟头不是坏事。
车子返校后,苏一灿还是陪岑莳回了趟宿舍,断掉的床板还在那,大概会等岑莳搬走后才会有人来处理。
岑莳收拾衣服放进行李箱时,苏一灿站在一边看着那断掉的床板,脸上一阵阵发烫,岑莳麻利地将行李拉好,回身看着靠在小桌边的她,几步走来压在她身前,低头浅吻了下她的唇问道:“在想什么?”
苏一灿凝望着他没说话,总不能说还在回想早上的壮举吧。
从宿舍的窗户望出去,夕阳挂在操场的足球框上,好像随时要落入框中,苏一灿就站在窗边,这样的画面形成了一幅独特的记忆,刻在岑莳的瞳孔中,让他不禁俯下身从浅吻到深吻,和以前的吻不同,自从岑莳打开他的新世界大门后,他的吻总是带着股子欲,就像随时要把她啃噬干净的狼,透着危险的侵略性。
直到他突然松开她,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东西,苏一灿才惊骇地发现,他用吻将她迷醉后从她的口袋中摸出那板小药丸,有两颗是空的,岑莳将这板药反过来,当看到说明时,脸上的表情开始发紧。
苏一灿立马夺了过去有些恼羞成怒地说:“故意的啊?”
岑莳却没说话,眼眸里投着夕阳的光,泛着赤红的颜色,就这么看着她,回过身拎起行李打开了宿舍的门。
回去的路上他和苏一灿说要去买点东西,让她先回家,于是晚上的时候,当苏一灿洗完澡出来路过垃圾桶时,看见她白天买的小药丸被扔在了垃圾桶内,桌上放着几盒种类各异的套。
苏一灿拿起一盒瞧了瞧,包装上的尺寸标注过于嚣张,让她看着好笑。
岑莳正好将衣服晾出去,从院子走进来,看见苏一灿拿着那个东西,也有些别扭,走到她面前时夺过她手上的小盒子对她说:“以后我来,那个你别吃了。”
话音刚落,苏一灿的手机响了,准确来说并不是电话,而是盛米悦发起了一条多人语音通话,苏一灿接通后,听见盛米悦说:“再等等啊,还有两个人。”
岑莳靠在房间的门上瞧着她,苏一灿拿着手机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盛米悦在搞什么,大约等了两分钟,人差不多都加入了,盛米悦才说道:“各位兄弟姐妹们,我就不一一通知了,在这统一告知一下,本人下个月要订婚了,晚几天会把具体地址时间发给各位,听见的在群里发个收到,我怕通知漏了。”
苏一灿拿着手机基本处于懵逼状态,这就订婚了?她怎么依稀记得前不久这女人才接受家里相亲来着?
她立马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江崇果然也被她拉了进来,就在大家满屏刷起恭喜时,苏一灿也打了句:收到。
然后大家七嘴八舌地聊了一会,但是直到视频电话结束,江崇都一言不发,也没有在群里发过一个标点符号。
挂了电话,苏一灿还是有些迷惑,本想再单独打个电话给盛米悦问问什么情况,但是某位弟弟已经靠在门上等她半个小时了,并且目光越来越幽怨,大有把她手机夺过扔出家门的意思。
于是苏一灿只有收掉手机,朝他走去,说了一句:“你不能先睡吗?非要等我干嘛?”
“不能。”岑莳回得很果断。
进了房间后,苏一灿还没动手,岑莳就直接上手了,把她披在肩上的薄外套给脱了,拉着她上床,在岑莳侧身去关灯的时候,苏一灿突然想起什么对他说:“等一下。”
岑莳靠在床头看着她,苏一灿半坐起身:“能给我看看你动手术的地方吗?”
昨天的情况比较混乱,她不记得自己对他的伤口有什么印象了,但是现在还是想好好看看,确定他之前手术的位置。
岑莳垂着睫毛说了句:“不好看,怕吓着你。”
苏一灿笑了起来:“那你以后最好在我面前都穿着裤子。”
岑莳被她弄的没办法,只有将长裤脱了,他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伤疤,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的,拿被子挡着。
苏一灿跨坐在他身上,一点点将被子往下拉,当他的伤疤完全呈现在她眼前时,苏一灿还是有些吃惊的,本来以为只是一道手术疤,但伤口面积比她想象中最起码大两倍,皮肤褶皱着,有明显缝合的痕迹,丑陋狰狞,和其它地方的皮肤形成很强的反差,让她不禁皱起眉。
那次听爸妈提起岑莳的手术,想到也许很严重,但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这强烈的视觉冲击看得人触目惊心。
岑莳声音沉沉地说了句:“别看了。”
苏一灿没有动,下一秒她低下头轻吻着那块不堪入目的皮肤。
岑莳的瞳孔都在震颤,他不是没给别人看过,曾经出院时,有个兄弟带着女友来找他吃饭,见到他腿上的疤时,他女友就没再动过餐具,还表现得有些不适,那次以后他会小心翼翼地将疤痕遮掩住,尽量不让任何一个人看见。
可未曾想有一天,一个女人会用如此虔诚和温柔的吻抚平这个给他留下一辈子伤痛的地方,岑莳低垂着视线望着她的脸,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着,占领着,满心满脑就只剩下面前的女人。
以往碰到那地方总会感觉隐隐的痛,他知道那不是真的痛,而是一种记忆疼痛,所以他从来不会刻意去触碰这个伤口,然而在苏一灿的亲吻中,那种条件反射的记忆疼痛好似突然消失了,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反而因为她这暧昧的姿势,让他的思维又开始飘散了。
于是苏一灿的余光肉眼可见那黑色的紧身平角裤绷了起来,她擡起头好气又好笑地盯着他:“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岑莳“咳”了一声,侧过头笑,床头灯下他那痞帅的笑意透着丝张扬的坏,苏一灿毫不客气拍了下他的小岑莳,对他说:“关灯,睡觉,老实点。”
灯是关了,房间也暗了,但是没过五分钟,苏一灿便感觉一只大手在她身上来回游荡,她按住他的手背对他说:“你不觉得这个频率有点过了吗?”
岑莳还正儿八经请教起来:“那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什么频率?”
苏一灿想了想对他说:“反正不能一天好几次,对身体不好,你克制一下。”
过了好半晌,岑莳都没说话,苏一灿以为他终于打消邪念了,谁料他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声音绵绵地喊着她:“姐。”
他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额,另一只手去扯她胸前的纽扣,苏一灿不给他弄,他就咬着她的唇可怜兮兮地喊她:“姐,我身体好。”
谁能抵抗得了他这么耍无赖的方式,苏一灿跟他认识这么长时间算是发现了,除了在她家人面前做做样子,其他时候坚决不会叫她一声姐,但凡叫了,就是来哄骗她妥协的。
以前没在一起,就受不了他乖乖叫她一声姐,曾经还因为他这声姐,对他那是关怀备至,烧饭洗衣的,现在更是没法抵抗他这样的诱哄。
夜已深,老区很安静,只有房间里的狂热在不断堆叠。
第二天早上苏一灿起床站在镜子面前时,发现自己胸前都留下了青手印,她迅速套好衣服,感觉自从岑莳搬回来后,这个家突然就变得有狼出没,危机四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