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此话一出,Leon瞬间侧头看向山体。
就在这时,队伍后面有个男人也倒了下来,佐膺依然给他喂了速效救心丸,把氧气瓶抵在他脸上,然而他依然因为抢救无效,在大家面前活生生猝死!
Leon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擡手示意大家原地休整。
傅教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佐膺,佐膺喂净真和尚喝下,净真和尚缓了半天,擡起头望着神山悠悠说道:“神山北壁,似佛祖法身毗卢遮那佛佛如明月,我们的确在原地打转啊。”
佐膺拉了霍璟一下:“你知道怎么出去?”
“不知道啊。”
佐膺瞪了她一眼:“那你…”
“你走得不累吗?我干嘛要看那个金毛脸色。”
“……”没毛病。
净真和尚喝下水后强撑着坐起身盘腿打坐,其余人也纷纷找地方原地休息,个个脸色发紫,痛苦不堪,佐膺虽然顶着方海的脸,但霍璟也能感觉出他状态不大好。
沈从昱此时嘴唇发紫,神情恍惚,他们把佐膺叫过去,他看了看沈从昱的手,只见他指甲乌紫一片,高反情况相当严重。
之前的大半天在环境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行走,已经苦不堪言,屡次濒临透支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眼看天色将暗,Leon有些焦急的和汉斯商量着。
佐膺把药拿出来分发给大家走回霍璟旁边问她怎么样,霍璟摇摇头,就连老杨此时都靠在岩壁上,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她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佐膺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来,捶了两下胸,霍璟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样?”
“就感觉我们这么多人被关在一个罩子里,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时干猴凑过来问傅教授:“你刚才提到的石镜是什么?”
傅教授告诉大家石镜是尺寸各异的凹面、半圆、平面的石质结构组成,冈仁波齐看似是山,实则是金字塔的形状,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俄科学家通过空中拍摄的照片认定冈仁波齐周围的山体都是金字塔群,而且这一带的金字塔很有可能早于埃及,在很远古的时期建成,埃及境内有34座金字塔,藏地有一百多座。
这些利用山体结构形成的石镜中,时间的过程会发生变化,有着能够压缩时间和延长时间的能量,所以他之前说到的考察队迅速衰老也有可能是走过石镜后瞬间缩短了他们的存活时间。
很多人说石镜是通往另一个并行世界的地方。
干猴掏出一个黑色打火机试图想点烟,点了几下都没点着,霍璟默默地盯着他的手,干猴有些烦躁地收起烟:“照这么说,那群老外是在找时空机器啊?”
众人都没说话,八成刚才干猴和老杨爬到上面突然消失,Leon以为他们进入了石镜才会狂喜,只不过最后空欢喜一场。
佐膺侧头看向霍璟,却发现她凝神看着Leon的方向,眉宇深锁突然低声对他说:“他们要找的不是石镜。”
佐膺有些诧异:“你听懂德文?”
“会一点,以前留学同宿舍有个德国人,傅教授猜测的差不多,但也不完全一样,一路上我听Leon和汉斯的交谈,他们对话的内容像是在找一样东西。”
她收回视线,清浅的瞳孔望向佐膺:“应该是一样可以改变Leon命运的东西!”
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佐膺问道:“听出位置在哪了吗?”
霍璟摇摇头:“没提到,但是他们想到哪还不明显吗?”
两人同时擡起头看着峰顶,太阳渐渐归于大地,那圣洁的峰顶却好似还在散发着神秘的幽光,万丈之上,似真似幻。
石镜,冈仁波齐峰,穿越时空,所有的一切全部串联起来,霍璟的身体里感觉到细微的电流蹿过,那种兴奋的感觉促使她的大脑越来越清明。
霍璟盘腿坐在地上,刚才虽然是应付Leon,但他们不可能当真被困在这,天色越来越暗,这里太冷,她甚至发现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干猴的打火机也点不着,这样下去,会不会真如佐膺所说,像被关在一个罩子里,等待氧气耗尽?
就在她凝眉深思时,不远处的净真和尚忽然睁开眼看向她,霍璟转过头几步挪到他身边,净真和尚缓缓开了口:“方才我在打坐时想起一事,贫僧以往结交过一位道友,从他那了解过道家可以通过布阵来施障眼术,我亲眼见他布过此阵,不过是通过相同的标记物,例如石头、树这些让人忽视的小物混淆我们的潜意识,每种阵法都有生门和死门,找到生门方能破阵!”
“生门。”
霍璟喃喃念着,净真和尚说完这番话又合上了眼,霍璟走到佐膺边上将净真和尚的话告诉他。
佐膺说:“照这么说,干猴和老杨并不是走入什么神秘的道路,而是我们所处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个鬼打墙的布局,不管往左往右还是往上最终都会回到这个位置。”
霍璟拎起背包甩在肩上,佐膺立马站起来:“你疯了?”
霍璟定定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真只有我能带你们出去,与其坐这里大家一起疯,不如让我试试,我再走几遍,肯定能找出不一样的地方!”
佐膺拉住她:“这不是逞能的时候。”
“我没有逞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真的一点高反都没有,再走两圈不是问题,顺便拖延时间给大家恢复体力,如果我们真在一个结界中,也不会有什么猛兽,我唯一担心的是…”
她看了眼队伍中的人噤了声,佐膺松开她,她几步走到Leon旁边把想法告诉他,并提出要他出一个人保护她的安全,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走不回来,而是有人让她回不来。
Leon让一个外国人跟着霍璟,顺带开启摄像机进行记录,霍璟便回身递给佐膺一个眼神,让他放心,就带着老外上了路。
说来也怪,她似乎身轻如燕,越走越快,然而没有十分钟,那个老外就明显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跟在她的后面,好在二十分钟不到,他们又走回了人群所在的地方,那个老外一副随时要挂的样子,Leon只好又换了一个人跟着她。
两圈走下来,跟着霍璟的两个老外,一个昏迷不醒,另一个缩在地上抱着氧气瓶。
Leon的人便围在一起查看录像中的影像,大家一起来找茬。
霍璟坐在他们后面盯着那个不大的屏幕,影像来来回回放了四五遍,没人看出什么异样,倒是天越来越暗了,一种恐怖的焦急逐渐爬上每个人的心头,强烈缺氧的夜晚,谁都知道这便意味着死神悄无声息地降临。
Leon的脾气越来越暴燥,在旁骂着脏话。
月光照在峰顶,霍璟擡头望去,圣洁的幽光从山顶照射下来,她的瞳孔逐渐放大,变成一汪深深的漩涡,盘旋再盘旋,脑中忽然浮现那句“神山北壁,似佛祖法身毗卢遮那佛佛如明月”。
“佛如明月,佛如明月…”她喃喃念了几声,突然背起背包就向前走去,速度太快,等众人看去时她的身影已经走出很远。
佐膺刚想去追她,随后止住了脚步,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队伍中的人,然而并没有人离开,没一会霍璟已经从另一个方向绕了回来,诡异的是,她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沿着刚才的路独自又走了一遍。
直到众人看见她猛地停在某处开始疯狂地踢开脚边的雪。
Leon丢下微型摄像机大喊:“Whathappened?”
尚有体力的几人围了上来,她对众人说:“土不一样,这个地方的土时硬时软,每走一次感觉都不一样!”
佛如明月,只有等到晚上月亮升起,才能沿着峰顶积雪折射出的月光发现这块地的不同!
这细微的感官若不是霍璟这么多年来异于常人的记忆力,根本不可能通过摄像比对出。
其余人见状帮着把周围的雪刨开,顿时地上出现两个古老的门环镶在沙土地里,把众人都看呆了。
佐膺此时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门环让众人退开一些,他一手拉着一只门环向上一提,脚边的土猛然松动不停下陷,佐膺赶紧让开,刚才那块地方就这样突然凹陷下去,地面瞬间土崩瓦解,尘土飞扬,所有人都让出好远,等动静结束才围上去,赫然发现地上突然多了两个黑漆漆的通道,不知道通往哪?
沈从昱不停吸着氧凑过去伸头看了看,问Leon:“这难道是出去的路?我们应该走哪条道?”
霍璟心头一惊,这就是所谓的生门和死门?如若真是这样,一旦选错便是万劫不复!
Leon脸上挂着森冷的笑容看着沈从昱,突然伸出手一把将他推进其中一个通道,一声惨叫传到每个人耳中,不禁让人的心也跟着拎了起来,众人面色各异,佐膺默默看着Leon有些癫狂的双眼,眼里闪过一抹狠意,回头正对上霍璟的视线,他抿了抿唇退出人群。
突然有人指着山上喊道:“那是什么?”
所有人回头看去,只见刚才干猴和老杨消失的地方突然掉下来什么东西,顺着山势迅速往下滚落,“砰”得一声摔在地上弹了两下,而后一动不动。
一群人慢慢逼近,不知道谁喊了句:“沈顾问!”
这时大家才看清,掉下来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沈从昱,他双眼瞪得老大,身体被划了密密麻麻无数道口子,死状奇惨,死前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还定格在无比恐惧的表情!
前一秒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惨死在众人面前,一直跟着Leon的一个年轻打手终于精神奔溃,捂着头大喊大叫地跑走了,没一会就消失得无形无踪。
Leon看着他身边仅剩的一个老外问道,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推你下去?
那个老外求助地看向汉斯,汉斯撇开眼,Leon擡脚把他蹬下了另一个通道,大约二十几分钟都没有任何反应,Leon背起包和汉斯低语几句便走向那个通道,大胡子和用围巾挡住脸的女人陆续站了起来,干猴、老杨见状也跟了上去。
傅教授看向佐膺:“方医生,这大概是唯一的出路了。”
佐膺回身问净真和尚:“大师,能走吗?”
净真和尚缓缓睁开眼:“阿弥陀佛,施主先行吧。”
干猴在远处喊道:“不好,通道要合上了,你们快!”
佐膺干脆一把背起净真和尚,跟着霍璟最后跳入深不见底的通道内,他们身后还有人拼命往那爬,奈何人还没到通道口,地下再次恢复成一片泥土。
本以为这个像口井一样的通道会是个无底深渊,没想到佐膺刚背着净真和尚跳入洞内身体并没有垂直下落,而是踩在结实的土地上,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霍璟赶忙从背包里翻出探照灯戴在头上,借着光线她看清自己身处一个溶洞内,前面有大大小小九个山洞。
傅教授和他们在一起,远处的干猴大概不知道该进哪个还在原地徘徊,霍璟问他:“其他人呢?”
干猴挠挠头:“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
傅教授说:“大概已经进洞了。”
“可是这么多洞要进哪个啊?”
佐膺把净真和尚放在地上,让霍璟帮他照着,一个个洞口查去回身说道:“有人分别进了第一个洞、第五个洞和第九个洞。”
傅教授朝洞口看去,发现第一个洞最大,可并排行走四五人,而最后一个洞只能爬着进入。
干猴啐道:“谁他妈有病走最后一个啊,这跟他妈老鼠洞一样!”
霍璟侧眸朝他看去,他抖着腿吊儿郎当的样子,好似发现有人在看他回过头来,霍璟迅速移开视线。
傅教授提议要么大家一起进入第一个山洞,如果走不通再退出来,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佐膺背起净真和尚,几人便朝着第一个较大的山洞走去。
走到洞口时,净真和尚伸出手摸了摸洞壁突然说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