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沈致还试图自己尝试克制,甚至利用模糊时间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焦躁,可后来他发现越是这样,越是看不到时间,越是不知道谢钱浅什么时候能回来,心里的焦虑会越来越严重。
甚至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对谢钱浅的渴望到了几近病态的地步,在看不到她的情况下,他失去了胃口,难以进食,那股被他努力控制多年的心魔只用了两周的时间就死灰复燃,占据着他的意识,操控着他的情绪,透支着他的身体。
可这一切在谢钱浅到家后他都隐藏得很好,起码表面上来看,他衣着体面,神态正常,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个病者的样子,但经过那次的事情后,他愈发迷恋她的身体,渴望得到背心下完整的她,这对沈致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男女诱惑,而是一种内心深处的慰籍,可他总不能名不正言不顺地要了她。
正好那几天顾淼跟沈致提道:“老大,沈家那个婚约你是不是抽空处理一下,万一给钱多知道,她怕是要不高兴的。”
沈致擡眸莫名其妙地睨着他,那时他突然意识到婚约的事,他从回国后就没有正面回应过这桩婚约,顾淼和顾磊到现在都不知道谢钱浅的真实身份。
似乎是时候让这个婚约生效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小浅的存在,他放下咖啡,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该处理一下。”
顾淼还挺高兴的,自己的意见老大听进去了,幸亏他提醒了。
那个周末正好是沈爷爷的祭日,沈家长辈在这一天都会去扫墓,沈致的父亲不在了,今年沈致在国内,自然也会随行。
谢钱浅早上要去趟医院,所以沈致让她去完医院直接回老宅等他。
中午的时候谢钱浅先到了沈宅,她有好一阵子没回来了,家里陶管家在带着佣人忙碌准备菜肴。
庄丝茜才起床没多久,看见谢钱浅从她房门前飘过,一把拽住她:“你回来啦?”
自从上次谢钱浅帮她挖了一袋虫子后,这妹子莫名其妙就被谢钱浅圈粉,隔三差五就给她发信息,邀请她去他们学校展示一下捉虫本领,谢钱浅比较忙,庄丝茜的短信基本都被她忽略了。
谢钱浅抽出自己的手,不太习惯她这副热情的样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庄丝茜却又凑了过来将谢钱浅拽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上了,一脸神秘兮兮地小声道:“你听说没?沈三伯生意上出大事了。”
“唔。”谢钱浅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庄丝茜眉飞色舞地说:“沈钰之前到哪里不都端得跟皇帝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沈家太子爷,威风得很,我前两个星期在酒吧碰到他,灰头土脸的跟个富二代差点打起来,以前谁敢得罪他啊?”
庄丝茜说着还不忘幸灾乐祸道:“看着就解气,叫他嘴不好,见到我就怼,你都不知道,我自从那天看见他在酒吧的狼狈样,痛快了好几天。”
谢钱浅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沈钰向来喜欢欺负人,从小到大这性格就没变过,现在家里出事,难免他之前欺负过的人会欺负回来。
她看见庄丝茜化了一半的妆,跟女鬼一样指了指她的脸,对她说:“不打扰你化妆。”
她转身走了出去,径直去找沈辞谦,想咨询他关于ACCA的报考事项,沈辞谦帮她联系了个师弟,正好也是Q大的在读研究生,和谢钱浅同系的,在沈辞谦的引荐下,谢钱浅和那人加了微信,回学校再说。
她目光扫向沈辞谦的桌上,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一个如纽扣大小的圆环引起了谢钱浅的注意,她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沈辞谦告诉她:“我一个学生之前做的初代定位仪,连接手机APP的,现在淘汰了。”
谢钱浅好奇地看着那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玩意问道:“有什么用途吗?”
“你说市场开发方面?那可应用范围就多了,比如汽车定位,把这个小东西放在车上,在车库找车的时候可以通过APP实时查找,不需要连接蓝牙,也没有距离的限定,同理,有人怕电瓶车被盗,也可以通过这个定位仪轻易找到丢失车辆进行报警处理,我这只是打个比方,现在产品还在优化,真实用途可能会投入到一些高新领域。”
谢钱浅捏着那枚小小的东西问他:“现在这个东西的定位连接到你手机上了吗?”
沈辞谦见她感兴趣,便打开了一个测试应用给她看,上面的地图很清晰地显示这定位所在地。
谢钱浅拿着这枚纽扣大小的东西问他:“你说淘汰了,就是没用了?可以给我吗?”
沈辞谦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椅背上笑着说:“你要这个做什么?”
……
另一边浩浩荡荡的车子开回了沈家老宅,顾磊立在车门边替沈致拉开车门,沈致和沈二爷一行人踏入沈家。
顾磊和顾淼跟在他身后,顾磊碰了碰顾淼说道:“钱多不在,待会那个黑丫头要是敢对我们老大图谋不轨,我们得帮钱多看着点。”
顾淼白他一眼:“还要你说?老大会让别人碰?”
说着还好奇道:“也不知道老大这个娃娃亲现在长得怎么样了?会不会比钱多好看啊?”
顾磊不屑地哼哼道:“能有多好看?来打个赌,要有钱多好看算我输。”
“赌什么?”
“赌洗一个月碗。”
“赌就赌。”
于是顾淼和顾磊跟随沈致走进沈宅,陶管家让人上通知沈辞谦他们准备用餐。
沈致落座后对顾淼招了下手,顾淼和顾磊同时走过去,在他身后一左一右地站着,他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不是让我回来处理下婚约的事吗?”
顾淼点点头,顾磊也跟着点点头。
沈致接着说:“好奇我未婚妻长什么样吗?”
这下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毕竟进门前还打了赌的。
沈致放下茶杯,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马上就下来了,你们可看清楚了。”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楼梯处,然后就看见一个穿着丝袜短裙,化着浓妆的姑娘走了下来,黑是真的不黑,但这气质,这神韵怎么看怎么像混夜店的,还一副没有睡醒的松散样,跟钱多的精气神不能比啊。
顾磊眉飞色舞地朝顾淼笑了笑,顾淼压低声音对沈致说:“老大,一般般。”
沈致却淡淡地说了句:“不是她。”
“……”
两人又开始巴巴地盯着楼梯口,没一会就看见一个姑娘三步并两步跳了下来,这熟悉的步伐让顾淼和顾磊猛然一怔,顾磊当场就没忍住喊了句:“钱多你怎么来了?”
谢钱浅闻言侧头看去,旁边一圈沈家人也莫名其妙地朝顾磊看,沈致嘴角压着笑擡头掠了大傻一眼。
这时顾淼像突然被人劈了天灵盖一样,拽了拽顾磊,机械地说道:“你没发现老大一直喊的是小浅,不是小钱吗?”
“发现了啊,我一直以为老大口齿不清。”
“……”
谢钱浅见顾淼和顾磊石化在沈致身后,也没忍住笑了起来,沈致擡起手,谢钱浅自然而然地把手伸给他,对顾淼和顾磊眨了眨眼睛。
两人居然齐齐地喊了声:“嫂子好。”
立马表现出满满的求生欲,此时都在拼命回忆有没有得罪过钱多。
庄丝茜在一旁看见沈致和谢钱浅自然亲昵的动作,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
陶管家喊吃饭,庄丝茜趁机就拽着谢钱浅问道:“你不是说老干部?”
谢钱浅眨巴了下眼:“我说过吗?”
“你不是说饭会做,架会打要男人干嘛吗?”
“那他做饭的确要比我好吃很多。”
“……”到底还是败给了吃的。
吃完饭后谢钱浅一直没看见沈致,她惦记着根号三想早点回去了,找了一圈,在屋后看见沈致和沈二爷坐在一起说着话。
她朝他们走去,靠近后忽然听见沈二爷对沈致说:“过去这么多年了,能不提就尽量别提了,你妈那边你还是要抽空和她说一说,她怕是对浅浅有些敌意。”
谢钱浅停下脚步皱起眉,却听见沈致回:“她对小浅有敌意完全是没有道理的,木子也不是那样的人。”
谢钱浅的双眼徒然睁大,她第一次从沈致的口中听到木子的名字,为什么他的话语中好似对木子十分了解的样子?
谢钱浅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只是那轻微的声响让沈致撇了下头,她当即转身跑走了,沈致眉峰一紧,起身就追了上去。
谢钱浅绕过长廊直奔厅堂,她知道自己或许听了不该听的东西,沈致的脚步声很快追了上来,他捉住她的膀子,谢钱浅慌乱地转过身对他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只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走?”
沈致看见她局促不安的神情,握住她的腰对她说:“我没责怪你,你跑什么?”
谢钱浅擡眸看向他:“可是你妈为什么讨厌我?”
她的眸子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些受伤的样子。
沈致扶了扶镜框,轻声哄着她:“我妈没有讨厌你,她只是不太熟悉你,以后我带你去见她,她跟你相处过后会喜欢你的。”
谢钱浅明显有些不太相信,沈致干脆单手一抱将她放在旁边的置物架上,俯身问她:“所以你什么时候嫁我?”
谢钱浅瞳孔骤然放大,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余光却瞥见厅堂遗像里老太爷的迷之微笑。
沈致也顺着她的视线回了下头,转而挑起眉梢对她说:“今天是爷爷的祭日,他应该会回来看看,这是他当年立下的婚约,你谨慎点回答。”
谢钱浅顿感心里毛毛的:“内个,我还没到法定年龄。”
沈致淡然一笑:“三天后是你二十岁生日,我会再问你。”
他单手将她抱了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对她说:“我们回家。”
……
谢钱浅二十虚岁生日的时候,沈家并没有大办,在她漫长的成长过程中,沈家养女这个身份只是活在传言中,她从不参加任何社交场合,外人也很少知道她,即使听过的也不敢确定这个传闻的真实性,沈家大大小小的活动从来没有出现过她的身影,她在沈家向来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所以沈致打算给她一个隆重的生日宴,正式向外界承认她的身份,让所有人知道她谢钱浅是他沈致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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