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赤.裸着背脊一丝不.挂,曼妙纤细的腰身在朦胧的黑夜里妖娆至极,秦嫣猛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就在那个女人扭动身躯转过身之际,她的眼睛迅速被身后的南禹衡捂住,紧接着身体被他扯到了墙根后面。
南禹衡刚松开秦嫣,秦嫣惨白的小脸便喘着粗气轻声问他:“你看见了吗?”
南禹衡漆黑的眸底沉静无波:“没有。”
却在此时,墙后传来极其低的嘤咛声,秦嫣顿时整个人站得僵直竖起耳朵:“这,这是什么声音啊?”
南禹衡沉着脸唇际紧抿回过身去,他们身后没有路,想回去只能再穿过车库,可此时穿过车库会看到什么南禹衡很清楚。
他蹙着眉将想往外探头的秦嫣往墙里拉了拉压低声音对她说:“等等出去。”
秦嫣昂着脑袋问他:“等多久啊?”
“我怎么知道。”
这个问题南禹衡当然没法回答她,要问也只能问车上的男人多久能完事。
但此时此刻,钟家西边太安静,饶是车库的动静不算大,还是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秦嫣一开始还有些懵懂,努力竖着耳朵去听,然而听着听着便涨红了脸,还不自觉地和南禹衡拉开了距离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皮鞋发呆。
这大概是秦嫣青春生涯中第一堂生动的“成人课”,最尴尬的是,这尼玛还是和南禹衡在一起接受的教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在他们到的时候战况已经接近尾声,倒并没有多久,声音就停止了。
秦嫣擡头时正好撞上南禹衡的眼神,他对她招了下手:“过来。”
秦嫣依然脸涨得通红几步走了过去,两人听见车门被打开,然后是不太清晰的男人说话声,随后脚步越来越远,车上的男人先离开了,女人整理了一下衣服。
车门再次打开,南禹衡和秦嫣伸头看去,只看见一个瘦小的妇人,穿着黑色及踝的长款大衣,红色细高跟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即越走越远。
等她身影完全消失后,南禹衡和秦嫣才从角落出来穿过池塘朝主楼走去,路上秦嫣打了个电话给秦智才知道他们在东门口,两人过去和他们汇合,但都很有默契的将刚才看见的一幕吞在肚子里。
几人准备进去时,于桐跨上机车对他们挥了下手,秦嫣还有些奇怪地问:“你不来参加晚宴吗?”
于桐侧过头对她勾了下唇角:“玩得开心,小妹妹。”
说完媚眼朝着秦智一瞥:“还有小弟弟们。”
便扬起唇角猛地加速,机车很快拐过S弯潇洒地扬长而去。
端木翊勾搭着秦智的肩调侃道:“我说兄弟啊,这种女人玩玩还行,不能上心,你看她那样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一般人根本吃不住她。”
秦智放下抱着胸的手臂斜睨了端木翊一眼,调头往回走扔下一句:“劳资不是一般人。”
端木翊几步追了上去又勾搭着他的肩:“唉,我跟你说认真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容不得那样的,光街坊邻居就能把你喷死。”
秦智甩开他的手:“就你他妈话多。”
而他们身后,小小挽着秦嫣的胳膊对她说:“她肯定不会来参加晚宴的,她虽然住在裴家可不姓裴。”
秦嫣想到于桐无父无母的传闻,没有接话。
然而事实上,裴家太太于婉,也就是裴毓霖的母亲待于桐倒还算不错,前一天特地准备了两套礼服,一套是裴毓霖的,一套是于桐,裴毓霖的妹妹还小所以并没有打算让她参加钟家的成年礼,只不过那套礼服躺在于桐的房间里,她压根没打算去。
小小挽着秦嫣刚进主楼,范太太正好站在门口和人说话,便走了过来对小小问道:“跑去哪了一下午?这晚宴都要开始了,赶紧脱了外套进去吧。”
说话间她也将自己身上的黑色长款大衣脱了下来交给一边的佣人,秦嫣愣了一下,低头朝范太太的脚看去,这一看却看得她心头一惊。
今天范太太的脚上正是套着一双纤细的红色高跟鞋。
她顿时脸色一白就回过头朝南禹衡望去,正好南禹衡的视线也刚从范太太的脚上收了回来,秦嫣趁着将腰间西装脱给他的空档低声说:“范阿姨对我家有恩。”
南禹衡接过外套玩味地盯她看了眼:“我没功夫多管闲事。”
说完套上外套已经走远,秦嫣松了口气,秀气的眉宇紧紧拧着,小小回过头喊她:“快走啊,我饿了。”
秦嫣才将眉头舒展跟上小小,晚宴在一楼大厅举办,场边全是精美的食物,议事的大人们也全都下来了,觥筹交错间或站或坐地闲聊寒暄。
年轻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小小早就饿了,拿了不少吃的,也不怎么顾及形象起来,裴毓霖端着饮料走过来:“你们下午去哪的啊?”
小小并没有对裴毓霖说实话,而是打着马虎眼:“就在旁边花园逛逛。”
然后看了眼秦嫣,本以为秦嫣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她像压根没注意她们的对话一样,有些神游,于是问道:“你吃点东西啊,怎么心不在焉的啊?”
秦嫣有些不大自然地拿起饮料喝了一口,眼神不自觉落在大厅另一角的范太太身上,范太太倒是看不出任何异样,身边围得都是贵妇人,越是这种人多的场合,范太太倒越是应对得游刃有余,八面玲珑的样子。
虽然她个子不高,但比例极好,她那紧身低领的黑色礼服衬得她性感娇俏,秦嫣脑中总是掠过那妖娆的背影和娇.喘的声音,整个人都十分凌乱,她当然清楚刚才车中的男人不可能是范先生,可会是谁?那个男人一定也就在这些人中,说不定她还认识。
这样的猜测让她眼神在场中不停游移,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正打量间,忽然感觉远处有道视线紧紧盯着她,她敏感地在人群中找到那个人,正是坐在场对面沙发上的钟藤,此时的他已经换上深蓝色正装,肩宽身高,穿起正装倒也像模像样,只是那头红色短发极其扎眼。
似乎是看见秦嫣投去的眼神,钟藤的嘴角忽然划过一抹鬼魅的笑意,秦嫣皱了下眉果断收回视线。
舞会前,大管家让东海岸的男人们都移步到偏厅,共同签署一份联合声明,是关于启动“金羽”计划的一个备案书。
这个备案是要交到“东岸商会”的,至于东岸商会是什么,在外人看来,就是代表东海岸商业势力的公会,由当年那个开发东海岸的隐形富商创办,至于这个富商的身份,绝大多数东海岸人并不知道,只知道公会的主理人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冯老爷子。
冯老爷子是南城的一个传奇人物,年轻时结交各种权贵,遇水搭桥,逢山开路,官商两条路通吃,说好听点靠人际关系吃饭,说通俗点就是专门靠交换各种别人触碰不到的信息发家。
相传,冯老爷子在江湖上有堪比“机要处”的传闻,没有在他那打听不到的商业机密和通天大事,只要付出的代价够。
当然,冯老爷子之所以有这么高的地位,在于没人能摸清他的背景有多深,无论他私下做过多少涉及到机密的大买卖,他都没有出过事,还能悠然自得的安享晚年,也着实是个匪夷所思,令人胆寒的人物。
他冠着个“东岸商会”主理人的名头,不过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任何破事要他来主理,当然也有些大户人家,想从他那里套出东海岸背后那个隐形富商的身份,各种贿赂都试过。
不过这个老狐貍虽然视钱如命,却在这件事上二十年来瞒得是密不透风。
显然这份联合声明便是准备要递交到“东岸商会”的,大约有一大半的人都签了字,小部分在观望,其中秦文毅就属于那小部分人当中。
此时钟大管家走到秦文毅旁,态度恭敬地说:“秦先生不用忧虑,这并不是项目启动合同,只是往商会报备的声明,毕竟不能让商会那边觉得自己只是个摆设,也就走走流程,意思一下,具体后面的事情家主还会另外组织商洽。”
秦文毅点点头:“我知道,不急,我这会还没走,离开前我会决定。”
他说完便从偏厅出去了,钟大管家也不好强行阻拦。
没一会舞会便要开始了,钟昌耀的夫人在佣人的搀扶下来到大厅,她是蒋氏财团的唯一继承人,两个世家百年来关系甚密,她和钟昌耀还在襁褓之中就订了娃娃亲,虽然自小并不生活在一个城市,倒也每隔几年因着大人的关系能见上一面。
蒋家在南方的威望不输于钟家,所以自从两人结合后,钟昌耀对于各方的商业势力总是能比其他东海岸的人更能洞察先机,这和背有蒋氏企业的支持不无关系。
只不过蒋华珠自从生下钟藤后就开始信佛,经常去寺庙清修,一走十天半个月,将还是婴儿时期的钟藤丢给奶妈佣人照看。
钟藤的孩童时期,母亲这个角色相对比较淡化,即使蒋华珠在家,也多半待在禅室,或读些佛经之类的,身边总是萦绕着檀香,这对于小男生来说自然难闻无比,枯燥无味,久而久之便更不愿意和他妈待在一起。
在外人看来,钟太太心性寡淡,东海岸一般的宴会都不太露面,大家知道她信佛不喜吵闹,近些年关节不好,经常腿疼,出门更少,大家有什么事也很少会去钟家叨扰她,加上她的身份背景在东海岸没有哪家太太能与之攀比,自然对于蒋华珠,都有些敬畏。
而今天却是个例外,这是她小儿子钟藤的成年礼,是钟家的大日子,她作为钟藤的母亲自然不会缺席。
蒋华珠并不年轻了,多年的清修没有让她抛去尘世,反而更显疲态,此时倒是一身华贵的礼服,虽然芳华已逝,但举手投足之间依然蕴着无法撼动的威严,所到之处均是对她欠身问好的。
她在佣人的搀扶下走到钟藤身旁,钟藤本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看见蒋华珠走到近前悠悠站了起来叫了声:“妈。”
蒋华珠先是将他从头打量到脚,而后略微嗅了下鼻子,面色严肃地说:“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喝了多少?”
钟藤有些不耐烦地回:“没多少。”
换做旁人,蒋华珠是不会特地在舞会前下来走一遭,倒是她的这个小儿子,虽然和她不亲近,但到底是自己的亲身骨肉,多少还是了解的,所以不放心特地来找他叮嘱一番。
“我刚才和裴太太见过面了,待会舞会一开始,你直接去邀请裴毓霖,她年纪小,跳舞的时候你让着她点。”
钟藤倒是满不在意地回道:“跳舞还要我让着她?你应该叫她让着我吧?”
蒋华珠脸色立即拉了下来,她出生名门望族,自小出席任何社交场合都不会有半分差池,倒是一直教不会她这个小儿子什么场合该拿捏的分寸。
钟藤见母亲脸色不好,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或许正因为他和蒋华珠并不像一般母子那么亲近,对她捉摸不透的心思往往会畏惧几分,便说了两句:“您到旁边歇着吧,我没喝多,知道该做什么。”
蒋华珠这才在佣人的搀扶下往钟昌耀那走去。
而大厅的另一边,裴太太也在叮嘱自己的大女儿裴毓霖:“待会钟藤过来,你别立即应邀,晾他几秒,免得让人觉得我们裴家女儿赶趟上一样,但也别时间太长,让钟藤难堪,你自己把握好听到没?”
裴毓霖将肩上白色软毛的坎肩脱掉交给旁边路过的钟家佣人,露出水蓝色的精致礼服,轻盈的裙摆顺滑立体,内衬的薄纱闪着璀璨晶莹的光泽,裴太太想象着待会自家女儿在场内转圈时裙摆发出耀眼的光,一定极具奢华的美感,成为全场焦点。
这条裙子是裴太太特地为了今天这个场合,找知名设计师为裴毓霖量身定做的,确保今天晚上她的大女儿能在人前大放异彩!
没一会钟大管家穿着燕尾服走到大厅中央,做了一番开场后邀请钟昌耀和蒋华珠来到场中,两位东海岸最有威望的夫妇简单说了一下对今天到场宾客的欢迎,正式介绍他们的小儿子钟藤给所有名流富甲认识,由钟昌耀亲自宣布舞会正式开始。
这是一个让人振奋的时刻,大人们虽然不止参加过一次这样的舞会,但每个东海岸的成年舞会总会让人拭目以待,而年轻人对于这一刻则更加激动,有期待、兴奋、起哄各种情绪让场内的气氛瞬间高涨。
如果说下午大家还对今晚钟藤舞伴的人选一知半解,但到了这一刻看裴家众星拱月的架势,绝大多数人已经猜到,纷纷将目光投向场边静坐的裴毓霖身上。
光线突然暗了下来,钟昌耀和蒋华珠已经走回座位,独留今天成年礼的主角钟藤一人立于场中。
场内瞬时响起了悠扬的音乐声,是克劳德斯·阿尔纳乐团的一首舞曲,舒缓中带着优美的浪漫。
四周掌声雷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少年身上。
比起他的哥哥,他更像他父亲钟昌耀,身高挺拔,剑眉星目,如果不是那一头张扬的红色短碎,一身正装穿在身上倒也像个成熟男人的样子,只不过那一头红色短发透着叛逆,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充满邪性。
他微微调转步子面向会场右边,那正是裴毓霖坐着的方向,擡脚之间全场鼓起掌来,年轻人的欢呼声更加热烈。
除了心不在焉的秦嫣,她坐在裴毓霖的旁边,她的另一边坐着小小,也许是事先知道钟藤舞伴的人选,所以她倒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激动,只是注意力都在小小身边的范太太身上。
直到耳边哄闹声越来越大,秦嫣才扭过头注意到走到近前的钟藤,他双手背在身后,笔挺的西装倒也把此时此刻的他勾勒出一副绅士的模样。
大家都在盯着裴毓霖,裴毓霖自然也有些羞涩地半低着头,等待钟藤的邀请。
蹭亮的黑色皮鞋几步走到近前,裴毓霖垂下眼帘,记着妈妈的话不能赶着上,自然得表现出一副矜持的模样。
可下一秒眼前的黑色皮鞋忽然往她的左侧移了一步,裴毓霖的余光赫然发现,面前的钟藤将手伸到了她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