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吓得突然从茶几上站起来就对王姨挤眉弄眼,他其实是想问王姨夏曼希房间里的野男人走没走?
但王姨还沉浸在自己的账单被万历浔揉烂在掌心的悲痛中,一时没有注意到万一的暗示。
万历浔的眼神在万一脸上扫了一圈,已经将视线缓缓落在楼梯处,随后站起身就朝楼梯走去,万一一看大事不妙,扯着嗓子就喊了声:“哥你上楼去啊?”
这一嗓子,终于把沉浸在开黑中的慕筱兔拉了回来,赶忙放下手机对刚刚说:“我老公回来了!”
刚刚差点把手机吞肚子里,一个转身就要往床底下钻,慕筱兔见他吓得都要尿裤子了,赶忙拽着他的裤脚:“你别慌啊,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刚刚这会哪听得进去啊,一个劲往里爬,奈何他的裤腰带太松,被慕筱兔这么一拽,直接把他裤子拽了下来,只露出一条皮卡丘的黄色三角裤。
就在此时,脚步声走到了门口,万历浔毫不客气地把门一推,入眼的便是只着黄色皮卡丘内裤的刚刚,双手娇羞地捂住裆部,裤子滑到脚踝,夏曼希跪在地上,好巧不巧,头正好离皮卡丘的脸不太远,画面太辣眼睛,都把万历浔看呆了啊!
慕筱兔擡起手臂一指,扬声说道:“不要慌张,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楼梯上正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万一和王姨也慌急慌忙地跑了上来,万历浔侧眸扫了一眼,迈了两步走进房,将身后的房门一带,挡住了房间里这辣眼睛的画面。
他身着深蓝色的衬衫和笔直的黑色西裤,整个人干净利落,也似乎带着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场,往门口一站,房间的温度瞬间掉到零下。
刚刚都不自觉开始打起了摆子。
慕筱兔虽然也很怂啊,但她此时怂得很刺激啊,她已经感觉到万历浔波涛的气势扑面而来,这股气势就跟春运时的绿皮火车一样,能载着她回到温馨的小家啊!!!
虽然眼前的画面告诉了万历浔正在发生的一切,但万历浔盯着刚刚那一头跟拖把棍子沾到洗涤剂一样的造型,实在难以相信常年泡在各时装秀的夏曼希,口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重?
他还是忍不住沉着声问了一句:“你在干嘛?”
谁料慕筱兔一把站起身搭着刚刚的肩就豪气地说道:“不用怀疑,不用困惑,我就是在玩小白脸,你此时有没有感到很愤怒,很火大,千万不能忍,对身体不好,发泄出来吧!”
夏曼希两只眼睛兴奋得发出狼光,万历浔薄唇紧紧地抿着,深陷的双眼迸发出骇人的冷峻:“玩小白脸?他脸呢?”
慕筱兔侧头一看,花擦,大哥,你脸呢?
大概是刚刚才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缘故,那一头飘逸的蓝发粘着一些灰尘全部盖在了脸上,就像一朵传说中的蓝色妖姬!
刚刚浑身不停地抖,虽然心虚,但见夏曼希很明显站在他这边,那种男子气概突然就从心底深处爆发了出来,于是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发,一头灰尘立马飘散开来,呛得慕筱兔一鼻子灰,顿时往旁边一跳大喊:“卧槽刚刚,你仙女散花啊?”
此时万历浔终于看见了这人的脸,大小眼也就算了,鼻孔比头发还抢戏,那五官乍一看就跟过期502胶黏上去一样一样的!
万历浔深吸一口气叉着腰,几度欲言又止,夏曼希莫不是对“小白脸”这个定义有什么很深的误解?这人特么哪里来的啊!!!
但见刚刚还理直气壮地站在夏曼希旁边,一脸誓死同归的表情,万历浔眼里闪烁着抑制不住的怒火擡起手指着他:“你是自己走下去?还是我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刚刚突然就挺起胸膛,满脸男儿当自强的神态,士可杀不可辱地说:“我自己走下去。”
“……”
于是刚刚满眼不舍地看着夏曼希,委屈地喊着:“夏姐…”
慕筱兔已经等不及接受万历浔怒火的燃烧,对刚刚点点头,表示已经看到他受的委屈,会铭记于心,对他摆摆手:“行吧,你先回去,乖。”
刚刚只能失望地往门口走,走到门边时,万历浔立在门前,高大的身躯把门挡了个严实,刚刚伸手拨弄了下他的袖子:“让让。”
万历浔擡手拂了拂他摸过的地方,深锁着眉声音冷到极致:“把你裤子提起来再滚。”
刚刚如梦初醒地拎起裤子,扎紧裤腰带,万历浔回身将房门打开居高临下撇着他,刚刚恋恋不舍地走了,刚出房间,万历浔狠狠将门一摔,那声音让慕筱兔都感觉脚下震了震。
刚才刚刚在,慕筱兔还不觉得有什么,此时房间忽然就剩下她和万历浔两个人,看着万历浔那双漆黑的眸子犀利地落在自己身上,她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心跳加剧,面红耳赤,脑袋都是懵的。
就看见万历浔一步步逼向他,绷着脸,浓眉紧蹙,英挺的脸上道道青筋,就像一座活火山朝她移动过来。
声音低沉得可怕:“做好一个老婆的本职工作?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夏曼希!你说话就跟放屁一样!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慕筱兔心说这不能怪她啊,前两天她之所以会说出如此豪言壮语,还不是因为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了嘛,那想着以和为贵,干脆利用有限的生命替夏曼希本人弥补她之前做的那些缺德事。
谁会知道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突然怀孕了啊?
陈兰花要是知道她招呼不打一声直接怀孕了,不把她扔进黄浦江,从此不给她进家门啊!
她有什么办法啊!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简直没得选择啊!
于是她双眼一闭,舍生忘死地说:“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成为一个老实本分的老婆了,我一只脚已经踏在罪恶的边缘,反正我就这样了,你痛快点吧!”
慕筱兔愣是等了老半天,并没有听到期待中那马景涛式的咆哮,房间里反而出奇得安静。
她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发现万历浔并不在她面前,她环顾四周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他的身影,只见他坐在靠阳台的沙发上安静地审视着她。
见她睁开眼睛转过身,把手中的一团纸朝她扔了过去,慕筱兔赶忙擡手接住,打开那团皱巴巴的纸一看,那账目上的时间已经精确到分钟,立马就愤愤不平道:“这王姨也真是的啊,把帐记这么清,是怕我赖账还是咋地!我是那种借钱不还的人吗!”
万历浔从身上摸出一根烟夹在手上,但迟迟未点,他另一手缓缓摩挲着掌心的黑色打火机,一开一合,半低着头,俊逸的脸隐在阴影中,房间里只有打火机“吧嗒,吧嗒”的声音。
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紧张,万历浔冷不丁地开了口:“秦日翔的事情我懒得追究,我二表舅没有小孩,一直把我当自家孩子,自从你嫁过来,对你也一视同仁,但这不代表你要替他生孩子,你特么到底天天在想什么啊?”
慕筱兔一听这话也吓傻了,声音都破音了扯道:“你二表舅谁啊?”
万历浔一擡头就看见她一脸懵逼的表情,搞得他也很懵啊,要是万一一个人胡说八道也就算了,王姨总不能也跟着胡说八道吧?
他凛了凛眉,当场掏出手机就一个电话打给了他农村的二表舅并按了免提。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通,紧接着慕筱兔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等等,这老头的声音怎么感觉在哪听过啊?
万历浔对电话中说道:“二表舅,听说你今天下午过来的啊?我出差才回来听万一说了,曼希她…”
说到这万历浔还擡头扫了眼一脸慌乱的慕筱兔接着说:“曼希她没和你说什么吧?”
谁料电话里的老头声音悲壮地说:“我回来左思右想,怕曼希继续执迷下去,还是和你妈通了电话,把事情全部告诉了她,你妈很生气,可能这两天就会过去协调这件事,厉浔啊,你也别恼,我不知道曼希什么时候对我有了这种心思,这真是家门不幸啊!
但你放心,我也跟你妈保证过了,不管曼希她怎么诱惑我,二表舅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保证再也不跟她见面。”
我去你的二表舅,什么对什么啊!慕筱兔听见这话都要疯了啊!
就见万历浔朝她投来一道吃人的眼神,慕筱兔顿时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完了,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表舅应该是为情所困了一整个下午,
最后理智和道德战胜了他蠢蠢欲动的心,
他不能再给夏曼希继续迷恋他的机会。
我只想对二表舅说:
风吹散的情话终究沙哑,已经走远的人不爱也罢。
一杯敬你漫不经心,一杯敬你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