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看见宋覃在说这话的时候,悬在自己上方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揶揄的笑意,像是有意吓唬自己,许沐也不知道宋覃最近吃错什么药,总是喜欢动不动这样吓吓她。
实际上宋覃每次这样吓她时,许沐那堪比红富士还红的小脸蛋总让宋覃想狠狠咬上一口。
但是这次许沐的确被他吓唬到了,因为她…似乎…感觉到宋覃身体的异样,这种暧昧的姿势让许沐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就在这时包间的拉门被人从外面猛的拉开,两人同时侧头看去,菊花姐慌张的站在门口,看见屋内两人如此不可描述的姿势,也是吓尿了,条件反射把门“砰”得一声又关上了,想想不对再次打开喊道:“贱贱被人打了!”
要说董子剑被打的那是真惨不忍睹,整个人鼻青脸肿的跟猪头三一样。
宋覃用左手开车,迅速把昏迷不醒的董子剑送到医院,菊花姐陪着董子剑,许沐跑去楼下超市买身干的衣服,回到医院的时候,宋覃刚从医生那出来,膀子重新上了药包扎过了。
许沐把干净的衣服递给他,他换完出来时,许沐就笑了。
楼下超市没有卖比较年轻化的衣服,只有土黄色的大裤衩和老头衫,虽然很滑稽,但穿在宋覃身上居然有种别样的帅气。
许沐看到他的瞬间也是给跪了,能把19块9的t恤穿得如此逆天,他怎么不去当模特啊?说不定更赚钱,但想到宋某人时常冷着的脸,要让他去走台步,估计他会打人。
说到董子剑就比较惨了,被打出了轻微脑震荡,躺在床上肿着脸还骂骂咧咧的:“别让我再看见那帮小兔崽子,不然爷非得卸了他们几条腿!”
菊花姐白他一眼:“人家没把你第三条腿卸了就不错了,你这人就是吃亏在嘴上,你求饶两句会死啊?”
董子剑鼻子哼哼着:“让董爷我求饶?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于是悲剧的是,菊花姐本来放个假可以一个人浪一浪,结果得天天在医院陪护,偏偏董子剑嘴刁得很,经常想让菊花姐一顿暴揍,揍成个严重脑震荡。
而自打那次从湖边回去后,宋覃和许沐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化在于,宋覃晚上工作的时候,时常能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每次向沙发看去时,许沐又很快收回视线,跟啥事没有一样。
再比如,宋覃有时候让许沐拿个东西,或者和她说个话的时候,许沐总会莫名其妙脸红,而且眼神闪躲。
事实是,经过那天两人在湖边包间一番零距离耳鬓厮磨后,许沐当天晚上回去就做了个梦,那梦可谓是不可描述中的不可描述,连她都不知道在梦中她和宋覃的具体操作是什么,但羞耻的是,一早醒来,看见宋覃就莫名心虚,并且这种心虚维持了一个多星期。
某天宋覃终于忍不住了,看见许沐站在鱼缸旁边喂小鱼,他把手机往茶几上一丢对她说:“过来。”
许沐浑身一激灵,丢下鱼食踱步到宋覃面前,宋覃头低着却擡眉盯着面前的许沐,带有些玩味的问她:“家就这么大,你天天看着我躲什么啊?”
许沐憋屈啊,羞涩啊,难以启齿啊,她总不能和宋覃说,我做梦梦见你了,还不是什么正经的梦吧?
宋覃眯起眼盯着她千变万化的表情,许沐无比心虚之际眼神飘到他们上次建小卡的化验单上,没话找话的说:“对了,上次报告我都没看,你什么血型啊?”
宋覃明显愣了一下,很快瞥开眼神:“你不会自己看啊。”
说完已经走回电脑前,就听见许沐一声惊呼:“你居然也是rh血型的?我妈小时候跟我说,我这种熊猫血几万个人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我们这也太巧了吧!”
宋覃对着电脑目不斜视,眸色晦暗不明。
白天的时候,宋覃上班,许沐无聊就跑去医院找菊花姐,每次都能看到菊花姐和董子剑互怼!
本来许沐也没太在意,没想到几天后,董子剑突然打电话给许沐,电话里结结巴巴的说:“你能不能联系下赵娴,问问她在哪,就说,就说我下午要检查。”
许沐莫名其妙的问:“你们吵架啦?”
一问之下才知道,董子剑那张嘴是真的贱,早上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说菊花姐只能看胸不能看头,白天避邪,晚上避孕,长得忒提神,像小时候被猪亲过一样。
然后菊花姐很安静的盯着他看了几秒,拿起包转身就走了,到下午都没回去,董子剑这下知道着急了。
许沐打电话给菊花姐问她在哪,她语气毫无波澜的说:“回宿舍洗个澡,现在在医院楼下。”
许沐觉得菊花姐真是个天使啊,心可真够大的。
但没想到几天后再去医院的时候,看见菊花姐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走廊里说话,那个中年男人似乎表情很严肃的样子,许沐走老远就听见他严厉的声音。
菊花姐一直低着头,许沐不知道什么情况往那走去,却突然看见菊花姐昂起头牢牢盯着那个中年男人说了句什么,那个男人眼中随即露出震惊的神色!
菊花姐潇洒的一转身朝着许沐走来,拉着她就出了医院。
那天菊花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非拽着许沐到学校附近的烧烤摊喝了很多酒,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着:“这个时代,有钱的就是大爷,没钱的就是孙子,我告诉你许沐,人生没几个亿前,你所有的爱好就应该是赚钱!”
许沐心说,那中国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爱好了…
问菊花姐发生了什么,她不以为意的对着酒瓶吹着酒:“那是贱贱爸,和我说了一堆什么贱贱天生怕水,遇水就没好事,还让我以后离贱贱远点,他们家不是我这种人能高攀的了的,我是什么人?
唉,你说贱贱那张嘴是不是遗传他爸啊?
他们家是什么家?皇亲国戚?李嘉诚澳门赌王?
他董子剑就是看上我,老娘还看不上他呢!”
菊花姐把酒瓶往桌上一砸,看见许沐愣愣的盯着她身后,菊花姐也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身,董子剑头上裹得跟木乃伊一样站在她身后。
那双常年带笑的桃花眼,此时阴云密布,菊花姐怔了一怔,很快慌乱的转过身就对许沐说:“我先回学校了。”
她刚绕过桌子,董子剑大步走到她身后,忽然从后面抱住她,把许沐看傻了。
董子剑表情凝重的说:“我爸是我爸,我是我。”
菊花姐眼里闪过一抹潮湿,好笑的抓住董子剑环住她的手狠狠扔掉,转过身逼视着他:“干我屁事?那是你们家的事,我不感兴趣,你爸说的没错,我是高攀不起你,白天避邪,晚上避孕,放心,以后我一定离你远远的!”
说完就转身朝着夜色最浓的地方大步离去,一头利落张狂的短发被风吹得倔强的顶在头上。
董子剑的五官渐渐锁在一起,许沐拿着酒瓶敲了敲桌子:“节哀!”
董子剑看着那道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一步跨坐到许沐对面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意:“离我远就离我远,我董爷身边妹多了去了,一个电话能来一个编队。”
许沐点点头摆了个请便的手势,董子剑狠狠踢了下桌子,站起身对许沐挥挥手往医院的方向离去…
夕阳缓缓落下,许沐也拦了辆车回到家门口,然而付完钱才走到公寓楼下,赫然看见一个女人,穿着超短裙,踩着一双红色高跟,手上叼着烟,侧头看见许沐走来,淡漠的盯着她,把烟扔到地上踩灭。
许沐在看见尹蓝时,就不自觉停下脚步护住肚子。
尹蓝瞥见她的动作轻蔑的笑了下几步走到许沐面前,淡淡的说:“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说罢眼神斜了眼对面的饮品店:“有时间吗?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