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昭夕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催促程又年:“我参观完了,你回去上班吧。”
程又年看看手表,“不急,还有半小时。”
“你以前上课的时候,该不会也是踩点去吧?”
“不是。”程又年笑了,“都会提前到。”
“那不就对了?学神就要有学神的样子,把你的一丝不苟贯彻到底,这样才会一直有吸引力。”
程又年难得沉默片刻。
“昭夕,你该不会觉得,我最有吸引力的地方是学霸光环吧?”
昭夕眨眨眼,“不然呢?”
“……”
“谁让我妈一直说我吃了没文化的亏呢。所以找对象的时候,我当然要综合我没文化对方得有文化的前提,为下一代优生优育做打算啊。”
昭夕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却听程又年不疾不徐反问道:“哦?所以你已经在考虑和我发展下一代的事情了?”
昭夕:“……”
昭夕:“走了,88。”
昭夕:“留步,别送。”
她恼羞成怒走了几步,再回头,看见程又年站在花团锦簇的春天,身姿笔直、长身而立,唇畔带着笑意目送她离去。
心下一动,昭夕停住了脚步。
几乎是想也没想,她又转身朝他奔去,步伐轻盈,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最后停在他面前时,眼波似水,双颊绯红。
昭夕伸手拉住他的衣领,看他也很配合地低下头来,和她双唇相碰,又很快分开。
一个稍纵即逝、点到即止的亲吻。
她喘着气,小声说:“下班了早点回家。”
程又年点头:“好。”
最后他还是站在花丛前,目送那只嫩绿色的蝴蝶翩然飞走。
实验楼就在身后,三楼上忽然冒出一只脑袋,两只脑袋,三只脑袋……无数个窗口有无数只脑袋。
有人吹口哨,有人啧啧啧,稀奇古怪的起哄声不断。
有同事捏着嗓子学女声说:“下班了早点回来!”
“啧,老程啊老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么公众场合就搂上了?”
“何止搂上啊,这不还亲上了吗?”
“嗨,白日宣淫为哪般,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
一群人声音洪亮地打趣着,楼下的程又年抬头看看,淡定从容地步入大楼,爬楼梯上去了。
起哄的人很快在走廊上迎来了八卦男主角,纷纷拍着他的肩,感慨万千。
“不愧是我院之光啊!”
“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居然被你拿下了!”
“我辈楷模,人生赢家!”
打趣声里,程又年微微一笑,很欠扁地说:“是我被她拿下了。”
“?”
他佯装思考片刻,认真地点点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能脱颖而出,倒的确是人生赢家,这点我承认。”
众人吐血,指指点点他半天,才憋出几句吐槽来。
“老程你变骚了!”
“这是赤|裸|裸的炫耀!”
“别欺负哥是单身啊。你这种老古董都能拿下昭夕,改天我也去横店旅个游啥的,说不定能偶遇迪丽热巴,来段浪漫邂逅。”
一片哄笑声响起。
可大家七嘴八舌说到最后,都在替程又年开心。
那个之前说过他和昭夕不配的男同事,惭愧地摸摸后脑勺:“老程,当初我瞎说八道,你别放心上,是我有眼无珠。刚才一看,谁说你俩不配啊?这不挺配的吗!”
程又年笑了,“放心吧,我没放心上。”
同事松口气:“啊,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听了嫌弃人家女明星花里胡哨没文化。”
程又年幽默地说:“不,我是担心我自己太过朴素,跟不上她的多彩斑斓。”
一群搞研究的大老爷们儿,生活单调乏味,如今程又年和昭夕的恋情像是为枯燥的科研生活注入一针鸡血,大家都热血沸腾起来。
随着两人的恋情在地科院正式曝光,程又年霎时间成了同事们口耳相传的传奇。
当然,背后难免也有不太熟的人议论几句。
“你说昭夕图他什么呢?咱们这行,要钱没钱,要权也没权,说得好听点是科学家,不好听就是地质狗。”
“可不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多。领导一句大话,要你半条小命……”
“大概这就是真爱吧。”
“程又年命真好,大家都是搬砖工,他也算是嫁入豪门了。”
“这才叫真正的豪门,现在的明星片酬高到离谱,更何况昭夕又是那种家庭出生……他算是能少奋斗三十年了吧?”
也不免有人提起昭夕曾经的“黑历史”。
“也不见得就真的算嫁入豪门了,谈个恋爱而已,对昭夕这种女明星来说,恐怕不算什么。”
“是啊,毕竟那么多前车之鉴。”
“结婚都还能离呢,谈恋爱可真不一定。”
程又年站在走廊尽头,迟迟没有踏入这间办公室。
他手里还拿着审批表,是来交报表的。
一旁的罗正泽没沉住气,脸一黑,气势汹汹就想冲进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这点动静惊动了室内的人,几人抬头看来,脸色一面,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哎?老程?”
“你,你俩来交表吗?”
“快进来快进来,那什么,我们随口聊几句,没有恶意的……”
罗正泽冷笑:“是没什么恶意,就是有点酸——”
“老罗。”程又年叫住他,云淡风轻把表递过去,“徐院盖过章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了没问题了……”对方忙不迭说。
程又年点头,“没问题就好。”
他又叫了声罗正泽,两人一起转身走了。
一路上,罗正泽愤愤不平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见不得人好!”
程又年声色如常,“眼红罢了,不值一提。”
罗正泽匪夷所思,“他们这么说你和昭夕,你就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程又年微微一笑,“他们越酸,不是越说明我嫁得好?”
罗正泽:“……”
罗正泽:“是我失敬了。没想到谈恋爱不仅令你乐观大度,脸皮也日益厚了起来。”
程又年笑意渐浓:“过奖。”
“可他们还暗示我女神交友广泛,有很多前车之鉴啊!”
“有没有,最清楚的不是我吗?”
罗正泽一怔,“倒也是。”
“再说了,就算阅尽千帆,最后花落我家,不也说明我有本事?更何况她没有。”
罗正泽看他半天,啧啧称奇:“这逻辑,我他妈墙都不扶就服你。哎,像你这么聪明的大脑,性感的body,脱单不是没道理啊。”
一边说着,他也泛起了酸气,一汪眼泪涌入眼眶。
“现在转基因技术这么发达,不如把你这优秀的把妹基因转一点给我吧,啊?”
擦着眼泪,罗正泽好心酸。
什么时候他才能脱单呢?
*
而那日,原本在程又年的目送中离开地科院的昭夕,却在大门口重新戴上了墨镜,给魏西延打了一通电话。
“到了没?”
“快了快了,堵在两个街口外呢,估计十分钟能到。”
“嗯,我在大门口等你。”
“ok。”
十来分钟后,姗姗来迟的魏西延下了车,和师妹一起重新朝地科院里走。
门卫已经认识她了,两人重新登记后,得以顺利放行。
两人边走边说。
魏西延问:“主创团队想好了找哪些人没?”
“差不多了。”
“编剧呢?”
“已经接触过了,八|九不离十了吧。”
“投资方呢?”这一点魏西延比较担心,“现在有两方面需要考虑。第一,上部电影没能过审,迟迟不能上映,这肯定会影响你之后拉投资。第二,你是知道的,纪录片在我国没什么市场,像《舌尖上的中国》这种倒还有发展空间。其他的若非国家项目,没有强大的资源背景支撑,恐怕就是死路一条。”
“试试看吧。”昭夕心平气和地说,“我不相信凡事资本论。如果这个行业已经糟糕成这样,我们又在坚持什么呢?”
魏西延微微一怔。
她目光明亮地望着前方,说:“程又年跟我说过一句话,做地质的人,脚踩到哪里,路就在哪里。我想其实我们也一样。”
“拍电影也好,讲故事也好,哪一行都需要脚踏实地的人。”
“前一阵爷爷对我说,我又不是只活这几年,选择拍电影是要拍一辈子,哪能被眼前的一点挫折就打倒呢?”
人生在世,有那么多艰难险阻,就此倒下的人成了输家,迎难而上才有可能成为传奇。
她倒并不奢望自己会成为什么传奇,她只想留下一点传奇。
这世间多彩斑斓,多少值得讲述的人,多少为人称道的故事,她想用镜头为笔,将她眼中的世界留下来,讲给大家听。
至于观众能有多少,那就要看看她的本事了。
而眼下,她想讲述的故事是她眼里的程又年,和许许多多像程又年一样奔波在不为人知的漫漫长路上的人。
“师兄,要跟我一起吗?”
魏西延翻了个白眼,“来都来了,不跟你一起,怎么,你以为我是来当保镖的?”
昭夕笑出了声,半晌才说:“那就多谢师兄了。”
魏西延看她片刻,收起了插科打诨的语气,认认真真地说:“该我多谢你。”
“这一行多少人追名逐利,哪怕曾经付出真心,也难免迷失在金钱堆砌的花花世界里。”
“很感谢一路上还能有个小师妹,总能警醒我不忘初心。”
“初心这个词,说起来很俗气,但其实很奢侈。”
春日的午后,柔和的日光为天地笼上轻纱一层。
可眼前的世界分外明亮,要走的路很长,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为了这个项目,要奔波的还有很多。可他们都清楚,心志坚定的人不怕困难,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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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短小一下=v=。
《我有家财万贯》文案改了改,放一下最终版本——
父亲再婚后,家里来了个两朵白莲花。
楚音和她们斗智斗勇,偏偏对方最擅长以柔克刚。
后来某日,她从海里捞出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男人一问三不知,眉头紧锁,像有难言之隐。
楚音:懂了,一个投海自尽的穷鬼.
穷鬼穷且帅,腹黑又有爱,为了报恩,替她和白莲花刚正面,令她从此立于不败之地。
楚音动了心:要不,你留下来当保镖吧?
专业pk白莲花一万年。
她宠他疼他怜惜他,恨不得把金山银山堆给他。
最后还把保镖同志占为己有(?).
谁知道后来某日,大佬云集,豪车荟萃。
一群人来到楚家,泪流满面握住穷鬼的手:“陆总,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楚音:?
“穷鬼”淡淡地把她拉到众人面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
众人恭恭敬敬:“夫人好!”
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