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少年的家人找来了。
妇人扑到少年身上,确定少年还有气息后,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看着少年后背的伤口,也不敢伸手去触碰,擦着眼泪。
直到她看见旁边死去的老人,瞬间整个人暴跳如雷。
“我就说!我就说!这个人不安好心!他来府上时我就觉得他不对!我把他赶了出去,结果他还是阴魂不散!”
“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儿。”
妇人哭的伤心。
一位青年站在众人前端,吩咐旁边的小丫鬟前去帮忙。
然后狐疑的目光转到了谢柯身上。
寺里死的那老人他认识。
就在半月前突然来他府上,说他儿子命相尊贵,骨骼清奇,要收他儿子为徒。
这么一个满口疯话的山野道士,他们怎么可能会信,叫人直接把他赶了出来,为此他儿子还和他闹了一场。
好好的富贵生活不过,修什么仙,他真是搞不懂他儿子。
看着寺庙里死去的老人,还有自己受了重伤的儿子。青年心中稍作思量,怕是没有眼前这位黑衣的男子,自己的儿子,早就没命了。
谢柯越过众人往前走。
青年犹豫会儿,道:“仙人请留步。”
谢柯没打算招惹凡尘中人,本想头也不回离开。
但是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停下了。
他若有所思地偏头,看向青年。
青年五官端正,衣着富贵,面色儒雅。见他真停步,瞬间脸色变得诚惶诚恐,躬身作礼道:“多谢仙人出手,救了犬子一命。”
谢柯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青年没有什么不对,但他确确实实在青年身上察觉到一种气息。
一种火的感觉,像极了那夜他自无双眉心取得的火。
青年顶着他的目光,他们家都是良善之人,恩怨分明,斟酌一会儿道:“仙人救命之恩,我等也无以为报。仙人这是要去何处?如果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不如去我府上歇一夜吧。”
谢柯根本不需要落脚的地方,但是他对青年身上的那股气息有点兴趣。
谢柯缓缓笑了,道:“好呀。”他顿了顿,又道:“怕是不止麻烦这一晚了。”
青年本以为谢柯会拒绝的,因为眼前这位,怎么看都像是那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人。
但他反应很快,道:“没有没有,仙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一些世俗的金银想必仙人们都是看不入眼的。他也不知道怎么报答,自然对谢柯的到来欢迎至极。
青年姓贺,贺家算是锁云城里的一个大
世家,香火传承了几代,渊源深久。祖上也出过修士,不过一入仙门,就和尘世斩断关系。
他们后辈也只是听过那位先祖的一些事迹,未见其人。
谢柯安静听着,站在贺府门前看了一眼,挺正常的府邸,甚至观其风水,还颇有福运。
他被安排在贺府的东院。
放眼亭台楼阁绵延,假山成群,山中溪流涧涧。
谢柯回到房中后,盘腿坐在床上,摊开掌心,一团微显青色的火焰,精致而小巧。
他当初取炼器峰的地火为引,如今佛火为基,是可以炼造五蕴藏火了。
五蕴藏火。
五蕴藏这三个字他并不陌生。佛家的八苦,便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以及,五蕴藏。
五阴炽盛,五蕴藏。
所以……每一种苦都对应的一种火是么?
无双死时,眉心溢出的火,对应的是死?
不,不对。
谢柯很快否定了这一点,在他面前死去的人很多,那日云泽小境里,更有他亲手了结的那三人。
但他们没有。
回想起那日老人眼中的绝望、憎恨、不甘,谢柯想,大概,是怨憎会吧。
她怨什么?憎什么?误会了什么?谢柯不在意,他觉得自己发现了关键处,心情难得有些轻松。
贺家有很多人,但住在主宅的,只有引他入府的那对夫妻,也就是贺家老大,他们的儿子贺可,还有一位贺家老祖母。
谢柯推开窗,目光往远处望过去。
一栋宅子里可以有很多痴缠,时刻有人生有人死有人老有人病,时刻有分别误会。
但不是每个人的苦都能凝聚成心火。
为什么无双可以?
他现在想不出答案,但是没关系。
再取一火,他绝对就能明白为什么。
进了贺府之后,那种气息反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谢柯有事没事就四处转,惹得府内的侍女各个春心荡漾。
小少爷贺可醒过来后,抱着自家娘亲狠狠哭了一个时辰。吓死他了。他这辈子都不敢碰任何有温度的东西了。
等悄悄镇静下来,贺可少爷就兴冲冲地往谢柯居住的院子跑过去了。
他不想再修仙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仙人的敬重崇拜。
只是谢柯一直来无影去无踪,贺可扑了个空,没看到仙人,看到了祖母身边他都不敢惹的花姨。
花姨就叉着腰,看他,脸上皮笑肉不笑:“你这伤口还没好的,又开始到处作妖了?”
贺可吞了吞口水:“花姨,我我我我,我这就回去。”
花姨道:“不用了,老祖宗要见你。真是的,一直不让人安省。”
贺可快哭了,他不想去见祖母,他很怕祖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怕。
但是花姨都到这了,他也只能悻悻低头,“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信我,攻下次出场,绝对会甜一发的
ε==(づ′▽`)づ
谢柯会喜欢的,绝对不是神经病啦
以后每晚八点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