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入深冬,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至天亮时初霁,白雪堆积,沉沉压在灰青色的松枝上。
芙蓉楼的清晨没有入夜时那般热闹,四处鸦雀无声,因怕惊扰着贵客休息,连早起忙活的小厮都放轻了步伐。
外面静,房中更静,兽炉中香烟袅袅。
赵昀睡得不深,一早就醒了,上半身倚在床头,正望着枕边的人出神。他手下有意无意地撚着这人落在枕上的乌发,手感如小兽的绒毛一样柔软。
赵昀捞起一绺,放在鼻端嗅了一嗅,还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香气。
这厮生得一副好面孔,玉雕似的五官,绝俊雅,绝秀美,现下只贴身穿着件丝缎的里衣,昨夜给赵昀撕得不成样子了,此刻疏散地拢在他身上。
这副身体的每一寸,赵昀都在昨夜亲吻过,现下不算熟悉,却也不算陌生。
里衣下的皮肤如玉,养得白皙干净,外头看着顶清瘦的一个人,赵昀抱他,都能摸到他纤瘦的骨架,不想他胸腹间的肌理却是紧致匀称,蕴藏着力量,不似寻常的小倌。
赵昀还摸到这小倌手指上有层薄茧,大约是个会用剑的。
赵昀倒没有疑心他会是什么刺客,否则昨夜他快死在这厮身上时,也合该动手了。大抵因京城世家里的子弟最讲究,口味也刁钻,便连这胯下玩物都调教得这样好,文武皆通。
不过么,怕只是调教了床下的功夫,床上的功夫却生疏得很。
赵昀原是想他来伺候自己,可细细回想一番,昨个儿倒像是他伺候这厮了。
昨夜扬州总商的管事在芙蓉楼设宴,请赵昀来喝酒听曲,酒是一壶碧,曲是阳春雪,皆属上品。
赵昀一时兴起,喝得酩酊大醉,总商管事就吩咐两名仆人扶他下去,到雅间里醒酒休息。
走到二楼时,赵昀忽地听见堂下唱起《金擂鼓》,抹了油彩的武生登台一亮嗓,就震得满堂喝彩。
他也爱听这一出,便遣走仆人,独抱一壶酒,倚着阑干,在楼廊里边饮酒边听曲。
一曲下来,赵昀醉得更深,最后经芙蓉楼里的小倌扶着,才回到雅间里睡下。
他随口问着这小倌的名字。
小倌也回答,长淮。
赵昀问他是哪两个字,能不能写来给他看一看,可惜醉得太厉害,没能听清楚他怎么说的。
他这一觉睡到月中天才醒,夜里燥出一身热汗,起来喝了口茶水,回身时才发觉那长淮就睡在床上。
赵昀心下纵情动欲,索性扯开长淮的衣裳,将他纳到怀里来。
黑暗当中,长淮的背贴着赵昀的胸膛,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脸。
对于赵昀来说,这怀里的人不过是用来泄欲的物件,他谈不上喜欢,于是也没存多少耐性与柔情,身下阳物早已硬挺滚烫,不由分说,就往他后穴当中顶入。
长淮本还睡着,这一下疼得清醒,下意识挣了挣,刚插进半分的阳物又脱出,疼痛中牵起一阵酥麻。长淮不禁低喘一声,开口时越发恼了:“做什么?放手。”
赵昀听他这口气,几乎都要以为他是在发号施令了。
“你这小郎君,怎么比我还横?”
赵昀也没有生气,从前见够了别人在他面前一副谄媚做低的作态,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胆大的,赵昀倒看他唐突得有些可爱。
他虽算不得什么温柔的人,但在这等风月事上也不想弄得好不愉快,加上赵昀近来正当春风得意之际,心情极好,便舍出三分耐心给了长淮,没继续入他。
那物的顶端抵进长淮的腿间厮磨,缓慢而又深入,一下一下顶弄着。
自不必看,长淮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赵昀身下那物何等的雄伟与不善,他闭了闭眼,显然有些惊慌。
隔着衣衫,赵昀摸到他心脏跳得厉害,一时笑了笑,将手故意探进长淮的里衣中,笑问:“凉不凉?”
当然凉,凉得长淮一哆嗦,他忙按住赵昀的手,“你……”
刚要说话,赵昀的气息贴近他的耳后,温热的呼吸搔得长淮腰间一软,他又闭上眼,缩了一下颈子,唇间溢出轻快的低吟。
这赵昀予他的一凉一热,真真是折磨人,又教他清醒,又教他意乱情迷。
赵昀的手慢慢向下,低声道:“正好,要你给我暖一暖,长淮。”
也不知怎的,赵昀说完这句话,长淮浑身一僵,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了赵昀一会儿。
赵昀道这小倌眼睛也生得好漂亮,漆黑雪亮,在黑暗中也流转着波光。
他心头一热,低头轻促地吻了吻长淮的唇,问:“小狐貍眼,瞧我作甚?”
长淮道:“再唤我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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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除了缘更,暂时还没什么雷。
裴长淮不是小倌,当朝正则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