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惊讶地抬起脸,“霍尔大人,你想起来了?”
“唔,虽然有点晚……”霍尔抬起眸看了一下周围。
遗迹即将崩塌,周围幻化的人群脸上显示出诡异且疯狂的神情。他们不再跳舞,而是齐齐看着他俩。明明没有张嘴,却听到无数人在说,“留下来吧,留下来。”
他们脸上挂着疯狂的神情,涌了过来。
霍尔勾勾唇,“可惜我要醒了。”
下一秒,人群就化成无数碎片。薇拉眼前出现了米斯特汀的脸、索菲亚的脸,还有小黄鸡。她扭头看向霍尔。她还紧紧握着他的手,俊美的青年缓慢睁开眼。小黄鸡立刻“嘎嘎”大笑,“他们回来了。”
它的声音刚落,大厅就开始晃动,无数的装饰物往下砸落。薇拉身体摇晃着几乎站立不稳。
“出口就在那里,先出去再说。”小黄鸡大喊。在它翅膀指着的墙壁上,赫然就是薇拉在幻境里看到的门。有一瞬间,她以为这又是假的。
直到所有人都奔出了门,发现他们就站在潮汐森林的边上,薇拉这才知道,他们是真的从遗迹里面出来了……身后的门里传来“轰隆隆”的响声,那道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合上,把尘土和巨响一同关进里面。
“那些雇佣兵和其他人呢?”薇拉突然想起来。
“跟遗迹一起消失了。”霍尔淡淡说,“他们其实从进到遗迹就明白,这是拿命换钱。只不过有一件事要明白,”他看向索菲亚,“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进过这个遗迹。因为我们没从遗迹里拿到任何东西。但是雇佣兵的老板不这么想,为了避免麻烦……”
“我拿到了。”米斯特汀说。
“什么?”霍尔皱皱眉看向他。
“那个碎片。”米斯特汀淡淡地说,他伸出手,一个鸡蛋大小的彩色碎片出现在他手上。碎片在夕阳的照耀下。
“这是什么?”索菲亚问。
米斯特汀没有回答,直接把碎片收回去。然后看向薇拉,“你要回塞勒姆吗?我可以……”
“不用了,她跟我一起回。”霍尔冷淡地说。
米斯特汀皱皱眉没有回答,仍然看着薇拉等她回答。
“呃,对,我跟比尔大人一起回去。”薇拉说。她想了一下又道,“这次很感谢您,如果没有您我们可能就出不来了。”不知道最后的大厅在哪里。而且要不是米斯特汀带她去另外的大厅找霍尔,并把她送进霍尔的幻境,他们这回肯定栽里面了。
“应该我谢谢你,”米斯特汀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如果不是你叫我的名字,我也不会从幻境里醒来。”
薇拉睁大眼睛,“我把您叫醒的?”
米斯特汀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出现了一点笑容,“总之,下次见吧。”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脚下开起了一个七芒星法阵。法阵散发着光辉,无数小光点从下朝上飞去。
“呀,是传送阵。”索菲亚惊讶地说,她的话没说完,米斯特汀就从法阵里消失了。她眨眨眼睛,把后半句说完,“只有半神以上的层次才能开传送阵,而且传送阵开一次很贵,需要大量的材料,一次得有五百金币。”
她双手合十,眸光亮亮的,“米修大人实在太厉害了。”
小黄鸡点点头,“是的,再回首看我们的海尔大人,他大概率是带我们跋山涉水慢悠悠回去。”
霍尔勾勾唇看着它,“我决定现在就放了你。你自由了。”
“现在?”小黄鸡扭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森林,连忙用鸡爪子牢牢抓住薇拉的衣服,随霍尔控诉道,“拜托你有点职业道德。你这不等于是在撕票吗?你让一只胖乎乎的小鸡自己进入森林?”
“好啦,”薇拉拍拍它,制止住吵闹的场面。“我们现在怎么回去呢?”
“用法阵。”霍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做的七芒星。他捏住纸张轻轻一甩,上面画的金色的星星立刻落在地上,扩大成一个冒着光芒的传送阵。
他勾勾唇,“我不但是半神以上,还不缺钱。”
小黄鸡偷偷翻个白眼。
法阵慢慢扩大,笼罩在所有人的脚下。一阵微光闪过,薇拉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一个昏暗的巷子里。
“是东区。”霍尔说。橙红色的晚霞铺满整个塞勒姆。不管是富人居住的西区,还是穷人居住的东区,无疑不同时享受大自然的恩赐。
“那么,就在这里分开吧。”霍尔对索菲亚说。
“嗯?好,好的。”索菲亚差点忘了自己应该回哪儿去。她下意识以为应该跟着薇拉走。想起自己身上还背着几千金的债务,她立刻就想返回潮汐小镇了。
霍尔伸手拦了两辆马车后,与薇拉坐上其中一辆离开了这里。
“小黄鸡怎么办?”薇拉摸了摸趴在她裙子上的小黄鸡,“霍尔大人,我们已经出来了,您什么时候把它给命运之神送回去呢?”
“晚上问一下。”霍尔说。
小黄鸡立刻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快点吧,我都想祂了。”
马车从东区一路驶到西区。路上依旧像他们离开时那么纷乱。沿路能看见不少神职人员,不停地用神术修补着突然断掉的路灯、阻止马上要撞在一起的马车。薇拉皱皱眉,看来塞勒姆的幸运依旧没有回来。
马车驶进了弗里斯街,停在了漂亮的庭院前。除了这栋庭院,其他邻居们的院子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衰败。
看到熟悉的房子,薇拉松口气,“终于回来了。”她突然发现,她竟然对这栋房子这么有归属感。
她想念她的管家和仆从们、想念好吃的食物、想念她柔软的大床。然后她已经穿厌了身上这套裙子。虽然每天都用清洁术弄得干干净净,她还是穿得够够的了。
霍尔付给车夫十枚铜便士,还没有伸手去扶,薇拉就自己从车上跃了下来。
“啊,这可不符合规矩,太不淑女了。”早就从窗户上看到并跑到门口迎接她的女管家说。
“见到你真高兴,珍妮。”薇拉笑容满面地抱了她一下,又对一旁的男管家说,“还有你,布鲁斯。”
珍妮和布鲁斯一起行礼,“欢迎您回来,女爵。”
十月的塞勒姆处处洋溢着深秋的味道,平整的草坪上能看见刚落下的叶子。薇拉扬起大大的笑容,“是啊,我回来了。”
霍尔走了过来,“女爵的行礼箱,稍后会有人送回来。”
珍妮点点头,“辛苦你了,斯洛特拉先生。”她又笑着看向薇拉,“晚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虽然听说圣索里的红酒焗蜗牛非常有名……”
薇拉一边朝房子走去一边从她的话中得出一个信息,霍尔大概是在发现她失踪后,编造出一个她去圣索里度假之类的谎言。这样正好,她并不像让人察觉她跟丢失幸运那件事有关联。
“啊,这是什么?”珍妮发现了站在薇拉肩上的小黄鸡。
“呃,别人的宠物,用不了多久就会取走。”薇拉轻轻摸摸小黄鸡的脑袋。
……
这顿晚餐简直吃得她想落泪。
美丽的花束在餐桌上盛放着。所有的餐具都在水晶灯下闪着银器、细瓷独特的光泽。上面放着肚子里塞着土豆栗子苹果的烧鹅、奶油焗龙虾、牛排馅饼、油炸牡蛎、腌鲑鱼、李子派,苹果酒。
所有的食物都有专门的餐具。仆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随着变化菜色而替换不同的餐具。
整顿晚餐吃下来,薇拉感觉十分满足。这趟经历下来,她吃够了干巴巴的面包、装在铁罐子里难闻的蔬菜、咸的要死的牛肉。直到现在,她才找回了自己是个女爵的感觉。
晚餐后,她回到卧室。二楼的天台从此是有了阴影了,再也不敢单独去了。现在她只想美美洗个热水澡,而不是扬起一道清洁术。
洗澡的时候,她顺便给小黄鸡洗了洗。等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霍尔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侧脸在说话。卧室中的空气中,赫然是一只浮在半空的单眼皮。
“啊,我的鸡。”阿特罗嗓音里蔓延着哭腔。
“嗷嗷嗷,主人。”小黄鸡激动地从薇拉手中飞出去,对着单眼皮的幻影不停地飞着吻。
“看起来是胖了点。”单眼皮满意的眨眨眼,“那么,就把它放到传送阵里给我吧。”
霍尔点点头,扬手在地板上释放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七芒星。
“真小气。”阿特罗说。
“只是一只鸡,你要用传送一支军队的法阵吗?”霍尔问。
小黄鸡看了看小法阵,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薇拉。豆豆眼中弥漫出一点水光,飞到薇拉身旁轻轻用嘴啄了啄她,“再见薇拉,不过只是暂时的,命运说我们还能相见。”
“啧啧,那是我的台词。”旁边传来阿特罗的声音。
薇拉非常不舍地摸摸小黄鸡,弯腰把它放在法阵上,“我会想你的。”
小黄鸡挥了挥鸡翅膀,一道黄色的光芒亮起,接着又熄灭。地板上只留下一个七芒星的小印记。
“很好,我收到它了。”单眼皮眼睛弯成一个橘子瓣后消失了。
之前有米斯特汀和索菲亚在时还不觉得。后来虽然他们走了,但还有小黄鸡叽叽喳喳。现在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一下子空气就静默下来。
之前遗迹崩塌,所有事情都发生的太快,什么问题都来不及想。现在空了下来,所有的东西都从心底浮了上来。
薇拉垂下眼帘,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霍尔知道是幻境的事让她觉得别扭,想了一下他轻声说,“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弄干。”
薇拉抬起眼,“不,不用了,我等它自己变干。”
霍尔沉默了一秒后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他伸手招来温柔的风,一边帮她顺毛一边说,“我知道你害怕我用七级大风帮你吹。放心,这次是真的惠风和畅。”
薇拉这才知道,平常那股足以把她头皮掀掉的大风,是霍尔故意作弄她的。她鼓了鼓腮,“我终于理解命运之神的毒舌了。”
“你竟然敢说伟大的阿特罗大人毒舌?”霍尔轻笑,“当心祂时刻监听我们,一生气再把你命运改了。”
“祂会听吗?”薇拉有点慌张,抬头望向天花板。
“祂会预测。”霍尔说,“阿特罗每天闲下来,就拿着祂的小棍子测谁在说祂的坏话。”
“霍尔大人又在骗我。”薇拉有些无语。不过经过这段打岔,她感觉自然多了。
霍尔弯弯嘴角,又给她顺了一会儿头发后轻声说,“在遗迹里的时候,我回到了少年时期。整个人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
薇拉听到这里,睫毛轻轻蓊动,手指不自觉地搅着裙带。
“少年时期的我,因为没有人管束。每天活得非常恣意,想做什么做什么。”
“您现在也是啊。”薇拉忍不住说。
“唔,现在克制很多了。所以,我在遗迹中迷迷糊糊就回到了当时的状态。可能你见到我时,我表现的,嗯……”
薇拉噗呲一笑,“霍尔大人很热血嘛,打完这个打那个。”简直就是中二少年。
霍尔微微一笑,“是啊,那个时候就是那样。因为没有家人,所以我总会成为别的孩子眼中的小野神。他们喜欢成群结队地来找我麻烦。所以我就是在打斗中长大的。”
薇拉心紧了一下,想到幻境中的他那么眷恋家人。
“所以,”霍尔接着说,“我对你做了一点出格的事情。非常抱歉薇拉。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很想把那个我暴打一顿。”
见他提到了幻境中的吻,薇拉的脸不自然地红了。
“总而言之,你遇到了没有学会克制时期的我。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责任。因为我碰了你两次。所以我会为你无条件做两件事。这两件事,你什么时候兑换都可以。”
“你可以等我拿回神格以后再兑换,那时,基本上世间的大多数事,我都能为你做到。还有,我保证,今后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再那样做……”
“如果还那样做呢?”薇拉打断他。
“如果,”霍尔突然有点不确定起来,“我不小心又那样做了,我就接着欠你,为你做事。”
薇拉抿嘴一笑,“好吧,听起来比较划算。幻境里霍尔大人回到了少年时期,我原谅那个时候的你。”
霍尔停下法术,现在薇拉的头发已经全干了,披在身上好像栗色的麦浪。“那么,谢谢你的原谅。”
薇拉捏了捏裙带,很想开口问问霍尔和米斯特汀的关系。如果她没看错,米斯特汀应该是霍尔的哥哥。但是她看他一直都没有开口提,再联想到那天阿特罗差点说破他们的关系,被他冷漠地怼回去了。这应该不是一段令人愉快的关系。
她不好直接开口探他的**,只能吞回肚里。想了想,她换了一个问题,“霍尔大人,为什么我感觉那个环境对我没有太大的感觉,甚至感觉清醒的很快。”
“嗯,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那个碎片一定很重要,不然海神菲勒克斯不会派祂的儿子找人进入遗迹。他们应该是早就知道遗迹的最后是幻境,所以才不敢用真身降临。对于神明而言,执念反而是最难消除的。”
“是因为神明活得时间长,执念就很深对吗?”薇拉问。
“不,也不是,比起你们,我们的确活得时间比较久。但那是来到这里以后。神域的时间要比你们这里要快很多。就好比,我在神域过了一天,而你们的时间过去了一年甚至更多。”
“原来是这样。”薇拉点点头。怪不得霍尔大人和光明神都陷进幻境好长时间。霍尔大人的执念是一个温暖的家。那光明神呢?
“还有问题吗?”霍尔问,“如果没有……”
“有的,”薇拉忙说,“除了您,我已经见过两位神灵了。可以我有点不明白,您不是说神明都是冷漠的。为什么我感受的命运之神和小白神都不是这样呢?”
“神明是冷漠的,但是祂们也不是毫无感情的石头。只不过祂们的感情很稀缺,只会留给最重要的。对于不相干的人和事,祂们连一点视线都懒得投过去。你是不是觉得阿特罗对我还不错?”霍尔说,“那是因为没有遇到触动祂利益的事。如果遇到,祂会毫不犹豫背叛我的友谊。”
“而你感觉小白神很温和,那都是你的错觉。”霍尔嘴角扯出些嘲讽,“祂连至亲都不在乎,怎么会在意别的人?祂才是世上最冷漠的人。所以,祂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至于我,”他微微顿了一下,“神格会压制心性,放大最邪恶的部分。现在的我相当于凡人,所有的情绪和人格都是完整的,不受压制的。但是……唉,”他有些烦恼地倚在沙发角落,“等到那天再说吧。”
……
王室突然发布了一条政令,十月八日上午十时会有一场雨,大概会下两分钟左右。希望所有塞勒姆的民众,都抽出几分钟的时间出来淋雨。这是光明之神降下的好运之雨,会让霉运连连的人把运气补回来。当然,如果觉得自己运气爆棚,也可以不出来淋雨。
“你一定是不知道。”查理斯院长的夫人优雅地用小银勺搅着红茶。她在家闲着没事,携带着女仆做的杏仁蜂蜜小甜点来做客。
“听说这次的偷窃幸运事件,是一个有背景的团伙做的。还好光明之神把运气都拿了回来,用下雨的形式还给大家。不过我相信那天,不管运气好不好,所有的人都会出来。好在我们都由庭院,不用跟平民挤。”查理斯夫人把小银叉扎进薰衣草色的蛋糕里,“这个可真好吃。”
查理斯夫人走后,薇拉对霍尔说,“原来小白神已经把运气拿回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塞勒姆终于恢复正常了。那天,您会出去淋雨吗?”
“不会。”霍尔从报纸后面抬起头淡淡地说,“我不喜欢依赖运气。”
薇拉轻轻眨眨眼,“可我想运气爆棚。”做个欧神。
霍尔微微一笑,“注意别淋太久,幸运雨水,也是雨水。”
十月八日这天,时针刚指到十,雨水就如约从天空降落。
薇拉站在自家的庭院中,所有的仆从也都站在这里。隔壁还有对面,几乎所有的庭院都沾满了人。有的人家甚至还搬出了盆盆罐罐想接些幸运雨水留着以后享用。大家都昂着头兴奋地迎接雨水。
这些雨水如牛毛一般细,闪着微光。整个塞勒姆都笼罩在一片柔和的细雨中。分针指到二的时候,雨水就结束了,刚刚好两分钟。
薇拉跑回屋子,对着站在拱形大窗旁的霍尔笑着说,“看,我是不是看上去运气特别好。”
“试一试。”霍尔拿出一枚金币高高抛起,用手“啪”地扣住。
“人头。”薇拉脆生生地说。
霍尔看了一下,勾勾唇,“不错,看来还是管点用的。”
幸运雨下完的第二天,索菲亚穿着圣诺亚的校服裙,吃力地拎着一个手提箱上门了。
薇拉看着箱子里闪着耀眼光芒的金币,笑吟吟地说,“看来索菲亚小姐的运气回来了。”
索菲亚开心地点点头,“因为塞勒姆解除了霉运,我的朋友们都回来了。其中一个朋友借给我这些钱让我还给您。”
薇拉笑着说,“那你还是欠着五千金币啊。”
“嗯,但是这个朋友跟我特别好,他应该暂时不着急。我慢慢还吧。”索菲亚毫不在意地说。她随意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人,“怎么没见着比尔大人?”
“他大概在房间里吧。”薇拉拨拉了一下金币,发出悦耳的金属声音。
索菲亚点点头说,“那就这样吧,”她笑着站起来,“再次感谢您的帮助。我得回学院去了,下午还有神学课。请帮我跟比尔大人道谢,我受了他的很多帮助。尤其是他把我救了回来。我还没想好要怎么感谢他,等我好好想想再说。”
薇拉站起来把她送到庭院。初秋的风凉嗖嗖的,她紧了紧披肩。
“您回去吧,”索菲亚说,“我有空再来看您。”她非常有元气的挥挥手。
薇拉也挥挥手。这句话说得她好像个等待送温暖的老年人。
她正准备转身回家,就看到隔壁来了许多马车。
马车上搬下来几十个箱子,而隔壁的庭院也人来人往忙碌不休。看上去好像有什么人搬进去了。
她叫来珍妮问,“我们换邻居了吗?”
珍妮用手搭在额前望了望,“哦那个啊。我虽然不知道新搬来的是谁?但我知道前几天,住在这栋房子里的查克先生突然被王室派到北境。所以他就把房子租出去了。至于新搬来的人,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这样啊。”薇拉对此漠不关心,她只是随便问问,并不关心新邻居是谁。
就在她转身和珍妮回屋子里的时候,马车中一位穿着白色神袍的俊美青年,朝她投来温和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