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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若为妃 卷二 第一百章 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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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复明

    罗云的回归,使得这座清冷的皇宫顿时散发出无比热闹的气氛,甚至连整个楚都都洋溢着一层喜悦的面纱,那热度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减弱的势头。

    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这位传奇的女人,谈论着这位大难不死的皇后,当然最热门的话题自然是皇上与皇后之间那份无与伦比的爱情。莫道帝王,就连普通人家也不见得有这般坚贞不渝的真情,一时间这段帝后之间的爱情被传唱为一段美谈佳话。

    而外界的风波却并没有打乱楚砚与罗云的生活,他们如同一对世间最普通的夫妻一般在宫中平静度日。对于一对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爱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好好在一起过日子更来得实际了。

    楚砚原本想为罗云举办一个隆重些的宴会,向世人昭示他的皇后,但一方面考虑到罗云眼睛暂时还不方便,另一方面,罗云也不喜欢这种场面上的东西,因此只是将她带上了朝堂,与他一并接受众臣朝拜。

    罗云的眼睛在鬼手的治疗下,情况越来越好转,从以前偶尔能感觉出光亮到现在经常性的能感受到光线的强弱变换等情况,而鬼手更是说,按罗云现在的恢复状况,只怕不用等那么久,随时都有可能复明。

    而最让她感到高兴的不止是她眼睛的变化,更主要的是这几个月来,在鬼手的调理下,楚砚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这对于她,对于整个朝堂来说都是一个令人无比兴奋的消息。

    “云儿回来啦?”楚砚从满堆的奏折里面擡起了头,也只有罗云出现的时候,他才会停下来休息一下,与罗云聊上一会。

    罗云不用问身边的秋儿都猜得到楚砚此时准是又在忙着处理那些国事。为了照顾罗云,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她,楚砚这几个月甚至将办公地点也改到了寝宫。

    “休息一下再忙吧,你身体才刚恢复,还是不要太过操劳!”罗云朝楚砚的书案方向走去,脸上流露出浓浓的不满:“我刚才出去多久,你就忙了多久吧?别说其他,光看了那么久,眼睛也吃不消啊!”

    楚砚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扶住罗云:“好,云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就不看了。”

    “砚,这些日子你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眼下正是处于外忧内患之际,忠王残余势力连连起事,各地也不间断的爆发各种大大小小的自然灾害,而洛城边境之地也不太平,不知何日又将打响两国战事。”罗云心疼的说道:“可越是这样,你就更加得保重身体,若是你累倒了,那么事态只会更加严重。”

    “云儿放心,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你若真心疼我,那么就好好养自己的眼睛,早些重见光明。”楚砚笑着道:“以云儿的聪明才智,若你能帮为夫料理政事,那为夫可就高枕无忧了。”

    罗云一听,佯装生气道:“好啊,原来你希望我快些好就是为了我帮你卖苦力啊!”

    “我的傻云儿!”楚砚将罗云抱入怀中,心中甜蜜无比。

    楚砚的话倒是提醒了罗云,如果她的眼睛能早些好,说不定她还能帮他减轻些压力,只不过如果真那样做的话,不知道朝堂那些老古董会不会说她是美色惑君,干预朝政。

    “砚,若我真帮你分担一些政务,你的那些臣子会不会群起而攻之,说我后宫干政啊?”罗云伸手轻轻抚摸着楚砚的五官,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用这种方法去看楚砚。

    楚砚顺手抓住即将划过他嘴唇的玉指,轻轻吻了一下,不在意的说:“什么后宫干政,我哪来什么后宫,只有一个一心一意为我着想,为我分忧解难的贤妻而已。”

    “再说,若云儿以后真出手帮忙,只怕他们感谢还来不及,凭云儿的能力害怕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他显得有些心猿意马,罗云身上淡淡的体香充斥他的感官,而刚才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已经挑起了他神经里那一份蠢蠢欲动的激情。

    罗云微微一笑,并未察觉出楚砚的变化:“你就使劲夸吧,哪有这样夸自己妻子的,也不怕别人听笑话?”

    “云儿,没有人会笑话的,因为屋子里现在已经只剩下咱们两人了。”楚砚答非所问的说着,而他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淡淡的沙哑,呼吸也显得急促起来。

    “砚,你怎么”终于发现了楚砚的不对劲,罗云话还没问完,楚砚火热的唇已经凑了上来,压在她的樱唇上,堵住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

    “嗯”

    罗云没想到楚砚竟会来个突然袭击,正想反抗却没想到又被楚砚给趁机而入,那唇齿相依的甜蜜也让她放弃反抗,举手投降,回应了起来。

    谁知楚砚那家伙倒是得寸进尺起来,再激烈的长吻似乎也无法满足他心中膨胀的欲望。很快,他一把将罗云打横抱起,直接将他们两人一并扔到宽敞的大床上,伸手便想去除罗云身上的衣裳。

    “你干什么?”罗云好笑的制止着,这家伙这些天还真随性的很,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为夫想干什么,云儿不知道?”楚砚坏坏的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依然继续。

    “砚,现在可是大白天!”罗云努力的抗议着这个兽性大发的家伙。

    “我知道,云儿要是喜欢晚上的话,我们晚上再来便是!”楚砚故意曲解着罗云的意思:“云儿专心点,不认真的话,为夫可得罚你重来的。”

    罗云一时哭笑不得,说话之际早已被楚砚欺身压上,很快楚砚那带着电流的亲吻与爱抚便让她意志全无,她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与反抗,只是本能的迎合着身体最真实的感受,与他一并赴入爱河,共同到达那最激情的欲望之巅。

    当激情退去,那满室的温情却浓的化不开来,两人紧紧的依偎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却是此时无声胜有神。

    若不是内侍通报说江守之与李非有紧急之事找他,楚砚还真是舍不得这么快离开。轻轻吻了一下罗云那带着红晕的脸颊,他只得快速起身穿好衣裳,收捡了一下便去御书房忙正经事去了。

    楚砚一走,秋儿这才进来服侍罗云,那已是残留的春光,看得她满脸含笑,小姐与皇上恩恩爱爱的,这比什么都来得让她高兴。

    “小姐,奴婢都准备好了,您要不要现在就去沐浴?”秋儿的声音带着笑意:“沐浴过后,小姐再好好休息一下。”

    罗云自然也听除了这丫头嘴里的笑意,不过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本想趁机逗那丫头几句,后来想想那丫头面子那么薄,也就作罢了,点了点头边让秋儿扶她去沐浴。

    收拾妥当之后,罗云便让秋儿出宫去请鬼手来一趟,她总觉得这些日子眼睛的感觉变得有些怪怪的,也理不清是好还是不好。

    而鬼手与师娘他们本来是一并住在宫中的,可没住几天鬼手还是受不了,直嚷着憋得难受,最后没办法,罗云只好让人将他们送往宫外的英王府居住。正好那药房也还在,而他种的那些个宝贵药材秋儿也一直细心打理着。

    反正王府离皇宫也不远,鬼手他们隔个几天便进趟宫替她与楚砚两人诊治一番这样也好,两不误。师娘与小雨滴也高兴得很,听说没事这一老一小的就往大街上跑,过得到是悠闲自在的很。

    秋儿硬是拉着罗云往贵妃椅上躺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帮她盖好薄毯,见她闭上眼后,这才出去,准备亲自出宫去请鬼手。

    罗云本没打算真的休息,不过是拗不过秋儿想做个样子罢了,却没想一躺在那里没多久竟真的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睡梦中醒来,一侧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开始她以为是秋儿回来了,正准备出声却突然发现那人并不是秋儿。

    她并没有动,悄然无声的睁开了眼睛,却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小宫女站在一旁的桌子旁,慌慌张张的从怀中取出一个什么东西往茶水中放。

    罗云觉得那宫女眼生得很,正想出声询问,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能看到东西了。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重新打开,而眼前看到的事物却越来越清晰。

    她复明了!罗云在心中呐喊了一声,但却并没有说出声来。她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沉着的朝那宫女问道:“谁在那里?是秋儿回来了吗?”

    “啊!”小宫女吓了一跳,但却很快反应了过来:“皇后娘娘,您醒来啦?”

    “不是秋儿啊,你是什么人?”罗云继续说道“我睡了多久了呀?”

    那小宫女听罗云这么说,稍微松了口气,心想着反正皇后不过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便快速的将手中剩下的那张放药的纸匆匆塞进怀中:“回娘娘,奴婢名叫小菊,是新派来伺候娘娘的宫女。娘娘睡了一小会了,秋儿姐姐还没有回来,奴婢刚才给娘娘换了些新的茶水,想着娘娘醒来后可能会想喝。”

    罗云淡淡一笑,作势要从贵妃椅上起来,小菊一见,连忙过来扶她:“娘娘小心些。”

    “小菊真是细心,不过我现在还不渴,先放着吧。”罗云朝那杯茶望了过去,也不知道这小菊往里放的是什么药:“小菊进宫当差多久了?”

    “回娘娘,奴婢入宫一年多了,先皇在时便在宫中当差,只不过以前是在别处当差。”小菊只当罗云是随口问话,也没多想,照实便说道。

    罗云伸手拉住小菊的手,轻轻摸索了起来,拿手光滑细嫩,可不比那些官家小姐什么的保养得差。

    小菊见状,一脸的不解,不明白罗云为何如此:“娘娘,您这是”

    “小菊一定长得很漂亮,一双手这般细嫩光滑,纤细秀美,只怕人更加是娇美动人的紧。”罗云似笑非笑的道:“如此灵秀美丽的女子,真是可惜了呀!”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怎么听不懂呀?”小菊更是奇怪极了,不明白罗云这是唱的哪一出。

    “小菊,我有些渴了,你将茶递给我吧!”罗云也不多解释,慢慢在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是!”小菊连忙端起那杯茶,小心翼翼的递给罗云:“娘娘请用茶!”

    罗云笑着接过茶杯,往鼻子下闻了闻,那药无色无味的,看来倒不是一般的药:“这龙井倒真是香,小菊的泡茶手艺还真不俗。”

    她又将茶杯放了下来,并没有像小菊期待的那样将茶喝了下去。

    小菊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便又笑着朝罗云说道:“娘娘过奖了,娘娘喜欢就好。现在茶的温度正好,娘娘请用吧。”

    “小菊,我们之前有见过面吗?”罗云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不急不慢的朝小菊道:“我的意思是你进宫以前。”

    “回娘娘,奴婢之前不曾有幸见过娘娘。”小菊眼巴巴地看着罗云端在手中却迟迟不喝的茶,脸上渐渐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焦碌。

    “那也就是说,我应该与你无冤无仇啦?”罗云轻轻用茶杯盖挂着那茶杯,看上去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要喝,但却迟迟没有喝上一口。

    小菊顿时警觉起来,她连忙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朝罗云道:“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请娘娘明示。”

    罗云朝小菊望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小菊,你的眼睛真漂亮,这么漂亮的丹凤眼实在不多见。”

    小菊一听,猛地擡起头来,一脸恐惧的看向罗云。两人视线相对的瞬间,她只觉得罗云那如炬的目光格外的犀利,仿佛可以直接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灵魂。

    “你的眼睛不是看不见吗?”小菊不再装的那般温顺,直觉告诉她,她的行动已经失败。

    罗云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本来是看不见的,不过就在你刚才往茶杯里下药时却突然看得见了。

    小菊一脸的惨白,没想到事情竟会这么巧合,罗云这双眼睛千不好玩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复明了,难道真是天不亡她?这个女人还真是如此命大,总是能化险为夷?

    她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必死的决心:“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小菊为何要加害于我?”罗云并不急着叫人进来处理小菊,而是十分平静的说道:“你我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你应该是受人之时才会这么做的吧?”

    “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小菊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害怕。

    见小菊似乎不打算说什么,罗云只好又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忠王的人吧。”

    小菊一听,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她显然没有料到罗云这般聪明,竟一下子便猜出了他的身份。但她并没有出声,仍旧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

    “小菊应该不是孤儿吧?”罗云也不想扮什么圣母:“谋杀皇后,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不怕死也就算了,总不至于想让你的家人和族人一并跟你杀头吧?”

    一听到罗云提到家人与族人,小菊整个人顿时变得异常的慌张,她们入宫时都有详细的身世记录,就算没有,只要稍微一调查也清清楚楚的了。做这事之前,她早已做好了死的打算,但却没有想过会因为此事而牵连到家人与族人。

    “此事全是奴婢的错,与奴婢的家人与族人完全没有半点的关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请皇后杀了奴婢吧,他们都是无辜的,请皇后娘娘大发慈悲,放了他们吧!”小菊呯的一声跪了下来,边说着便朝罗云磕头,乞求着罗云放过他的家人与族人。

    罗云不动声色地望着小菊,过了好一会这才说:“小菊,你告诉我,我为何要大发慈悲,为何要放过他们?”

    小菊猛的愣了一下,随后很快便明白过来罗云的意思:“娘娘,奴婢什么都说,请娘娘放过奴婢的家人与族人吧!”

    “你先说吧!”罗云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威信这东西就是这样,你越是虚虚实实,那么别人便越是敬畏你。

    果然,听罗云这么说,小菊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五一十的朝罗云说了起来。

    原来小菊并不是忠王手下的,而是忠王母后宫中之人。忠王死后,他母后亦自缢于宫中,临死前曾秘密吩咐几个忠心的心腹要她们替她的儿子报仇。而先皇后曾有恩于小菊,因此小菊才会连自己性命也不顾,一心一意的要完成她的遗愿。

    之前,小菊是想直接害楚砚,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直到后来罗云回宫了,好几个月了才算是找到了个空当混进来,但却没想到当场就被罗云给发现了。

    “小菊,你如此忠心耿耿,这一点我很佩服,不过,说句良心话,你觉得忠王的死与皇上和我真的有关吗?”罗云平静的说道:“如果一个人连是非都不分,那么所谓的忠心亦不过是愚忠罢了,并不会有任何人认可你的。不仅如此,如果要以昧着良心杀人来报恩的话,那么你觉得你的良心会过意得去吗?如果因你报一人之恩,而连累你的家人你的族人,那么这份罪过你承担得起吗?”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愿意接受娘娘任何的惩罚,但求娘娘放过奴婢的家人与族人吧!”小菊一个劲的朝罗云叩着头,那砰砰的撞击声听得人心都有些发憷。

    “好了,小菊,你说先皇后曾命几个心腹替忠王报仇,除了你以外,还有哪些人?”罗云叫住了小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论哪些人有没有打算动手,这始终都是一个个巨大的隐患,那些人只要有机会,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定时炸弹。

    小菊连忙擡起头,朝罗云道:“娘娘,当时娘娘是单独同奴婢说的,所以奴婢知道还有几个人,但却不清楚是谁。请娘娘相信奴婢的话,奴婢真的不清楚,绝无隐瞒!”

    罗云顿时沉默了下来,小菊的话应该是真的,只是这样的话,排查起来的难度就大了。

    小菊见罗云半天不出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当下变更着急了:“娘娘,奴婢句句属实,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呀,请娘娘开恩,放了奴婢的家人吧,请娘娘开恩呀,请娘娘开恩呀!”

    “来人!”罗云不顾小菊的请求,大声的朝寝宫外喊了起来。

    很快便有守候在外的宫人走了进来,见一旁跪着的小菊,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低头道:“娘娘有何吩咐?”

    小菊一脸绝望的跌坐到地上,口中喃喃的求着罗云放过她的家人。

    “速去请皇上回寝宫,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请皇上务必马上来一趟!”罗云沉声吩咐着,只字未提小菊的事。

    “是!”那宫人一听,连忙领命退了下去。

    “小菊,你先起来吧!”罗云伸手将小菊扶起:“你现在可还要替忠王报仇?”

    小菊拼命地摇着头,早已泪流满面:“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请娘娘放了奴婢的家人吧,奴婢愿以死抵罪!”

    “既然你不想了,那就赶紧将这些茶去处理掉吧,换些干净的茶来。说了半天,我还真有些渴了。”罗云看了看小菊,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茶,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小菊不可思议的站在那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娘娘,您,您不,不处死奴婢?”

    “你的命暂时存在我这里吧!"罗云微笑着道。

    “那奴婢的家人与族人呢?”小菊含着泪追问道。

    “连你的命我都放过了,你家人与族人自然更不会有事。”罗云收拢了笑容,严肃的说道:“不过小菊,如果你敢再有一丝一毫不轨之心的话,我不会再手下留情,倒是你的家人与族人会与你一并陪葬!”

    正文第一百一章布局

    当楚砚急冲冲的赶回寝宫时,却发现里面竟有着不少的人。鬼手、师娘、小雨滴一个不少,秋儿等一些宫女也都围在那里,而且看上去气氛还相当的不错。

    他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刚刚听宫人传话时,还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问那宫人只说罗云让他赶紧过去,却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事。

    一直以来,罗云从来都不会在他处理政事的时候去打扰他,更别说什么也不顾的让人叫他回去。因此他二话也没说,打发走了江守之与李非,头也不回的便往寝宫赶。

    罗云的性子他清楚的很,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不可能这么急的派人去叫他回来的。所以他心里才这般担心,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云儿!”楚砚看了一眼其他人,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直接便走到了罗云身旁:“这么急叫我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鬼手马上接过了话,乐呵呵的说:“好事!”

    “好事?”楚砚看向罗云,突然发现那对带笑的眸子正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亮得如同那璀璨的繁星。

    他猛地一个激灵,惊喜异常的扶住罗云的双肩,不可思议的问道:“云儿,你,你的眼睛看得见了?”

    罗云用力的点了点头,那灿烂的笑容如同太阳般明媚:“砚,我看得见了!我终于又看见你了!”

    罗云很庆幸,自己能再一次重见光明。再次死里逃生已是万幸,而如今连眼睛也重见光明,她觉得自己真的幸运无比,老天爷待她真好,虽一路有磨难,但最终总是让她看到雨后的彩虹。

    “太好了,我的云儿又可以看到东西了,太好了,云儿终于复明了!太好了!”楚砚激动的将罗云高高抱起,一个圈接着一个圈的转着,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愿去想,什么也不愿去顾,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子双眼复明而欣喜万分的男人。

    “砚,我都被你转晕了,快停下来!”罗云笑着朝楚砚道:“快停下来,大家都看着呢!”

    楚砚终于停了下来,不过却并不是怕鬼手他们笑话,而是担心再转下去罗云真给转晕了,这眼睛毕竟才刚好,万一再给他转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云儿没事吧?”他连忙将她放到椅子上坐好,担心的说道:“我刚才实在是太过兴奋了,一时没控制住,你还好吧?”

    罗云摇了摇头,不忍心让楚砚这么担心:“你不转了,我就没事了。”

    嘴上虽这么说,可她心中却甜蜜无比,看到自己的夫君这么疼爱,这么在乎自己,任谁都会感到快乐与满足。

    “先生,云儿的眼睛彻底好了吧?以后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您看还需不需要再服一段时间的药巩固一下,或者还要不要……”楚砚仍然有点不踏实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有些像是在做梦一般,所以他得再确认一翻,这样他才能完全放下心来。

    “没事了,什么事业没了!”鬼手笑着打断了这个因为喜悦和关心而变得婆婆妈妈的皇帝:“老夫刚才又仔仔细细的替我的好徒儿诊治了一翻,什么问题也没有了。既然没事了,还吃什么药做什么,你以为那些药好喝呀!”

    “没事了,什么事业没了!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楚砚一连说了三个那就好,那脸上表情像是喝了蜜一般甜蜜。

    “小雨滴,你干吗一直躲在师娘身后呀?快出来给云儿姐姐看看,我们最可爱的小雨滴到底长什么样?”好半天,罗云这才发现自己眼睛复明后,见到了几乎所有的人,但小雨滴却一直没有正面的出现在她面前,那小丫头总是有意无意的躲在师娘身后,象是刻意要将自己隐藏起来一般。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都将目光转向躲在师娘身后的小雨滴,除了罗云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多了一丝小心与怜惜。

    “小雨滴,你怎么啦?不愿意让姐姐看看你吗?”罗云突然想起了小雨滴曾经跟她说过的话,那个小人儿曾经满是犹豫的问她,如果她的眼睛好了,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喜欢小雨滴,她说她长得并不漂亮。

    罗云的心跳得有些不太规律,她突然有种预感,也许小雨滴的长相并不仅仅只是不漂亮而已,因为那么个乐观的孩子决不会仅仅因为长得不怎么漂亮而自卑。

    “云儿姐姐,如果你看到我的样子,可千万不要不喜欢小雨滴了。”小雨滴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与担忧,虽然这个仙女一般的姐姐曾经说过外表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内心,可她实在是太喜欢云儿姐姐了,她真的不希望让她喜欢的姐姐对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罗云站了起来,轻轻朝小雨滴走去。她来到师娘身旁,慢慢蹲了下来,将那个缩在师娘身后,把整个脸都缩到师娘背后,不敢出来的小雨滴轻轻的牵了出来。

    小雨滴颤抖了一下,稍微抗拒了一下后,便不再挣扎,顺从的让罗云将她从师娘身后牵了出来,她微低着头,鼓了半天的劲,却终究不敢擡眼与她的云儿姐姐相视。

    当那个孩子终于毫无阻挡的出现在她面前时,罗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踩了几脚,生疼得有些窒息。她轻轻拨开小雨滴垂在脸上的发丝,终于看清楚了那张小脸,左半边光洁无瑕的脸孔漂亮得像个天使,可右半边的脸上去什么也没有。

    这个孩子竟然只有一只眼睛,是天生的残缺,天生的只有一只眼睛。罗云的眼眶顿时一片模糊,她真的不知道上帝为何如此粗心,竟然让这么一个美丽的小天使少了一扇窗。

    “小雨滴,姐姐告诉你,你是姐姐见过的最可爱,最漂亮的孩子。”罗云双眼含着泪,无比心痛的说道:“你还记得姐姐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只有有一颗金子般的心,那么你便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人!”

    罗云将小雨滴轻轻拥入怀中,一字一句的朝她道:“小雨滴,老天爷不小心犯了个错,将你的一只眼睛给遗失了,不过,他却给了你一颗最最坚强、勇敢、善良、纯真的心,一颗金子般的心!这样的小雨滴姐姐怎么会不喜欢呢?”

    “云儿姐姐!”小雨滴再也忍不住了,曾经她也认为自己非常的不幸,一出生便比别人少了一只眼睛,就连亲生父母也将她看成怪物狠心将她遗弃。可现在,她有了疼她的两位师父,还有一个神仙一般的云儿姐姐喜欢她,她觉得她已经成了这世上最最幸福的人。

    罗云轻轻的抚着小雨滴的背,安慰着怀中的这颗幼小的心灵,直到小雨滴平静了下来,这才松开手,对上她唯一的眼睛道:“小雨滴,记住姐姐的话,身体的残缺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心灵的残缺!如果有人会因为你身体的残缺而笑话你,看不起你,那么你根本不必在意,因为只有心灵残缺的人才会这样,真正健全的人只会透视你的心灵,而不会在意你的外表!”

    那一刻,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为了罗云那些发自肺腑的忠义之言,更是为了小雨滴重新擡起头来后的那自信而坚强的笑容。

    屋子里顿时传来一阵轻松而欢快的谈笑声,喜悦再次冲淡了遗憾与淡淡的伤感,取而代之的是对生活的美好希望与祝福。

    正当众人聊得颇为起劲时,罗云突然想起刚才命人去请楚砚回来并不只是因为她的眼睛,而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师父,劳烦你再细细诊治一下。”罗云收拢了笑容,脸上的表情显得严肃了起来。

    “云儿还有哪里不舒服?”楚砚很快便望向罗云,眼中的担心毫不掩饰。

    “不是我,是你!”罗云不由分说的将楚砚拉下来坐好,然后朝鬼手道:“师父,麻烦你瞧仔细些,特别是注意一下他体内有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

    “中毒?”鬼手一副不解的样子:“好好的,中什么毒?”

    “您先看吧,一会我再和您解释。”罗云来不及多说,虽然小菊说她一直没找到机会给楚砚下毒,可难保其他人没有。

    宫中有专人查验皇帝的饮食,所有的吃的喝的到了楚砚手中都已经检查了好几次了的,所以如果那些人想下毒的话,只可能下一些不容易检查出来的慢性毒药。

    鬼手听罢,也不再多问什么,细细的替楚砚检查起来。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又静了下来,特别是旁边那些个宫人,一脸的紧张。也不知道这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突然提到中毒这样的事,若皇上真中了什么毒,那么他们的小命可就悬了。

    好半天,鬼手这才彻底看完了,他脸上的神情怪怪的,却并没有急着说什么。

    “师父。怎么样?”罗云直接问道,脸上闪过一丝担心。

    鬼手朝楚砚望了一眼,闷闷的说道:“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师娘,刚才见鬼手表情那么生硬,还以为真有什么问题,她有些不乐的朝鬼手抱怨道:“我说老头子,既然没事你怎么那么副表情,害的我们还以为有什么问题,真是的!”

    “你当我多乐意呀,还不是突然想起了我那解毒丸,一时心疼吗!”鬼手一脸心疼的朝罗云道:“你放心好了,刘书函那小子不是说从老夫这骗去的两颗解毒丸有一颗给他服了吗?你当老夫那药是开玩笑的呀,那可是花了无数的宝贵药材,整整炼了五年才制成的,不说你百毒不侵,至少绝大多数的毒药是奈何不了他分毫了的!”

    听鬼手这么一说,罗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下毒这一招日后她倒是不用那么担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她连声道了两次好,脸上的表情明显舒缓了不少。

    “云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担心我中毒?”楚砚第一个想明白过来。朝罗云询问初衷。

    “等一下,好徒儿,你先说说这事跟为师有没有半点关系?”鬼手立马打住了罗云:“或者说这事还需不需要为师帮忙?”

    罗云不明白鬼手为何问这个,但想了想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鬼手见状,连忙拉起师娘与小雨滴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不关为师什么事就好,为师先走了,刚才跟着秋儿丫头出来得太急,那园子里种的那些药材还搁在那儿没收完呢!”

    “你干什么,怎么说走就走呀,就算不关你事听一下也能帮忙出点什么主意呀!”师娘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

    “叫你走就走,真是啰嗦,你个老太婆能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跟我回去收药材去。”说话之际,鬼手他们的身影已经出了寝宫,而那两人的争吵声和着小雨滴的笑声亦渐渐的消失在空气之中。

    罗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鬼手还真是出了名的奇怪,先走连她这个入室弟子也看不明白了。不过这样倒也好,反正宫中这些纠结的事他们也理不清出,让他们知道了也只是让他们跟着担心。

    “秋儿,你去将小菊找来,其他的人都先退出去吧,我有事要单独跟皇上说。”罗云止住了笑,吩咐秋儿道:“小菊来了后,你与她先在外室候着,一会听到我叫你们再一并进来!”

    “是!”秋儿听罢,连忙带着其他人一并退了出去,并细心的将外室的门带上,确保罗云与楚砚的谈话不被人听去。

    待人都走了,罗云这才将刚才小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楚砚听,楚砚静静的听着,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他后悔不已,对于罗云的保护他只注重了其他的方面,却在这最为重要的一方面给疏漏了,若是这次云儿不是正好醒来,眼睛又正好复明的话,后果还真是不可想象。

    “云儿,以后你的饮食安全不可再如此大意!”罗云喜静,不喜欢整天一大堆人围着,许多方面也没那么讲究,所以这才给了小菊一个可趁之机。楚砚这次是下定决心了,就算罗云再不喜欢,一切也都要按最高级别的安全防护来实行,决不能再让她单独一人独处,更不能让人再有机会下毒什么的。

    “砚,我的安全不是最主要的,我最担心的是小菊所说的其他的那几人,我们现在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隐藏在那里,更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动手,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动手。”罗云不安的朝楚砚道:“我担心他们对你不利呀,毕竟你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标。”

    “谁说你的安全不重要?如果他们的目标真的只是我的话那还好,可你也看到了,今日小菊可是先对你动手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测,那你觉得我会活得好好的吗?”楚砚一脸的严肃,这个傻云儿呀,只顾着担心他,却一点也没想到自己的处境。

    “好吧,这个我们先别争了,当务之急是得先将这些人给我找出来!”罗云也不与楚砚多争辩,其实楚砚说得也没错,她与他本来就是一起的,所以那些人也不会分这么清,对他们来说,她与楚砚都是该死的。

    楚砚深思了一会,过了好半天这才看向罗云道:“云儿,小菊不知道其他的人,但并不代表其他的人也不知道小菊,说不定,我们可以想办法让那些人自己现身!”

    “你的意思是想用小菊为饵,引出其他的那些从来?”罗云顿时明白了楚砚的话,如果那些人看到小菊得到了她们的信任,完全有机会行事但却并没有动手的话,那么那些人一定会按捺不住而来找小菊。

    “秋儿,小菊,你们进来!”楚砚点了点头,大声朝外室门口喊道。

    很快,两人便走了进来,那小菊一脸的惨白,见到楚砚与罗云,心知肚明,一把便跪倒了地上:“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法外开恩,放了奴婢的家人与族人。”

    她心中清楚,虽然皇后暂时没有处罚她,但并不代表事情就这么轻易的过去了,皇上那般心疼皇后,又岂会对她这个想谋害他们的人善罢干休。

    “小菊,你可想将功补过。可想你的家人与族人永保安康?”楚砚冷冷的朝跪在地上的小菊说道:“若不是皇后一再帮你求情,寡人早就将你与你的族人一并斩首了!”

    “奴婢愿上刀山,下火海誓死效忠皇上与皇后,从此后若再有异心,天打五雷轰!”小菊那里还敢有其他的想法,她的命也就罢了,全组人的性命可不是儿戏。

    “小菊,起来回话吧,你放心,我们不用你上刀山下油锅什么的,更不用你做什么昧着良心的事,只不过是想让你将功补过找出其他几个想要谋害皇上的人出来而已。”罗云让一旁的秋儿将小菊扶起,语气和缓的朝她说着。

    小菊感激的站了起来,连忙应道:“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帮皇上皇后找到剩下的那几人!只是,不知奴婢具体应该怎么做?”

    小菊倒也是个有眼力的,听罗云这么说,心中也已经猜到,只怕皇上与皇后早已有了主意。

    楚砚也看的出来,这小菊从此后是断然不敢再有异心,意识便道:“既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小菊与秋儿一并贴身服侍皇后娘娘,寡人需要你们两人一起合作演上一出好戏!”

    楚砚将计划说了出来,并安排秋儿与小菊务必配合好,只要此事顺利办好,等那些人现身之后,剩下的事就不用她们管了,他自会处理好。

    秋儿与小菊自然满口答应,对于秋儿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为小姐她们除去隐患的机会,而对于小菊来说,这是一个将功折罪,包住自己与族人性命的机会,所以她们自然都会全力而为。

    交代好一切后,楚砚也许诺,只要小菊日后做好她的本分,他自然不会去为难她的族人,而且日后也不会亏待于她。

    “这次云儿就等着看吧,不出多久,定叫那些人老老实实现形!”楚砚一脸自信的说着,但随即马上又说道:“不过云儿,安全方面还是得多加小心谨慎才行,从现在开始,就算你再不喜欢,觉得再不舒服,那些应该要采取的措施一个也不能省!”

    “好,都听你的!”罗云甜甜的朝他笑着,他的关心她自然不会无视。

    楚砚见罗云这么听话,脸上的笑容瞬间绽开了花:“好了云儿,时辰也不早了,忙活了半天,你也饿了吧,一会我们一起用晚膳。好好庆祝一下你的眼睛重见光明!”

    罗云笑着点了点头,朝秋儿示意了一下,秋儿便马上下去吩咐人准备传膳。

    “皇上,小九有急事求见!”秋儿很快又折了回来,一脸着急的通报着。

    “快让他进来!”罗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与楚砚对视了一眼后,马上叫秋儿带小九进来。

    很快,小九的身影便出现在寝宫之中,他朝楚砚与罗云稍微行礼后便马上道:“皇上,吴洲八百里急报,请皇上过目!”

    一听八百里急报几个字,楚砚瞬间皱起了眉头,吴洲不同于别的地方,那里正是楚轩曾经的封地。他快速接过急报,打开来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怎么啦?”罗云见楚砚半天不出声,而脸上的表情那般凝重,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

    “吴洲大奖孙庭斩杀了当地督军,打着为楚轩报仇的旗号,于前日起兵策反了!”楚砚将那纸急报递给罗云,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失望。

    吴洲终究是反了,但他却没有想到策反之人竟会是孙庭!这孙庭并非别人,而是楚砚一手提拔起来的门人,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孙庭竟然是楚轩的人!

    正文第一百零二章:出谋

    当战事真正到来之际,罗云没料到,率先打响的不是洛城边境,而是西楚内部的吴洲。世事总是如此,虽然不是完全没有想到,可真正发生时还是让人措手不及。

    这几个月以来,洛城一直处于相对平静的状况,她心中清楚,这是叶云峥在那里奋力周旋的结果。正如他所说,就算他不能改变南宫泽的决定,但最少也能拖延一段时间,为她争取到一段宝贵的时间。

    而叶云峥为他们争取来的这几个月时间虽然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至少也为他们赢得了不少的战机。可现在南月与西楚还没开战,楚砚曾经最为信任的手下倒是先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为了应对南月随时可能爆发的进攻,楚砚将二十万大军分批驻守于洛城以及附近的几个城,而现在手中的兵力已不足十万,且这仅有的十万兵马仍需驻守楚都与楚都外围,根本不可能调留开去攻打孙庭。而驻守洛城附近的二十万大军更是不能轻枉动,否则西楚随时都有可能被南月攻破大门。

    “砚,现在情况如何?”罗云轻轻帮楚砚按揉着双肩,希望能让他减轻一些疲倦感。

    整整两天下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朝堂之上,楚砚已经连着两天都没怎么合眼了,事情仿佛进入了一个死胡同,除了争执以外。竟没有任何人能提出什么实际的办法来。

    楚砚微闭着眼睛,罗云手上的力道刚刚好,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还是老样子,说一套做一套,谁都一脸愤慨的指责孙庭的不义之举,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兵剿灭反贼。”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如此冷眼旁观,岂不知鱼死网破,唇亡齿寒的道理?”罗云心中一阵闷气,如果西楚都没了,那些个王侯手中握着自己的私军又能顶个什么用。

    “道理谁都能明白,可他们也都有自己的考虑,毕竟谁都想保留自己的实力,不到最后一刻,他们是舍不得先拿出自己的家底冲到前卖弄的。”楚砚心里也烦闷得紧,自己手中的三十万大军哪一路都不能轻易抽调,而若强行征调诸侯军队的话,势必会引起各路诸侯的不满,保不定又出第二个,第三个孙庭。

    “砚,孙庭总共加起来不到一万人马,此时他赶反就是看准了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兵力来收拾他。虽然他现在还不足以影响到大局,但时间一久,他一定会借机扩张势力,到时内忧外患,再想扫清他就更难了!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解决他,在事态还没有不可收拾之前将他解决掉,拖得越久只会对我们越不利!”罗云冷静的分析着,眼下她倒是有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楚砚会不会答应。

    果然,听了罗云的话,楚砚马上睁开了眼睛,他扭过头看向罗云,愣了一下问道:“难道云儿又什么好办法?”

    罗云点了点头,她绕到前边在楚砚身旁坐了下来,微笑着道:“砚,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下,如果成功的话,可以不伤一兵一卒便拿下孙庭,而且还能让你多出一万雄狮!”

    “什么办法?”楚砚犹豫了一下才朝罗云问道。之所以迟疑了一下,倒不是他不相信罗云能想出好办法来,凭云儿的聪明才智,这一点他一点也不意外,只是他却隐隐有些担心,只怕罗云的办法有些玄。

    “策反!”罗云漂亮的眸子带着笑意:“那一万兵士都是我西楚之人,我想这其中绝大部分的人都不愿担着谋反的罪名与自己人拼个你死我活的。只要我们可以说服那些人,那么他们自然会解决掉孙庭,将这场叛乱平息下来!”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策反之事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不仅达不到目的,只怕反而会激起更大的矛盾。”楚砚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策反、如此容易的话,那么叛乱也不会成为所有君王忧心重重的事了。

    罗云点了点头,楚砚的观点她完全同意,所以这事得她亲自出马才行:“砚,策反之事你交给我,我保证一个月内解决掉孙庭!替你除去这个大麻烦!”

    楚砚一听立马警觉起:“交给你?你如何处理?”

    “我听说,孙庭手下有两名副将是楚都人,这两人性格耿直,一直就与孙庭不太合,所以我想亲自去趟吴洲,对他们……”

    “不行!”罗云的话还没说完,楚砚便一口拒绝,干脆得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挺罗云说的这么详细,只怕她是早就打好了这主意,不过,这事他可不能依她,吴洲那么危险的地方,他怎么可能让她去以身涉险!

    “砚,你听我说完,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哦八成的希望,就目前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罗云早就知道楚砚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松口的,因此,她也不泄气,继续游说着。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亲自去吴洲的,成不成暂且他说,万一让孙庭知道了,别说策反,到时只怕连你的性命也难保!”楚砚不想让罗云再抱什么希望,于是干脆说的再狠些:“就算孙庭不会马上要了你的性命,若是他拿你要挟于我,那后果更是严重,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什么地方也别想去!”

    “可是,这个办法真的可以试一试,我保证不会让自己少一要头发的……‘

    “什么保证也没有用,我不可能拿你的安全开玩笑,这事没得商量。“楚砚别过头去,不再看着罗云:”至于策反一事,我会派给最合适的人去,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我便是最合适的人!“罗云强制性的将自己的脸挤到楚砚的视线之中,不死心的说道:”策反之事,只有我去菜市最合适的人选。正如你所说,此事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适得其反。我早已摸清楚了他们的详细情况,而且作为女性来说更容易降低他们的抵触情绪,更利于进行——方面的攻克,而我的身份也能更好的让他们产生信任感,各种因素综合在一起,成功率就会大大的提高。“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不论怎么样,我都不可能让你去冒险!“楚砚不想再与罗云争论,他站了起来准备去御书房,一来避开罗云的软磨硬泡,二来马上找江守之几人商量一下策反之事。

    “云儿听话,不要再闹了,我现在就去找人商量一下,等商量好了再告诉你具体情况。”楚砚说着便往寝宫外走,打定心思不再理会罗云的无理要求。

    “砚,你等一下!”罗云见状,连忙赶了上去,挡在了楚砚的面前。她牢牢的盯着楚砚,一脸的严肃:“原来在砚的心中,罗云亦不过是一介一无是处的愚妇而已,整天只能够躲在男人的身后寻求护佑,根本就没有半点的用处!”

    “云儿,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楚砚的声音带着意思无奈,他这个倔强的皇后,这次只怕是要和他杠上了。

    “砚,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不愿我去以身涉险,更明白你是因为爱我才会这般紧张我。可是,我并不只想做一个躲在男人身后,只知享乐的小女人!我想做的是能与自己的夫君一并战斗,共同承担,荣辱与共的好妻子!”

    罗云说的格外的认真:“砚,现在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希望出一份力,希望尽一份心,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来助你一臂之力,与你共度难关!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你真的将我当成你的妻子,那么请不要再拒绝我的要求,拒绝一个妻子发自内心的要求!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能与你共同进退,只求能与你一起承担!”

    “云儿,我……”楚砚开始犹豫起来,说实在话,他真不愿意罗云去,可现在她讲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让他十分的为难。云儿的性子他清楚,只要她认定了的事,她想方设法都会去做。他担心若是他一再坚持不让她去的话,不但会伤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而且说不定这个丫头还会背着他肚子行动。

    “砚,你得明白,你不仅仅只是我的夫君,更是西楚的皇帝!没错,你的确是个好夫君,你心疼我,担心我,不愿让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不愿让我承受任何的风险。可是你除了是一个好夫君以外,你还得做一个好皇帝!”

    罗云一鼓作气,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国难当头,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只顾着保护自己的妻子?这个国家有多少百姓等着你去护佑?而我,在这个时候亦不仅仅只是你的妻子,我是西楚的皇后,与你一样,也有责任去守护这个国家,去保护这些臣民!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放下小爱,从大局出发,做出最正确最明智的决定,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为最后的决战争取更多的时间!”

    楚砚重重的叹了口气,调转方向朝窗前走去,但却始终一言不发,心中矛盾万分。罗云的话句句在理,而他也丝毫不怀疑她的能力,可毕竟是亲自去吴洲,去到那些叛乱之人的地盘,这叫他怎么放心得下~

    罗云见状,心中楚砚已经开始犹豫了,当下便紧跟着走了上去:“砚,你放心,凭我现在的武艺,就算是被孙庭发现,他们也抓不住我。如果发现情况不对,我保证绝不迟疑,马上拔腿就跑,我那轻功现在可是一顶一,只怕连整个江湖都没几个人呢比得上,更何况是孙庭这些人!”

    罗云说了半天,却见楚砚仍然不松口,当下便也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终于不得不使用最后的杀手锏:“砚,如果你再不答应的话,那么我现在就一个人去吴洲,看你拦不拦得住!”

    说着,罗云还真转过身去,迈步便往外走。

    “云儿!”楚砚终于不得不向她举手投降,他赶紧拉住了负气要往外跑的罗云,无奈的说道:“我同意还不成,你先别冲动,要去也要做好万全准备再去!”

    终于得到了楚砚的首肯,罗云这才停了下来,转过身高兴的看着楚砚道:“砚放心,我一定会办好此事,化解吴洲之危!”

    “事情成不成只要尽力了就行,千万不可太过冒险!不成的话,我们还可以再想其他办法,但你必须平平安安的归来,这才是最重要的!”楚砚伸手拢住罗云的双肩,眼中是满满的担心与不舍。

    “砚请放心,我不会蛮干,更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罗云说的很认真,留得青山在,不拍没柴烧,这样的道理,她比谁都明白。

    她会尽力去化解此事,但一定会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虽然她知道此行的重要性,但却决不会为了成功而不惜一切,毕竟,她的目的是要帮楚砚,而不是成为楚砚的负累。

    “这样便好!”楚砚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会让三千私家军随你一并前往……”

    “不行!”罗云快速打断楚砚的话道:“这样的话,我的行踪一定会马上暴露,到时别说策反,只怕连那些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孙庭给灭了!”

    罗云的话让楚砚顿时沉默了下来,她说的对,这次她去吴洲是秘密前往,如果带这么多兵马的话,反倒容易误事。

    “那她吧,既然不方便带军队的话,那让黑衣死士跟你一起去,他们人数不多,且个个武艺高强,有他们跟着,我也放心些!”楚砚只要放弃了军队护送的办法,转而采取精简的黑衣死士。

    谁知这个提议竟也被罗云给否决了:“这也不行。”

    罗云解释道:“砚,保护的人多时意味着安全相对而言提高了些,可换而言之,目标也就更大了些。此次我前往吴洲就是想出奇兵,突发制胜,若这般招摇,就算能说服那几名副将,只怕消息一旦走露,策反之事就会胎死腹中!”

    “云儿说应该如何?我总不可能让你一前去,如果你真是这样打算的话,那么说什么我也不能防你走。”楚砚这回可真是急了,不带私家军这还说得通,可现在连黑衣死士她也不带,这不是成心让他干着急吗。

    “砚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罗云将楚砚拉到一旁的睡榻上坐了下来,沉声解释道:“有时候,人多并不一定是最保险的方法,相反人越少反而越安全。这次,我只需带上小九与拾一一并前往即可。他们两人都是顶尖高手,轻功也了得,我们三人一并前往,不仅可以缩小目标,而且若真有什么事,以我们三人的功力足以快速而安全的撤退,也没那么容易误事。”

    “可是,只带他们两人我始终放心不下呀!”楚砚虽然清楚小九与拾一的本事,可再怎么样他们也只有三人,就算本事再大也不一定斗得过人多呀!

    “说来说去,砚还是信不过我!”罗云微微摇了摇头,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得表现一下,楚砚才能安心些。

    “云儿,不是我信不过你,实在是……”

    “我知道,实在是因为砚太在意我,太紧张,所以怎么也放心不下来!”罗云接过楚砚的话说道:“不如这样,我们来场比试,等比试完之后,我想,你应该不会再这般担心了。”

    “比试?如何比试?”楚砚很是不解的看向罗云,不知道她这脑袋里卖的是什么药。

    罗云抿嘴而笑,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让秋儿去将小九与拾一叫到光华殿外的空地等候。

    “你叫他们去那干吗?”楚砚更是摸不着北了,可话刚才问出口却被罗云一把拉了起来。

    “走,我们也去,到了自然就明白了!”罗云笑嘻嘻的拉着楚砚往外走,这一回她得好好表现表现,给楚砚打个安心针才行,省的他老是这般担心。

    “你不会是想与小九他们比试吧?”楚砚突然笑了起来,这个鬼丫头,定然是见他老是不放心,所以这才想证明给他看她有能力自保。

    “聪明!”罗云毫不吝惜的夸赞着楚砚:“一会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神乎其神!”

    罗云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比武功,比应战经验她自然不是小九他们的对手,可是要比逃命的本事,比轻功的话,现在小九他们可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云儿的武艺的却已经很厉害了,这个不用比试,我心中自然清楚!”楚砚亲眼见过罗云从南月皇宫飞身而出的身影,那速度绝对不会输给小九。

    “不,砚你并不清楚,你所知道的只是半年前我的水平,现在的我,已经比那个时候更加厉害了!”罗云一点也不谦虚的说着,说完后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打趣的朝楚砚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象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呀!”

    楚砚自然听出了罗云的心意,这个傻丫头还真是的,做这么多,不过是希望他不要那么担心罢了。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呀!

    空旷的殿外,小九与拾一两人站在那格外扎眼。罗云吓着朝他们说明了比试的要求,一炷香之内,他们两人合力,只要能在这皇宫大院内抓住她便算他们赢了。

    一开始,小九与拾一完全不明白罗云的意图,也不知道一会是否要尽全力。罗云一看便看出了两人的困惑,于是便警告他们务必尽全力,否则的话从此将他们两人赶走,再也不让他们呆在楚砚身旁了。

    两人一听,更是不明白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扯到这个上面来了。

    小九求救似的看向一旁静观的楚砚,希望主子能吱个声,给个明示。楚砚见状,只好笑着说道:“听娘娘的吩咐,一会使出全力便行!”

    两人一听,这才有了主心骨,连忙领命。

    “好吧,你们准备好了没有?”罗云朝小九与拾一微微一笑,一个轻跃便灵巧的飞身而上:“开始吧!”

    话音刚落,罗云便象阵风一阵朝着宫门其他地方飞奔而去,小九与拾一一见,连忙追了上去。很快,三人便消失在楚砚的视线之中。

    直到一炷香即将燃烧完毕时,罗云这才又像一阵风一般飞了回来,而身后却并无小九与拾一的身影。

    罗云巧笑兮兮的立在楚砚身旁,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运功与两大高手追逐了一炷香之久,直到最一丝香灰掉落下来,她这才得以的说道:“砚,我赢了!这回你应该放心了吧!”

    “小九他们呢?”楚砚笑着问道。

    “不知道,估计他们将多给跟丢了,这会可能还在努力找我呢!”

    果然,过了一会,小九与拾一两人这才赶了回来,看到一脸悠闲的罗云,两人很是不自在的朝楚砚道:“禀皇上,属下输了!”

    “你们可尽了全力?”楚砚并无他意,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

    “回皇上,已尽全力,但娘娘的轻功远在我们之上,所以属下这才跟丢。”小九如实答道。

    楚砚的却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罗云的轻功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厉害的程度。小九本来就是轻功最为突出,这天下轻功能胜他的人并没有几个,而他与拾一两人联手竟然都完全拿不住罗云分毫。这说明,罗云的轻功已经几乎到达了神乎其神的地步,这天下只怕没有哪个能比她再快了!

    “砚这回放心了吧!”罗云轻轻舒了口气,笑着解释道:“现在就算是再遇到夺命,他也伤不到我分毫了,因为我的轻功现在早在他之上,他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轻功厉害的话,逃命的本事自然就高了。这回砚可以安心的让我去了吧?”

    “去吧,不过云儿一定要记住,最重要的不是能否成事,而是你的安全!”楚砚终于点了点头了:“一切小心!”

    正文第一百零三章:策反

    烟尘滚滚,人心惶惶,昔日繁华的吴洲此时早已陷入一片——。那时不时从天而降的兵马一次又一次的抢掠着吴洲城中大大小小的商铺。许多有钱的富贵人家成了那些军人抢夺的头号人选,甚至一些普通的百姓也遭受到了那些号称起义军的洗劫。

    吴洲不少百姓开始纷纷外出躲避,而大部分的人却都被那些军人挡住了外逃的路,百姓们只好足不出户,尽量避开这场飞来的横祸。

    而与此同时,孙庭大军的大营内一片欢声笑语,特别是主帅军帐内更是热闹非凡。

    “将军,今日属下又带人抄了城西一家王姓的富户,那可真是一头大肥羊,别说其他的东西,光钱财就足够给兄弟们发上好几个月的军饷了!回头属下再挨个查个清楚,保证可以凑够足够的钱粮给将军招兵买马!”

    军帐内,一油头大耳模样的将领兴奋的朝坐在帐中央的孙庭说着,提到钱的时候,他两眼发着绿光,亮到人的心都觉得堵得慌。

    听到这人的话,一直笑容满面的但却始终没有出声的孙庭终于开口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朝那些一脸喜气的属下道:“这些日子兄弟们抓紧点时间,按我的推测,楚砚那边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他总共手中就三十万的人马,光洛城边境就压上了二十万防着南月,而剩下的十万得守着楚都,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大伙趁这个机会凑够军饷,扩大咱们的势力,到时候楚砚就更加拿我们没有办法了!”

    孙庭这人本来就长得颇为英武,且肚中也有些谋略,再加上向来善于笼络人心,因此颇得这些将士的拥护。当年楚砚之所以看重他,提拔他亦是考虑到孙庭为人圆滑,处事机警,反应灵敏,所以这才让他混到楚轩军中,希望日后能利用他的手腕,有朝一日能成为一步妙棋,可楚砚却没料到,孙庭此人却如此狼子野心。

    “将军说的对,现在楚砚是自身难保,各诸侯手中的私兵更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拿出来,他们的情况越是麻烦,对我们来说便越是有利,等机会成熟,咱们就拥立孙将军为王,慢慢打下一片江山来!到时大家可都是开国的大功臣呀!”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一吆喝,不少人像是被打了强心针一般,一脸的激动,那贪婪的笑容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欲望。他们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现在就封王封侯一般。

    “好,说得好!日后,在座得各位都是一等一的大功臣,孙某说到做到,王侯将相自然都是咱们自家兄弟,决不会亏待各位的!”孙庭信誓旦旦的说着,对他来说,他最了解的便是人性。因此,他从来都不会去怀疑这些人有没有足够大的能力,只要他们有足够大的欲望那就够了。

    孙庭的许诺让原本便热血沸腾的众人笑得更加的开怀,那一副副美好蓝图仿佛已经成真一般,带他们进入一个充满了臆想的世界。

    正当营帐之中一片欢腾之际,那帐帘却突然被掀了开来,紧接着,两名器宇轩昂的年轻将军大步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子一脸的严肃,脸上的表情还显露着浓浓的不满,而紧跟在后面的男子亦皱着眉头,看向帐中人的目光透露出淡淡的鄙夷。

    这两人一进来,目光扫过众人后,便直接走到孙庭面前:“将军,属下听闻今日又有人带兵进城抢夺钱粮,不知可有此事?”那为首的男子什么也不理,径直朝孙庭发难。

    孙庭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了下去,他微微清了清嗓子,颇为不满的道:“柳将军,孙某知道你与张将军两人素来对本将有些情绪,可一码归一码,宋将军等人为了筹集军饷劳累奔波,你们不屑于去做也就罢了,没必要将话说得如此难听吧!抢夺钱粮?我们不过是征收一些军饷罢了,没有军饷,这么多的兄弟吃什么,喝什么?难不成还等着柳将军与张将军两人去征饷吗?”

    这柳风与张连两人素来就与他不和,要不是看在他们两人手中握着差不多一半的兵权,孙庭早就想将这两人给解决掉了。

    不过,这也不过是暂时的,等他想办法将他们两人手中的兵权弄过来后,这两块又硬又臭的石头他一定给扔得远远的。

    “将军,军饷的一事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去抢百姓的钱粮呀,这些天,我也去城中看了下,往日热门不已的街市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别说做买卖的,就连来往的百姓也没两人。偶尔看到几个人,见着我们,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似的跑的飞快!如此下去,我们这些人跟那些盗匪又有什么区别?”

    柳风一脸的愤怒,当日孙庭是举着为忠王报仇的旗子起兵造反的,他虽然心中有些犹豫,但看到绝大部分的人都同意,并且忠王向来也对他不错,因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如今,这孙庭哪里有半点为忠王报仇的影子,分明就是打着这个幌子扩张自己的势力,想趁机实现自己的野心罢了。

    “放肆!”孙庭拍案而起,这柳风的态度是越来越过分了,如此说话,分明就没有把他这个主帅放在眼中:“柳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孙庭还成了强盗不成?”

    一帐子的人顿时都不敢出声,一边是主帅,一边是手握重兵的两个副将,得罪了谁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因此许多人选择了沉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属下并无此意,只不过是想提醒将军,如此下去人心惶惶,怨声载道,莫说为王爷报仇,只怕还没等到有那机会就已经被百姓视为洪水猛兽,终究一事无成!”一旁的张连可不吃孙庭那一套,如此阴险小人为主帅,败只是个迟早的问题。

    孙庭气的满脸通红,而帐中其他的将领见张连说得如此难听,一个个面子上也搁不住了,毕竟这些事他们都有份,如果再不吱个声,那不就等于是默认了吗?

    一时间,那些人纷纷出声反驳柳风与张连,一开始,只有一两个出声,且声音都不太大,可慢慢的,那些人一个个越说越来劲,感觉像是在共同讨伐什么公敌一般。

    有时,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有道理的并不是大多数的人,而没有道理的一旦形成了氛围那么就变得比有道理的还像是有道理。特别是在军营,就算你再有理,一旦被众人孤立之际,那么再多的理也没有用,除非你有着铁腕的手段。

    只是,这个时候,柳风与张连虽手握重兵,但却并没有与众人完全翻脸的打算,毕竟,这个时候他们不能内乱,否则的话他们只会必输无疑。

    “好了,大家都不要说了!”孙庭一脸威严的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下来:“好,我孙某也不是两位将军所想的这种人,有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既然两位将军不赞同,那好,从现在开始,孙某保证不会再让弟兄们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不过,柳将军,张将军,孙某丑话说在前头,从现在开始,整个大军的一切开销,兄弟们的军饷都由两位将军负责!你们是去征也好,借也罢,孙某绝无两话!不过,若一个星期内,两位凑不够足够的军饷,那就别怪孙某没有提醒你们了,一律军法处置!”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张连冷笑一声:“这不明摆着想借机出去我们吗?”

    “张将军说话可得注意点,将军并没有强迫两位去征钱粮,如果两位不想去大可不去,兄弟位自然甘愿代劳!”一旁有人口气不善的说道:“只是这样的话,两位将军日后可就别再说这些话自视清高了!没有钱,什么事也办不成,还提什么打仗!你们当这征军饷是如此容易之事吗?”

    “说得好!”孙庭大声的赞同道:“两位将军如果不同意的话,那么孙某决不勉强,但是自此不得再说三道四,指责兄弟们!”

    “孙庭,你这不是明摆着……”

    张连的话还没说完,却猛的被柳风给打断了:“算了张连,不必多说,军饷之事我们应下来了,请将军约束好这些人,莫让他们再去肆意抢夺,扰乱百姓的正常生活!”

    说罢,柳风不再说什么,冷冷的扫过帐中的众人,转身便往帐外走,张连一肚子的气,但见柳风已经出去,只好快步跟了上去,亦不再理会众人。

    待两人前脚刚出大帐,那一阵阵笑声顿时从营帐内肆无忌惮的爆发出来。

    “柳兄,你怎么可以答应那孙庭的要求?你可知道一个星期征集足够的军饷根本就不可能。就算真的能征集到,那孙庭也会想方设法刁难,根本就不会说够的。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想借机除掉你我两个罢了!”

    张连快步追上柳风,一脸气愤的说道:“依我看,你我兄弟两人手中的兵最够让那王八蛋有多远滚多远了,何需怕他?”

    柳风没有理会张连的话,继续往自己的营帐走去,那张连见他不应话,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见柳风用力的掀开帐帘,径直走了进去。

    张连没办法,只好跟了进去,想着如何说服柳风,方正不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孙庭这样明目张胆的下套设计他们。

    “柳兄,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张连放下了帐帘,话还没说完,却被眼见的情景给惊呆了。

    “你是谁?”柳风最先反应过来,朝站在大帐一旁一脸平静的罗云问道。

    这里可是他自己的营帐,平日里没他的允许是不准其他人随意进出的,而此时,他的眼前却立着一名美得不可言喻的女子,而更让他吃惊的是那女子脸上的从容与镇定,还有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无与伦比的尊贵气息。

    “两位可是柳风将军与张连将军?”罗云并没有直接回答柳风的问题,反而微笑着朝他们问道。

    “没错,我是张连,他是柳风!”张连情不自禁的回答着罗云的话,那女子好像有着魔力一般,看到她,他甚至根本就没有什么多的时间去考虑其他的问题,而是径直按照罗云的问话去回答。

    柳风倒比那比张连更加沉稳,除了刚才进帐那一瞬间的失神以外,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并没有像张连那般:“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本将军的营帐内?”

    “我是罗云,因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两位将军商量,所以这才不请而入,还请柳将军见谅。”罗云见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报出了名姓,说明来意。

    “罗云?”柳风听到答复后,低头微微思索了一会,突然,他猛的擡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罗云道:“你就是西楚皇后罗云?”

    挺柳风这么一说,张连顿时惊讶到连嘴巴也忘记合拢,好半天这才跟着问道:“你是,你是皇后?”

    罗云微微点了点头,一脸镇定的说道:“没错,我是现任楚皇之妻,罗云。”

    “皇后娘娘来此有何贵干?”柳风的声音马上冷了下来:“这里可是吴洲,不是西楚皇宫,不是皇后娘娘这种身份的人能来的地方。”

    柳风的冷漠并没有影响到罗云,来此之前,她早已经详细的了解过了柳风与张连的一些事,对他们的性格也有所了解。这个看似并不太友善的年轻将军倒是个相当正直的人,所以,她才敢来此走这一趟。

    “没错,这里是吴洲,但亦是我西楚的领地,我为何来不得?”罗云淡淡一笑,并不想让谈话的气氛变得太过严肃。

    “娘娘,我们可是叛军,你就不担心再也回不去了?”张连一脸奇怪的望着罗云:“你还真是胆子大,这军营之地也敢来,难道皇上就一点也不担心你的安危,我可是听说皇上极为宠爱你了,怎么可能让你只身……”

    “劳张将军操心了。”罗云笑笑的打断了张连的文化:“我既然能来这里,自然有把握能够安全的回去,——的安危事小,而西楚百姓的安危事大,所以,就算这里是龙潭虎穴,罗云亦得来走上一趟。”

    “那是自然,娘娘身份娇贵,又岂会独自涉险!只怕娘娘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张连与其担心娘娘的安危,倒不如先担心我们自己吧!”柳风率先出声,打断了张连即将说出口的话。张连的性子有些浮,而那罗云一看就知道性格沉稳,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张连一听,猛的醒悟过来,既然这皇后娘娘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柳风的营帐中来,这说明军中一定有她的内应,而且说不定在她们不远之处早就埋伏好了大批的军队来清剿他们:“如此来说,我们军中有你的内应?娘娘如此胸有成竹,不知道此次带了多少人马前来?不过朝中真的没有半个将才了吗?怎么让皇后带兵打仗来了,这还真是新鲜!”

    张连的话带着三分玩笑,七分嘲讽,虽然他也曾听说过关于这皇后的一些事,可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这楚砚竟然让她出面,还真是让人笑话。

    罗云也不在意张连话中的嘲讽,转而自己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两位将军,罗云明人不说暗话,此次前来,我并未带一兵一卒,只有两个随从相伴,而你们军中亦没有半个内应,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她边说边朝柳风与张连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也一并坐下来,毕竟他们要谈的事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

    一时间,罗云反倒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柳风与张连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跟着坐了下来。

    看罗云的样子,倒不像是在说谎,柳风心中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真像她所说的这般,那么她又是如何能毫无声响的进这营帐的,这女人竟真有如此大的胆量。

    “娘娘所说是真是假,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咱们也不必说太多无关的话,此次您来此到底有何目的,请娘娘速速道来,否则的话,请速速离开,不论你是何身份,柳某都无意见为难一介女子!”柳风说得很是坚决,不论怎么样,这女人都不能在这里久留,他不想为难于她,同时也不想她带给他们任何的麻烦。

    罗云点了点头,赞赏的说道:“柳将军果然是真君子,罗云佩服!今日罗云来的目标很简单,只是想说服柳将军与张将军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劝降?”柳风笑了起来:“娘娘想凭一己之力,不费一兵一帅便拿下吴洲吗?”

    “将军说错了,我不是想拿下吴洲,只是想让吴洲重新回到往日正常的秩序中去。”罗云从容的说道:“我亦不是想凭一己之力,而是想借助两位将军平息这次叛乱风波,所以与其说是劝降,不如说策反来的更为合适!”

    “娘娘倒是直接,这份坦白柳某佩服。不过,娘娘这一趟算是白来了,柳某是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的!”柳风望向罗云,严重带着一抹坚决,他柳风虽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英雄豪杰,但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可能为了个人的利益而与前程而做出不忠不义之事来。

    “背信弃义?”罗云微微摇了摇头,并不赞同柳风的这种说法:“柳将军认为何为信,何为义?将军若以为现在做的事便是信义的话,那么罗云实在是为将军感到可惜,不为其他,只为将军根本就不懂这信义二字!”

    “娘娘不必说这么些大道理,柳某知道,在你们心中,我不过是个乱臣贼子罢了,根本就不配说信义这两字。”柳风脸色微变,声音显得有些生硬:“但是,不论怎么样,忠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有他的赏识与提拔,我柳风莫说当将军,只怕到现在早就命归黄泉了!就算王爷现在不在了,柳某也会与众人一起为他报仇!所以,我是不可能调转矛头来帮你的!”

    “将军以为忠王之死是皇上所为?”罗云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柳将军,关于忠王之死,我虽然也并没有亲眼见证,但有一点我却可以向你保证,皇上绝对没有加害于忠王。”

    “你不必多说,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点并不重要!”柳风肯定的说道:“反正有一点柳某清楚,先皇向来疼爱王爷,欲传位于他可是十分明确的事情,可是到最后坐上皇位的确实楚砚,而楚砚竟还污蔑王爷,说他毒害先皇,试图夺位,这真是太过荒唐,太过可爱!你让我如何相信,王爷之死与楚砚没有半点的关系?”

    罗云没有想到柳风会这样想,自古以来,皇位的争夺本就是踩着其他人的鲜血而完成的,而在这场争夺中,没有人会去考虑你是否愿意,也没有有会考虑到底谁对谁错,在他们眼中,结果便足以说明一切,原本一点也不受先皇重视的楚砚,在最为落魄的时候却能翻身继位,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了这件事情的不正常。

    她知道一切的解释他们来说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因为她根本就不可能找出能让他们绝对信服的铁证,所以这个时候,她亦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扯,这样,只会让她的策反行动陷入僵局。

    “关于忠王的事,我不想做太多的解释,因为时间会证明一切,而楚砚也并非你们所想的那种人!”罗云叹了口气,一脸正色的说道:“更何况,相对于这些个人的恩怨来说,我想,一个国家的存亡会比这些东西来得更加的重要!所以,两位将军,罗云今日只想问问你们,你们现在到底还算不算西楚人?如果这个国家都没有了,那么,你们这些所谓的报仇还有什么意思?”

    正文第一百零四章:成功

    听罗云这么一说,柳风立马知道罗云这个说客并不简单,——不说,光她这一份冷静与从容便足以让人信服三分。

    “娘娘不必说这些大道理,柳风不想听,亦不会被你三言两语而说服。”柳风并不想再听罗云说下去,所以,他不会去回答她任何的问题,更不会让她再多说什么来动摇他的意志:“娘娘还是速速离开吧,否则的话,一会让人发现,就算柳某不想为难于你,也不敢担保其他人不为难于你!”

    柳风的回答并没有出乎罗云的意料之外,如果自己几句话就能牵着他的鼻子走的话,那么这世间便没有什么难办之事了。

    “柳将军,你不必这么着急赶我离开,难道你堂堂大将军,还怕听我一介夫人多说两句话吗?”罗云不急不慢的继续说道:“当然,我亦并非激你。不论你是否愿意,有些话,我总归得说的,至于将军听不听,罗云自然无法勉强。”

    “柳兄,我看咱们还是先听她将话说完吧!”张连倒不似柳风,一早他就不同意与孙庭这伙人为伍,当时若不是孙庭极力游说,并信誓旦旦的以为王爷报仇为名的话,他根本就不想走上叛乱这一条路,更不可能让那孙庭骑在头上拉屎!

    见罗云这般说,再听张连亦如此劝说,柳风心中更是不敢让罗云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就算他不会动心,难保张连不会动心,要知道张连可是早就对孙庭等人十分不满。

    “娘娘请马上离开,否则柳某只好叫人进来了,到时娘娘是想走也走不了,莫说劝降还是策反,只怕反倒被孙庭捉住!”柳风作势便站了起来,想要迫罗云快些离开、

    可谁知人刚站起来,却突然看到罗云如一阵风般从他面前晃过,然后他便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亦发不出任何的声响来。

    “柳将军请见谅,罗云并无恶意,只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之后不论将军如何决定都会自行离开,绝对不会为难于你们!”罗云淡淡的扫过一动不动的柳风还有那突然站起来,惊讶得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反映的张连:“张将军就不必罗云费劲点穴了吧?”

    张连终于回过神来,要不是怕丢面子,他真想使劲揉揉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刚才看花了眼:“不,不必了,娘娘请说吧,张某本来就有兴趣听上一听!”

    他使劲的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看到刚才那一幕,他终于明白这罗云是如何进得了这营帐的了,难怪她敢一个人到吴洲来,到他们这些人的军中来,就凭她这身手,别说整个军中,只怕这江湖之中也没有谁能轻易的捉住她了。

    柳风没有办法,此时他被罗云点了穴,想反对也出不了声,只好被动的在那里听着。

    “两位将军都是耿直之人,当初与孙庭一并起义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替你们的主子讨个公道,要个说法,报仇对吗?可如今你们自己也亲眼看到了,孙庭等人根本只是拿这个为借口,扩张自己的势力罢了。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事,你们心中比谁都清楚,跟着一个这样的人你们这一世的英名也就彻底没了!”

    罗云一针见血的指出道:“就算你们真的要反那也就罢了,毕竟自古以来,揭竿起义之人不在少数,而所谓的乱臣贼子与开国功臣也不过是以成败论英雄罢了,没有什么太多的对与错。但是如果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鱼肉百姓,置百姓生死于不顾的话,那么,就算最后真给你们打赢了,那么你们亦会实被所有的人唾弃,成为真正的罪人!”

    她并不想指责他们造反是件多么不对的事,因为这种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是每个人所站的位子不同,而她现在只是想告诉他们,孙庭这样的人并不值得他们用自己的名声作陪。

    “你是说,像我们这样造反这人并不代表已经走上了绝路?”张连这次脑子转得倒是快,罗云的话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心终于有了一丝的希望。

    罗云冲张连微微一笑,随即说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路,张将军难道没听说过柳暗花明又一村吗?不过,若是明知是绝路还要继续再走下去的话,那么这条路就不仅仅是绝路,而且还是一条会折磨你良心一辈子的路!”

    看到柳风渐渐变化的表情,罗云继续说道:“刚才,两位将军虽没有回答罗云的问题,但我知道,家国在你们的心中自然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如今,南月对我西楚虎视眈眈,如果南月真将我西楚给灭了的话,那么将会是一翻什么样的场景,两位亦可想而知。如今你们不帮着防御南月的入侵也就罢了,却还在这里跟着孙庭这样的人来捣乱,扯着西楚的后腿,让自己的国家陷入内忧外患的局面。你们不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去抵抗南月人,反而想用它们去与流着同样鲜血的西楚兄弟们拼命,自相残杀!这样做,只会让自己的国家更快的陷入绝境,这样做只会让自己的同胞更快的成为亡国之奴,这样做只会让南月笑,西楚的百姓哭!”

    罗云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她微微停了一下,平息了一下那股跳动的火焰,一字一句的朝他们两人问道:“两位将军,难道,这真的是你们所想看到的吗?这真的是你们所想做的吗?”

    柳风听到这时,已是一脸的复杂,而张连更是满脸的悔色,罗云没有停歇,继续说道:“两位都是深明大义之人,个人的恩怨与家国利益相计较,孰轻孰重自是明白,罗云只求两位将军以家国为重,以百姓利益为重,以西楚的存亡为重,放下成见,平息内乱,让皇上能够安心对抗南月,以保西楚基业,以保百姓家园!”

    “罗云意言尽于此,若两位将军能够听进去一句半句,那么便是我西楚之福,罗云代替西楚所有的百姓谢谢两位将军的大仁大义,罗云以自己与皇上的名誉保证,日后绝对不会以因此事而为难你们!当然,若两位将军依然坚持己见,那么罗云亦不会强求,日后西楚会如何,亦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她说罢,果真不再多说半句,伸手解开柳风的穴道之后,便又如一阵风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半响之后,营帐之中这才再次响起了柳风与张连的声音,两人似乎都有些恍惚,如同刚才做了一场梦,而现在终于从梦中醒来了一般。

    “柳兄,你有何打算?”张连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他早就有了这个念头,只不过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些,不过是受不了孙庭的气罢了,可如今听到罗云这一番话,他才突然发现,原本一开始这个决定就是一个错误。

    而柳风心中也是掀起了一翻惊涛骇浪,他承认,他平日里也是个体恤百姓之人,可是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与念头,却并不能真正想透这些道理。亦或者有时就算明白,但仍然不愿正视,而是一意孤行。

    与罗云比起来,他真的决定羞惭无比,他看得出,这个皇后是真的关心他的臣民,真的体恤那些百姓。不是从她的话中,而是从她的眼中看出,那种真正悲天悯人是无法伪装出来的。

    他觉得他应该认认真真的思考一下她说过的这些话,安安静静的想想,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柳兄,你倒是说句话呀!”张连见柳风半天都不出声,心中自是焦急无比:“依我看,这皇后娘娘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先不说这孙庭根本就不是个东西,我们没有必要被他利用,为他的私欲去拼命,这根本就不值得!更何况,现在西楚的处境的确十分危险,南月兵强马壮,打起来的话,楚砚那三十万人马本来就很吃力了,如果我们还要分散他的兵力,那岂不是扯自家的后腿,变相的帮着南月了吗?那样的话,我们可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柳风依然不出声,他甚至开始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连这下更是着急了,他在柳风面前来回不停的走动,真恨不得现在就带着人将那孙庭给处置了!

    “那孙庭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你也看到了,他是存心想对付咱们两人了,柳兄你可想清楚,就算我们不像皇后娘娘说的那样去想,那也总得为自己想想吧,一个星期后,我们拿不出那么多的军饷的话,孙庭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到时,这军中根本就没咱们兄弟的位子,更别提要做其他的什么事了!”

    “柳兄,枉我一直视你为兄长一般敬重你,什么都听你的!可现在……唉,你倒是说句话呀!”张连在柳风面前停了下来,忍无可忍的道:“成与不成,你倒是说上一句,事到如今,兄弟我也不难为你,只要你出声,我都听你的!”

    柳风终于睁开了眼,他重重的喘了口气,半天才朝张连说道:“张连,你先出去吧,让我再好好想想!”

    这可不是小事,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更何况一旦起事的话,关系到的可不是他一人,而是手下这么多的兄弟,所以,他真的得好好想想了!

    张连一听,气得脸都红了,这个时候,柳风怎么还如此优柔寡断:“柳风,平时里你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怎么今天竟如此……”

    “你先出去吧!”柳风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张连,独自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张连只得大声的哼了一声,生气的调转头,大步冲了出去,营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帐帘晃动着,几下过后亦静止了下来。

    “娘娘,柳风与张连两人真能主动平息这次的叛乱吗?”离孙庭军营一公里之外的小树林里,小九与拾一正忙碌的烤着他们今日的晚餐——几条刚从下面小溪里捉来的鱼。

    坐在火堆另一边的罗云听罢,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大。”

    她说得很平静,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把握,毕竟下决定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再说,这个世界的人想法本来就有些奇怪,她可不敢下太绝对的结论。

    想到这,罗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其实有时想想,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怪还是自己怪,大老远的,竟然跑到这里来跟叛军说教,而且还那般的信心满满,希望不会是自己太过天真吧!

    “娘娘,要是策反失败的话,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拾一忽然朝罗云问道,这个问题他在心中想了好多遍了,一直没有敢问出口来,如今见主子这应该做的也都做了,只是等结果而已,所以这才鼓着劲问她。

    “怎么办?”罗云喃喃的重复了一声,像是在仔细的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她还真没有想过如果策反不成功的话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眼下她们手中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而其他诸侯也不愿拿出一兵一卒,如果真不行的话,那她们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的麻烦。

    “如果不成功的话,也许我会强迫那些诸侯每人都派一小部分兵力出来,虽然这些临时组成的军队并无太大的战斗力,可总比没有好吧。如果他们真的这么一毛不拔的话,那我就带上三千私家军亲自去将那孙庭的头给拧下来,所谓擒贼先擒王,杀了那孙庭,他们必定会乱,然后我们便率这三千精英拿下整个叛军!”

    罗云笑着说道:“你们说,这样的办法可否行得通?”

    小九与拾一一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答复才好。罗云所说的办法,说好也不是太好,可说不好,却也是可行的办法,只是这样的决定他们可做不了主,特别是后面那个办法。他们相信要是皇上知道了,一准不会同意。

    罗云见这两人这般表情,于是又接着说道:“放心啦,就算真的要这么做,我也会先于皇上商量,不会擅自行动的。”

    “其实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依我看,那柳风倒不是什么顽固不化之人,还有那张连更是,他们与孙庭早就矛盾重重。如今孙庭部下在吴洲大肆抢掠,欺诈百姓,以柳风与张连的性格更是不会允许的。更何况,那孙庭以一个星期为限,让柳风与张连凑足军饷,否则军法处置,这摆明了就是要借此事将他们两人拉下马!”小九依实分析道:“现在这军中都在处处孤立他们两人,他们的处境本来就不太乐观,再加上娘娘对他们晓之以理,相信他们亦能有所启发!”

    小九的话倒是给突然觉得有些信心不足的罗云不少的鼓励,她之所以并没有当场要求柳风他们做出决定,一则是不想给他们太大的压迫感,那样的haunted,就是他们真的决定发,日后说不定也会再有变动,二则如果柳风他们不同意的话,她也担心自己的行踪会被暴露,那样的话日后若再想有所行动的话就会更加的困难。

    “但愿吧!”罗云朝军营的方向望去,语气平静的说道:“应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这般说,并不是太过悲观,而只是觉得凡事不能太过强求,不论结果如何,反正努力了就好,此路不通那就再寻他路。

    “安心等着吧,如果三天之内军中还无动静的话,我们就马上启程返回楚都另想他法!”罗云突然想起了孙庭与柳风张连的七日之约,若此次策反真不成功的话,那么说不定可以从这两方势力不和上做些文章,让他们内讧。

    他们都不再说话,此地距那军营不过区区一里之地,以他们的听力,若柳风与张连真的反了,那么军中的动静定是逃不出他们的耳朵。

    三天,这是罗云能够等待的最大期限,因为如果柳风他们真的下定决心的话,那么三天的时间完全足够,相反他们若没有这个打算的话,那么离柳风与孙庭的七日之约还剩四天,她可以充分利用这最后的四天,重新布局,启用第二套方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就离罗云所定的三天期限只差半天了,而孙庭军营那边却仍然没有半点的动静。

    “娘娘,要不属下再去军营查探一下?”拾一有些沉不住气了,在他看来,策反绝对是上上之策,若这步不能成功的话,那么日后他们再采取任何的行动只会更加的艰难。

    “不必了,这个时候再去,若他们准备反的话,只怕反而会影响到他们,若他们米打算反的话,去了也没用!”罗云站在那里,朝军营方向眺望,说也奇怪,越是到了最后的时候,她的心却越是出奇的平静。

    “可是,如果他们现在正犹豫不决的话,说不定只要我们再去说服一下,添上一把火就能成功!”拾一有些不甘心的说着。

    罗云回过了头,朝拾一看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拾一,这两天我们一直在这里,你可发现这军中有任何动静没有?”

    拾一想了想,虽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仍却认真的答道:“没有!”

    “不但没有,而且还平静得出奇!”罗云接着说道:“我想这也许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吧!”

    “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娘娘的意思是,柳风他们要反了?”小九不解的说道:“娘娘为何如此肯定?”

    罗云见两人均一脸的疑惑,于是便耐心的解释道:“柳风、张连答应了孙庭的要求,一个星期之内征集足够的军饷。若他们没打算反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就应该忙碌的去筹集军饷,毕竟这可不是笔小数目,若他们办不到的话,那么孙庭到时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如果他们不反的话,就会尽全力去征收钱粮,可现在他们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再按照孙庭的要求去做,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决定,要反!”拾一这回反应倒快,兴奋不已的抢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罗云点了点头,转过身再次看向军营的方向:“成败应该就在今日,所以,让我们静心等待吧!”

    这一次,罗云果然没有料错,傍晚时分,从军营传来整齐响亮的口号声,拾一猛的从地上蹦了起来,兴奋的朝罗云说道:“娘娘您听,柳风他们果真行动了!”

    罗云脸上亦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那杀死孙庭、保家卫国的口号格外的激动人心。她知道,她成功了!

    “娘娘,我们快些去军营吧!”拾一朝罗云道:“军中将士见到您去的话,一定会更加……”

    “不,这个时候,我们不便再次出面,也许柳风他们现在也并不希望我们出现!”罗云知道军威有何等的重要,所以,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影响柳风在军中的独立权,更不想他们觉得有压迫感。

    小九一听,连忙说道:“娘娘,我们不去的话,似乎不太妥当吧,如果不能趁机让他们安心归顺朝廷的话,说不定,这柳风就会成为第二个孙庭!”

    “不必,我已安排好了专人,只等柳风与张连起事,便会赶赴军中与他们商谈这一万大军的归属问题。到时,相信江先生会妥善处理此事的!”罗云示意小九他们不必担心,因为,各种可能她都已提前想到,并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原来如此,娘娘真是神机妙算!”拾一高兴的夸赞起罗云啦,没想到娘娘还这般料事如神。

    罗云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书信交给拾一道:“虽然我现在不方便再去军营与他们见面,但有些事情还是要交待清楚的,免得到时产生什么误会。拾一。一会儿你秘密将此书信亲自送到柳风手中,看到这个,他便能明白我们的意思了!”

    “是!”

    正文第一百零五章:疯子

    拾一将罗云的书信顺利带给了柳风,至于信上面写些什么却并无人知晓,只是当柳风看完书信后,整个人却变得格外的激动。

    他很快朝楚都方向单膝跪下,一脸坚定的说道:“柳风愚昧,不识英主,差点成为千古罪人,今日幸得皇后娘娘点醒,即使悬崖勒马才没有酿成大祸!柳风在此起誓,从此后效忠西楚,效忠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拾一离开之际,柳风还特意上他给罗云带句话,请她放心,柳风绝不会再辜负皇上与皇后的信任!

    叛乱之事终于得到了一个较为圆满的解决,柳风与张连斩杀了孙庭与他的几个心腹手下,并且将所有的兵权都收入自己手中,让这一万人马从叛乱之军重新回归成为西楚的将士,并且成为了朝廷,成为楚砚能调动的一支队伍。

    而策反事件过后,最让营中军士们记忆深刻的是斩杀孙庭之后柳风所说的那句话:无国便无家!无家便无我!

    军中绝大部分的士兵其实本也不愿与朝廷作对,从而背上叛军的骂名。更何况真打起来的话,与他们生死相对的人中,不知道哟多少是他们的亲人与朋友,就算没有亲友,至少都是西楚的百姓,都与他们一样流着相同的血液。

    所以,柳风这次的策反并没有遭到什么太多的阻力,相反许多的人都相当的附和,甚至还有人主动请缨,要求去往洛城边境,一并防御南月的入侵。

    当楚砚收到罗云他们的飞鸽传书时,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脸上紧绷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不少。

    这些天,他每天斗担心不已,生怕罗云有什么意外,毕竟她去的可是叛军之地,什么样的结果都有可能发生。

    现在,他不得不赞叹罗云的能力,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如此快速的解决困扰朝廷的叛军,这样的功绩足以让朝中每个人都信服。

    “传令下去,吴洲之危现已正式解除,皇后娘娘临危受命,亲赴险地策反,使我西楚免去一大祸事,为对付南月入侵争取到了更为有利的局面,实在是功不可没!四日后,等皇后回宫之际,命朝中众臣与寡人一并出宫迎接皇后回宫!”

    楚砚知道罗云并不在意这些形式的东西,但是他却有他的考虑。以罗云之才,若是男子则足以立于朝堂之上,甚至封王封侯也是平常之事。但有一点,罗云是个女子,纵使在思想最为开放的西楚,也从来没有女子参政的先例,更何况这个女子还不是一般的女子,而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后宫。

    他并不想埋没罗云的才华,他希望她能够与他一并执政江山,希望她能够在朝廷之上光明正大的施展她的能力,并且希望所有的人能够自然的接受皇后参政一事。所以,他才会将她的功绩昭告给所有的人,用她的能力与功绩来说明一切,树立她的威信。这样,日后她展露才华,参与朝政之事时才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江守之与李非自然明白楚砚的用意。说实话,他们这些原本的家臣早就对罗云这位女主子心服口服,更重要的是他们清楚,罗云并没有其他的野心!

    “皇上请放心,微臣定会安排好的!”江守之欣然领命,随即与李非两人一并退了出去。

    待两人走后,楚砚脸上的笑容渐渐的黯淡了不少,如今虽是内忧暂除,但外患却越来越紧张。边境的形式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两国并未正式开战,但是却已经停止了一切的经贸往来,两国间的摩擦不断升级。

    而楚砚在罗云的提醒下亦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次开战,南宫泽并不一定会按照规矩提前宣战,正如罗云所说,南宫泽并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之人,而且也是一个为成大事,不计小节之人。

    南月与西楚两国本来并无太大的悬殊,但自从南宫泽继位后,手腕果断的将绝大部分兵权都集于一人之手,并且南月这么久以来并无太大的内乱,一直处于国富民强的境况,综合实力稳定的提升。

    而西楚则不同,这些年来,各股势力你争我夺,相互斗争,长年以来消耗了不少的人力与财力,而最后的夺位之战更是让西楚元气大伤。再加上楚砚继位不久,不少老臣与诸侯王并没有完全归心,许多的财富与兵力都攒在那些人手中,西楚的实力早已不如从前,各种隐患都无时无刻的制约着西楚的强大。所以,可以想象与南月的这次交战会是何等的艰难!

    正当楚砚陷入深思之际,宫人传报,刘书函来了!

    听到宫人的传报,楚砚顿时精神了不少,都好几个月了,刘书函这边终于有了动静。希望他能带回一些有用的消息。

    “楚兄,我回来啦!”不用多问,到现在还敢如此称呼楚砚的人除了刘书函以外,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书函辛苦了!”楚砚脸上露出了阵阵笑容,几个月不见,没想到刘书函竟变得如此的憔悴、狼狈。

    刘书函一向注重形象,从来都不会这般随意的出现在楚砚眼前。可现在,他不仅胡渣错乱,面色憔悴,而且身上的衣裳满是尘土,一看就知道是没日没夜的赶回来,并且到后便直接入宫来了。

    “笑吧,你就笑吧!”刘书函白了楚砚一眼,然后也不理那么多,一屁股坐到了就近的椅子上,抓起一旁的杯子就往嘴巴里灌!

    待一杯茶全都进了肚,刘书函这才感觉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许多:“楚兄,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我可是为了你没日没夜的奔波劳累,你却还笑话我!”

    楚砚见刘书函误会了,便朝他走近了两步,解释道:“我并非笑你,书函这几个月在外奔波,为西楚谋福,我又怎会如此不通情理。”

    “这还差不多,否则我这心都快要寒了!”刘书函满意的笑了起来,楚砚这话说得还不错,他喜欢听!

    “书函这些日子可有所获?”楚砚在刘书函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挥手事业一旁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刘书函见已无他人,便正色说到:“有!而且收获颇多!”

    这几个月来,他亲入南月打探消息,费尽了脑筋千方百计的收集各种情报,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关系网,还差一点回不来了!

    “楚兄你都不知道那南宫泽的手段有多么的强硬,这十几年来刘家辛辛苦苦在南月建立的情报网差不多全都被南宫泽的人给端了,损失了不少训练有素的探子。”刘书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疼:“不仅如此,就连隐藏得最深的那几个细作也都被南宫泽给做掉了,这次差不多是一锅端,连我自己都差点回不来了!”

    楚砚听罢,脸色也跟着低沉了不少,他知道,南月这些探子都是刘书函最为得力的,亦是刘家这么多年来为他在南月布下的心血。而如今,那些人的暴露都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

    “既然这样,那书函又是如何打探到消息的?”楚砚尽力将心中的那股自责暂放在一旁,因为他知道现在并不是伤感的时候。

    刘书函已然不再是以前的刘书函,这大半年来,他改变了许多,也成熟稳重了许多,他不再象以前那般整天不正不经的引得楚砚的注意,更懂得了如何将自己的情绪与内心恰当的隐藏。

    接过楚砚的问话,他直接答道:“旧的情报网没了,我可以重新建立新的,自己的没了,我可以借助别人的,只不过,花的时间比较多一些,所以这一去就在那边呆了这么久才回来。”

    楚砚点了点头,刘书函的转变他看的清清楚楚,而心中亦欣慰不已:“书函真的变了,成熟稳重而充满智慧,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在他心中,刘书函一直就象是他的弟弟一般,看到书函的成长与改变,他自然高兴的很。

    面对楚砚发自内心的夸赞与认可,刘书函淡淡一笑,他很高兴,现在的自己终于能得到楚砚的认同,虽然在楚砚的心中只不过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罢了。

    “楚兄的夸赞让我很开心!”刘书函平静的说道:“此次南月之行,收获颇多,有些情报我已经记录在案,可以方便你日后查阅,但有些比较紧急,本来我是当时就想传信于你的,但如今两国间防守都相当严密,飞鸽传书早已变得不再安全,所以只能等到亲自赶回来一并告诉你,希望不会太迟!”

    楚砚点了点头,现在两国间的防备都空前的严密,别说是这么明显的信鸽,就算是只蚊子,要想从月都顺利飞到楚都,只怕都没有这么容易:“你的考虑很周到,若飞鸽传书的话,只怕此时早已被南月知晓。”

    刘书函亦点了点头,不再在此事上多做意见,转而神态严肃的说道:“我打听到,南宫泽已经收回了叶云峥手中的兵权,由另一大将高远暂代。也就是说,叶云峥现在完全被南宫泽给架空了权力,不能再对两国间的战事起到任何的影响。”

    罗云回来后,将叶云峥的事说给了楚砚听,亦没有瞒着刘书函,所以刘书函自然也明白叶云峥在这些个月里起到的作用:“听说,阮高远一纸奏折将叶云峥告到南宫泽那,说他故意拖延,无心应战,并收罗了不少的证据证明叶云峥是故意延误战机。南宫泽早就有所发觉,但基于对叶云峥的信任却并没有马上削去叶云峥的主帅之职。但也不知道阮高远提到了一件什么关键性的事情才让南宫泽勃然大怒,当场便下旨暂停叶云峥一切职务,转而让阮高远代理!”

    楚砚听罢,深思了一小会,接口说道:“只怕是与云儿有关吧!”

    “我想也是的!”刘书函赞同的说道:“罗云回宫后没多久,这消息还没有完全在西楚散播开之际,南宫泽便已经知道了。而鬼手与罗云的关系,南宫泽亦清清楚楚,因此叶云峥上次放罗云出城只是只怕是给走露了风声!”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消息!”刘书函看向楚砚,沉声说道:“据可靠消息,南宫泽极有可能亲自去往边境,率领南月军队攻打我西楚!不过到底是何时我真是没有打探到!”

    “南宫泽亲自带兵?”楚砚重复了一次,看来这回南宫泽是抱着必胜的准备而来的。

    刘书函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南宫泽是出了名的会打仗,这么些年来,大大小小的仗也不下百场,却从未输过。他谋略过人,且手腕强劲,吻能治国,武能安邦。不论是百姓还是军士都对他敬重仰慕。

    如今他亲自上阵的话,不仅在指挥作战方面取得了更多的优势,而且更利于凝聚南月军士的气势,让他们的战斗力得到最大的提升,这样的话,对于西楚就更为不利了。

    “不仅如此,我还打听到,南宫泽已秘密下令将南月与洛城之间的那一段地势险要的道路加以拓宽,以便大军能畅通无阻的通行。而除了之前派来边境驻守的四十万大军以外,南宫泽还征调了二十万诸侯私兵,统一训练,随时待命!”刘书函一口气将最重要的情报说了出来,六十万大军啊,这可是南月有史以来投入兵力最多的一次。

    楚砚点了点头:“南宫泽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一举拿下我西楚,所以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南月与西楚共有两外边境相交之地,南面那处有楚河相隔,形成天然的屏障,而洛城这一处地势亦相当险要,道路狭窄,易守难攻。若不是郑远将洛城赠送于我西楚的话,那么南宫泽向郑国借道洛城的话,便可毫无阻挡的攻入我西楚。两处相比,从洛城进攻自是更为有利,所以南宫泽自然得命人拓宽山道,以便大军进军。”

    “没错,南宫泽还命人铸造了大量的弓箭,按射程来看,是用于洛城攻城之用。南月的弓箭天下闻名,射程远,难度高,杀伤力极强,如此一来,我西楚处境真是不容乐观!”说实话,刘书函真是有些担心,敌强我弱已是事实,要想取胜的话,只怕得有些奇招才行。

    刘书函的话让楚砚再次陷入了沉思,这么些年来,他带兵打过不少仗,虽然也经历了不少的生死,可像现在这么严峻的形式还真是头一次遇到,他现在并没有任何好的办法,只是被动的防守,还未开战便已处于劣势,若打了起来,情景只怕更加艰难。

    见楚砚不再出声,刘书函亦知道他的担心,出声安慰道:“楚兄,你饿不必太过担忧,我西楚将士个个英勇善战,到了家园生死存亡的关头,自然更是英勇无比,不会这般轻易的让南月得逞的!”

    楚砚回过了神,淡淡的朝刘书函笑了笑:“书函一路奔波,先回家好好休整一下吧,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刘书函见状也不再多说,毕竟以他的能力最多只是能帮楚砚打探一些情报,提供一些钱财等等,至于说到具体的带兵打仗、出谋划策那还真没有太多的能耐。他识趣的起身告辞:“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得话随时派人去通知我!”

    等刘书函一走,楚砚又细细的考虑了一会后,这才命人请来几名心腹谋臣商议战事。对楚砚而言,真正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不论对手有多么的强大,信心两字绝不能输!

    即将来临的战事使宫中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氛,那有些压抑的空气从宫中一直延伸出来,渐渐迷漫到了宫外其他的角落。

    而罗云待拾一将书信送到至柳风,带回柳风的回话后,便留下了小九一人暗中关注善后工作,而她则与拾一两人快马加鞭赶回楚都。

    两人除了晚上必要的休息之外,其他时间都用来赶路,但即便这样,吴洲到楚都亦用了足足四天的时间。进入楚都后,两人直接前往皇宫的方向直奔而去,但却因为此时正是最为热闹的时候,连平时一向冷清的那条通往皇宫的官道也有不少的人来往。所以他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为了不让马儿惊了路人,最后不得不放弃骑马,改为牵马而行。

    “主子,怎了啦?”望着突然停了下来的罗云,拾一顺着目光朝一旁的柳树底下望了过去。

    只见一披头散发的疯子正被一群小孩子围在中央戏弄,那些孩子用顺手捡起的石块与泥巴、树干等物品朝那疯子扔去,还有些胆大的甚至跑到他身旁,去扯他的头发衣物等。

    那疯子许是疼了,许是恼了,突然朝那群孩子大叫起来,并捡起地上的树枝朝那群孩子一阵乱打。孩子们马上一哄而散,但没过多久又围了上去,继续逗着那疯子玩。疯子气得不行,可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抱着头蹲在地上,任由那些孩子扯打。

    “住手!”罗云走了过去,喝止着那群不懂事的孩子。

    顿时,那群孩子停了下来,一个个扭头望向好似仙女下凡的罗云,眼中带着天真的惊艳。

    “要是你们不再打他,我便请你们吃糖!”罗云从手中拿出一小锭银子朝着为首的一个孩子说道。

    那为首的孩子半天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罗云手中白花花的小银子后,马上答道:“行,我们不打他。”

    罗云笑着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将钱递给了他:“记住,真正的强者从来丢不会欺负比他弱小的人!”

    孩子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那个为首的孩子,快色的跑开了。此时那甜甜的糖的诱惑自然比戏弄一个疯子大得多。

    待那些孩子走远了,那疯子这才擡起了头,一脸迷惑的望向罗云。他浑身脏兮兮的,结了饼的头发与满脸的胡子使得原本的容貌变得明亮起来。

    “啊,啊,啊……”疯子猛的站了起来,大声的朝罗云叫了起来,那脸上的兴奋使他原本颓废的形象顿时精神了不少。

    只是他的语言功能似乎有很大的阻碍,并不能表达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里叫着,期待着罗云的回应。

    罗云细细的看着那疯子,突然有那么一刻的失神,而就在这一刻,许是那疯子见罗云半天没理他,一时急了,直接便往罗云身旁冲了过来。

    “主子小心!”拾一一把挡在了罗云与那疯子中间,伸手一掌打向疯子。

    “拾一住手!”罗云这才回过神来,马上出声阻止但却已经来不及了,疯了一个后仰直接摔到在地上。虽然拾一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但此时那疯子嘴角已经挂上了细细的血丝。

    “你没事吧?”罗云连忙上前扶住疯子,也不顾他身上浑发出来的恶臭,将他扶了起来。

    疯子挨了一掌,却并没有哭闹,又见罗云终于理他了,更是开心得笑了起来,边笑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声音。

    “主子,让我来吧!”拾一见状,连忙过去,想要帮罗云扶住疯子,这么个又脏又臭的人怎么可以近娘娘的身呢?

    罗云朝拾一挥了挥手,并没有理会,而是伸手搭上了疯子的脉,轻声细语的哄道:“你安静些别动,我帮你瞧瞧可好?”

    疯子似听懂了,又似没懂,兴奋的蹦了两下后,总算是看明白了罗云让他安静的手势,于是这才闭上了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罗云给他把脉。

    片刻之后,罗云终于放下了搭在疯子脉上的手,她不由得一声叹息,收回定定望向他的目光,喃喃而道:“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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