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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若为妃 卷二 第六十章:纠葛

所属书籍: 吾若为妃

    第六十章:纠葛

    见到楚砚脸上的表情。罗云知道自己有些表错情了,这一惊一乍的让楚砚担心不已。

    “砚,你别担心,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个很想不通的问题。”罗云连忙收回了脸上惊讶的表情,转而从容的说道:“砚,就算楚轩没有说谎,这事真有这么离奇荒诞,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快就告诉我?而且还清清楚楚的说了总有一天会让我去到他身旁。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怕你知道,一丁点也不顾忌你?虽然你现在兵权不在手,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轩并不是什么愚笨自大之人,怎么可能这么不把你放在眼中呀?”

    楚砚并没有马上回答罗云的话,他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罗云的话。罗云见状也不催他,耐心的在一旁等着。

    “云儿,我觉得有二种可能。要么,楚轩压根就认为你不可能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我。道理很简单,如果这事牵涉到的人不是你我,若放到皇室这么复杂的背景下,放在别的人身上。但凡有点心计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把一些对自己名声不利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夫君。因为,这或多或少总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而她们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要没发生什么大事,除非到了没办法的时候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楚砚朝罗云笑了笑,接着说道:“楚轩并不了解你我之间的关系,更不了解云儿的心性,可能在这点上太过自信,因此才这么毫无忌惮的说出了那些话。”

    罗云低着头,突然一阵闷笑:“看来,我倒是占了你一个天大的好处,不用担心夫君一个不高兴就往别的屋子里跑。”

    见罗云这般说,楚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温柔一笑:“只要云儿高兴我便高兴。”

    楚砚那一脸醉人的温柔格外的动情,好在罗云经过这么些月的锤炼,脸皮早就变得厚实多了,她朝他笑了笑,将话题往正路上引了过去:“那第二种可能呢?”

    “第二种可能是楚轩压根就没想过这事不能让我知道,他根本就不在意我会怎么样。他很自信,就算我知道了,他依然有足够的信心完成他的想法。”楚砚接着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楚轩的真正实力还真不能小视,他不是一个自大的人,若没有绝对的底气是不可能做出这般事来的。”

    “楚轩与楚净相比,两人到底谁的家底更厚些?”罗云若有所思的望向楚砚,在她的印象中,楚净这人应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从表面上看。楚净年纪大过楚轩,封王较早,在朝堂上的势力看上去应该更广一些。不过,若说到其它方面,这还真不好说,毕竟楚轩的母族是西楚最显赫的家族,而皇上似乎对他也格外的器重,所以这两人之间暂时倒还真说不清谁更厉害些。”楚砚很客观的分析着,提到楚净,他突然发现这几个月来,那个在朝堂上对他针锋相对的人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砚,你的兵权能不能稍微迟一点拿回来?”罗云想了想提议到。

    “云儿的意思是让我继续示弱,好让他们两人腾出空来斗?”

    罗云点了点头道:“没错,最好我们能给他们之间再添把火之类的,让他们拼得凶一些,最后不论他们谁输谁赢,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坏处。”

    楚砚微微想了想,罗云这个提议倒还不错,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得将兵权收回一事再重新调整一下:“好吧,一会我去找江先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将计划稍做延迟。”

    罗云知道这些日子楚砚事情开始多了起来,两人又聊了一会后,便示意楚砚不用再陪他,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楚砚见罗云没有什么事了,便也不再久留,出屋去找江先生他们去了。

    一连好几天,楚砚都显特别忙碌,不过再忙,每天也都会抽出时间与罗云一起用晚膳、聊聊天。罗云虽然没问,可却也看得出来,楚砚忙活的事可不仅仅只是兵权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不过,罗云自己也清闲不到哪去。她还特意为自己制定了一个日程表,将每天要做的事安排得清清楚楚、详详细细的。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她现在每天必做的三件事是练功、学医、陪刘妃。而学医则占了整个时间的一大半。

    鬼手将他现在住的院子活生生的改成了一个药房,楚砚偶尔有时间也会跟着罗云去那里面看看,对他来说,不论鬼手与云儿有什么需求都行,哪怕把整个屋子拆了也没什么问题。

    罗云本就有中医的底子,所以许多的东西,鬼手只稍微提点了一下便掌握了,没有多花太多的时间。鬼手正式开始传授罗云的医术后,最先教的便是穴位与针灸。顺便他还将他创的一套独门点穴法教给了罗云。

    罗云学东西很快,鬼手琢磨着按她的进度,应该很快便可以跟他学炼药这些最为复杂的手艺。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多准备一些药材,要知道炼药这玩意最为讲究的便是这材料了。

    “女娃娃,咱们得找个更好的地方种这些药材才行。这院子里的土质根本就不合适。”鬼手手里提着一大包药材种子,朝一旁认真查看医书的罗云喊道。

    罗云看了看鬼手手中的东西,知道那些可都是一些名贵稀少的药材,平日里鬼手将它们当成宝一样看着,既然师父这么说,她自然不敢怠慢。

    “那师父瞧着王府内哪个地方的土质比较适合?”罗云将医书关了起来,放回到一旁的书架上。

    鬼手习惯性的扯了扯下巴上的几根胡子:“昨天我抽空将这王府转了个遍,只有那正花园种牡丹花的那几块地最为合适。”

    罗云一听有合适的地方,当下便命人带上工具一并去花园,本想顺便让人将那几块地腾出来后直接将药种子种好就行了。可鬼手根本就不让别人动他的种子,还说种这些的方法可跟种花什么的完全不同。

    见状,罗云也不多说,让人将地整出来后便与鬼手两人亲自来种。鬼手将不同的药种应该如何种都一一与罗云说了一遍,然后这才开始动手。

    弄清楚程序后,罗云才明白为何鬼手不肯让其他人代劳了,这些药种果真够特别,连带种的方法也与众不同,倘若交给那些不懂药的人去弄,她还真放心不下。

    “哟,我说这是干什么呀?罗云,这可是最上层的牡丹花品种,你怎么下得这狠手摧花呀!”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从罗云身后传了进来。

    罗云头也不用回便知道是刘书函来了。这小子好象好些日子没来过了,这次来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书函。这是我师父鬼手圣医。”罗云停下手中的活,微笑着向刘书函介绍着鬼手:“我与师父要种一些药材,这里的土质比较合适。”

    “女娃娃,你怎么认识这兔崽子?”鬼手气鼓鼓的指向刘书函道:“小子,上次你可把老夫给骗惨了,白白诓了我两颗解药!”

    罗云一听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也一下子反应过来,鬼手与书函两人是旧识,而且似乎还有些什么纠葛。

    “喂,老头,我可没诓你!之前我就说过了。那书也不一定靠谱,是你自己硬要与我交换的,我可没逼你!”刘书函一早就知道鬼手到了英王府,还成了罗云的师父,只是没想到那么多年的事了,这老头还记在心里。

    “你个臭小子,得了便宜还敢在我面前得意,看老夫今日怎么教训你。”鬼手说着连手中的药种子也不顾了,直接扔到地上,想去找刘书函的麻烦。

    刘书函一见,连忙拔腿就溜:“好了,我没时间跟你这老头扯,我去找楚砚了!”

    “好了,师父,到底什么事呀,把你给气成这样?”罗云一把拉住鬼手,不让他去追刘书函,这两人一老一小的,性子倒还挺象的,不做师徒倒有些可惜了。

    “女娃娃,这臭小子可贼着呢,你还是别和他走得太近,小心让他给骗了。”鬼手对着刘书函消失的方向重重的哼了一声:“臭小子,算你跑得快。”

    见鬼手不肯明说,罗云也猜到了个七八分,只怕鬼手以前吃过刘书函这家伙的亏,所以今日相见是分外眼红。不过只怕这事也够让鬼手没面子的,所以她也懒得问了,反正他指定是不会说的。

    见刘书函走远了,罗云这才松开手,安抚了鬼手几句,两人便又接着忙活着药材的活。只是,鬼手现在是一肚子的火,而罗云则寻思着刘书函这次来也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事。

    反正在她的印象中,刘书函虽然整天一副没正经的样,可他每次来找楚砚总是有很重要的事。希望这次是好事吧,不要再有什么**烦了。罗云在心里头默念了一遍。最后还是甩了甩头继续专心做着手中的事,不再想那么多。

    “慌慌张张的,跑那么急干吗?”书房内,楚砚扫了一眼一屁股坐下来喘着气的刘书函,他这王府养是养了狗,总不至于这小子被狗追了吧。

    刘书函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端起一旁的茶猛灌了两口,待气息平息了一些后这才说道:“你不知道,我今日遇到老仇家了。”

    “仇家?”楚砚一听,顺势放下手中的笔道:“你仇家倒是挺多,不过我府中怎么也冒出你的仇家来了。”

    “唉,还不就是那鬼手圣医吗!”刘书函突然笑了起来,一脸的得意洋洋:“几年前,我去南月办事,正好遇上那老头。当时也没想太多,顺便用手中的一本普普通通的医书换了他两颗药丸。”

    见刘书函一脸的得意,楚砚想都想得出这家伙当时一定天花乱坠的说了不少假话骗鬼手,而那两颗药丸也定不是什么普通之物。

    果不其然,见楚砚没吱声,刘书函连忙又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换了他两颗解毒丸,当时见他吹得天花乱坠的,说吃了他这解毒丸以后不说是百毒不浸,但至少一些普通寻常的毒药是起不到什么效果的。我一听有这么好的事,不就花了点心思,顺手给换过来了。”

    “难怪人家要追你,找你麻烦,要是我也不会随便放过你。”楚砚摇了摇头,刘书函这张嘴有多厉害他清楚得很,若他真想达到目的,十有**没有不成的。

    见楚砚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刘书函可不乐意了:“我说你可别高兴,这老头要找麻烦那也得算上你一份,当年那药我可是给你吃了一颗的。”

    刘书函的话倒是让楚砚有了些印象,当年刘书函兴冲冲的拿了一颗什么药丸来给他,说是吃了可以强身健体之类的。当时他也没当一回事,本不想吃那东西,可刘书函在一旁闹得慌,说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的,一共就两颗,他们两人一人一颗。

    弄了半天,那次吃的那药丸竟是这小子从鬼手那骗来的。不过,他倒也没有太在意,先不说这药有没有他说的这么大的效果,可毕竟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再说鬼手现在又是云儿的师父,回头他去跟鬼手解释一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好了,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过日后别再做这种勾当了。”楚砚板着脸说了一句,他倒不是在意去给刘书函处理这档子事,而是怕书函的这种性格容易生事。

    虽然这鬼手脾气怪了点,可说到底却是个心底不错的人,就算真抓住书函最多也是解解气,不会将他怎么样。可是要换了其他人,后果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楚砚一听脸上顿时乐开花了,虽说他也不是真怕这鬼手,不过他倒是很喜欢楚砚替他解决麻烦的这种感觉。

    “还是楚兄对我好!”刘书函重新端起一旁的茶,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哦,对了!”刘书函突然想起那些牡丹花来:“楚兄,你还不知道吧,罗云和那老头两个将你花园那些上好的牡丹花全给扯了出来,在那些种什么药!那么多名贵的牡丹花竟被他们给白白的糟蹋了。”

    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扔得满地都是的牡丹花,刘书函那叫一个心疼,那些花可都是他花真金白银弄来的,都是些稀有的品种,却被那两个家伙当草给拔了。

    “拔了就拔了,你要是舍不得,一会我让人将那些花放到盆里种好,给你送过去。”楚砚一点也不心疼,本来他就对那些花花草草的不是太感兴趣,园子里种些什么,府上管事自会安排。至于那些牡丹花,他倒是有些印象,是前年刘书函派人送过来的。

    “算了吧,你当我真是舍不得那些花呀!”刘书函扁了扁嘴,一脸的不高兴。看楚砚对那罗云那个好法,只怕罗云将整个英王府给掀翻了,他也没一点意见。

    眼见刘书函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楚砚微微皱了皱眉:“好了,你也说了半天无关重要的事了,该是时候说正事了。”

    “什么叫无关重要的事呀?”刘书函一脸的不服气:“那老头子的事可是你主动问我的,至于那些花可是我花了不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你怎么能说……”

    “书函,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一会我还得找江先生他们商量些事。”楚砚见刘书函死性不改,只好出老招下逐客令。

    “每次都这样,动不动就赶我走!”刘书函一点也不在意楚砚的态度,脸上的笑容反而浮了出来:“好吧,算你厉害,我就吃你这招。”

    “两件事,说不上好与不好,好象与你都没什么关系,可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关系,关键是看你怎么理解了。”刘书函总算是往正事上扯了,不过老习惯,说前还是先得转几个圈。不过,既然都差不多奔正题了,那也说明离他变得正经也不远了。

    “到底是什么事?”楚砚只好再加把火,次次都这样,也不知道刘书函自己烦不烦,就算真想折腾他,至少也换个其它的招,总这样一点悬念也没有。

    果不其然,听到楚砚再追问,刘书函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紧接着说道:“第一件事是前几天南月皇帝已经下旨将于下月初九退位,新皇南宫泽将正式登基。南月已于前天正式向其他国家发出了观礼邀请,相信再过几天咱们西楚也会收到了。到时,你说皇上会不会派你去呢?”

    刘书函皮笑肉不笑的说完最后几个字,见楚砚脸上的表情倒没有多大的变化便接着补充问道:“若是真派你去的话,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带罗云一起去,免得到时……”

    话还没说完,楚砚便冷冷的扫了刘书函一眼:“皇上派谁去轮不到你来管,如果真让我去的话,带不带云儿去更不用你来考虑。”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刘书函并不介意楚砚的冷眼,反倒还真有些操心他这件。

    “南宫泽继位之事倒不算什么大事。”楚砚不理会刘书函的话,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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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六十一章:立后

    所谓好戏在后头,南宫泽继位一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算是很重要的情报,而刘书函向来都喜欢把更重要的事放到后面重点讲,所以楚砚倒是对他所说的第二件事更感兴趣。

    刘书函笑了笑,继续说道:“既然楚兄对第一件事不怎么感兴趣,那我再说说第二件事。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郑国出了大事了!”

    郑国?

    楚砚的脑海马上显现出太子富那让人厌恶的嘴脸,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郑国出了什么事?”

    “太子富死了!”刘书函正经了不少,不过显然也是对这太子富没什么好感,说到死字时,他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是怎么死的?”楚砚果然对这消息感兴趣了。

    这个倒算得上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消息,太子富一死,郑国内部局势势必会发生一系列的改变,而各种利益的改变也一定会影响到各国间的关系。特别是郑国地处几大国之间,地理位置十分突出,只要与边境某一国相联合,便可起到制约其他国家的效果。

    “前晚死的,那小子倒死得不差,听说就死在郑国最红的花魁床上。不用说一定是纵欲过度,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刘书函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楚砚听罢,微微想了想又道:“书函,太子富死后,郑国朝堂有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自然是争权吧!”刘书函接着说道:“太子富一死,可乐坏了不少人,没人替那太子富掉半个泪不说,马上就有人提出新储君的事了。反正一句话,热闹得不可开交呀!”

    “那郑皇倒也懒得理那么多,自个过着自个的清闲日子,将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全交给身旁一个最宠爱的弄臣去打理。不少皇室贵族个个都心怀不满,却也无计可施。眼下这太子富一死,那权力更是全抓到那弄臣手中,只怕日后这郑国谁当储君,谁继承大统还得看这弄臣怎么想了!”刘书函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朝楚砚道:“你一定不知道这弄臣是谁,说出来,这人还真能跟你扯上一些关系。”

    见刘书函一脸的神秘,楚砚这次倒挺配合着问道:“跟我能有神什么关系?”

    “他叫郑远,曾经是南宫泽府上的一名男宠。听说当时吴王恪也看上了这郑远,问南宫泽要了去。没想到这郑远当着众人的面就跳了湖,结果被罗云给救了起来。”刘书函得意的道:“怎么样,我的消息够全吧?不过,罗云也真够厉害的,算起来,她也算是这郑远的救命恩人。罗云现在又是你的王妃,所以郑远多多少少也能与你扯上一些关系。”

    “书函,既然郑远宁死也不愿从吴王,那他为何又去了郑国给郑皇当弄臣?”楚砚倒不纠结于他与郑远能不能扯上关系,只是想不明白郑远最后怎么就去了郑国。

    “这个我就没查了,也许罗云应该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刘书函猜测着,说不定这其中的原因还会跟罗云扯上些关系,其实他也并不是知道什么,只不过就是一种直觉。

    刘书函刚说完,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转而继续朝楚砚道:“这事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太子富的死倒是有些问题。”

    说着,他走到楚砚身旁,凑到楚砚耳畔轻声嘀咕了几句。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楚砚的表情顿时凝重了不少,如果真如刘书函所说一般,那么太子富的死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千真万确,我的情报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刘书函一副不信拉倒的表情。

    唉,这回可有得楚砚忙的了,刘书函望着楚砚深沉的脸,不由得一阵摇头。南宫泽,郑远再加一个楚轩,哪一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罗云还真是个会招麻烦的主。

    在刘书函眼中,女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特别是像罗云这样的女人,那是麻烦中的麻烦。不过,好在他想得开,这一辈子不会为了女人而烦心。

    只不过人生无常,烦心的事多得去了,就像刘书函一般,不为女人烦心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得为其他事,其他的人而烦心。

    而此时此刻,内心并不平静的人太多太多。

    此时的泽王府内,彩云阁并没有因为前主人的离去而变得萧条,相反,整个园子比之前收拾得更加的讲究。只是,这所谓繁华的背后隐藏着的是让人压抑的冷清。

    自从罗云走了之后,南宫泽便直接搬到了彩云阁居住,屋子里头的一切还是按照之前的样子摆放,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可是,再怎么一层不变,依旧已是物是人非,整个园子里的空气都冷清得让人心里发寒。

    “王爷,宫里派人送来了新做好的龙袍,请您试一试,要是哪里还有不合身的,他们也好马上修改。”水儿捧着刚送来的龙袍,轻声的提醒着窗前背手而立南宫泽。

    自从罗云走后,王爷便愈发的变得冷漠起来,寡言少语的,连个笑容也没再瞧见过

    有时水儿心中不由得想,既然如此在意,当初又何必那么做,在冰儿眼中,王爷得了这三座城是如何好的一桩美事,可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可以的话,王爷宁可不要这三城。

    她知道,王爷不同于她这样的女子,个人情感与大业之间定然是选择后者。对也好,错也罢,既然做出了选择,既然已经这样,那就得放下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才对。

    可是,同时她也看得再明白不过了,王爷根本放不下心中的那个人,也从来没有想过放下。

    他保留着她的一切东西,甚至搬到这彩云阁来住。他派探子密切关注着她的一切动向,每一次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时,脸上的表情才会有那么一刻的柔和。他经常一个人坐在床边,手中攒着那块龙形玉佩,喃喃的叫着丫头……

    水儿知道,他心中的爱并没有因为那个女人的离去而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沉淀愈发的疯狂。那刻骨的思念像是洪水猛兽一般无情的吞噬着他的心。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让他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本因为那个女人而变得柔和温暖的眼神,现在也因为那个女人的离开而变成了千年的冰霜。那无情的冷漠像是一把利剑一般深深的扎在水儿的心中。

    “王爷,请试一下龙袍是否合身。”等了半天,见南宫泽并没有回应,水儿只好再次出声提醒着。

    南宫泽终于转过了身,冷冷的朝水儿手中捧着的龙袍望了一眼,那炫目的明黄让他有种莫名的恶心。

    “不用试了,把它拿下去吧!”

    本来就是照着他的尺寸定做的,还有什么必要去试呢,南宫泽不由得一阵冷笑,那满眼的明黄让他觉得格外的讽刺。

    现在,他无比的痛恨那一抹明黄,可他却又偏偏为了这一抹明黄而亲手将丫头卖给了别人。多么的矛盾,多么的荒唐!原来,真正让他痛恨的并不是这一抹明黄,而是这个让丫头伤透了心的自己!

    水儿见状,也不敢再多说,默默的将手中的龙袍递给一旁的春儿,让她拿了出去。

    “还有事?没事就出去!”见水儿似乎并没有出去的打算,南宫泽便直接转过身再次看向窗外:“一会儿将军来了的话,直接让他进来!”

    “是!”水儿只好微微行了个礼,退到门外守着。

    南宫泽的改变一开始让肖鸣等人十分的担忧。可渐渐的,他们发现,自己的主子虽然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冷若冰霜,但处理起朝政大事却丝毫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反而更加的果断冷静,手腕也比从前更加的强而有力。

    不仅如此,南宫泽还一门心思的将全部的关注点都放到了大业上来,从被任命为储君开始,便在楚皇的授意下,很快接手了朝廷的大大小小事情,并处理得完美无缺,众朝臣亦是对这未来的新皇赞不绝口。

    这让肖鸣等人放心了不少,或许在他们心中,这样的南宫泽才是真正的南宫泽,没有儿女情长束缚的他才可以走得更快更远。

    只是,没有人真正知道南宫泽心中的想法,他之所以这么卖力的做着这一切,为的仅仅是让自己在最快的时间里强大起来,为的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夺回丫头的实力。

    在南宫泽看来,正因为当时人并没有绝对的权力,所以需要顾忌的东西太多太多。万般无奈之下,他才被迫暂时放开丫头。虽然自己并不情愿,可对丫头造成的伤害哪怕是再多三个换也难以平息过来。

    如果当时他足够强大,如果当时他已经将至高无上的权利握在手中,那么他便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任何人提出来的任何要求。别说是三个城,就是拿一个国与他换,他亦不会有任何的顾忌去否定。

    所以,现在他必须步步为营,快速而有效的让自己强大、强大再强大。强大到可以俯视这天下的一切,强大到可以主宰任何的决定,强大到不用再重复那日的心碎。

    “属下见过王爷!”叶云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般的轻,那般的淡,就像一片偶尔飘过的闲云,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个本来就淡雅的男子,现在变得愈发的淡然,那如梦一般美好的女子的离开亦让他改变了许多。

    “事情都办好了?”南宫泽并未回头,而是望着窗外飘过的云直接询问着他想要的结果。

    “办好了,应该死的死了,应该受罪的也受罪了。”叶云峥平静的答复着,可心中另一个声音却在叹息,就算那些人全死光了又如何?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对罗云造成的伤害。

    “云峥,你错了。”南宫泽慢慢的转过身,冷冷的目光对上叶云峥的视线,不带感情的说道:“最该死的人还在呢。不过很快我便会让他死得其所!”

    最该死的人?叶云峥并没有出声询问。那人是谁,他的心中亦清楚的很。

    那日大殿上凡是参合过换人事件的人没一个落到了什么好下场。除了太子富以外,就连那几个跟着叫过#的人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只有一个人除外,那人便是最先的挑事者——吴王恪!

    他知道,在南宫泽眼中,吴王恪是最该死的人,若当初不是吴王恪故意提到罗云,将罗云引到众的人的视线中,太子富哪里有机会见色起换人之心,而罗云也不可能最终被楚砚用三城换走。

    虽然叶云峥知道罗云并不喜欢自己,可是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至少,她可以开开心心的与南宫泽生活在一起。他看得出来,最后的这些日子,她是真心喜欢上了南宫泽,而南宫泽亦是真心爱她的。

    她不爱他没有关系,只要它幸福就好,只要能偶尔看上她一眼,他便已经知足了。可是,他却亲眼看着她被伤得遍体鳞伤却没有一丁点的办法,而且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让他的心痛并快乐着的女子。

    叶云峥知道,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简单的死亡对那人来说太过轻松,那样的话他的代价也太小了吧。不过,这些并不用自己多操心,因为南宫泽一定是早已经帮他安排好了最终的结局。

    只是,南宫泽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呢?叶云峥下意识的朝南宫泽望去,那个变得冰冷沉默的男人并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虽然这么久以来,他再也没有当众提起罗云,可叶云峥心里清楚,南宫泽是绝对不会那般轻易的放手。

    “王爷,属下进府时正好遇到了肖鸣几人,他们有些话想问王爷您,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便托属下顺便询问一下。”叶云峥不再纠结于脑海中的思绪,转而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面。

    “肖鸣?”南宫泽冷笑了一声,脸上僵硬的肌肉配合着那声笑,听得人心底都忍不住发麻。

    “他是不是让你跟本王说未来皇后人选的事?”南宫泽收拢了那道让人不自在的笑,转而说道:“如果是为这事的话,你也不必再说了,他们之前已经与本王说过好些此了。”

    叶云峥一听,便知道自己这一说果真又是无疾而终。之前,肖鸣几人托付他之际,他便早已料到是这般结果。但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以肖鸣的性格便会亲自出马,而不会找他来当这说客。

    立后之事,很早便有人提出,随着南宫泽继位的日益临近,众人便更是关注得紧。

    南宫泽早已到了应该娶正室的年龄,王室中像他这个年纪的别说正妃,就连子嗣都已经有了。而他除了昔日的罗云以外,一直连个身份像样些的妻室也没有。

    一前还只是王爷身份,空着倒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可如今眼看着就要继位了,总不能让后宫主位也这么一直空着吧。更何况,皇后一事也并非只是简单的大婚,其中牵涉到的各种利益关系实在是太过复杂。

    所以,这位子多空一日,麻烦就多上三分。更何况挑选出一个合选的皇后来,对于南宫泽皇权的巩固以及日后的称霸大业都是有利无害的。

    只是,南宫泽却一直不肯松口皇后人选之事,而每当有人提议这件事也都被他冷声打断。他们心中也清楚主子心中的想法,可是,那女人都已经成为别人的王妃了,难不成主子还想为了她一直空着这个位子?

    可是,这事若南宫泽不肯点头,他们还真没有半点的办法,所以肖鸣他们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能用得上的办法都试上一试,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尽量让他们去说上一说。

    “王爷,属下并不在意您的答复,也不关心这件事,只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王爷已经知道属下要说的是什么事,那我也不再啰嗦重复了。”

    叶云峥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南宫泽立不立皇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更何况,对于那些窥探这个位子的人来说,暂时没有消息比彻底没戏要来得强得多。毕竟在他们眼中,南宫泽只不过是暂时没有立后,而不是打算一辈子不立。

    叶云峥的回答让南宫泽没有表情的脸孔稍微缓和了一点点,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叶云峥淡淡的说道:“云峥,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心中的想法。”

    南宫泽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那些人是不是都以为他从此便这么放手了?不过是一个女人?他不止一次的听他们说着这样的话,甚者曾经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丫头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呀!她是独一无二的,更是无可替代的,有她,他的生命变得阳光灿烂,而没有她的日子,他的灵魂空洞得没有一丝的感觉。哪怕让他倾尽一切,这一生,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丫头了呀!

    “云峥,你可明白?”

    正文第六十二章:秘密协议

    南宫泽登基的那一天,整个南月上下一片沸腾,各个城郡都举行着欢庆仪式,为这位英武的新皇而欢呼。

    这个世界本就崇尚英雄,而像南宫泽这样的人物早已在南月百姓的脑海中印下了不可磨灭的宏伟形象。

    这个年轻的君主文能治国,武能开疆,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令南月的领土面积扩大了近三分之一。这在整个南月的历史上都算是得上前无古人的事了。

    这个英明的君主继位之日并不是老套的大赦天下,惠及一些不应该赦免的人,而是下令依据各地的实际情况减免不同形式的徭役赋税。这个年轻的君主让更多的百姓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并得到了全国上下的一致拥戴。他们相信,有南宫泽这样的新君,他们南月会一天比一天强大,最终称霸天下。

    这一天,隆重而庄严的登基仪式在南月皇宫宏伟的广场上举行,所有的国家都派出了最隆重的使团来观礼。

    南宫泽一脸的威严,一般明黄的龙袍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尊贵之气衬托得愈发的完美。他高高在上的立在那数百级台阶之上,接过象征着最高权力与责任的玉玺,耳中响起的是哪震耳欲聋的参拜与欢呼之声。

    可这一刻,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笑容,正如他身旁那空荡荡的后位一般,他的眼中隐藏着的亦是无边的空洞与孤寂。曾经,他不止一次的在脑海中勾勒出过这样的情景,只不过,那美好的蓝图上应该有那抹让他幸福满足的身影。

    而现在,他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这里,站在这权力的顶端,独自承受着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与荣誉所带给他的心疼。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所以的一切若是没有丫头一起分享,那抹再高的荣耀、再大的权力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无视着眼前排山倒海般的欢呼与沸腾,冷漠的面对着这所有的一切。他冷傲的气度与霸气的风范都无法掩饰的从全身上下迸发出来,向世人昭告着,他才是真正的王者。而他身旁那空着的后位亦只有他的丫头才有资格匹配。

    登基仪式结束之后,接着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宴会,特别是宴请各国使团的宴会格外的热闹。

    可无论是什么样的场合,南宫泽都是保持着他那一脸的冷然与淡漠。他的沉默少语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对他的印象,反而下意识里众人皆觉得天生的王者本该有如此的霸气与威严。

    这次各国的使臣与上次旧皇大寿的使臣团相比,几乎再也见不到什么相同的面孔。因为绝大多数的人再也没机会踏上南月皇宫的大殿之上。

    南宫泽端着酒杯,目光没有半点的温度。他快速的扫过大殿之上坐着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最终将视线锁定到了西楚使臣的坐席之上。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很希望这次西楚派来的人仍然是楚砚,也许至少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楚砚会带上丫头一并前来。可很快他便醒悟过来,暗自嘲讽着自己的可笑。

    他知道,那个坐在西楚首席之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西楚皇帝最为喜爱的忠王楚轩。

    西楚内部现在所处的形势,他了若指掌。而楚轩与楚净之间的皇储之争也渐渐的从以往的暗斗浮出水面,变成了明眼人皆知的明争。

    除去楚砚不说,这楚轩与楚净两人,南宫泽倒是更看好楚轩。先不论其它,单论心性,楚净就绝非楚轩的对手。这个看上去相貌还略显稚嫩的楚轩,这个眼中怎么看都是一片纯净的楚轩,却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般简单。

    此时的楚轩正坐在位子上与一旁的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南宫泽朝他投过来的目光很快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转过头去,目光对上南宫泽的视线,干净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纯净的笑容。

    举起手中的酒杯,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朝南宫泽微微一示意,然后昂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南宫泽见状,虽脸上神情依旧淡淡的,但亦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楚轩微微示意以后也一口喝尽。

    “寡人要单独见一下西楚忠王楚轩,你去安排一下。”南宫泽朝一旁的贴身太监吩咐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继续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手中酒,冷冷的打量着眼前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安静的御书房内,气氛格外的清冷。可相对于大殿上那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场景,南宫泽似乎宁愿呆在这里。只是,这个陌生的书房再精致、再宽敞、再舒适也比不上泽王府内的书房,因为那里有着丫头残留的气息与温馨的回忆。

    楚轩早已经料到了南宫泽会单独约见他,不为别的,只为刚才在大殿上南宫泽看他的眼神。他的直觉比一般人敏锐得多,他甚至可以断定,南宫泽与他其实就是同一类人,只不过,他涌来伪装自己的是那一眼望不穿的纯净,而南宫泽则是冷漠。

    这样的单独会面对他来说是一件相当有趣,并且十分值得期待的事,因为,就算南宫泽不主动找他,他也正想找机会单独与南宫泽会##会。而现在南宫泽主动约他,那说明,他们之间一定会达成什么双赢的约定,而这个约定对他来说应该是十分有利的。

    “皇上,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您能顺利继位,实在是民心所向,实至名归。楚轩再次恭贺,愿皇上国业昌隆,名垂千秋!”楚轩稍微客套了一下,虽是些场面话,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一点也不觉得媚俗,反而有种自然而成的感觉。

    其实对于楚轩来说,他倒还不完全是说场面话,在他心中,南宫泽的确算得上事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他虽与南宫泽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流,可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也许在很多年以后,只有南宫泽才能成为他唯一的劲敌。不过,在此时,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暂时的朋友,站在同一个阵营里面。

    这世界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没有绝对的朋友。而这两个角色的转换只是取决了不同的需要而已。

    “忠王不必客气,寡人早就听说过忠王之名,只是以前从无几乎相见,今日在大殿上远远看着倒觉得有些熟悉感。”南宫泽随意的摆弄着壁柜上摆放的一些小玩意,所说之话听上去倒挺客气,可语气却一如之前没有任何的温度。

    楚轩见状倒也不在意,反倒更加的随意起来:“皇上贵人事忙,却能特意抽出时间来召见我,楚轩实在是受宠若惊。不知道皇上约我有在此见面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只要楚轩能使得上劲,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推迟。”

    客套的话要说,可说上一两句便要适可而止,特别是在南宫泽这样的人面前,楚轩更加清楚如何才能争取到更多的主动权。

    南宫泽是什么样的人,楚轩心中有底,此时南宫泽约他在这时相见,便已说明,他的基本底细早就被南宫泽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为知己知彼是一个真正高手所应具备的最基本的要求。

    “寡人想帮你!”南宫泽转过身来,将视线放到了处之泰然的楚轩身上:“寡人想帮你坐上西楚那最高的位子!”

    他说得简单,简单到好像谈到的不过是一会要吃点什么一样。可是楚轩知道,这样的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不过,以南宫泽的性格来说,并不想拐任何的弯。

    “我并不否认我对那位子的兴趣。只不过,皇上为何这般主动想要帮我?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便能得来的好事。”楚轩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纯净:“皇上您说呢?”

    “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而你自然也得帮我得到我想要的。忠王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南宫泽继而说道:“我们互相合作,各取所需,这不是很好吗?”

    听到南宫泽的话,楚轩顿了顿,看那神情似乎是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过了一会,他微微点了点头,含笑的朝南宫泽道:“皇上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虽然我并不知道您想要的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我想要的东西不需要任何人的助力照样能够得到。”

    “你说得没错,寡人相信凭忠王的能力,没有寡人这个盟友,没有这份助力一样能够坐上那个位子,不过……”说到这,南宫泽突然停了下来,脸上竟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他定定的盯着楚轩的双眼看了一会,将楚轩的胃口吊了半天后这才不急不慢的说道:“不过,若西楚其他的人得到寡人的这份助力,寡人可以保证,那个位子你永远只有看着的份。”

    说罢,南宫泽收回了那抹冰冷的笑意,只是那道锐利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楚轩身上,没有错过楚轩任何一丁点细微的变化,包括他眼中那瞬间滑过的怒火,以及顷刻恢复的纯净。

    南宫泽的话让楚轩顿时有种被威逼的屈辱感,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次的较量,南宫泽的确胜了。不过,他也并非什么自尊强烈到拐不过弯来的人,能屈能伸方显男儿本色。

    既然这样,那联合便联合,反正不论南宫泽想要的是什么,最终他都不会让自己吃亏。今日南宫泽能要挟到自己,并不代表以后会怎么样,总有一天,他会将南宫泽踩在脚底,改写着今日的被动。

    “皇上说笑了,多一个朋友便少一个敌人,楚轩又怎么会拒绝皇上的好意,给自己树一个这么强大的外敌呢?”楚轩一拱手,朝南宫泽微微示意:“楚轩想要的东西皇上早已清清楚楚,现在楚轩便斗胆问问皇上,不知您想让我帮您得到什么?”

    “寡人要的很简单!与忠王的目的比起来,简单得多。既然是寡人主动提出来的,那么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南宫泽朝一旁的椅子指了指,示意楚轩坐下细说。

    这一夜,南宫泽与楚轩密谈了很多。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达成了些什么样的协议,而其他各国的使臣以及众多的朝臣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两人单独见面的这件事。

    只是,当楚轩踏出那房间的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协议便已开始生效。虽然南宫泽最终的目的让楚轩心中很是烦火,但他并不在意,因为对他来说,这个游戏似乎才刚刚开始,谁能玩到最后,谁能笑到最后,谁便有资格去改写那最后的结局。而他相信,最终的结果一定会是掌握在他的手中的。

    新任月皇正式继位,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天下。南宫泽的威名并不仅仅局限于南月国上下,在各国使臣团还未全部回到各自的国家时,这则消息便已经在各国国家的百姓中间传播开来。

    罗云虽然很少出王府,但却也知道了这件事。虽然府中的侍女、下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也从不当着她的面提起任何关于南宫泽,甚至关于南月的事。可是她你敏锐而异于常人的感官却总能无意识的捕捉到那些细小到不能再细小的声音。

    他终于成为月皇,踏上了你象征着权力的宝座,往他的雄伟大业又迈进了坚实的一步。他一定很高兴吧,像他那样的男人,也许本就为大业而生。罗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不想为了那个人再想太多。

    这么久以来,她刻意让自己不再去想他,不再去回忆以前的那些事。那些所谓的回忆不论好坏都只会加剧她心底的上疼。每一点每一滴她都不愿想起,越是幸福的回忆便越让她的心疼得越厉害。

    就像那日她对叶云峥所说的话一样,她并不恨南宫泽,只不过却永远无法原谅。他有他的天下,而她亦有她的平凡生活。所以,她选择遗忘,忘掉那个并不适合自己但却强行占据过她心的男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每当不经意间想起他,她便会马上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想楚砚对她的好。那个默默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总是那般温柔,那般细心的呵护着她,为她修补好心中的那一条条的裂缝。

    这一辈子,她的时光本就是偷来的,所以他并不想再纠结于往事之中,过得那么的哀怨。人的一生,总得经历些什么,一帆风顺的固然是好,但却并不一定能让人懂得珍惜。

    她痛过、伤过,被人抛弃过,可老天爷总算是没有彻底抛弃她,最后还带给她一个这么好的楚砚。一想到这个甘愿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一想到这个像海一般包容的男人,她的心便马上变得无比的宁静。而与楚砚相处的这么些日子,她过得幸福而满足,那心中的伤口亦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愈合。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害奴婢找了半天。”秋儿小喘着气,边说着边朝坐在王府园子最角落处的罗云走去。

    没有外人的时候,秋儿总是习惯性的称罗云为小姐,一如以前习惯性的称她为郡主一般。用秋儿的话来说,叫王妃总觉得太过生份,可也不能按罗云说的一般叫姐姐,那样的话会折她的寿。

    罗云倒不在意秋儿叫她什么,反正心底里面,秋儿和她妹妹一般,没有什么两样。

    “刚才路过这里,见这里的景色挺美的,便坐下来呆上一会。”罗云并没有多说,随便扯了个话便打发了秋儿的询问。

    秋儿倒没多想,只是很不明白朝四周望了几眼,一脸不赞同的道:“奴婢倒觉得没什么好看的,若小姐真想欣赏好的风景,不如叫王爷改日带您去郊外,听说,这个时候郊外的景色相当不错。”

    “秋儿是自己想去了吧?”罗云笑着说道:“要不,我放你一天的假,让小九带着你出去转转?”

    “小姐说什么呀!”一提到小九,秋儿的脸上泛起一丝不自觉的红晕,她急忙争辩道:“奴婢可没说想去,再说,就算去也不关小九什么事呀!”

    “秋儿,其实我觉得吧,小九这人挺好的,对你也不错,要是你……”

    罗云的话还没说完,秋儿更是窘得不行,一跺脚走到罗云面前别扭的打断道:“小姐您还在这里乱说,再说奴婢可走了。”

    罗云知道,这小妮子是害羞了,毕竟还是个小丫头,头一回碰到儿女之事,自然是不好意思:“好,我不说就是,不过哪天秋儿要是想通了,只管跟我说,我一定会……”

    “小姐,您还说!”秋儿小脸通红通红,闪烁的目光带着羞涩与气恼,那摸样着实可爱得紧。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见秋儿好像真有些恼了,罗云便不再往这方面扯,转而问道:“对了秋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呀,看奴婢这记性!”听罗云这么一说,秋儿这才想起正事来:“小姐,有人找您!”

    正文第六十三章:没有料到的人

    秋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罗云,瞧她刚才只顾着争辩,到差点把正事给弄忘了。

    罗云倒没怎么在意,朝秋儿笑了笑,示意秋儿不必太过在意。她站了起来,准备伸手整理整理衣裙,秋儿倒是机灵得很,马上上前帮她轻轻整理了一下。

    “秋儿,谁找我呀?”罗云也懒得去猜,随口便朝秋儿问道。

    这个世界她认识的人本就不多,加起来总共也没几个,来到这里后,认识的人就更没几个了。而且,那人不是找楚砚,而是上这英王府指名找她,这样的人除了她师父以外,按理说应该不存在才对。

    秋儿一听,连忙答道:“小姐,这人说认识你,可我怎么没有见过她呢?”

    “不认识的话,那人找我干什么?”罗云突然觉得秋儿的话有些搞笑:“秋儿,我认识但你不认识的人多得去了,别绕了。到底是谁呀?”

    “小姐,她说她是贤王府的人,我看着她那穿着打扮,应该是贤王的妾室。具体叫什么名,这可就没敢问了。”秋儿歪了歪脑袋,总觉得刚才那个女人看上去有股子敌意,不知道上门来找她家小姐到底做什么。

    听秋儿这么一说,罗云更是一头雾水了,她什么时候认识了贤王的女人?不过,既然人家都来了,去见见便清楚了。

    罗云没再多想,只问了声那人现在在哪,然后便带着秋儿直接往前厅方向走去。

    见到来人的那一瞬间,罗云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她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这个人,更没想过那个人竟然成了贤王楚净的女人。

    “是你!”她终于回过神来,快速的调整了一下心绪,朝那女人走近了几步。

    “对,是我!”清脆的嗓音如同以前一般,没有半点的改变,而那美丽的容颜比起之前来,更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没想到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吧?”那美艳的女子妩媚一笑,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会是梦瑶。

    梦瑶嘴角带着笑,可眼中的目光却没有一点的笑意,见到罗云的一瞬间,那压抑在心底让她痛苦绝望的屈辱一点一滴的涌上心头,顿时淹没了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罗云自然听得出来梦瑶语气中的恨意。可她自认为并没有什么对不起这个女人的地方,甚至于连自己的小命都差点丢到这个女人的手上。按理说,就算真有恨的话了也应该是自己恨她才对呀。

    可爱恨这东西就是这般没有道理,而被恨蒙住眼睛的女人一旦钻起牛角尖来,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罗云并不是少根筋的人,对这种心狠手辣甚至想要她的命的女人,她可拿不出什么所谓的度量,也装不出什么客套来。

    罗云的反应让梦瑶很不在意,她摇摇头笑着道:“英王府的女主人就是这般招待客人吗?别说看茶,说连请人坐一坐都不愿意。我还以为英王娶了一个多么了不得的女人,看来也不过如此吗!”

    梦瑶语气中的讽刺连傻子也听得出来,秋儿一听这女人说话如此放肆,当下便拉下脸,正准备出声为主子争辩两句,却被罗云一个眼神给拦住了。

    眼见着那梦瑶一脸得意的样子,秋儿更是气得不行,可也不敢违了主子的意思,只得一声不吭的站在罗云身后。

    “梦瑶姑娘请坐!”罗云也不生气,淡淡的吩咐下人上茶。

    “王妃请叫我瑶夫人,我现在是贤王的宠妾。”梦瑶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并不紧不慢的纠正着罗云刚才的叫法。

    “好吧,瑶夫人,不知道瑶夫人今日前往到底有何贵干。”罗云听梦瑶这么一说,心中反倒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女人总不至于是头被门给夹扁了,跑到这来向他炫耀自己新的身份吧。

    梦瑶慢慢的端起一旁刚上的茶,优雅无比的喝上了一小口,然后才再次看向罗云,脸上的笑容慵懒而轻蔑:“王妃倒还真是个急性了,我进门总共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句句话都不离问我来干什么,看来我还真是不招人待见呀!”

    “瑶夫人如今身在贤王府,只要贤王宠爱便已足够,至于我待不待见你,一点也不重要,更何况你也根本不会在意。”

    罗云一点也不受梦瑶的影响,就事论事的说着,至于这梦瑶到底来干什么,她倒也不急着催了,反正人都来了,总不可能光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说没了。

    “王妃看问题就是有眼光,一说一个准,怪不得这么多好男人全都将你当成宝一样捧着。从堂堂泽王府侧妃摇身一变成了英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让英王心甘情愿的舍了三城不说,这世间所有的美人儿自此也为你舍弃。你可知,这天底下有多少女子羡慕死了你,同时又有多少女子嫉妒死了你?罗云,你可真够厉害!”

    梦瑶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容已僵在了那里,看起来格外的怪异。她真想不明白,凭什么罗云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真心相待,而自己却只是那些臭男人手中的玩物。论相貌她并不会比罗云差,论才华她亦远在这个女人之上,可为什么她怎么用心也得不到南宫泽的爱,而罗云却那么轻易便得到他的心。

    她恨南宫泽,更恨罗云!南宫泽竟然将她当成一件报复罗云的工具,从来没有真正认真的看过她一眼。为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竟然命人将自己毒打一顿,赶出了泽王府,甚至赶出了南月,从此再也不准她踏入南月一步。

    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最终还是抛弃了罗云而换回三座城时,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足足笑了大半天。只有她知道,此时那个男人心中到底是喜还是悲。那个男人有多么在意那个女人,那么,他的心便会有多么的痛。

    想到南宫泽心痛的摸样,她的心便无比的兴奋,只不过,这个该死的罗云运气似乎也太好了一些。她真的想不通,同样都是被南宫泽抛弃不要的女人,凭什么她落得一个如同丧家犬一样的下场,而罗云却风光依旧,甚至过得比之前更加的幸福美满!

    听着梦瑶的话,看着她那毫无掩饰的恨意,罗云突然发觉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是的,哪怕你是承受过许多不应该受到的对待,可往往将伤害进一步加剧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她承认,梦瑶也算是个可怜的人,可她却没有任何对不住梦瑶的地方,就算梦瑶有恨,那也应该恨对人。所以,这样的女人并不值得施以同情。

    “羡慕也好,嫉妒也罢,那只是世人毫无切肤之感的想法。我不知道瑶夫人是怎么想,但对于罗云来说,被人当成物品一样的买卖并不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今日,瑶夫人若来这只为说这些风言风语的话,罗云恕不奉陪。”

    她不想与梦瑶争辩什么,她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而她亦没有这义务与工夫陪着在这一起瞎扯。

    “看把你急的,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又不是说了什么不中听话,王妃没必要给我端架子吧?”梦瑶冷笑一声:“再说啦,我也没打算要与你叙旧,以前那些旧事,若真是回忆起来,这一两句的哪里说得清楚?”

    “端架子也好,不耐烦也罢,罗云与瑶夫人之间本就没什么好说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瑶夫人还是请自便吧!”罗云说着站了起身,打算着先行离开,这样的女人,她亦不屑于与她多费唇舌。

    “王妃留步!”梦瑶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既然王妃这么说,那边容我再说最后几句。”

    见罗云止住了脚步,梦瑶便接着说道:“今日我本也不想来,正如你所说一般,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我家王爷硬是让我来做一回说客,所以,就算我不情愿,也得来过过场子。”

    “贤王有什么吩咐,瑶夫人请直说。”罗云见梦瑶总算是说明真正的来意了,便再次坐了下来,等着听完。

    梦瑶瞟了罗云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贤王说了,虽然英王现在不得志,可终究是他的弟弟,只要日后能够与他兄弟齐心,那么将来等他得到应有的位子后,自然少不了英王是好处。”

    罗云不由得笑了笑,原来这贤王是想拉拢楚砚:“瑶夫人,这些话你是不是找错人说了,王爷现在就在书房,你可以自己去同他讲。”

    “人倒是没有找错,英王对你如何,天下谁人不知。只要是你说的,他一定会听。当然,至于你说不说,劝不劝,那便是你自己的事了,反正我今日是将话传到了,其他的就不关我的事了。”梦瑶一脸的无所谓,这些东西她根本就不在意,若不是楚净一定让她来走这一趟,她才不想踏入这女人住的地方半步。

    “好了,该传的话我都已经传完了,王妃贵人事忙,我还是哪里凉快便往哪里呆吧,省得污了你的眼。”梦瑶自嘲的说着,然后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罗云,起身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罗云跟着站了起来,出乎意料的叫住了梦瑶。

    “真是让我觉得荣幸,王妃竟然主动叫住了我。”梦瑶不屑的道:“王妃莫不是想留我再叙叙旧?”

    罗云并不理会梦瑶的嘲讽,转而平静的说道:“梦瑶,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是,我却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是个可怜人,但却也是个可恨的人,不论你为何会落到今日的状况,我都不会同情于你,更不会觉得有愧于你。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能放下心中的怨恨的话,那么日后或许还有机会得到幸福。倘若你不愿放,也放不下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只不过,既然要恨,那你便找准你应该恨的人,不要将无端的仇恨迁怒到我的身上。”

    “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迁怒到我身上来,我也无所谓,但前提是切莫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罗云定定的望着梦瑶,目光迸发出让人有些不可直视的##,“如果你再敢对我,对我身旁的人做出任何不该做的事的话,那么,我不会再让你有任何机会去恨!”

    罗云说完后,也不再理会梦瑶是何表情,转身径直离开。刚才这一席话,不是警告,更不是威胁,而是一句一句的大实话,她可以不再计较之前梦瑶对她做过的事,但并不代表她不在意,更不代表她会再给这个曾经想要她命的女人任何可乘之机。

    她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但也绝非良善之辈,若梦瑶胆敢再有半点不老实,她会先下手为强,永远的解决掉这个麻烦。

    梦瑶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是放下还是继续,都不能由她。但是,她可不会允许那个女人再有任何机会来影响她的生活。生存本就不易,而幸福更是难能可贵。楚砚可以为了她舍弃一切,而她也会尽全力捍卫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罗云像一阵风一般离开,只留下梦瑶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发呆,那坚定而自信的声音像一把利剑一般再次狠狠的扎疼她的心。罗云那永远高高在上的神态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同时也摧残着她那可怜的自尊心。

    她不由得冷笑起来,应该恨的人?罗云,你可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你的存在,那么一切根本就会不同。你是没有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可这所有的一切却都是因你而起!

    想让她安份一些吗?那可得看谁的本事厉害一些了!梦瑶眼中喷发出熊熊怒火,她暗暗的在心中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将这女人踩在脚下,让这女人好好尝尝这么久以来她所承受的痛苦!

    人往往便是这样,在爱与恨之间游离时,双眼早已分辨不出是非对错,而心亦早已迷失方向。放下还好,可若放不下,那么这一生便只能永远的在这错误的纠结中挣扎,伤了别人,最终亦伤了自己。

    罗云下意识的朝楚砚的书房方向走去。从踏出前厅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便再次掀起波澜。记忆之门被彻底打开,以往的点点滴滴如洪水一般涌了出来,挡也挡不住。

    梦瑶的突然出现,彻底扰乱了她的心,原本听到南宫泽的消息时她的心便有了涟漪,直到现在,那被赶到心底埋藏的往事不受控制的再在脑海中一件件的重现。她有种莫名的压抑与烦躁,似乎想找一个什么出口,尽情发泄出心中的不安。

    她加快了脚步,只想快些见到那张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的脸,哪怕是什么也不说,只要看到他,她的心便能得到暂时的安宁。

    “女娃娃,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为师正要找你呢?”鬼手突然从另一条小路上窜了出来,大声的朝罗云喊着。

    “师父,我现在有事,一会再去找你吧!”罗云简单的扔下了一句话,连停都未停便直接往里走了。

    鬼手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罗云的人早已走得远远的。心里虽奇怪罗云的反应,但他也没再说什么,盯着那背影看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自个独自离开了。

    穿过那片梅林,楚砚的书房便已近在眼前。此时已是夏季,去年那满树的梅花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新出的叶子随风慢慢的摆动。

    “王妃,您来了。”见是罗云与秋儿,小九连忙上前几步迎着她们。

    罗云见小九在门外守着,这才想起楚砚现在可能正在书房与人商量什么事情:“小九,王爷在吗?”

    “在呢,江先生他们也在。”小九见罗云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便接着道:“王妃找王爷有事吗?您等一下,属下先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王爷现在有正事,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吧。”罗云叫住了小九,不想让自己影响到楚砚的正事。

    “王妃您没什么事吧,属下看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还是进去告诉王爷一声吧!”小九有些担心的问着,顺便朝秋儿望了一眼,想从秋儿那找到答案。

    秋儿虽知道因果,可一句两句哪里说得清楚,只得在罗云身后嘟着嘴,默默的摇了摇头。

    “真的不用了,我没什么大事,等王爷办完正事再说吧,我先回去了。”罗云费力的扯出一丝笑容,转身便准备离开。

    “王妃请等一下!”书房门应声而开,罗云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江守之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随后,陆陆续续的刘非等人也跟着从里面出来了。

    正文第六十四章:不让他失望

    “见过王妃!”一行人走到罗云面前,齐刷刷的朝她行着礼。

    “诸位先生好!”罗云朝他们点了点头,谦虚的回了个礼,有些抱歉的道:“先生怎么都出来了?是不是罗云打扰到你们了?”

    “王妃过虑了,我们都已经商量了大半天了,事情也基本上已经解决。再说,在里面呆了这么久,大家也应该出来透透气,休息一下了。”江守之说得很是婉转,似乎并不想让罗云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

    “江兄说得没错,王妃来得正是时候。”李非随性的笑了笑,不在意道:“王妃还是先进去吧,王爷在里面等着您呢。我们也回去休息一下。”

    说罢,几人又朝他们的背影望了一眼后,转回身让秋儿在外面等着,自己独自进书房。

    “云儿怎么啦?”刚进书房便看到楚砚站在门旁边等着,脸上的神情很是担心。

    罗云的处事原则他十分清楚,若是没有十分紧要的事断然不会冒冒失失的跑到书房来。而且刚才在书房内便听到小九说她脸色不太好,当时他便想出去来着。

    好在江守之倒是挺机灵的,主动带着众人先行离开。

    眼前的云儿脸色苍白,神情还有些恍惚,看得楚砚心中一阵心疼,他伸手牵住她的手,想将她带到一旁的书榻旁坐下。

    “砚!”罗云张口叫了一声,然后什么也不说,直接投入楚砚怀中,伸手环他的腰,紧紧的将他抱住。

    见罗云这般反应,楚砚更是肯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也没有急着催问罗云,而是轻轻应了一声,回抱着她,静静的陪着她,感受着她,给怀中的人力量与勇气。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罗云是最为脆弱的,她能在这个时候主动来找他,他的心无比的欣慰。最少,在她需要安慰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能成为她的依靠,是他最大的幸福。

    他们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抱着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天地之间除了彼此就再无他物。

    楚砚的怀抱有种特别的力量,让罗云不安的心很快便重新得到安宁。在他的怀中,她才觉得自己再次回到了现实,那些泛滥的记忆又一次得到尘封。

    良久,她终于离开了他的怀抱,那一抹让人眷恋的温暖却一直陪伴在她左右。

    “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楚砚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罗云知道他一定担心无比。有时,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孩子,而楚砚则像是一个温暖而安全的港湾。

    “傻云儿,现在好些了没有?”楚砚笑得像阳光一般温暖,他不担心她,还能担心谁?

    罗云点了点头,脸色也渐渐好看了许多:“好多了,刚才见了个人,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事,所以有些失态了。心里很难受,也不知怎的,就想着快些见到你,所以就直接跑来了。”

    她轻轻的说着,将心底最真实的感觉告诉着楚砚,一开始真没想到会影响到他们商量正事,第一反应就是想见他,好在,江先生他们也没有怎么在意。

    “云儿这么说,我心里真的很高兴!”楚砚很是欣慰,他知道,自己在罗云心中已然变得越来越重要。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她第一个能想到自己,他觉得这便是天下最最幸福的时。

    “砚,刚才梦瑶来了。”罗云微微叹了口气朝楚砚慢慢解释道:“梦瑶的事想必你也听说过,我也没想到竟然还会再见到她,而且她竟然成了楚净的夫人。”

    楚砚牵着罗云,一并往书榻上坐下:“梦瑶进贤王府的事我倒是有所耳闻,当时觉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就没有和你说。刚才,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罗云避开楚砚的视线,微微垂目道:“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说了些不怎么着调的话,最后走时才说是楚净让她来当说客。应该是楚净想拉拢你,便让梦瑶来劝我,让我给你吹枕头风吧!”

    楚砚知道,那梦瑶一定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否则的话,罗云刚才举动不会这般反常。可她却避重就轻,只说了楚净想要拉拢他的事。不过,既然她不想提,他也不会强问,省的又让她难受。

    “枕头风?”楚砚显然不是很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只好重复着朝罗云问了一句。

    见楚砚不明白枕头风是什么意思,罗云这才发觉自己无意识间又说了一个楚砚听不懂的词。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下,却突然发现有些难为情。

    这么久以来,她与楚砚两人虽然朝夕相处,感情也逐渐加深了不少,可楚砚是个真正的君子,他们两人之间到现在都清清白白的。别说同床共枕这么亲密的事,就连亲吻也没有过。最亲密的动作也就是牵牵手,拥抱一下,最大限度也不过是楚砚偶尔蜻蜓点水般的亲亲她的额头。

    这倒不是说楚砚不想与她亲近,她明白,楚砚是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他将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才会这么在意她的感受。他说过,他会心甘情愿的等着她,直到她放下心中一切的包袱,直到他的心完完全全的接受他。哪怕是成亲以后,亦是如此,绝不会强迫她做任何的事。

    而罗云亦不是说放不下以往的一切,楚砚这般对她,就是算铁石心肠的人也都应该软化了,更何况她并不是一个钻死胡同的人。只不过,她并不想只是将楚砚当成情感的避难所,这样的话,对他太不公平。

    所以,她需要些时间,将以前的一切彻底放下,将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交给他。这样,才能真正对得起这个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楚砚见罗云半天也不回答,脸上还有些怪怪的红晕,当下便猜出了个七八分。他微微一笑,也不再让罗云为难,自己接口道:“云儿不肯说,那我自己来猜猜。这话的大概意思应该是指你是我最亲密的人,所以你说的话对我来说也是最为有效的,所以楚净这才想到让梦瑶来当说客,让你替他们说话,促成此事。”

    罗云感激的看了一眼楚砚,他总是这般体贴而善解人意,不愿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

    “你说得差不多啦,只不过,楚净亚更就不知道我与梦瑶的瓜葛,若他清楚的话,想必也不会再让梦瑶白走这一趟。”罗云接过说道:“更何况,别说我不会左右你的想法,就算我真想介入那么的这些事,也不会蠢到怂恿你去跟一个这样的人混。”

    罗云说到混字的说话,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的显露了出来,心情跟着轻松了不少。

    她知道,以楚净这么自大的性格,若不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是绝对不会屑于拉拢楚砚的。这楚净一向对楚砚不待见,平日里也没少做什么坏事找楚砚的麻烦。如今楚砚兵权被收,这其中最大的功劳也得归功于楚净。

    不过,楚净也算是费力不讨好,本想着让楚皇收了楚砚的兵权后,他来接手。可事情哪有他想的这般美。先别说楚砚这边的人同不同意,其他的皇子王爷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个个都盯着这六万兵强马壮的精英军队。

    楚皇倒也不算糊涂,为了避免麻烦,干脆自个将兵权攥手里,谁也不给,楚净也算是瞎活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捞到不说,反而帮其他人腾出不少力气来对付他自己。

    见罗云情绪好转了不少,楚砚也放心了下来,接着罗云的话头将这些日子朝堂的一些形势说给罗云听,顺便也一道梳理一下眼下有些复杂的局势,以罗云敏锐的洞察力,说不定还能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提示。

    罗云静静的坐在楚砚身旁听着,她突然有种感觉,总觉得西楚现在的矛盾并不仅仅局限于内部。楚净与楚轩的皇储之争早已浮出水面,世人皆知。而朝堂上的斗争亦打得火热,你来我往的互攻着,谁也没闲着。

    楚净本就是张扬的性子,如此无顾忌的明争倒也不奇怪,可楚轩却并不像是目空一切的人。以往面对楚净的出击,他虽然也会回击,但多多少少会注意一些,不会做过太过明显。但这些日子来,他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越来越强势,主动。短短的十几天内便让楚净连着吃了好几次大亏,身上的气势愈发的凌利,势头明显高过众人一大截。

    而除了朝堂之上争得你死我活以外,几处邻国边境也不太平,虽然没有什么人公然挑起事端,但土匪、强盗等的活动却比以往频繁得多,不少边境百姓的生活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而最让罗云觉得奇怪的是楚皇的态度。她虽然只见过楚皇一此,却也看得出他并不是一个昏君,怎么可能眼见着这些人在眼皮子底下斗成这样却一点行动也没有?为边境频生的混乱,他亦不怎么放在心上,也不知道这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之所以担心那些人,担心那些事,并不是她吃饱了没事干,其实说白了罗云亦不过是为了楚砚着想。牵一发而动全身,楚砚虽有十足的把握拿回兵权,并且现在也暗中在扩张势实力,可只怕等到他真正拿回兵权后,所以的势力都会重新浮出水面,到时,若这皇储之争还没有最后定论的话,只怕他的麻烦事会更多。

    罗云虽没有太多的政治远见,可这摆在眼前看到的便已经是内忧与外患了,楚砚现在虽示弱置身事外,可到了最后,还是得出来,到时情势逆转,不知道又得生出多少事端,为此而造成的众多烂摊子,也还是得去收。想到这些,她还真真是有些替楚砚担忧。

    待楚砚说完后,罗云便将心中想到的一一说了出来。她知道自己这些话对楚砚并不一定有帮助,可在她看来,他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隐瞒。楚砚从来不会对她有所隐瞒、避忌,而她有些什么看法自然也不应该藏在心中。有用没用的这都不说,最少听完他的话能将想到的#一一说起来,这本就是一种对楚砚最大的支持与回应。

    她明白,楚砚告诉她这些,并不是让她出谋划策,更不是想让她一并承担些什么,只不过,他想让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想让她了解最真实的他。对于他来说,他们的之间要做到真正的心灵相通,那么沟通与信任是必不可少的方法。

    顺着罗云的思路,楚砚也一并理了理那些不太寻常的地方。能够解释得清的便解释了一下,而一些他也不清楚的便解释了一下,而一些他也不清楚的地方,便记了下来,等以后再找江先生他们商量。

    “云儿,你提到的这些想法挺有针对性的,回头我再找几位先生一切讨论一下。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别太操心。”楚砚伸手理了理罗云额前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转而朝她笑了笑:“若是云儿想操心的话,不如操心一下大婚的事吧,下个月便是咱们大婚的日子,你可做好了准备?”

    一听楚砚提起大婚的事,罗云这才想起离大婚已经不到一个月了。算算日子,她竟然已经在西楚呆了小半年了。

    这些日子她每天忙着练功,学医,还有照看刘妃,都差点把大婚的事给忘记了。自从鬼手来了以后,刘妃的状况愈发的好转,精神治疗配合鬼手的针灸与药物治疗,效果出奇的好。

    “砚,母妃现在的独立性更加强了,有时,我一整天没去看她,她也不会吵闹。而且说话、想事情条理分明的很,我看,再坚持下去,说不定会有完全康复的一天。”不知怎么回事,说道大婚时,罗云竟突然想到了刘妃,忍不住兴冲冲的说了起来。

    楚砚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但却很快恢复了正常:“多亏了云儿与鬼手师父,母妃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很欣慰,很安心了。”

    楚砚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并没有逃过罗云的眼睛,她忽然发现自己刚才思维大跳跃,似乎是直接跨过了楚砚的问题而毫无征兆的转到了另一个话题。只怕楚砚是以为自己不想回答所以这才故意转换话题。

    “砚生气了?”罗云恍然大悟,笑着对上楚砚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怎么会生气,母妃好了,我自然是最高兴的。”楚砚诚实的说着,这一辈子,他生谁的气都有可能,唯独不会生云儿的气。

    “我不是说母妃的事,我是说大婚的事。”罗云也不东扯西扯,直接说道:“刚才我不是故意转开话题的,只是你一提到大婚便一下子想到了母妃。幸好一直都是叫她母妃,否则的话要是大婚后突然改口,只怕她肯定不习惯。”

    听罗云特意解释,楚砚知道自己刚才那不小心泄露的失落被她给逮了个正着。他也不否认,坦白的说道:“刚才,我以为你是故意扯开话题,所以是有一点点的失落。不过云儿,如果你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的话,也没关系。我说过,就算大婚之后,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他说的极其认真,认真到罗云听到耳中总有种想落泪的冲动。罗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容易感动,而楚砚说的那些话听到她耳中亦变得越来越煽情。

    她吸了吸鼻子,朝楚砚微微嘟了嘟嘴,略带抱怨的说道:“砚,我是还没有准备好……”

    说到这,她故意停了下来,眼见着楚砚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又突然抢先说道:“你想想看,马上就要大婚了,可我连凤冠霞帔都还没有看到过影子,更别说试穿了,万一不合身怎么办?还有啊,大婚有些什么规矩也没有半个人跟我说,我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什么也不知道,到时万一出什么洋相,那可就丢人了,还有……”

    “云儿!”楚砚一把将罗云抱入怀中,紧紧的抱住,那如星辰一般的双眼早已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气,罗云刚才所说的那些抱怨是他这一生听到过的最美最动人的抱怨。

    他显得很激动,抱住罗云的手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将唇移到了她的耳侧,一字一句轻声说道:“好,我配云儿一切去做这些准备,我们一切去试嫁衣,一起去学礼仪,一起做你想做的任何准备。”

    这些东西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罗云是否已经做好准备去面对。当听到罗云亲口提及这些时,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砚,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一点很重要,很重要。”待楚砚稍微平复了一些,罗云这才离开他的怀抱,很是认真的说着。

    正文第六十五章:憋屈

    罗云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简单是说了这么几句话便让楚砚如此激动。看到楚砚脸上的兴奋,她这才明白,这个男人所要求的东西是多么的简单。哪怕只是得到她一点点的回应,他便已觉得无比的满足。

    她知道,楚砚对她没用过任何的要求,而总是守在自己身旁默默的付出。相对于他那毫无计较的爱,罗云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自私。她知道爱是相互的,而自己却真的没有主动给过他任何的回应。

    她总是在他这里寻求着安慰,寻求着安全感,却从来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安全感。或许,她得主动做点什么来给他一些安全感,即使,他从来没有要求过。

    “砚,按我们老家的习俗,结婚前,男方得亲自向女方求婚,女方答应了,才能准备嫁娶。”罗云说到这,脸上的笑容格外的明媚,她的脑海不由得浮现出穿得古香古色的她和楚砚,进行那一套现代感十足的求婚仪式的场景。

    “你应该如何求婚?”楚砚什么也没多想,马上便询问起求婚的步骤。只要罗云提出来的,他绝对都会满足于她。哪怕是再难做到的要求,他都会想办法去完成。

    罗云见状,便将求婚的一些过程简单的说了一下。她这么做并不是真的在意什么形式,更不是有意想让楚砚忙东忙西。她只不过是想通过这事告诉楚砚,她是真的看重他们之间的这场婚礼,亦是非常的珍惜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

    楚砚专注的听着罗云讲完每一个字,特别是听到戒子所代表的寓义时,他脸上的神情早已不受控制,那忍不住的笑容一直甜到了他的心底。他在心中默默的重复着罗云说的那句话,并牢牢的将那它记到了骨子里面,生怕漏掉了任何的一个字。

    求婚的过程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有些麻烦。罗云只是说了戒子的事,还有那几句简单而精辟的誓言,并没有提及其它的一些啰嗦的程序。虽然这样,可是戒子的事却是一个比较棘手的事情。

    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出现戒子这样的饰物,罗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从来没有见过。

    楚砚又仔细的询问了戒子的样子,听罗云讲完后,便不再出声,似乎在思考着应该如何解决这戒子的问题。

    看到楚砚的反应,罗云终于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看来,这里还没有这种饰物:“砚,其实戒子不过是一个物件,如果没有的话也没有关系。”

    她不想让他太过为难,毕竟一开始她提这个目的并不是要难为他。本来对于楚砚来说,这么稀奇古怪的求婚方式能够让他接受已经是件不易的事了。而他从始至终却根本就没有多问半句,也从不会追问她的家乡到底在哪,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习俗。

    “云儿,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向你求婚的。”楚砚信心满满的说着,三天后,他会给她一个完美的求婚仪式,会亲口向她说出那句话,然后再亲耳听着她的回答。

    罗云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并不知道三天的时间对楚砚来说够不够,但她知道不论这场所谓的求婚仪式弄成什么样子,都将会是她终生难忘的。

    虽说三天后有大惊喜,可这两天罗云也没有闲着。除了每天必做的几件事以外,楚砚还陪着他一起试嫁衣,挑首饰,学大婚的一些基本礼仪,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而楚砚与罗云对大婚的重视也使得整个府中一片喜气洋洋。

    一开始其实罗云也只是随口说说,特别是礼仪规矩这样的事对于她来说还真是有些令她觉得乏味。不过,好在楚砚也了解罗云的性格,只是让那些人将一些最简单最应该要注意的地方挑出来说了一下。

    罗云记性好,做事速度也快,对东西也不太挑剔,所以换在别人身上可能几天也做不完的事,到了罗云这不到两个时辰全部都弄妥当了。

    楚砚见状还开玩笑的说她准备做得挺快的,罗云也不在意,顺着他的话便说了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过对东风的理解,楚砚与罗云两人显然有些差异,罗云原本也没想太多,不过是顺口一说,意思是就等着大婚的日子了,而楚砚则理解成了只差求婚这把东风了。不过,两人怎么理解都行,反正怎么样也影响不到这满府四溢的喜气。

    陪着罗云弄好这些以后,楚砚便自个去找他还差的东风。昨天听罗云讲清楚了戒子的大概样子后,他心中便已经有了些谱,所以这个倒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不过,这求婚仪式他得好好找人商量一下,看怎么样弄才会更好。

    当然,这件事楚砚倒不怎么好找江守之、刘非等人,倒不是怕他们笑话,而是那些人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正事,只怕关于罗云所说的这种求婚方式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会有什么好的点子。

    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身影,也许在这件事情上能帮他出谋划策的最佳人选便是刘书函了。

    楚砚马上让人去找刘书函,这一辈子,除了那些大事以外,这应该算是他最为花心思也最为积极主动去做的一件事。虽然在别人眼中或许觉得有些可笑,但是对他来说,只要是与云儿有关的事,他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做到最好。

    刘书函一开始还开心得不得了,一听说楚砚竟主动找他,便兴致勃勃的直奔英王府。都说乐极生悲,刘书函便是典型,刚进英王府大门,便平白无故的摔了一跤,这平素一向自认为气宇轩昂的形象彻底崩溃瓦解,直看得一旁的侍卫奴才心里乐得不行。

    可看到刘书函那张黑得要命的脸时,那些人一个个也只能够死死的憋着。好不容易等到刘书函走远了,这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笑出声来。

    刘书函一脸的懊恼,刚才的兴奋劲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他在心中暗暗胡骂一顿,一肚子的火不知道往哪里发。

    一会见到楚砚,那家伙最好是有什么好事或者正事,否则的话,回头他非得把英王府这条道给先起来。

    刘书函黑着一张脸进了书房,刚想朝楚砚抱怨,却见里面还有其他的人,便先忍了下来。楚砚见到刘书函来了,便示意他先坐着等一下,继续交代那人最后两句话。

    “这个东西本王要得急,你现在回去马上命人赶做。记住,最迟后天得做好,而且还要保证质量。”楚砚朝那个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说道:“你先回去吧,好了马上送过来。”

    “草民记住了,请王爷放心,草民一定会按要求尽快做好送过来。”那人说完后,便朝楚砚行了个礼,然后朝刚进来的刘书函哈了个腰,这才退了出去。

    “我说,这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那人不是楚都最大的珠宝商吗,楚兄什么时候对这方面的东西感兴趣了?”刘书函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道:“而且听上去好像是专门定做个什么玩意,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我是不是听错了。”

    楚砚并没有直接回答刘书函的话,扫了他一眼后,不紧不忙的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弄得灰头土面的,好好的衣裳脏成这样也敢穿出门,这也不像你的风格呀!:

    刘书函微微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太确信,刚才楚砚那几句话算不算得上是在与他开玩笑。在他印象中,楚砚虽与他交情不浅,但却从来说话都是正正经经的,一句多的也没有。就算自己变着法子逗他多说两句,也是不痛不痒的回着,要么干脆直接赶人。

    他显得有些不太自在,一反常态淡淡的说道:“楚兄,你真变了。以前,你绝不可能与我说这样的话。”

    楚砚听罢,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才道:“有吗?倒是你今日说话难得如此正正经经的。你等一下,一会我让人拿套干净的衣服给你换上。”

    “不用了,刚才在你府中摔了一跤,一会回去再换也不迟。”刘书函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常态,一脸牢骚的道:“我说楚兄,你今天这么主动找我有什么事,最好真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一会回去的时候,我一定找人将你府中那道给掀上一遍!”

    说实话,楚砚的一些改变让刘书函心中怪怪的,虽然,这样的楚砚一直是他想看到的。面对他时,不再是一本正经,半句多话也没有,而是会主动与他说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甚至是关系他。

    可是,让他心中觉得有些不舒服的是,楚砚这样的变化却并不是他带给楚砚的,而是那个女人,楚砚最最在意的女人,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女人,罗云!

    一听刘书函刚才竟然大白天的在他府中摔了一跤,楚砚顿时愣了一下,刘书函平日在外人面前那般在意自己的形象,而刚才他进来时黑着一张脸,只怕是不少人都看到了他那狼狈的样子。

    “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楚砚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实话,他真没有取笑之意,就是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变成了笑脸。

    “你还笑!”刘书函觉得这回真是脸丢大了,他气呼呼的指着楚砚半天才说道:“还不是因为你,看你催得那么急,只道是有什么大事,便急冲冲的赶过来。你倒好,还取笑我!现在看你这悠闲的样,倒是我操着这份闲心了。”

    楚砚见状,知道刘书函是真生气了,再想想自己听到他摔跤了还笑,好像是有那么一些过份。于是他马上便收拢了笑,温和的说道:“好了,我不笑就是了,以后你走路小心些,别真摔伤了就不好了。”

    刘书函本来一肚子的火,却没想到楚砚竟破天荒的这般主动出声关心他,语气还那么柔和,当下心中的火一下子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算了算了,还是说正事吧,这么急叫我来到底做什么?”印象中,刘书函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每次都是楚砚催着他问有什么事,今日他竟第一次抢在楚砚前面说了这句话,感觉倒还真是挺爽的。

    楚砚亦有所觉,笑了笑说道:“今日找你,是想让你替我出谋划策。想来想去,觉得眼前这事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到最好的办法。”

    刘书函一听,心中得意极了,这回楚砚总算是开了窍发现他的好。于是,他瞬间一改之前的坐姿,腰也更直了,脸上的笑容也绽放开来:“那是自然,你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了,像我这样的好军师你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说吧,一会准给你想个万全之策!”

    刘书函信心满满的说着,头一次被楚砚吹捧,这种感觉还不是一般的好。只可惜,这样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随后楚砚所说的那件所谓的正事彻彻底底的将他从天堂打入了人间。

    “姓楚的,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找我竟然是为了这等无聊的事?”刘书函一屁股站了起来,脸色黑得不成样子。好,你楚砚疯了也就算了,他可不想陪着这人一并发疯。

    楚砚没料到刘书函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他一直觉得以书函的性格来说,就算不愿帮忙,也应该不至于这般激烈。

    微微朝他看了一眼,楚砚并没有马上出声,而刘书函话一出口后马上也发现自己的确有些过激了。其实,他也并不是觉得这件事真有多无聊,只是亲眼看到楚砚为了罗云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心里面特别不是滋味,甚至有种想要甩袖离开的冲动。

    想到刚才自己竟骂楚砚是个疯子,刘书函一下子又后悔得不行,见楚砚没出声,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楚砚的沉默并不是因为刘书函的出言不敬,只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见刘书函也安静了下来,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他这才出声打破了这份有些压抑的气氛:“既然书函不愿意,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这事是我欠考虑。”

    楚砚与刘书函的交情不同于一般的人,他们打小便认识,虽然最先认识刘书函是因为他需要刘家的经济势力与人脉作支持,但随着时间的沉淀,他早已经将书函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亲弟弟一般。所以也不会多去与之计较。

    刘书函听罢,继续在原地呆了一小会,最后才翁翁的出声道:“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便往书房门口走去。快出门时,刘书函还是停了下来,别扭的转过头朝楚砚不咸不淡的说道:“这个事,我回去帮你弄一下,弄得好,你得请我喝酒,要弄砸了,你也别怪我。”

    说完也不等楚砚搭话,直接拉开门走了。

    刘书函憋着一肚子的闷气,快步朝王府大门走去。路过花园时,眼见着那原本种着牡丹的几块地全变了个样,长了一些不知什么名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想到这些是罗云与那臭老头的种,他的气便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下去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全拔光。不过,今天他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差,才刚刚有个念头,便有人来招麻烦了。

    “臭小子,你在那干什么,又想着做什么坏事?”鬼手远远的便望见刘书函站在他那些宝贵药材面前,看那小子的样子,好像想拔光他的这些宝贝似的。

    刘书函正好有气没地方出,眼见鬼手来了,总算是找到个能出气的人了。

    “老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坏事了?再说,我堂堂的刘家公子,就算要做坏事,还用得着我亲自出手吗?”说着,他朝那些药材指去:“你看看,你看看,就这些破玩意,也就你自个当成宝,其实就是一堆没用的草,知道吗,没用的草!我看,不如一次性拔光算了,放到这里碍眼!”

    “你这臭小子还真是够狂的呀,骗了老夫的宝贵药丸不说,如今还想将老夫这些稀世药材给拔光?老夫看你真是欠教训,本来看在女娃娃的面子上我也没打算再找你算旧账了,你倒好,今日还想……”

    鬼手的话还没说完,刘书函便大笑了起来:“好啊,老头,你想教训我对吗?来吧,不用你看谁的面子,我不想欠她的人情。今日你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看你能将我怎么样!”

    眼见着这一老一少两个性子怪到一起的人就要打起来了,罗云突然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一下子拦到了两人中间。

    “你们这是干什么?”罗云朝鬼手道:“师父,之前不都跟您说好了的吗,您怎么还跟书函闹起来了?”

    鬼手一听,一脸的不服气,他表情夸张的朝罗云道:“徒弟,不是为师要跟他闹,我像是那么没肚量的人吗?你师父我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为师说过以前的事不再计较了就不会再计较了,绝对不会失信于你的!”

    谁知,鬼手话音刚落,刘书函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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