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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游戏系统穿武侠 卷三 明玉照神 第90章 明玉通神 08

    别说是云姑了,距离她们二人所在之处不远,正混在船夫之中的史扬天都觉得听得有点黑线。

    史扬天与欧阳亭同辈,喊燕南天一句燕老弟其实都是有些不合适的,喊他一句大侄子都未尝不可。

    他在江湖上声名最为鼎盛的时候,何止是一个长江大侠的名号,便是长江水路的总瓢把子这样的名号也未尝不可。

    但要做到戚寻所说的掀动起江上水波浪潮为己用,他还真没这个本事。

    这哪里是混水上这口饭吃的人必须掌握的本领,又不是即便在二百年后的传闻中,也未曾彻底湮灭的那个能在沙漠之中掀起水龙卷的神水宫。

    等等,神水宫……

    史扬天一直觉得,神水宫在江湖上的销声匿迹跟门中功法所需要的天赋过高,加之绝大多数门徒退居海外,有相当大的关系。

    以至于在看到戚寻的时候,他倒是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神水宫门下。

    天水神功倒的确是能轻松做到这一点的。

    尤其是当其中一任宫主将天水神功与一门名为龙门神功的功法合并,开创出了天水神功第九层后,这门已经有百多年在江湖上没有出现过的控水功法,在史扬天尚且年幼的时候,其实还是有颇多神诡奇异的传闻传入他的耳中的。

    要说翻江倒海之能,的确是做得到。

    他一边想着一边开了船,凭借着自己驾驭船只的本能,并未出现什么慢半拍的举动。但燕南天便实打实是第一次来当个水手了。

    史扬天连忙收回了思绪,低声指点他别在此时就露出端倪来。

    “我们趁着午后动手。”史扬天在燕南天的掌心写道。

    这往往是人最为困倦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动手的时机。

    从岳阳到武汉四百里水路,江上快舟约莫也就是三个时辰,但他们两个要找机会从船上救下江小鱼,自然要稍稍放慢行船的速度,大约可以延长到四个时辰,用的理由便是江上风急。

    今日这江上还的确是风急水湍。

    秋日日光中的一点余温好像完全无法透入这水波之中,在船舷两侧涌动的浪潮白沫,便透着一股子冷意。

    江上碧波之中,这艘明明已经算得上是不小的船,看起来也因为身处江流而显得格外渺小。

    戚寻听了会儿史蜀云说了些关于岳阳楼和这片水道的一些奇闻异事,才走进了船舱。

    两间相邻的船舱,其中一间塞着江玉郎江小鱼和轩辕三光,由移花宫门下看管,而另外一间则是邀月所住。

    其实要戚寻看来,将这些囚徒塞在一处就算不设置什么看管的人也实在是无妨的。

    一来以她和邀月的本事,但凡有人有什么异动她们也都听得出来。

    二来这三个家伙算起来就算会有人前来救援,大概率也不会是一波人马,其中一个人被救,另外两人可不会乐于见到别人脱离了苦海而自己还在此地。

    至于怜星,她干脆并未进入船舱,而是站在船头。

    她身上的雪白裙衫在江上烈风之中展开,只可惜她脸上顶着个木头面具,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也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戚寻朝着船舱之外看了眼,正看到怜星有些单薄的身形,又听到邀月忽然开口问道:“你好像对那个船家小姑娘很是另眼相待?”

    “邀月宫主觉得这个另眼相待很奇怪吗?”船舱中反正只有她们两人,戚寻也并不需要顾忌用邀月来称呼而不是铜先生。

    自从遇到了云姑开始,她便要为将她拉入神水宫门下,也或者说是移花宫门下做铺垫了,现在邀月先一步留意到了她对对方的特殊,这反而更适合她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她继

    续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邀月宫主并没有修炼天水神功。”

    邀月的确没有练。

    她一心扑在了明玉功的进度上,顶多学了一手澎湃如潮掌法的运功技巧而已,的确对天水神功的作用有所忽视。

    其实在先前与戚寻一并打到白山君的门前的时候,她便已经留意到了戚寻在出招之时驾驭水波的本事。

    但她即便知道了这一点,也大概率还是要先为突破明玉功九层集中精神,并没有多余的心力分散在天水神功上。

    但邀月却听出了戚寻在说出这话时候的怅惘。

    先前邀月在跟戚寻坦言自己移花宫宫主身份的时候,也跟她提到过,如今的江湖少林不是少林,丐帮不是丐帮,神水宫也不复存在,但她彼时的情绪好像并不像是现在一样。

    在负手立在窗前的时候,虽然看不清她的神情,却有种让人不容忽视的落木萧萧的情绪。

    在先前听到戚寻的摩云摄魂之音的时候,邀月被撬动开的心境之中,其实也有过这样的情绪。

    所以她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是打算收一个经营水上,更容易掌握此种功法的弟子?但你要知道,那个云姑虽然看起来跟云老大一样混迹水上,也有些武功底子,实际上年龄并不算太小了。”

    “接近二十可不能说年龄不算小,邀月宫主,哪有你这样定义年龄的。”戚寻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明玉功有驻颜之功效,算起来邀月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貌,实际上也有四十多的年龄了,她若说云姑年龄不小,那她自己可就更不能说小了。

    “不过要不要收徒这件事再说吧,这事也没法强求。”她撑着窗棂,指尖接住了一片不知道从何处飘落过来的秋叶,从邀月的角度看来她这种闲适的状态,好像又与方才的愁绪迥然有别了。

    果然她旋即听到的就是戚寻说道:“何况你怎么知道我并不只是单纯地在说其他人不行呢?”

    这话就很拉仇恨。

    但以邀月看来,戚寻的确是有这个本事的。

    江上的环境无疑是很适合天水神功发挥的,她这因为明玉功七层突破到八层后气势的变化,原本其实也是一种内劲没能彻底全数收敛的状态。

    现在却随着周遭水汽浓郁程度的攀升而变得一点点平和了下来,直到邀月都觉得对方的存在感像是完全融入了其中。

    越是向内收敛,在爆发出来的时候力量也就越是惊人,明玉功的规则一向如此。

    算起来戚寻此刻其实才真正稳固了第八层的境界。

    当然这种稳定境界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只是让邀月对自己的判断更加深信不疑了而已——

    若非是她曾经有过踏足明玉功八层的境界,她如何会有这样的适应速度。

    人一旦对自己的某种认知深信不疑,其他任何一点可以用来印证的东西,都会被从主观意愿上不断放大,而有些与揣测不符的东西就会被忽略掉。

    邀月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甚至让怜星觉得,姐姐所表现出的对别人的态度,有时候好得让她觉得不像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堪称独断专行的移花宫大宫主。

    在船上用过了午膳之后,邀月更是短暂地走出船舱与她在船头说上了两句话。

    怜星试图透过这个铁面具判断,在极有可能能不再受困于武道境界的情况下,邀月是否会选择在对江小鱼和花无缺的报复上退让一步。

    江枫和花月奴毕竟已经死了,她们实在没有这个必要继续为此付出一辈子的执念。

    当年邀月其实并没有打算留下这两个孩子的性命,甚至刀尖距离他们的脖子也不过只有一寸了而已,江小鱼脸上的刀疤可绝不是为了让人看出他们两个并非双子而留下,是当时怜星震开了

    邀月的杀招,让刀锋与他擦身而过所留下的。

    她绞尽脑汁才在这性命攸关的一刹想出了个让双生子互相残杀的想法,暂时留下这两个无辜孩子的性命,可现在这个命数的限制已经只剩下了三个月而已。

    “你还有话想说?”邀月问道。

    怜星被这句比之秋风还要冷清得多的声音给重新打回了冰窟,将原本想要试探的问话又吞咽回了肚子里。“不,没有了。”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她与邀月两人自小相依为命,她的这句违心话会被看出言不由衷来,好在此时戚寻忽然也走到了船头,问了个让人觉得听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题,“老鼠也是会游泳的吗?”

    “……会的吧?”怜星没第一时间从戚寻的跳脱问话中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她虽然直觉她想说的并不是什么老鼠会不会游泳,还是认真地给出了个回复。

    “哦,看起来确实会。”戚寻扶着栏杆,朝着船行方向看去。

    在她的小地图上出现了一个个红名标志的红点。

    这显然不会是十大恶人之中的哪些为了救江小鱼而来,

    他们连上龟山寻宝都想将江小鱼当做一个投石问路的棋子,大约是不可能跑来将她从邀月的手里捞出来的。

    也大概率不会是来救儿子的江别鹤,他这会儿因为自身难保,都去找魏无牙寻求庇护去了,怎么可能来救江玉郎。

    再说了江别鹤也并不知道江玉郎落到了邀月的手里。

    不过说江别鹤是去寻求魏无牙的庇护,这话说的不完全对。

    魏无牙并不是这么好心的人,就像他对自己的手下弟子只有压榨而没有任何感情一样,他会选择“帮助”江别鹤不过是因为当年江别鹤出卖江枫的时候找的就是十二星相,他知道自己带不走江枫全部的家产,就和十二星相来了一出二八分账,同时要了一个承诺——

    在必要的时候救他一命。

    所以这个时候来的只会是魏无牙的手下。

    戚寻会问出老鼠会不会游泳这件事实在不奇怪。

    午后的江面上,远处的大小船只都看得清楚,地图上的红点和船之间是否重合,也并非是一件不好判断的事情。

    既然这些人不在水上船中,自然只能在水下!

    好一群凫水而来的老鼠!

    不过这群老鼠还没浮上水面来,这才让戚寻这句问话听起来有些奇怪而已。

    怜星刚回答完,已经听到了她又一个跳脱的问题,“说起来,铜先生先前说过魏无牙的手下的名字,叫什么魏白衣魏青衣魏黄衣魏紫衣,魏无牙是怎么想的。”

    “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邀月问道。

    “因为……”戚寻摸了摸下巴,“多出动几个这种手下,岂不就是给对手送去一场彩衣娱亲的戏码?”

    ……彩衣娱亲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听上去像是戚寻在无形中认了个魏无牙的长辈身份当当。

    邀月还没将这句吐槽说出口,却忽而目光凛然地看向了江面。

    她知道戚寻为何这么说了。

    她的确不像是戚寻一样有红名监控,发现水中潜伏的无牙门下自然也要比她慢一步。

    但她的内功造诣摆在那里,这些人到底是多将她当做是个傻子才会觉得潜入在水下,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潜游而来居然会是一件不会被发现的事情?

    “无牙门下士,真是一个比一个自视甚高!”邀月冷哼了声。

    不过她倒也不至于觉得魏无牙在这些年间也全无长进,顶多就是他派人出来试探的手段属实是拙劣了些。

    但与其说这些人是魏无牙的门徒,不如说他们就是魏无牙随时可以牺牲的死士,成与不成,对魏无牙

    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他想用来恶心邀月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邀月刚打算动手,却被戚寻按住了衣袖。

    “铜先生且慢动手。”戚寻说完便对着云姑招了招手,“还记得方才我同你说什么吗?”

    云姑茫然地走了过来。

    铜先生木夫人是什么身份,在上船之前爷爷是告诉过她的。

    她方才同戚寻搭话的时候还算自在,可真意识到自己同时站在移花宫两位宫主以及一位本事并不逊色于两人的高手身边的时候,她还是难免觉得有点压力。

    她这会儿倒是有点后悔自己把兜里的莲子全换了铁莲子暗器了,连找点零嘴啃会儿缓解压力都做不到。

    “您方才问我有没有人能在江上……”

    “在江上兴风作浪。”戚寻用简明扼要的四个字再次将云姑给镇在了原地。

    明明从外表上来看,戚寻甚至比她的年纪还要小一些,可当她开口的时候,云姑觉得这大概是一种与年龄没有多大关系的气场和震慑力。

    “那么现在我演示给你看。”

    戚寻伸手指向了水上闪过的一个微不可见的气泡。

    云姑跟着史扬天混迹长江水道,不说什么从记事以来,十年总是有的!

    这水下之人尚未露面,更是将气息收敛得不差,却也足以让她看出正有人藏匿在水波之下潜游而来。

    这正是个换气之时不慎露出的信号。

    史扬天定下的他们救走江小鱼的行动时间在午后,想不到也有人同样选择了这个时间出手。

    但后者无疑已经给前者做出了个标准的错误示范。

    他们手中的爪钩在水下急速掠来的时候,本是要抓破船底趁机杀人,他们面前本已清晰可见的水下船身忽然发出了剧烈的摇晃。

    不对!

    他们旋即从自身的天旋地转中意识到,在动的并不是船身,而是他们!

    下一刻,炸裂开的江上水浪,仿佛是被人轻易揉捏的面团一般,在顷刻之间翻起了惊人的波澜,更是连带着江水之中与名姓同色衣着的无牙门下一道拔出了江面。

    浪潮之中仿佛有人合拢了手掌,随着这一下合拢发出的压迫力,让他们明明在出水之时,已然极尽全力地试图逃离,却还是被捆缚在水浪的绳索之下。

    直到这种翻覆的旋转中,午后炫目的日光不再隔着水波,而是直接映照在他们脸上的时候,他们才看清自己在这一瞬间的惊变之后处在了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船头的蓝衣少女面带着过分轻松,甚至称得上是嘲讽的笑意,朝着他们看来。

    她凌空虚握的手,仿佛被外化做了这一片倒卷而上的水波,也正是掐住了他们咽喉的一只手。

    饶是魏无牙已经是这世上最为可怕的人之一,在经历眼前的场景之时,他们还是难以遏制地觉得,秋日江水的冷意随着这依然裹挟着他们的水浪,肆无忌惮地朝着四肢百骸之中涌入。

    谁若见到了这样的一幕,甚至还是在她这水浪之爪下的受害者,都该觉得惊骇莫名的。

    那艘船依然在往前行驶,这本也就是顺流而下的行船。

    可这缕从水中以不可思议的方式钻出,又拧结束缚在这些来袭者身上的水龙卷,却像是始终保持着一种静止的状态。

    但那当然不是静止的。

    只是被操纵得太好了而已。

    逐渐收紧的桎梏让这些被擒获的魏无牙手下,甚至说不出那句“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的名言,更不能在意识到他们的偷袭行动已经彻底失败的当口,还能发出力道来咬碎藏在口中的毒囊。

    周遭依然是平日里让人觉得异常温和的流水,但当这流

    水为天水神功所操纵的时候,便成了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而最可怕的无疑还是与他们面对面的戚寻。

    水波之中并非人人都被她抓了出来,只有领头的几人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脚下依然在翻涌的江水,让人很难不在此等危境中也留意到,其中择人而噬的凶戾漩涡里,泛起了一缕血色,又很快被江水奔流冲向了远处。

    可这个先发制人,甚至出手杀人的姑娘,却像是自己并未做出什么会让人觉得惊惧的举动一般,只是在此时朝着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子问道:“看清楚了吗?”

    “……”云姑不敢说,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威胁了QAQ。

    戚寻身上的真气外放气势,其实与她先前和邀月怜星闲谈的时候也并无多大的区别。

    毕竟即便她打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打红名的战斗状态,用不了她那特殊首饰的特效,这到底不像是无名岛一样需要操纵海潮而起。

    在她此时已然突破了八层的明玉功助力之下,这种程度的天水神功应用,甚至对她来说跟猫抓老鼠也没什么区别——

    还得是一群伤残的老鼠。

    她实在不必因为弄出这种让人觉得不合常理的一幕,就有任何的压力可言!

    可她表现得越是轻松,也越是让人觉得她像是一只随时都会伸出利爪的凶兽。

    哎等等……云姑陡然意识到,这好像正是他们救走江小鱼的最好时机!

    她迎着戚寻带着“友善”笑意的目光,眼角的余光却看到,隔着狰狞的青铜面具,云姑都能看出邀月宫主此刻难以避免的愣神。

    邀月确实意识到自己小看了天水神功的威力。

    她也陡然意识到,无怪乎先前戚寻在问到她是否并未修炼天水神功的时候,会露出这种遗憾的神态。

    那并不是因为一个天资卓绝的晚辈,没有将神水宫的功法传承下去的遗憾,而是因为明玉功对真气的收敛守一,和天水神功的水上爆发并不冲突,于是生出的对邀月走岔了路子的慨叹!

    邀月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这水中升腾而起,在日光下还浮动着金辉的水浪上,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叹完,她忽然听见了一声落水的声响,打断了她此刻扰乱的思绪。

    云姑都意识到了这正是救人的好时候,燕南天和史扬天这两个江湖老手又怎么会意识不到这一点。

    以燕南天的脾性绝做不出和无牙门下前后夹击的行动,但并不妨碍他让自己从一瞬的恍神之中快速地反应过来,飞快地朝着江小鱼奔去。

    嫁衣神功废功重修之后足够特殊的内劲,足以让他在顷刻之间瓦解掉江小鱼体内的内劲桎梏,又一把将他推向了史扬天的方向。

    邀月所听到的落水声正是史扬天紧跟着便带着江小鱼跳入江中,趁机脱逃的声响。

    他们当然知道,戚寻对江流特殊的掌控,让他们原本还觉得可行性极大的计划,现在成功率顶多剩下一半了。

    这一半还得是史扬天靠着水性足以能快速脱离出她所能操纵的范围,而燕南天在此时出手能拖延时间到这个时候的情况下!

    至于云姑,局面混乱之中她若是趁机脱逃,大约并不会有人去追。

    谁让她们的第一目标,必然是江小鱼。

    所以几乎在史扬天带着江小鱼跳入水中的同一时间,燕南天挥出一掌扫向了船头。

    身为一个合格的船夫,燕南天自然是没有带着刀上船来的,但剑术到了他这个境界,摘叶飞花无有不可伤人。

    二十年前的赤手歼魔已足以见他拳风之中剑气之烈,如今嫁衣神功意外大成,也就更是如此。

    邀月的眸中冷光一动。

    前脚有魏无牙的挑衅

    ,后脚有燕南天的救人,这些人是真当她没点脾气的是不是!

    然而戚寻的行动甚至比她还要更快。

    她将魏无牙的门下从水中抓出来,本就是要为了展示一番天水神功的掌控力,也顺便看看魏无牙门下的彩虹色在面前排开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可不是真打算从他们这里问到什么魏无牙的喜好之类的东西。

    她也更知道,这些人如今还活着不过是因为她没给这些人开口服毒的机会而已。

    有邀月这种更加合格的肥羊在,戚寻可不需要这些跟着魏无牙作恶,也跟着他将老鼠当做点心的家伙跟在身边。

    那入水声音刚一传来,她凌空虚握的手已然一收,这些还以为自己会被当做人质的无牙门下,甚至没能发的出一声惨呼,就已经被水流扼断了脖颈,就这么结束了性命。

    在水浪落回江中的时候,也坠落了下去。

    她旋即便一把将云姑推向了邀月,“替我看着她。”

    头一次体会到别人出手在自己前面,还得当个保姆的邀月眼皮一跳,但显然戚寻自有自己的想法。

    在邀月看来她从那冰封棺材之中出来不久,本该还是在恢复的状态中,只有戚寻自己知道——

    她如今可实在是处在对她而言的巅峰战力!

    即便是三月之后,嫁衣神功更上一层楼的燕南天,她都未必会觉得难以应付,何况是此刻!

    她挥出的澎湃如潮掌法此时也正是手刀掌剑之势,在与燕南天掌风相对的一瞬,纵然她手中并无一丝残存的水汽,却让人觉得碧波惊涛都尽数寓于这一掌之中。

    在她掠步而来的应招之中,更何止是占据了这个上风,也将燕南□□着遁水而逃的二人所在的方向击退了出去。

    船夫打扮也不改燕南天因为这门名号武道禅宗的内功,让人觉得灼然如烈火的气势。

    可现在水压住了火势,在层叠覆压的海潮奔涌之力面前,即便他是昔日的第一神剑燕南天,也不得不往后退出去。

    江上的过客早在先前看到戚寻制住“水老鼠”的时候,有不少停下了行船的脚步,只为了看看此地还能发生什么。

    而他们很快就看到,这种在他们看来本不该能接得住的一掌,在她应对的游刃有余和强势反击之中,赫然只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而已。

    “快看水里!”距离她们这艘船最近的客船上传出了一声惊呼。

    掌风交击之时,那本应该顺流而东的江水,赫然在此时以这船身为正中心,出现了一片回环的漩涡。

    更惊人的却是这漩涡不是在让中心的船只下沉,而分明是在漩涡的边缘出现了一道高耸而起碧绿水墙。

    戚寻突破天水神功四层的时候就曾经在自家神水宫的镜湖之中,倒腾出过眼前这一幕的迷你版本。

    现在她的功力已然今非昔比,又如何不能试试以这样的方式,形成一道封锁。

    史扬天和江小鱼要想逃出这道封锁,无疑是痴心妄想!

    在她袖中飞绫所施展的天羽奇剑,迎上了在燕南天施展起来比之路仲远实在强上太多的剑气的时候,这道水墙的封锁也在同时顺着那漩涡流转逐渐收拢。

    燕南天面对的是她的正面攻击,身在水中的两人丝毫也不比燕南天轻松多少。

    他们试图下潜、从而避开这种引动自然之力形成的桎梏的行动还未成功,已经被另一种更为强势的托举上擡的力道逼迫出了水面。

    整片水域的动荡都仿佛被一人之力所控。

    不过是在须臾之间,水上已然密布着冲霄的剑光,甚至隔着那水幕也能被远处围观之人所看到,让他们下意识地将船给退到了远处,生怕出现什么误伤的情况。

    水中其实也并未例外!

    从天羽奇剑的倒泻天河到长江大海的剑招中,戚寻早已经摸索出了水势与剑气的交融之力,这也正是她那招游龙碎星的剑招诞生最本质的缘由。

    现在在这怒号的江流急湍中,江小鱼和那位长江大侠所要突破的何止是一种仿佛可以凝结作冰墙的水墙,还有一种交织到让人觉得无处容身的水中剑气。

    史扬天若是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他先前所怀疑的对方出自神水宫,甚至是个得到了神水宫真传之人的猜测,实在是个真切存在的情况,那他这几年的江湖便是白混了!

    可看得出来与应付得来实在是两码事。

    江小鱼此刻内力封锁被解开,他所修炼的五绝神功本就是汇集天下名家武功精要的典籍,若是正面与戚寻交手,说不定还能给她添上一点麻烦。

    史扬天在行船之中交战自有自己的一套运功逻辑,若是让他手中有那长竿,说不定也能多应付上两招。

    燕南天的剑术和内功都是走的势若烈火的强横之道,若此时并非是在摇曳动荡的船上交手,而是在开敞的平地上,那一剑剑如击山崩的剑招同样辛辣得惊人。

    可事实上并没有如果可言。

    在这个最合适于戚寻发挥的环境之中,在水上水下稠密到仿佛每一滴水都是她的武器的环境中,哪怕邀月怜星只在旁围观,也并不妨碍戚寻在这场以一敌三的交手中,处在了绝对的上风状态。

    她甚至——

    站在了水上。

    怒涛与漩涡在她足下的方寸之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所镇压住了一样,俨然是波平如镜的样子。

    更像是在江流之下有什么提前打好了的立柱,只伸到了水面之下寸缕之处,才能让她如此稳当地站在上面。

    怜星忍不住攥住了邀月的臂膀,她知道姐姐此刻心中的震惊丝毫也不会比她少到哪里去。

    这就是昔日神水宫的镇派武功!

    这就是神水宫宫主甚至还没到明玉功九层的时候所能达到的战斗力。

    戚寻的发力方式,她这个深谙明玉功精髓之人不会看不出来,这种立足江上并不需要耗费她多少功力,因为她并非是让自己变成这急湍之中的定海神针,而是让自己变成了江上水波中漂浮在最顶端的一点。

    可这无疑是一种最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位置,也是最适合她同时应对这三人的位置。

    更让邀月觉得她的功夫在此时才是发挥到极致的,是戚寻以左右手互搏的双手发功。

    正当一道炽然的剑气拖拽着流星火尾袭向燕南天的时候,另一只手则在一个看似虚无的打捞动作中,将水中的江小鱼和史扬天都给捞了出来。

    可捞起这两人的到底是在她掌下臣服的江流,还是她袖中来去如电的月白长绫,在周围的水墙跌落,炸开无数道熠然水花的时候,根本无从分辨。

    大约唯一能够分辨出的就是她这道几乎消融在水浪中的蓝影,已踏浪而动,惊鸿一指将剑气凝练而出,正点在了燕南天的掌心。

    邀月毫不怀疑,若是此刻与燕南天交手的是自己,在嫁衣神功这种独特又修炼到圆满的内功作用下,她必然会选择静候气机对峙,直到合适的出手时机。

    可戚寻并不顾忌这个。

    她一直在主动出击。

    更是在这身化剑气,指如利刃的一剑中攻破了燕南天的嫁衣神功护体真元,又旋即一把将对方甩到了那依然在水波中动荡的船只上。

    一并落下的还有被百丈含光绫卷了过来的两人。

    比起这三人的狼狈,明明是先对上了魏无牙门下,后对燕南天的救人做出回击的戚寻,却实在看起来要轻松自在得多。

    她落在船头,方才激荡的水波甚至好像并未在她的衣衫上留下任何一点水珠。

    而她也并没有对江小鱼的趁机试图逃离举动做出任何评价,只是颔首示意邀月松开了云姑。

    她在史扬天和史蜀云之间的目光来回一扫,已经足以让他们知道,她已然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也大可不必说什么三人与她无关。

    云姑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从周遭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江流上收回来,落到戚寻的脸上。

    因为对方也在同样看向她,让她意识到戚寻其实有话想要跟她说。

    “您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你看,我说了他们不太行。”戚寻慢条斯理地评价道。

    江小鱼的唇角一抽,忍不住出声回道:“您在云姑面前说她爷爷本事不行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戚寻瞥了他一眼,“难道我没连带着你和你的燕伯伯一并涵盖在内吗?”

    江小鱼沉默了。

    他抹了把脸上落入水中又被冲上来后残存的水渍,又跟燕伯伯对视了一眼,这伯侄两个此前几乎没有过交流,却在此时达成了一种相当默契的认知——有些话可以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然而正在他以为这只是个对战败之人的惯例嘲讽和二次打击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戚寻对着云姑问道:“所以……你要不要跟着我学天水神功?”

    “……”

    这次就连站在一边的邀月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种格外无语的情绪。

    她自己性情强势,却愣是在戚寻这个先把人长辈揍一顿,再问有没有兴趣拜师的举动中,感觉自己还是输了。

    这到底是什么逼良为娼式的收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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