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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周]问鼎 正文 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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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不过,李治大概不会想到,他这一句“无心之失”,是会被有些人借题发挥的。

    李清月才不跟李治讲什么“争宠”的基本法呢,直接上来就和武媚娘告状。

    “阿娘,阿耶他嫌弃我!”

    “他怎么嫌弃你了?”武媚娘忍着嘴角上扬的趋势,朝着冲进门来的女儿看去。

    李清月仰头答道:“我从高丽回来长安,满打满算都还没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就问我什么时候要往封地去,您说这是不是嫌弃我?”

    她才九岁啊,怎么就提前享受到寒暑假在家的待遇了!

    反正她绝不承认,是因为自己抢了李治的待遇所造成的影响。

    嗯,肯定是这个做爹的不靠谱。

    武媚娘看着女儿这个趁机耍赖的表现,摸了摸她的脑袋,偏袒得明目张胆:“对,确实是你阿耶过分!就算是领了封地,也不急着这样快过去。要知道,那头都还在寒冻之时呢。”

    北方的冬日过去得没那么快,现在的辽河与鸭绿江都还没化冰,辽东黑土也在结冻之时。

    因此,哪怕是李清月自己自告奋勇地要去领地,为她的煤……不对,为她的金矿去做开采准备,顺便去做好监督安东都护府的工作,武媚娘都不会答应的。

    结果李治倒挺会耍脾气的,直接问女儿走不走。

    他没事吧?

    武媚娘:“你真在长安城里坐不住,也得等到三四月里再启程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李清月掰着手指盘算,“您看,唐休璟那边收到我送去的消息后,能否在五六月里小麦收获,而后武装除贼,在三月里总能给个大致的准信了。”

    在这个时间前后,从高丽迁移进内陆的百姓中,也应该有一批被引入关中汉中了。

    到时候,三四月间的回信里,唐璇那里的初步安排也能告知于她,让她确定,到底要不要在她重新前往边地后,再给他多搬迁一点人口过去。

    “蜀中那头,我已让人将一部分赏赐的绢帛换成了金条,随同信件一并送去。虽说是我这位公主要招募挖矿之人,又经由益州都督府长史搜寻人手,但该给的迁居费用还是要给的,要不要全家一起走也得给人一个商榷时间。”

    所以说这个迁居怎么也得到二三月之后才能动身。

    李清月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还让人在采购良种,都不知道三四月前能不能收工。”

    官田的良种中能供给她使用的,她都已经筹办完毕了,让她想起来去找的当然是另外的东西。

    她不打算只种北方常见的粟米和小麦。

    对于汉中来说,从原本的良田荒废到两年三熟,已经是迈进脚步了,再过激的话,难免会引发当地民众的不满。

    可泊汋城是她的封地,当地的百姓又是刚被大唐纳入境内的高丽百姓,那么给她发挥的余地就大得多了。

    唐代相对温暖的气候,和在渔猎文化之下几乎没得到开发的黑土地,让她在封地到手的那一刻当即意识到——

    她可以种东北大米了!

    所以在从年初从李治这里得到了准信后,她便即刻让人往江南道去采购水稻良种。

    李清月继续盘算道:“再说了,姚元崇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庞家姑娘虽是被征为伴读,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总得先让他们将父亲的丧仪和家中其他事务都给处理完毕。就姑且也给他们算上三个月。”

    所以怎么算下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下一次出门,肯定要等到三四月了,也正好赶上东北的四月播种,简直完美。

    人手,良种,以及后备的人才统统就位!

    “对了,还有还有……”

    “海州那边,我让卢升之帮我寻访人才,若那人真是可用之才,也得要一点用来说服的时间。”

    “此外,我在离开熊津大都督府的时候也跟老师交代过,如果可以的话,在当地慢慢开始打造海船,数量不需要多,只需要能往返于熊津和中原沿海就行了。估计在三四月里也能完工。”

    因为这部分船只不是军队所用,而更像是商船,李清月没法向沿海水军借调,还是得自己来折腾。

    好在数量不多,以熊津大都督府的银钱存货能负担得起。

    看,这些准备工作都要时间。

    武媚娘看着女儿在这里逐一盘点,只觉她那张尚显稚气的面容都因为这些条理井然的南北东西调度,像是在发光一般,一点也不比她此前在策马凯旋之时的气势逊色。

    她在不知觉中神情又柔和了几分。

    阿菟是如此珍惜于自己拿到手的每一个机会,要将手中的全盘资源都给整合成一个整体,以图在有限的助力中实现个人事业的飞跃。

    她又如何不是这样。

    这份相互映照的成长,真是让人心中安定。

    但更好玩的大概还是,李清月唠叨完了这些,又将方才运筹帷幄的神情一收,鼓着腮帮子露出了小孩子耍赖的特有表情,“阿娘,您一定要帮我把场子找回来。”

    武媚娘轻咳了一声,“好啊,见到你阿耶的时候我就帮你谴责他。”

    反正这也算是另类的亲子互动是吧。

    阿菟本已不是在循规蹈矩的路线上走了,便没必要遵循什么过分父慈女孝的模式。

    说不定来点这种“惊喜”,还能在某个时候发挥出一点妙用来。

    于是李治就很是委屈地听到了皇后对他的一句打趣加责备:“您说说看,您作为天子,和一个孩子生什么闷气。”

    “您是不知道,阿菟觉得您不喜欢她了,这两天没少挑您的刺。”武媚娘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李治的表情,“我看你们两个折腾起来,加起来的年龄也没超过十岁。”

    李治无奈,“她还说什么了?”

    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除了之前的那一句失言,其实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却听武媚娘说道:“她说您给百官预备改的名字里,有些还算能听,有些就好生奇怪。”

    李治:“……?”

    他原本预订在二月更改百官之名,其中门下省、中书省、尚书省分别改名为东台、西台和中台。

    当然,这三个名字是李清月觉得还勉强能听的。

    至于侍中成为左相,中书令成为右相,听起来也好记得多。

    尚书仆射被叫做匡政,大抵取的是匡扶政治的意思,姑且也可以理解吧。

    但有些就很烦人了。

    什么户部叫司元、兵部叫司戎,吏部叫司列,工部叫司平……

    李清月人都要炸了。

    她好不容易才记住了三省六部的各个官职,结果现在直接来了个大洗牌。

    要是跟阿娘将来改官职名字一样改出凤阁、鸾台、麟台这种好听的也就算了吧,但显然李治的改名还能告诉大家,他的取名有多么任性。

    “她说,尚书左右丞那个肃机,听起来像是她让尚食局做的素鸡。”武媚娘掩唇笑了出来,“还有侍郎、尚书的少常伯、太常伯也挺难听的,万一有人年轻即登高位,还得被称呼一声伯字。”

    李治眉头一挑,就听武媚娘又说道:“但她倒没觉得这名字不该改,只是觉得着实难记,说那秘书省改名兰台监,正是兰台雅致,还算是遵循了汉时旧例,还有那左右千牛府改为左右奉宸卫,乃是尊奉北宸号令,着实是个好名。”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日李治往尚食局送去的菜单里,还真有一道素鸡。

    他沉默了一瞬,问道:“那前头几个再斟酌一下名字?”

    武媚娘从容答道:“陛下想要以改名为革新之始,其实并无问题,但左右丞、侍郎、尚书之名沿袭已久,贸然更改,一时之间难免让人忘记该当如何寻人,如何操持上下事务。”

    “以我看来,就算真要变更,也还是循序渐进些为好。您看,连阿菟这种已算是聪明孩童之中典范的,尚且难以将其记住,更何况是大多数朝臣。”

    不过,与其说是革新,倒不如说,这是李治想趁着今年的好身体加上接连的战事大捷,再进行数次由上而下的发号施令,以图让朝臣与百姓知道,他这位天子依然权柄在握,统御中央!

    所以今年,他不止要进行大明宫的修建,也要做出这等百官官名改革,更要尝试几道在前两年间他就试图推行的政令。

    对于一度体虚到难以维系国事的李治来说,这无疑是在重振威风,大展拳脚。

    武媚娘自然没必要对其做出拦阻,甚至该当通过助力于陛下,以继续维持她如今已经拿到手中的权力。

    但对其中的一些决策做出合理建议,却显然可行。

    何况,当陛下的这些政令被颁布下达之时,他也必定越发庆幸,他的好女儿在去年的年末为他打了一场灭国胜仗,让他能在今年凭借着连年大胜未有败绩的盛况挺直腰板。

    当然,这对于一位甚至希望僧侣也要拜见行礼的陛下来说,还远远不够!

    她就一点都不奇怪,会随后从李治的口中听到另外的话题,正是西域的战事。

    很显然,在这场彰显天子威仪的“改革”中,若是有一场胜仗恰逢其会,更是应和了天命所归,能起到正面的推动作用。

    “算起来,自薛卿以三箭威慑铁勒诸部到如今,唐军继续追逐推进直逼天山,也该当有新消息传来了。”

    李治起身朝着窗外望去,虽看的不是西面,但他心中所想,却必定是西面战事。

    “媚娘,新年之中的新气象该到了。”

    武媚娘想了想,还是没将那句“铁勒道行军大总管会给您带回好消息”给说出来。

    这位大总管郑仁泰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反而打从太宗皇帝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就算是太宗嫡系,又在李治登基后得到重用。

    他打胜仗与否,对她这个皇后所能掌握的实权也没有影响。

    她便只是接道:“是啊,新年新气象。也愿今岁仍是风调雨顺之年吧。”——

    但也就是在这两句感慨发出去后不久的二月里,征讨西域铁勒叛乱的兵马之中发生了一起争执。

    相争的两方,正是铁勒道行军大总管郑仁泰和其副总管薛仁贵。

    薛仁贵三箭破敌的震慑开场,让唐军在平定铁勒九姓叛乱之中完全抢占了先机。

    所以哪怕冬日限制了行军的速度,令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了脚步,却并不影响他们依然有着威慑铁勒诸部的优势。

    当二月行军计划重新发动之时,当先要面对唐军威慑的铁勒思结部以及多览葛部落就陷入了恐慌。

    他们很确信,哪怕拥有天山作为屏障,他们也绝不可能从唐军的围剿之中逃出生天。

    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请降?

    可这封送来的降书刚抵达郑仁泰的案头就被他给抛在了一边,权当没看到此事。

    薛仁贵看到了这个动作,眉头不由一皱:“大总管,我倒是觉得,对这一出投降可以接受,否则我们在随后遇到的抵抗将会越来越难缠。要尽快扫平漠北,还是该当有所取舍。”

    郑仁泰擡了擡眼皮,语带肃杀:“这不是陛下此前的指令吗?铁勒九姓之中先行投降之人,直接格杀处置。”

    “这已是第二批了!”薛仁贵辩驳道,“去年唐军要以铁血手腕强势攻破铁勒联合,当先迎战的必定是其中最为悖逆之人,故而留之无用,不如杀鸡儆猴。”

    所以直接强势杀人是合理的。

    翻过了年来却不能完全套用这条法令。

    他据理力争:“可如今经过了一个冬天,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都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在这个时候最适合做的是拉拢和镇抚并具,而非继续贯彻这杀降的法令。”

    “薛礼。”郑仁泰忽然以严肃的语气说道。

    在薛仁贵遵照军礼站定的那一刻,郑仁泰继续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我是这一路的主将,陛下的圣旨要如何执行,也是我的事情。是胜是败我会一力承担!”

    薛仁贵的眸光一震。

    郑老将军的资历太过深厚,让他想要做出拦阻都没这个资格。

    他若真要一意孤行,全军只能听从他的号令。

    可薛仁贵心中那种不妙的预感,随着郑仁泰甚至伸手撕毁了那两张降书而攀升到了顶峰。

    不错,对他们麾下的将士来说,经冬的待命已让他们的心中憋着一股气,只等着一场大胜来将其平定。

    这些连年周转在西域战事之中的士卒,精神上遭到的压力远比任何人都要大得多。

    以至于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些不听号令的征兆,只能放纵其劫掠,到了今年……

    更是躁动不安。

    但薛仁贵思量之下还觉不妥,在郑仁泰这位主将起身往营帐外走的时候,依然急切地说道:“大将军,若您当真要选择拒绝对面的请降,一力破之,请起码将其推迟到四月!”

    郑仁泰掀开了帘帐,烦闷地听到薛仁贵还在耳边劝道:“北地的气候在三月里都还不够稳定,时常出现气象大变的危机,将军若非要进军,也一定考量气候之变,更不要孤军深入……”

    “够了!”郑仁泰愤然打断了薛仁贵的话。

    他指了指薛仁贵的铠甲,提醒道:“我比你在西域作战的时间多,有些话不需要你提醒我。”

    “怎么,你薛仁贵可以战功在手,斩杀战俘,坐等此战收关,我这个没用的老将军就只能坐在后方,等着铁勒投降就够了?”

    薛仁贵愕然地顿住了脚步:“您怎么会这么想?我没有这个意思。”

    郑仁泰一把推开了他,“那就别在这里阻拦我。”

    “我……唉!”

    眼见郑仁泰丝毫不听劝阻地同另外一位副将杨志商讨进军方略,薛仁贵跺脚长叹了一声。

    他有什么必要通过阻挡郑仁泰出兵天山这种方式,来试图剥夺对方所能获得的战功啊!

    郑仁泰才是此战的总指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就像那高丽之战,难道有人会觉得,契苾何力统兵渡过辽河,一举歼灭高丽三万兵马,是在掩盖苏定方的风头吗?

    显然不会。

    但他大概不能理解一位老将在此刻的心思。

    李治在元月之时,曾经将一封问候的信件送到了郑仁泰的手中。

    在信中提及了对郑仁泰的关切,并请他千万别走上任雅相、庞孝泰和姚懿等人的旧路,在边地出现什么意外。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将指挥权交到薛仁贵的手中。

    可这些话,在李治看来是对老臣的用心良苦,在郑仁泰看来,却无疑是在暗指他已年迈。

    也让他心中的情绪日趋焦躁。

    现在算怎么个情况?

    连陛下年仅八岁的女儿都已在高丽战场上建功立业,他又为何不能杀穿敌营,将铁勒各部起势的苗头全部掐灭!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哪怕他的副将在天山遭到了铁勒人的狙击落败,也没能熄灭他在三月内终结此战的决心。

    随即展开的第二场交锋更是以唐军取胜告终。

    在他战意激昂的注视之中,意图投降的思结部与多览葛部都被迫放弃了天山据点,尽数北逃。

    不顾薛仁贵做出的最后一次拦阻,郑仁泰毅然决然地领着麾下的一万四千多名骑兵追入了大漠之中。

    留下了薛仁贵在此地守营。

    “将军……其实您也没必要那么担心。”薛仁贵的副将安慰道,“老将军征战西疆的经验确实丰厚,在如今乃是乘胜追击的情况下出不了问题。您屡屡劝阻,将自己和他的关系闹僵,对您哪有什么好处。”

    薛仁贵叹了口气,“可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穷寇莫追吗?”

    在这等苦寒之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而这罕见的意外,还真不幸地降临了。

    就在郑仁泰和其所统帅的骑兵杀入大漠后的数日,在边境出现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雪。

    也正是这场拦截在天山军营和大漠战场之间的暴风雪,让郑仁泰能否成功回返,变成了一场未知数。

    在大漠之中要想识别方向本就艰难,更何况是在风雪之中。

    当消息传来的那一刻,薛仁贵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但他根本顾不上怪责自己此前的乌鸦嘴,而是匆匆吩咐士卒以最快的速度发兵去寻人。

    “你们找人的时候也务必小心。”在安排士卒离开军营的时候,薛仁贵又叮嘱了一句,“一旦情况有异,你等即刻退回!”

    他望着帐外在三月之初也是寒风吹雪的场面,此前的担忧终于变成了脸上越来越深的凝重。

    这场风雪整整持续了七日有余,就好像是老天都要为逃亡的铁勒人做出掩护。

    当晴光重新笼罩在这片西域大地上的时候,薛仁贵一边强装镇定地安排士卒接收周遭的铁勒残部,一边已在盘算,他是否要亲自深入大漠,去寻找郑仁泰的下落。

    到了此刻,他心中的希望其实已经很是渺茫了。

    作为一个领兵打仗的将领,他很清楚一个事实,以一万四千人的队伍和其急切追击中所带的粮草辎重,绝不够他们七日所用……

    相比于存活的可能,显然是全军覆没的几率更大。

    这对于唐军来说,必定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然而也就是在他意图领兵起行的时候,他竟忽然听到在营帐之外传来了士卒的欢呼之声。

    在那些混乱的呼喊声中,他辨认出了一句话:“大将军回来了!”

    郑仁泰平安回来了?

    薛仁贵几乎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下一刻,就疾步冲了出去,直奔声音发出的方向而去。

    无论大将军到底是战败而回还是得胜,当他能成功回来的那一刻,这些就可以姑且不予讨论。

    可当他拨开了那些陆续分开的守营士卒,朝着天山隘口看去的时候,薛仁贵看到了一副对他而言永生难忘的画面。

    这一路徐徐穿行而来的队伍,从去时的浩浩荡荡,已经变成了归来之时的人马寥寥。

    他好像是能在一瞬间数清楚人数的。因为那恐怕只有数百人而已。

    更让人感到触目惊心又悲哀的是,在搀扶着郑仁泰回来的士兵脸上,他看到了一种近乎苍白而麻木的神情,拖拽着满路的疲惫重新走到他的面前。

    这样的一种表情,他曾经在一种情况下见过。

    岁大饥,人相食——

    “啪——”

    李治一把将这封快马加急送到他面前的战报甩在了地上。

    “一万四千骑兵追进大漠,只有八百人回来,这就是郑仁泰这个铁勒道行军大总管给我的回应?”

    只有八百人不到活了下来。

    盛怒之中,李治的胸口气得不住起伏,当即痛斥出声:“我看他还不如不回来了!”

    “万人困于风雪之中不辨方向,吃马肉充饥,甚至到了人各相食的地步。他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二月里推行的官职改革,是为四月的另一出议政铺路,可郑仁泰倒好,枉他对于此人寄予厚望,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一万多骑兵的损失,在任何一个时期都是一笔莫大损失。

    要知道,这是骑兵!

    “陛下!”

    李治忽然觉得一阵气血上涌的眼前发黑,所幸扶住了面前的桌案才稳住了身形,而后便对上了皇后关切的面容。

    “我没事……”

    他还能挺住。

    西域战事虽然发生了变故,但总体来说还是一场胜局。

    急需解决的,是突然少了这么多骑兵震慑西域的影响。

    李治重重地喘了口气,这才接出了后半句话,“替我拟旨!速令邢国公、英国公、郕国公入宫见驾。”

    武媚娘刚要起身,又忽然听到李治说道:“让……让安定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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