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婕家两车汇合,华父前面开道,赵孝磊后面跟随。
两辆小车开到天空变得湛蓝,开到太阳逐渐爬起,7点出发,快9点的时候,终于到了华父的目的地。
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时间跑出来玩,但对于劲松这座城四周的各种有趣地点,他仍旧如数家珍。
方位之类也丝毫没有生疏。
小汽车开始卸货,一个一个人类和狗子从车上噗咚噗咚跳下来。
钱冲一下车,华婕就瞧见了他穿着的一双尖头皮鞋。
虽然这个年代流行尖头鞋,但说真的,能驾驭它的人太少了,尤其……钱冲为了强穿一双皮鞋,居然愣是配了一双长袜子,搞的像休闲短裤下面穿了一双尖头黑皮靴。
就……幸亏他穿的不是运动短裤吧,不然可太可怕了。
“你这穿的什么玩意。”华婕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嫌弃全写在脸上。
“最前卫的鞋!”钱冲骄傲道。
“你可拉倒吧,亏你还是沈老师的学生,就这品味,丢人。”华婕看一眼都嫌难受,耸肩撇开视线。
还好这时候沈墨从车上下来,白t的v领露出半截锁骨,下配一条运动短裤和一双纯白运动鞋,可太好看了。
“还是沈墨有品位,我要多看看帅哥洗眼睛。”华婕一边说一边伸手挡住钱冲,朝着沈墨仰头笑。
“……”钱冲。
不想帮沈墨的忙了,想让华婕一辈子孤单。
然后方少珺下车,低头扫一眼钱冲的皮鞋,嗤一声,表达了她最大的鄙视后,不愿看第二眼,转身昂着头便走了。
只留下高傲的马尾,朝着他甩啊甩。
“……”钱冲。
陆云飞下车,也低头扫了一眼钱冲的鞋。
下一瞬,他擡起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钱冲。
此时无声胜有声。
“……”钱冲。
忽然觉得脚上的鞋开始烧脚,想脱。
钱冲踏步走向人群,远远瞧见三只狗正围着华婕和沈墨跑闹着玩耍,他跨步走过去,可才靠近,两只小狗就忽然停住动作,转身撒丫子跑远。
大狗欢欢也立即警戒的看向他,在他弯腰想摸摸它时,欢欢转身便跑向华婕。
待站在华婕和沈墨中间,有了仰仗后,它立即炸起毛发,昂首朝着他嗷嗷嗷的叫起来。
“……”钱冲。
不信邪,他跨大步走过去,弯腰硬要摸欢欢。
欢欢吓的躲到华婕身后,继续狂叫。
钱冲又追,欢欢又躲,然后继续狂叫。
“你能不能别招惹它!”华婕伸手怕了下钱富贵胳膊。
“猫厌狗嫌。”方少珺撇嘴。
欢欢见钱冲不再靠近了,这才放松下来,抖一抖身上的黄毛后,转头打量陌生人,然后跃跃欲试朝着方少珺腿边走去。
方少珺皱起眉,下意识躲开。
华婕疑惑发问:“你不喜欢狗啊?”
“……喜欢。”方少珺。
爱屋及乌嘛,她可以的!
强忍不喜,方少珺露出假笑,弯腰忍着对这种毛茸茸东西的悚然,摸了摸欢欢的毛。
华婕却早就识破方少珺的抗拒,哈哈笑着拍拍天肩膀,“算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呗。”
“……”方少珺。
“沈墨,来帮我编蝈蝈笼子。”华父停好车,从车斗里捞下一把细长条的竹片,一边朝着人群走,一边招呼沈墨。
“嗯。”沈墨一早上有些复杂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愉悦的迎向华父,伸手接过华父手里的竹片丝条。
“……”钱冲不敢置信的瞠目。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不是华婕的父亲,而是沈墨的父亲呢。
难道……估算事态有误?其实沈墨这个年轻女婿已经完全被华父华母认可了?
从这么小开始培养吗?
童养夫吗?
都这样了,还表个屁的白啊?
钱冲充分脑补的过程,沈墨已经坐在了华父和华婕中间。
“这样编,你看着我学。”华父盘膝坐在铺好的防潮布上,低头耐心教沈墨。
沈墨挑了几根竹条,有样学样的跟着做。
华母喊着赵孝磊一起将碳烤炉搬到河边没有草木的地方,找了个几块石头堆在一起,比较平整的地方,将烤炉放好。
一边用干燥的桦树皮将炭点燃,一边招呼华婕去把果汁、饮料等东西从车上搬下来,放在超大的野餐布上。
华婕不得不从沈墨身边站起身,喊着方少珺和钱冲帮忙,开始当搬运工。
沈佳儒站在一边,看着沈墨埋头认真跟华父学手工,忽然有种寂寞和苍凉之感。
他抿了抿唇,转身走到河边,接过华母手里的蒲扇,给自己找了点事做,煽风点火。
华母将扇风的事儿交给沈佳儒后,转身回到车上,将两大盆穿好的羊肉串、蔬菜串等烤串抱出来。
将盆放在河滩边的细石上后,她根据风向,把小马扎放在烤炉上风向,准备一会儿烤串的时候坐。
“钱冲,要钓鱼吗?”华婕从车斗里举起鱼竿问。
“好啊,钓好了吃烤鱼!”钱冲接过钓竿,转身就跑。
将鱼竿放在河边后,他又跑到树林里,开始用薄片石头在泥地里东挖挖西挖挖。
“你干嘛呢?”华婕将饮料放在餐布上后,问道。
“找蚯蚓啊,不然你拿空气钓鱼吗?”钱冲。
“哦。”华婕。
将东西摆好后,华婕才忽然想起还有个存在感极低的陆云飞呢。
人怎么一直没见着?
转头四望,才发现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河边找了个庇荫的地方,坐在小马扎上开始写生了。
“陆云飞,渴不渴?”华婕扬声招呼。
“不渴。”少年头也没回。
华婕转身踏步走向野餐布,忽然笑起来。
好喜欢在山野间,大声喊人的感觉啊。
觉得特别畅快,特别舒展,是通信基本靠喊的野居快乐了。
“老师,过来喝饮料吃瓜子吧?”华婕招呼沈佳儒。
“没事,你们吃吧。”沈佳儒道。
华婕于是带着方少珺走回餐布边,她才坐下,华父便对她叮嘱道:
“你跟其他人都说一下,如果身上落了草爬子,别用手捏拍或硬拔。
“那虫子一旦咬了人就不撒口,你要是拍它,它屁股被拍掉了,嘴埋在肉里,就得去医院抠出来了。
“那虫子用火烧屁股,就会松口了。我带了打火机。”
“哦。”华婕这才想起山上是有蜱虫的。
忙跑东跑西跟所有人交代了一遍,才又跑回来。
刚坐下,就发现爸爸已经编3个蝈蝈笼子了,沈墨也编好了一个。
爸爸编的圆圆的,一个的大小正好装一只,非常漂亮。
再看沈墨编的……哈哈,原来天才少年也有手脚不协调的时候嘛。
“你编的不是蝈蝈笼子,是蝈蝈牢。”华婕捏起沈墨编好的,笑着道:
“蝈蝈在里面翻个身都难。”
“子非蝈蝈,焉知蝈蝈之乐。”沈墨不乐意道。
“你还是放过蝈蝈吧。”华婕掂了掂沈墨的蝈蝈笼,“这个倒是可以当沙包,或者当蹴鞠玩。”
“……”沈墨。
在华父编了5个蝈蝈笼后,用编笼子的竹条一串便挂在了腰间,站起身,他拍拍手,像个孩子王一样招呼道:
“走了走了,去采高粱果!”
于是钱冲鱼也不钓了,方少珺薯片也不吃了,加上华婕、沈墨和华母,跟上华父便往林子里走去。
沈佳儒拒绝了华父采高粱果的邀请,他自告奋勇留下看着炭火和钱冲的鱼竿。
陆云飞表示自己要画画,赵孝磊则躺在野餐布上乘凉享受。
小公狗铁锤踩着赵孝磊的肚子跳走,一路狂奔,追上跟在华婕身边的毛豆后,一路打闹扑咬。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樟子松林,华父又停步回头,指挥道:
“这片地,看到了吧,那些地上红色的小果子就是高粱果,可以开始了。”
于是,大家蹲身后开始扩散式的地皮采集。
高粱果一颗有指甲盖大小,酸甜可口,果香扑鼻。
华婕从小就爱吃,摘下帽子当采集筐,一边采一边往里放。
沈墨与她并行,采好的也直接往筐里放。
少年一向争强好胜,采的认真且快,挑大的、挑完整的,一会儿一把丢进华婕的帽子里,采了十分钟后,已经远远在华婕前方了。
又采了一把回来往华婕帽子里放时,他忽然怔住:
“我记得我采了好多,怎么就剩这么点?”
“?”华婕正将一颗高粱果往嘴里送,仰头与他对望,猫眼对长眼儿。
“???你怎么直接开吃了?”沈墨。
他还想一会儿跟其他人比比谁采的多呢。
“都是一边采一边吃啊,你这么半天,一颗都没吃过吗?”华婕不敢置信。
“……”沈墨左右往往,果见其他人采几颗,吃一颗。
华婕噗一声笑,这家伙也太认真了吧?采果子玩都这么严肃,哈哈。
她从帽兜里挑了颗最圆最大最红的,往上一递,便塞进了沈墨掌心里,“尝尝,可好吃了。”
沈墨摊开手掌,盯着掌心里圆溜溜红彤彤透亮的果子望了望,才将之送入口中。
果然酸甜可口,有股奇特的味道,十分好吃。
他才转头想再拿一颗吃,忽然一帽兜水果送到面前。
“闻一闻。”华婕说。
沈墨低头将脸埋进帽兜,凑近了果堆,深嗅一口。
果香满溢,清甜,沁人心脾。
下一瞬,帽兜又被拿远,少女仰脸,满面阳光笑容,“香吧?”
“嗯。”沈墨认真的望着她,有些怔怔的点了点头。
华婕又捏起一颗,递给他。
少年没有伸手去接,就着她的手咬过果子,嘴唇轻蹭她手指。
舌尖一卷,果子入口。
将果子抵在口腔内壁,舌尖轻轻一压,果浆炸开,酸甜。
真好吃。
从始至终,他目光一直凝着华婕,一瞬不瞬。
少女一把收回手,又觉得自己动作像他嘴烫着她手指了一样,有点太刻意。
脸瞬间不自觉泛红,完了,挺融洽的气氛,被她给弄尴尬了。
快速笑笑,她脑筋飞速运转,调动词汇准备缓解下尴尬。
沈墨快速回头四望,见华父等人都专注的埋头采着果子,蹲行着越走越远。
他深吸口气,再次望向华婕,之前所有的规划和想法统统抛开,就在这瞬间,情之所至,一切就忽然都发生了。
他低声开口,说:
“华婕,我喜欢你。”
“……”华婕刚想到的缓解尴尬的话从脑海中溜走。
她怔怔仰头望着少年眼睛,忽然想到,他这一整周的沉郁,和时常走神的状态,原来是在筹备这个瞬间吗?
那如果她没有邀请他上山游玩,他会选在什么时候跟她说呢?
咬住下唇,她眼神逐渐温润。
沈墨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梦,将手心因紧张而渗出的汗往裤腿上擦了擦,快速追加道:
“我们不需要改变什么,你还是可以好好学习,我仍然继续给你补课。
“也不会影响你画画。
“你可以拒绝,我……”
他忽然皱起眉,只是提起‘拒绝’二字,他的胸腔便忽然传出钝痛。
少年眼中无数情绪翻滚,乌云忽而遮住灿亮眸光,清朗又忽而涤荡沉郁,翻滚着喜怒,心情忽上忽下。
华婕不愿意让他多受一秒钟的情绪苦熬,她回过神来,想也不想便开口道:
“我也喜欢你。
“在上海时,画的每幅画里都有你的影子。
“买房后也想第一个跟你分享。
“看见别墅里的大书房,想着如果沈墨看见了,一定会喜欢。
“遇到所有的商品,都会忍不住想,不知道沈墨喜不喜欢。
“吃美食的时候,就想,如果沈墨也在,能跟沈墨一起吃就好了。
“我喜欢你,可是害怕这份喜欢,会成为我们友谊的负累,怕你——”
“我喜欢。”沈墨忽然略显急切的打断。
华婕挑眉,下一瞬笑靥如花。
“……”沈墨双眼湿润,像一只饥饿了好久好久,忽然被人喂了一根鲜香肥美大鸡腿的流浪犬。
感激,兴奋,激动,快乐。
想要猛摇尾巴,可他没有尾巴。
想要大喊大叫,可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想要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衷肠全部倾诉给华婕,可发现话到口边,竟没办法组织成词句。
他被华婕的话冲击的大脑打鸣,心跳蹦极。
一向从容又游刃有余面对这个世界的少年,突然变得局促不安。
他像是被幸福冲昏了头,又像是突然成了个傻子。
华婕怎么就能如此平静又温柔的说出那么多话来?
他明明觉得自己的情感和喜欢远超过她所表达的,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呢?
像生怕自己的‘喜欢’被她的‘喜欢’比下去,他几次启唇,急于说点什么。
但又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早知道,该将自己喜欢她的佐证,都提前写在纸上。
那样,也就能避免自己当下如此仓皇无措。
这一生如此重要的时刻,他竟比任何时候都更笨拙。
不知何时,他双手攀上少女手臂,他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又觉得自己想要的,可能不止于此。
忽然,一只石子砸在他后背。
少年转头,便见钱冲正朝着她猛打眼色。
沈墨顺着钱冲的方向看,才发现华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正将自己兜在衣服里的高粱果倒入华母撑开的布袋中。
沈墨忙收回手,脸热热的将双手插进裤兜。
掌心尽是汗水,视线立即扫向华婕胳膊,便见她左右袖子被他攥过的地方,两泅水痕,那是被他汗水打湿的地方。
他脸更红了,无比窘迫。
华婕却始终望着他,即便是钱冲拿石子砸沈墨时,她视线也没有离开过少年。
这样难得的、能令他如此不自在又羞涩的时刻,相机没在手中,她只能用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将之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沈墨真可爱。
这大概就是少年人的爱,宣之于口时,甚至觉得将之形容为‘爱’都是一种令人不自在的俗气。
他只能用‘喜欢’代替,显得清新一些,也令他放松许多。
虽然他这样坐立难安,这样窘迫难当,但……又如此的真诚可爱。
明明那么自信的人,在表白时,原来会如此笨拙。
这就是少年人的魅力吧。
不像许多成年人那般油腻,也不似许多成年人那般敷衍。
在这一瞬间,华婕觉得自己像拥有了这时间最清透、最澄净也最贵重的宝石。
这颗宝石叫‘沈墨的初恋’,补充说明叫‘赤诚,纯粹、热烈’。
当华父无意间转头朝着这边打望时,华婕快速无比的将手指在自己唇上亲了下,然后又飞速在沈墨面颊上一按。
狡黠一笑,她转身蹲下,红着耳根继续采起果子。
留沈墨怔在原地,进退不能,手足无力。
过了一会儿,钱冲兜着自己采的高粱果,一边吃一边溜达过来,问站着低头发呆的沈墨。
“干啥呢?”
沈墨擡起头。
钱冲发现,对方居然在笑。
低着头偷笑。
“不用了。”沈墨说。
“?啊?”钱冲。
“不用巧克力、玫瑰和烟花了。”沈墨说。
“???”钱冲疑惑,忽然瞠目结舌,“你们刚才?”
沈墨得意一笑,从钱冲拉起衣服下摆兜着的高粱果中捏出一颗,送入口中后,转身朝着华婕采集的方向走去。
“……”钱冲。
巧克力、玫瑰、烟花全不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俊男帅哥的爱情?
果然tmd跟他们这群普通人不一样……
……
另一边,华父见沈墨和华婕相对着聊完天,又继续采果子,他也蹲身继续。
采着采着,忽然开始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怎么有些果子就剩一半呢?好像被人啃过似的……
拨开面前几簇不完整的果子簇,他擡起头,然后便见——
人在后面采果子,欢欢在前面吃果子。
搞了半天,他采的都是狗啃剩下的?
关键是,某狗‘华欢欢’还挺挑嘴。
它不吃树莓屁股……
正磨牙着准备将欢欢赶到后面去,身后忽然传来沈墨的声音:
“华叔,我捡到100块钱。”
华父站起身,转头看向少年捏在手里的红票子。
他摸了摸裤兜,发现自己之前揣在兜里的钱不见了。
“我的。”他掏出空兜,对沈墨道。
少年笑着朝华父走过来,他就是溜达过来时,看见在华父走过的路线上有钱。
猜也是华父的。
“我的宝贝怎么跑你手里去了……”华父伸手接过沈墨递过来的钱。
“……”听着华父这句话,沈墨莫名有些心虚,甚至不自觉扭捏红了脸。
“?”华父将钱揣进兜里,擡头便撞见少年颊边未及褪去的晕色。
这孩子脸红什么?
钱是他捡的,又不是偷的。
……
不远处,华婕在方才沈墨蹲身采集的地方,也捡到了个东西。
是一张叠的很平整的纸条,她将之展开,看见了熟悉的沈墨的字体,写的比以往潦草些,但字迹很用力,显然书写时情绪起伏不定。
【华婕跟别的男生讲话X
华婕不在身边X
华婕跟其他人有说有笑X
渴望碰碰她,戳戳她√
我讲话时,她大眼睛一直看着我,一副专注崇拜的样子√
她太累时X
她不主动给我发短信时X
她给我打电话√
想把所有看到的东西都买给她√
想看她笑√
……
=喜欢。
喜欢的话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连好多个怎么办,而且越写越潦草。
【表白:
1、她喜欢,关系更好;
2、她不喜欢,他恨她,好生气,不开心,做不了朋友;
3、她不喜欢,他虽然很难受,但忍住,继续做朋友X】
华婕忍俊不禁,沈墨显然不是个能粉饰太平的人。
他的个性太激烈,甚至有点非黑即白。
也许少年人多少都有点吧?
不知道长大后,他会还是这样吗?
【不表白:
维持现状,但我难受。
烦烦烦烦烦……】
华婕抿唇,忍俊不禁。
这家伙就连喜欢一个人,都要这么直男,居然还画脑图,通过文字分析来捋思路。
他到底是什么绝世大可爱?
【……喜欢却不敢表白,算什么男人。】
这是纸条最后一句话,下面还有个日期,写着‘7日-14日’,大概是他给自己规划的期限。
华婕抿唇,这张纸真是越看越好笑。
他就是装的再成熟,再智慧,骨子里原来也还是个傻傻的少年人啊。
她快速将之折好,妥当的塞进兜里。
这东西,她要了,好好保存起来,如果将来能一直在一起,等他长大了,再拿出来给他看。
到时候,他一定羞耻尴尬的想杀她灭口。
哈哈哈哈……
光想想就觉得好愉快!
过了好一会儿,沈墨折回自己采果子的地方,开始满地寻找。
逐渐的,他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焦灼,直到对上华婕根本藏不住的窃笑。
“是不是在你那儿?”沈墨几乎恼羞成怒。
“什么啊?”华婕耸肩。
“……”沈墨充满质疑的打量她。
“哈哈哈哈……”华婕一时没憋住,抱着自己装满高粱果的帽子,转身便跑。
“喂!”沈墨迈开大长腿,发誓自己一定追上她,将那张羞耻到爆表的纸条抢回来。
华婕却发誓决不让他得逞,在他快追上时,她猛然朝着亲爹喊道:
“爸爸,沈墨要抢我的高粱果!”
“……”沈墨。
少年在华父的注视下,尴尬停步。
华婕,她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