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有力的双手紧紧束缚,脸被迫停留在平时看上去并没有觉得如此宽阔的胸膛,听到他强壮有力的心跳,黑暗中他的气息在她头顶,强烈到无法忽视,自己的身体和他的身体的对比让她第一次鲜明地感觉到她自己还是纤细柔弱的……
她心甘情愿地伏在了他胸口,好像放下了什么,一下子觉得自己轻飘而柔软,更是有一种莫名其妙想哭的冲动。
真是莫名其妙,难道这就是喜极而泣?
她脑子里都昏昏沉沉的,好像一团甜腻腻的糊糊,遇热马上要融化了……又好似混了什么酸酸的东西……
而她还没有想好自己要怎么表达出这么复杂的心情,是哭一哭,撒撒娇呢?还是捶他两下?或者作出正经状表达一下对他劫后重逢的恭喜?
谢橒却根本没给她机会,即使他勒得她浑身骨头都咯吱作响了,她发出了一声不满的轻哼了,他也不想放松点,而是在她头顶咬牙切齿地说:“庞脉脉,你……你行啊!竟敢这么对我……”
庞脉脉先是一怔,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当初自己把他制住扔给蔷途带走的事。
而谢橒咬牙切齿的声音依然在她头顶响起:“……这两年,我一直在想,见了面要怎么罚你……是按着打一顿屁股,还是……”说到后来,声音却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含混的语气,平添暧昧,叫她顿时红了脸,也不知道他自己脸红了没有。
她红着脸擡头想要嗔他,却被他一下子捏住了下巴,一个温热的东西突然间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气息热热地吐纳在她脸上,而她的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身体炙热充满侵略性,她只能就这样被他圈禁着,支撑着,挂在他身上,最后任凭他侵占她的嘴唇。
他不知餍足,充满饥渴,不住地辗转吮吸她的嘴唇,好似那里有什么东西才能满足他灵魂的饥饿干渴,使他饱腹,使他得以继续生存下去。
而她在这样的炙热下融化,心中生了一种奇怪的,愿意任凭他摆布的感觉。
于是他便得以成功地将舌头长驱直入,占住她的口腔。
她双手紧紧抓住他上臂的衣袖,以免自己软倒了,双腿发软,连膝盖都在颤抖。
而这种柔软和颤抖鼓励了他,他开始肆无忌惮地追逐她的舌头,更加深入地吮吸,让她喘不过气来。
因为被堵住了嘴,她只能发出轻轻的“唔唔”声来表达她的不满和不舒服,并且轻轻捶了他两下。
他似乎是立刻明白了,狂暴的动作慢慢温柔下来,一点点蚕食她……
双手慢慢放松,终于成为有力而温柔的拥抱,把她抱在怀中。
嘴唇和舌头温柔地吮吸和舔舐她的唇舌,好似在哺育她什么……
庞脉脉闭上了眼睛,彻底打开了自己,情愿让自己做漂浮在他的咖啡上的奶油,飞扬在他的剑柄上的流苏。
这一吻不知道多长时间,在这样狭窄的空间,这样的黑暗里,好似整个宇宙里只有他们两个。
无数次星光,无数次陨落,无数次变迁,无数次沧海桑田……
直到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在了她臀部揉了几下,她才被尴尬唤醒,轻轻推开他一些。
谢橒离开了她的嘴唇,他的喘息声很重,钻地梭整个狭窄空间里被他的声音气息占满。
虽然结束了亲吻,他显然并不想放开她,依然把她紧紧抱在怀中,让她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体会到他克制的艰辛。
实际上,她自己也觉得双腿依然是融化状态,心跳也并没有比他慢。
两人慢慢平复,谢橒才低低说:“……回去就办双修大典……”
庞脉脉红着脸,没有反对。
谢橒继续道:“……若不是此间太过不堪,我恐怕已经……只是怕委屈了你。”声音喑哑低沉。
庞脉脉依然不做声,实际上脸更红了。
谢橒见她如此,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紧,让她整个身子紧紧贴着自己。
庞脉脉顿时便发觉了不该发觉的东西顶着自己小腹,便不安地挣扎起来,而谢橒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再度低下头,去寻找她的嘴唇。
庞脉脉略微反抗了一下,终究还是任凭他了……
等到他终于满足了唇舌之欲,肯放过她时,显然是带了更深的不满足,但是他也明白了这么不停吻下去不是个办法,故而也暂时停止了这般行为。
“蔷途在哪里你知道吗?”庞脉脉问他:“当时你们分开了?”
谢橒一手揽着她腰身,一手抓住她一只手,在掌心轻轻摩挲,诉说着自己的不得餍足,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是的,当时她带着我土遁,结果误入了迷土,就出不去了,而我想要恢复自己的法力,就开始设法打坐,结果被这里的迷力误入了身体,就和你之前情形相仿……”
这种奇怪的力量叫迷力吗?
自己有谢橒相助,而谢橒却没人帮忙。
谢橒又道:“因为我法力本来就被禁了,所以根本没法抗拒,这些迷力在我体内越聚越多,我的神识和元婴倒是慢慢恢复了作用,便想要引导它们的运转途径,也算起了一点作用……后来它们在我体内越聚越多,我的灵力被束缚在丹田之内,也无奈之何,这些迷力就聚成了一个漩涡,最后力量还在我本身灵力之上,这些迷力和外面的迷力形成了共振,我也算因此有了些奇遇,只是一直不得醒,直到你来了,我自己的灵力不知怎么就脱困了,然后我便力图收束那些体内的迷力,所以也醒不过来,让你白白担心了……”
庞脉脉这才明白自己找到他之后所做的,他其实都是知道的,不由脸更红了。
“……后来得以成功收束迷力还要多亏你,因为有一部分进入了你身体里,我体内平衡才得以打破。”谢橒难道这么大方地夸她。
然后又问她别后情景。
庞脉脉把月孚的事情巨细靡遗地全部同他说了一遍。
谢橒又夸了她几处机智,还有炼器之能大进。
至于说她当时舍身救他,又为了他冒险进入迷土,这些谢橒反而没有夸她谢她,有些恩情太重,便不好放到口头上。
他替她担心,为她心急如焚,自然也不会说出来,反而捏捏她耳朵,道:“下次再敢自作主张,定要好好罚你。”
庞脉脉哼了一声。
谢橒道:“放心,待出去,敢欺负你的,咱们统统找回来。”
庞脉脉想了想,自己貌似也没受什么委屈,只是道:“这倒也不必,那位月孚真君对我还算礼遇,只是想想日后如何应对便是。”
谢橒漫不经心道:“你收了他的属下确实不算吃亏,就是他未必肯干休,只是此事真人们本来就饶不了他,接下来也无非围剿混战而已。”
庞脉脉想起来月孚的悲惨往事,想着他为人,不由叹了口气。
谢橒生性敏锐,马上察觉到了,道:“你可是怜惜他?要说他之前的事情也确实可惜可叹……只是他自己也是不肯干休,定要报仇的,不把他灭掉恐无宁日……”
庞脉脉再次叹了口气,道:“他为人不错,真是可惜了,有时候我想,换了我是他,我恐怕也未必比他做得更好……”
谢橒立时想起庞脉脉虽然不是化人,寿命也是有尽的,若是有一天她修为不进,不得不面对寿元将近,自己会不会也忍不住做出和那蒋氏一般的事情来?
到了那时……
一时两人在黑暗中都无言。
庞脉脉有一次首先打破沉默,问他蔷途的事,谢橒闭目道:“等一等,我现在能感应迷力,也能操控此处的迷力,应该能把她找出来。”
过了片刻,他睁开眼,说:“找到了。”
然后便指挥庞脉脉操控着钻地梭,果然在又深入地底几百米处把昏迷不醒的蔷途找了出来。
蔷途和谢橒一样受到了迷力入侵,只是不同的是她的灵力是在的,而且她的还是土系灵力,这里叫迷土,主要就是迷力和土灵力,所以亲和度很高。
谢橒替她把迷力吸了出来,她的土灵力还长进了很大一截。
三人离开地下,回到了地面上。
蔷途十分依恋庞脉脉,抱着她大腿不肯放开。
庞脉脉这才想起自己中了月孚的术法,本来别人应该看不到摸不着自己才是,难道两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不成?
又拎了拎腰间的金线,告诉谢橒霍允还在外头等着他们,只是这金线如今却不大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