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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野望 正文 第104章

所属书籍: 公主的野望

    姬萦在徐夙隐怀中抽泣着,好像回到了还有依靠的孩童时期。她哭了多久,那只温柔拍抚着后背的手就安抚了多久。

    终于,她的哭声渐停,怀着一种孩子气的情绪完全发泄后的满足,她自己擦干了眼泪,重新打量起徐夙隐来。

    徐夙隐在她的注视下有些忐忑。

    “……怎么了?”

    姬萦将他的手握在手中,十指交叉后,郑重其事道:

    “我发誓,再也不会忘记你。”

    徐夙隐忍不住笑了,他伸手将姬萦脸上湿淋淋的碎发抚到耳边,轻声道:

    “不用发誓,我也信你。”

    情绪平静后,姬萦才想起来打量他们处在的这个新空间。

    这里没有金光闪闪的财宝,连照明的夜明珠也只有四个角各一个的最低限度,他们逃出生天的顶格就是这间密室的地板,那缺了一块的地板下,涌动的湖水渐渐平息,水面涨到快漫出来的时候就自己停了下来。

    一根方形石柱就在他们不远的前方,石柱上方,放着一卷褪色的黄绢。

    姬萦拉着徐夙隐站了起来,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正往下淅沥沥地滴水。

    若不能尽快出去,以徐夙隐的身体,一定会大病一场。

    她快步走到石柱前,发现柱子上放的并非普通黄绢,而是一卷圣旨。拿起圣旨后,石柱上是一个成年男子大小的右手手印。

    徐夙隐走到她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后,姬萦屏住呼吸先展开了这张跨越百年时光的圣旨。

    圣旨上,是劲瘦狂放的墨迹。

    “吾乃姬川,夏国之开国君主,承天命而立,一统四海,奠定夏朝万世基业。昔日,吾得仙人垂青,赐下神器千雷机。此机威震八荒,助吾横扫六合,平定天下,开创夏国不朽之篇章,实乃国之重宝。”

    “千雷机虽强,却亦带来无数杀孽。吾心忧之,恐后世子孙不慎,滥用此器,伤天害理,祸乱苍生。故而,吾已将千雷机及其原图尽数销毁,以免滥杀无辜,伤及天下。”

    “吾亦虑及夏国未来。万一国逢危难,若无应对之策,岂不憾哉?因此,吾特留此一张制造千雷机之图纸,封存于此,以备不时之需。”

    “若夏国安定,百姓和乐,此图便永无出世之日。但若国遇大难,危及存亡,方可取出此图,重造千雷机,以保家国。”

    “此图非寻常之人可得,吾在藏图处设下考验,唯有心怀仁心,绝不会滥用此杀器者,方能通过吾之考验,得其真传。”

    “通过吾之考验者,自得此图,亦得夏国之未来。无论尔等是否为夏室后代,只要能心怀天下,以仁德治国,皆可承继夏国。”

    “夏国开国皇帝姬川,御笔亲书。”

    圣旨之中,裹挟着一张泛黄发脆的纸张,那是千雷机的制造图纸。但对姬萦而言,远不及那封圣旨的冲击大。

    这就像是一道传位圣旨,还是来自夏朝太祖的圣旨,哪怕延熹帝今日死而复生,他的继承权也越不过姬萦去。

    那是她心中耿耿于怀的东西,无论她再如何优秀,再如何救天下于水火,她是夏室公主,登基称帝,在许多人看来,始终不及那些废物兄弟名正言顺。

    现在这封圣旨,解决了她的身份问题。

    无论是否为夏室后代,都能得到夏朝*太祖承认,更何况是她是真真正正的夏室公主?

    姬萦收起圣旨,将右手放到石柱上的手印里,往下用力一按——

    轰隆隆——

    前方的石壁上开了一道石门,姬萦朝徐夙隐伸出手,后者默契地握了上来。姬萦牵着徐夙隐,自己走在前方,沿着石门后的石阶一路蜿蜒向上。

    到了尽头,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暗门,推开暗门回到地面后,她发现自己身在千佛寺的大殿内,面前就是高耸威严的千面佛。

    她刚刚拉起身后的徐夙隐,就被殿外路过的梦觉给撞见了。

    得知姬萦和徐夙隐离开密道,众人很快在大殿聚集。姬萦和徐夙隐在隔壁换好干净衣裳,重新回到大殿,水叔神色复杂地走上前,将那枚碧绿的传国玉玺还给姬萦——在他们离开密道后,玉玺自动从壁龛中弹了出来。

    姬萦接过玉玺,率先在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

    “都坐吧。”

    众人面色各异地陆续找了蒲团坐下。其中有人早就知道姬萦身份,有人隐约有所察觉,也有人完全不察。

    姬萦先向梦觉道歉,表明她其实就是慕春节度使姬萦,她隐姓埋名,只是为了不多生事端,并无他意。

    梦觉并不意外,反而阿弥陀佛一声,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施主有龙骧凤翥之姿,能吸引四方英才归心,又岂会是凡尘中人。世间万物,名相皆空,唯有心性不虚。异名之事,施主无需挂怀。”

    取得梦觉的谅解后,姬萦才又说道:

    “其实我是章合帝的第三女,因还未下降,所以没有封号。宫中只称我为‘三公主’。”

    她本以为会有许多惊呼和怀疑,然而,坐在蒲团上的所有人都安静而认真地看着她,全然信任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姬萦深觉宽慰,后来的话也越来越流畅。

    “元朔七年的万寿节,天狗食日,钦天监监正预言‘女姬天下’,章合帝认为这位‘女姬’便是我,所以命当时的太监总管李拥将我带出宫杀害,伪造了我的死亡。李拥令他的心腹,一名南亭侍卫执行这次任务,那名侍卫却因为心怀怜悯,留下了我的性命。”

    “那名侍卫……就是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江无源。”姬萦说。

    许多双目光都落在了戴着面具的江无源身上,他比平时更沉默,面具下的双眼还残留着几分红肿。

    “我在白鹿观度过了十年时光,直到三蛮大乱,我才下山入世。之后种种,你们也都多少听过了。屈居徐籍手下,非我真正之意,我卧薪尝胆,只为积蓄力量,有朝一日能够匡扶天下,重振夏室。”

    姬萦说完,停顿了片刻,真诚的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面孔。

    “你们愿意跟随我,实现这个抱负吗?”

    寂静之中,徐夙隐改坐为跪,缓缓伏下行了君臣之礼。

    “九死不悔。”

    江无源跟在他之后,也行了一个大礼。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一字一顿道:

    “愿为殿下前驱。”

    姬萦面前的人接二连三地向她伏拜大礼。

    “为殿下效劳是知意的荣幸。”冯知意毫不犹疑道。

    “阿弥陀佛,贫僧本就是为驱逐三蛮而下山的。”梦觉道。

    水叔和姜大夫犹疑不语,姬萦关切道:“两位是否还有什么顾忌?”

    水叔被姬萦询问,神色古怪:“……老朽只是一介奴仆,姬姑娘……殿下问的也包括我们?”

    “当然。”姬萦爽朗地笑了起来,“水叔重情重义,于友于主,皆忠诚无二,一手箭术,更是出神入化。而姜大夫,于我有师徒情谊,更何况医术出众,一手针术独步天下。有你们二人相帮,我能高枕无忧啊。”

    提别的还好,提起针术,姜大夫就脑门子一个劲冒汗。

    他是祖坟冒了什么烟啊,先刺一个公主,后刺一个皇帝,他姜家有再多条命,也不够他赔的。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一条路走到黑呗!

    水叔看了眼已宣誓效忠的徐夙隐,也跪了下去行大礼,姜大夫擦了擦脑门的汗,也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姬萦满面笑容,亲手扶起徐夙隐,又令其他人都坐起来。

    “能得诸位相助,我就如虎添翼,更有信心了。再休整一会,我们便启程出发,争取早日返回暮州。”

    冯知意笑道:“那我去把准备的午食端来。”

    梦觉看了眼江无源,见他没有动弹,遂跟着起身道:“冯施主,贫僧来帮你。”

    “我们出去说话?”姬萦看向江无源,她早就注意到那双泛红的眼睛。

    江无源沉默无言地点了点头,跟着姬萦走出大殿。

    广阔的湖面映入眼帘,微风吹拂着湖上的湿气,姬萦转身看向江无源,直视着他的面孔道:

    “我恢复记忆了——徐夙隐的事,你从前怎么不告诉我?”

    “……你是一个会冒然相信别人所说的人吗?”

    “那你可以告诉我。”姬萦不服气道,“我自会去验证这话的真实。”

    江无源叹了口气,缓缓道:

    “连大公子自己都决定独自承担,我又怎么能做那个罪人呢?殿下,大公子……对你实在有心了。”

    “……我知道。”姬萦说,“你呢?又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眼睛跟我一样肿了?”

    江无源沉默片刻后,说:

    “……我找到江小银了。”

    “啊?”这消息毫无预兆,砸得姬萦一个愣神,“什么时候?在哪儿?”

    “冯知意,就是江小银。”

    姬萦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进殿去找冯知意说话,她怎么会是江小银?江无源口中的妹妹,不是一个和她相像的女孩吗?

    冯知意怎么看都和她是两个性子啊!

    江无源连忙将她拦下:“殿下,我没有与她相认,还请殿下为我保守秘密——”

    “你为什么不和她相认?”姬萦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

    “当年我一去不回……又恰逢乱世动荡,小银误以为我是卷走了家里的钱财逃走了,后来父母死于三蛮之手,她在枯井中得以幸存,后来,为了生存,也因为恨我……她将自己卖给了过路的老鸨。”

    “她是凭借着对我的恨意,走到今天的。”江无源顿了顿,声音沙哑,“我不能摧毁让她坚持到今天,一直赖以生存的根基。就让她继续恨下去吧……能够知道她还活着,与她在人世间相逢,我已经满足了。”

    姬萦哑口无言,心中与徐夙隐相认的激动渐渐被另一种感同身受的悲伤所取代。

    若说徐夙隐独自承担真相,是不愿让她徒增负担。那么江无源的隐瞒,则更加隐忍沉重。

    如果冯知意得知江无源当年一去不回的事情真相,那她将自己卖给老鸨,在青楼中挣扎,将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的那些年,就会变成不可抵挡的泰山之重。

    就连姬萦,也无法去设身处地设想当冯知意得知真相后的那种痛苦。

    “从今以后,我只想以义兄的身份,好好弥补她这些年来受的苦……”江无源拱手行礼,深深地低下了他的头,哑声道,“请殿下成全。”

    在深深的哀痛中,姬萦亲手将他扶起,直视着那双与她同样哀痛的眼眸。

    “……好,我答应你。”

    ……

    在千佛寺中稍作歇息后,姬萦等人踏上了返程。

    冬季最严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归程的风中传递着春的气息。尽管徐夙隐的身体时好时坏,但有姜大夫随行,根据他的身体状况随时调整药方,也让姬萦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在回想起丢失的那段记忆之前,他们曾浪费了多少可贵的时间啊。为了弥补那段阴差阳错,姬萦努力与徐夙隐共度每一刻。

    虽然慕春的兵力仍不及青隽,但太祖平定天下所用的千雷机已经到手,虽然还不知道实际威力,但一定能大大提高慕春的战斗力,不说碾压青隽,起码能做到和青隽旗鼓相当。

    相较于青隽的危机四伏、人心散乱,慕春如同冉冉升起的初阳,还正是活力四射、有条不紊的时候。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从小书州到暮州,他们走了十五天,其中既有路途遥远的缘故,也有姬萦担忧徐夙隐身体,不愿让他太过疲惫的因素。

    当暮州的界碑出现在前方时,天色已经暗沉,姬萦决定在暮州官道上的驿站休息一晚,待天亮后,再往暮州城出发,中午时分正好进城寻个酒楼大快朵颐一番。

    对没见过姬萦的百姓而言,她那特征明显的剑匣才是慕春节度使的本体,驿站正伏在桌上打瞌睡的伙计同样如此,没有认出背后空空的姬萦便是长期霸占茶余饭后闲聊的主角,不过,倒是从徐夙隐非同一般的气度上看出这群客人非同小可,蹭地一下从长凳上跳了起来,换上殷勤的表情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欢迎欢迎,打尖还是住店啊?”

    “我们要七间上房,你们有足够的客房吗?”姬萦问。

    “够,够!我们驿站正好还剩七间!”小二热情洋溢地回答。

    “替我们准备一桌好吃的。”她补充道,“记得弄几道素食。”

    姬萦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银锭扔给他后,伙计笑逐颜开地将众人的马牵去马厩吃料,又钻进厨房,为姬萦等人准备一顿丰盛的夕食。

    已经到了慕春的腹地,众人绷了一路的警惕心都放松了,回房歇息的回房歇息,外出遛弯的外出遛弯,半个时辰后,大堂中央的那张木桌上,已经摆满了简单却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肴。

    饭菜的香气扩散在空气中,勾得人食指大动。保险起见,姜大夫依旧用银针试了每一道菜,在他点头后,姬萦等人才迫不及待地向饭菜伸出筷子。

    饱餐一顿后,月亮已升至梢头,众人在大厅里说了会话,纷纷返回各自厢房,洗漱睡觉。

    好不容易回到暮州,只剩半天便能进入暮州城与其他人汇合,姬萦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躺在床上不一会,便陷入了梦乡。

    夜色越来越深,寂静的官驿中只有姜大夫的打呼声响天彻地。

    月光穿透纸糊的窗棂,静静地洒在客房的每一个角落。姬萦侧睡在床上,呼吸均匀,神色安宁,一把长剑静静躺在她的手边。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房间,手中长枪寒光闪烁,径直刺向床上的姬萦!

    千钧一发之际,姬萦猛地睁开双眼,多年的战场历练让她对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她身形一偏,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上方袭来的一击,同时迅速翻身下床,抓起枕边长剑就向对方攻去!

    原本宽敞的客房在两人的打斗中瞬间变得狭窄起来,月光照亮了彼此的面庞,姬萦一惊:“徐天麟!怎么会是你!”

    徐天麟憔悴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更加晦涩,他手握钩镰枪,无意回答姬萦的问题。

    看清对面是谁后,姬萦有一瞬的收手,而徐天麟没有,他的攻势更加凶猛,似乎是知道自己不敌姬萦,因而从一开始就用了全力。

    徐天麟步步紧逼,钩镰枪的尖端如毒蛇出洞,直追姬萦要害,每一次长枪挥动,都伴随着阵阵风声以及物体被撞碎的声响。枪身宛如游龙般在狭窄的空间内穿梭,不时撞翻桌椅,刺破窗纸,甚至将墙上的挂饰也一一扫落。

    空间狭窄,不便施展,再加上趁手的剑匣也不在身边,姬萦被迫冲向窗户,双手一撑,破窗而出。

    官驿二楼并不高,姬萦跳下的时候顺势滚了一圈降低冲力,她刚站起身来,跟着她跳下二楼的徐天麟也站了起来。

    到了明亮的月光下,徐天麟的身影更加清晰。此刻的他,哪里有丝毫当初那个意气飞扬的桀骜公子模样?不但面目憔悴,满眼血丝,就连面颊也瘦得凹了进去,一看就是经逢大变。

    他的样子让姬萦心中一惊,但她来不及问出疑问,徐天麟再次提枪攻来!

    两人在官驿大门前大打出手,剧烈的声响吵醒了官驿中的所有人,就连店小二也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出现在了官驿门口,一见打得不分上下的姬萦和徐天麟,吓得当场结巴起来:“两、两位客官,这是怎、怎么了,怎么突然打上了?”

    姬萦记着徐天麟在青州放水的恩情,手上一直留有分寸,但奈何徐天麟却是全力以赴,她束手束脚,渐渐打出真火,一剑猛劈在徐天麟的钩镰枪上,发出刺耳的金属鸣叫。

    “你有完没完!有什么仇先说清楚不行吗?”姬萦怒喝道。

    “你自己做过的事,难道心里没有数吗?”徐天麟冷笑。

    姬萦莫名其妙:“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梦觉虽然没见过徐天麟,但他从姬萦的态度上看出了两人是老相识,如今却兵刃相向,互相攻击,他手持佛珠,努力劝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看上去像有什么误会,不如贫僧坐个见证,大家坐下来再说……”

    徐夙隐看向那胆战心惊的店小二,问:“你说,这位公子也是你们驿馆的客人?”

    “是、是啊……我们驿馆拢共就八间房,他住了有半个来月了……”伙计战战兢兢道。

    一支飞箭朝徐天麟飞去,那是水叔张开长弓,在一旁为姬萦助阵。

    为了躲避那支飞箭,徐天麟侧身闪躲,姬萦趁机突破,长剑猛然挥出,剑尖准确地击中了徐天麟手中的钩镰枪。只听“咔嚓”一声,钩镰枪竟被姬萦的长剑击断,断成了两截!

    断裂的枪头落地的瞬间,姬萦的长剑也已横上了徐天麟的脖颈,胜负已分,徐天麟的脸上充满了不甘。

    “是我技不如人,你杀了我吧。”徐天麟闭上眼。

    姬萦看了一眼他脸上的颓废和绝望,收回手中长剑。

    “魏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魏夫人出事,才会让徐天麟变成现在这狼狈的样子。

    当然,徐籍如果暴毙,或许他也会如此。但姬萦从小书州一路回来,并未听说徐籍出事。

    以姬萦对徐天麟的了解,他自持武艺出色,最看不起那些使卑鄙伎俩的,所以她并未预料到徐天麟会在她收剑之后,转瞬暴起,用五指紧紧箍住了她的脖子。

    “殿下!”

    “主公!”

    观战的冯知意等人没料到姬萦会落败,纷纷慌张起来,唯有徐夙隐神色依旧,拦住了拿起武器想要上前助阵的江无源和梦觉。

    “徐天麟,你现在竟然是这种卑鄙小人?”姬萦看着他的眼睛。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我放你一马,你却用阴毒伎俩,害我母亲身亡。”徐天麟一字一顿说道。

    那只手虽然扣在姬萦脖子上,但姬萦并未感觉到太大压力。

    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威慑。

    “如果你真想为你母亲复仇,就别跟我打哑谜。”她皱眉道,“我刚从山海关回来,你们青州发生的事情我还来不及知晓。我们有事说事,如果有误会,也可以尽早解开。”

    “你去了多久?”徐天麟问。

    “一月二十四日我便离开暮州前往山海关了,直到今日才返回。沿途的城门守卫都可以证明。”姬萦再次追问,“魏夫人出什么事了?”

    她能带着徐夙隐完好离开青州,除了徐天麟在边界放水以外,也离不开魏夫人的帮助。再说了,她和徐籍之间的事,也迁怒不到魏夫人身上去。

    她对徐天麟的生母,除了有些为徐夙隐的不平外,也没有什么仇恨。

    眼下徐天麟不惜追击到暮州来,一定是因为魏夫人出了大事,而且在他看来,这件事一定与她有关。

    “你知不知道我母亲一直在接济表哥的事情?”徐天麟看着她的眼睛逼问道。

    “知道。”姬萦诚实回道,“但我答应过魏夫人,会为她保守秘密。”

    “不是你将此事捅给父亲的?”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姬萦也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半晌之后,徐天麟终于松开了手。

    他不这么认为。

    所以才千里迢迢赶来暮州,一为试探,二为投奔。

    “若不是你,那就只能是张绪真了。是他的人暗示我,此事与慕春有关。”徐天麟说,“父亲已经对我生疑,派出死士灭口,我再回青州也只是死路一条。张绪真虽然邀请我去洗州避难,但去了洗州,我只会死得更快。”

    他看着面前的姬萦,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

    “我思来想去,除了暮州,竟然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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