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祸害?
有角色扮演跟任务卡在,外面的立场跟身份基本不做考虑。
在这里,就没有自己人这么一说,随时可能因为系统用身份的要挟,任务的诱惑而改变立场。
所以,虽然司空雪案还会以张北森的嫌疑来挑剔惊云灰厄的用意,谈瑟却是一视同仁。
对于这人提出的致命嫌疑,她说:“有证据吗?”
惊云灰厄走进来,让下属拿来了证据。
证据摆在桌子上。
是一截真丝布料。
“是你的睡衣同款布料残留。”
“在通道口下面的阶梯上找到的,证明你发现了这个通道口,并且下去过。”
这,的确很实证了。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不需要考虑太多的法规逻辑,只要有嫌疑跟一些证据,就可以定人的罪——如果蔺家这边的人还联合起来对付夫人的话。
那就更完蛋了。
司空雪案皱眉,看向谈瑟,想看她的反应。
谈瑟:“能让我看看它吗?”
惊云灰厄擡手,手指推着布料挪到谈瑟面前。
谈瑟看了一眼他的手骨,长度跟大小。
目光游走,看向布料,还上手查看了。
看完,笑了笑。
“看着的确是被勾破扯坏,似乎是出入密道不小心遗留的,假如找到了破掉的睡衣,破口大概也是吻合的,能坐实是同一件睡衣。”
她这是承认了?
都不挣扎。
好好好。
在场警员又觉得自己可以了,觉得这个棘手的大案子有了破案的希望,他们不必被全程名流的压力搞的精神抽搐了。
结果谈瑟话头一转。
“不过,在傍晚时分我洗漱后换上睡衣的时候,它就已经勾坏了。”
“额……你们还是传唤小翠她们吧,问一问那个换衣间里到底有多少件这样的睡衣。”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这件睡衣勾破后,小翠就给我取了新的睡衣——是在衣柜左下方第二排第三个格子,里面有一堆同款睡衣。”
“坏了的那件则被取走拿去处理,不过我没问,反正蔺家总不至于让新夫人穿缝缝补补过的睡衣吧。”
额……
众人不得不去传唤小翠等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
惊云灰厄也算淡然,让人再去洗衣房调查,发现那件睡衣果然不见了。
那边的女仆说当时就放在衣篓里,等着随后处理,没想到现在再找就不见了。
出入的仆人多,一时也无法确定谁是窃贼。
但可以证明睡衣坏了的真的,不少人都见过,毕竟夫人的衣物都是最好的,旁人也不敢慢待。
“我当时就听小翠姐的吩咐把衣服拿过去了,路上还遇到其他人,我可没撒谎。”
“洗衣房的人可以作证啊。”
“睡衣离开我们的手,在洗衣房失踪,这可不能怪我们跟夫人。”
“只能说,有贼!”
丫鬟青梨一口咬定是洗衣房进了贼。
其他丫鬟也这么认为。
司空雪案看着谈瑟,猜测这人不可能随便弄坏睡衣,难道是提前给幕后真凶栽赃她的机会?
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不对,她另有目的。
司空雪案目光幽幽扫过那些丫鬟——谈瑟是在确定身边服侍的人里面有哪些是这个大宅子里某些人买通的内奸。
毕竟一开始就知道是怪谈,就做好了这些准备跟试探。
这也符合谈瑟从不被动的习惯。
惊云灰厄:“夫人愿意跟我们回一次你的换衣间吗?去看看那个通道。”
谈瑟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司空雪案留下继续审查其他人,惊云灰厄带着她走了。
出去的时候,谈瑟转头,看到了餐厅里面坐着的其他人。
大家目光相对,反应不一。
其中,作为宾客的商十三等人基本喜怒不形于色。
而周幼陵作为蔺家长辈陪伴这些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都转头看着谈瑟。
那一刻,或许是某种敌对的眼神对峙。
不管是泰利,还是商十三,都跟他一体。
而君耀作为商行会长,也在跟陈落枫以及灵云上人三人聊着什么。
看到谈瑟后,面露苦笑。
这个副本果然不容易啊,夫人是中招了吗?
泰利此时笑,“看来,你们蔺家要换夫人了啊。”
奇怪的是蔺家子女没几个应他的。
转场既来到了卧室换衣间。
谈瑟看到了地板下的密道,她好奇问:“下面通向哪里?”
惊云灰厄看了下四周,擡手指了下地板打开后的通道。
“夫人敢下去吗?”
“不太敢,我毕竟是寡妇,而且亡夫也是老人家,总得避讳一二,传出去我没法做人,局长你喊一个蔺家人来陪我吧。”
“……”
身边的警员人都麻了,看向自家局长古板木然的脸色。
肿么回事,蔺家的这位小夫人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通杀年龄的气质。
最后喊来了蔺家人陪一下。
蔺迟岫匆匆而来,听了原因后,有些无语,看向谈瑟。
谈瑟:“你应该懂我。”
蔺迟岫:“我不懂。”
谈瑟:“你丈夫年龄不是也不小么?而且形同虚设,那些下人跟宾客都这么说。”
年龄不小,形同虚设。
新夫人骂得好脏。
蔺迟岫:“……”
谈瑟:“这就不开心了?你们三姐妹开小会说我坏话的时候可不见得考虑过我的感受,好歹我是当面,没背着。”
蔺迟岫忍着恼意,冷淡道:“夫人,你现在是翻旧账了吗?”
谈瑟:“我是在暗示你警察们的嘴巴也不严,不然我能猜到你们三姐妹说我坏话吗?”
蔺迟岫面无表情看向这些警察。
警察:“!!!”
是谁,是哪个大嘴巴私下蛐蛐三姐妹编排老夫少妻破事?!
真的,你们别聊了,下去吧!
警员都怕黑脸的蔺家大小姐回头告警局,只能求救式看向局长。
好在局长也没打算让夫人创死所有人,一挥手。
“下去吧。”
“两位女士小心。”
通道并不难走,也不狭窄,往下后。
突然!
有人!
下面的昏暗中忽然有人影……
蔺迟岫吓了一跳,身体差点踉跄,却被人拖住了手腕。
蔺迟岫闻到了特殊的清香,回头。
刚好壁灯点起。
惊云局长在上头点灯,那在自己身后的就是……
谈瑟收回手,侧身从蔺迟岫身边走过,提裙下阶梯。
优雅从容,落地后,看着刚刚吓人的人影。
“明明有警员在,却不点灯,是故意留着吓我,看我的反应——是否早知这通道虚实?”
惊云灰厄淡然道:“是,但忘记了夫人你的性格跟智慧结合之下,这区区小计班门弄斧。”
那就是为了任务了。
啧。
谈瑟也没打算追究,查看后,道:“堵死的?没有其他通道,只是一个地下密室吗?”
“局长是想让我看看有没有机关暗道通向别处?”
惊云灰厄:“是,其实不是为了审讯夫人,是想借夫人的智慧查案。”
谈瑟:“局长信我清白?”
“信不信的,夫人也不在乎吧,只要没有实证,对于蔺家人而言,这些普通人觉得天大的罪名,其实都是虚事。”
“只有利益才是最核心的事。”
这话怪难听的。
蔺迟岫冷笑,“局长这话可不像是司法掌舵者该有的态度——不过我倒是知道你们警局每年都拿到包括蔺家等家族跟商会在内的许多养廉银。”
“不然,那兵工厂也不能存在这么多年?”
老城最大的产业也是最暴富的产业是什么?
是兵工厂。
兵工厂背后是谁?
是大家族。
蔺,陈等以及商会……
说难听点,警局也是蔺家养的狗。
谈瑟跟惊云对视一眼,眼睛移开。
试探出来了。
老城的一部分脉络……蔺家果然不简单啊。
那么蔺臣一死,背后又涉及到陈家、商会跟兵工厂的分利了。
还有也可以证明昨日准备对蔺元棋下手的那些儿女背后一定有这些人的掺和。
算是都入局了。
谈瑟查看了一会,“貌似这里并无什么通道,就是一个地下密室。”
“不过年代很久远了。”
惊云灰厄:“我也查过,找不到机关枢纽,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地下室?”
蔺迟岫不喜欢这个地方,脸色一直很苍白,闻言道:“不用看了,这里压根没什么玄虚。”
“的确只是地下室,但属于历史问题。”
谈瑟两人看向她。
蔺迟岫木着脸,“我小时候就知道我们蔺家祖上有民族起义的历史,当时祖上还未崛起,赶上乱世,为对抗门阀欺压,联合当地百姓以蔺氏宗族为核心,进行当地民兵训练,阻拦了许多土匪跟昏官酷吏的围剿,素有反抗作战意识,从不服苛政恶行,但哪能次次都赢,各家各户也是损失惨重,尤是血脉后裔险些被屠戮断绝,那会,除了逃进山里之外,也只能在门户之内修建地下密室以保全幼龄血脉。”
“不过那是很久远的事了,后来新朝而立,祖上封官得爵,世代权贵,虽也有波折危难,但少有泼天灾祸,连累不到后裔,也不至于有这样的密室庇生的准备。”
“现在看来,父亲跟爷爷他们还是尊崇了祖辈的遗训,留存了这些密室。”
“其实都什么时代了,真有这种大祸,这种密室能有什么用?”
惊云灰厄跟谈瑟表情有些微妙。
别看这是古代人的智慧,到了近代民国历史还有这样的家族习惯。
其实到了后面现代,科技含量那么高,权贵们也是类似的打算。
起码宋家等顶级家族有,估计惊云灰厄他们从事的高端部门也有。
真是淳朴的人类或者生命本能思维——有了灾祸,我就躲进洞里,堵死大门,我看你拿我怎么样!
说真的,真的灾难降临,科技这些东西总有被损毁或者是失去能量供应后爆废的时候,最后还得拼冷兵器跟洞穴地库防空洞的保护。
“既如此,那这里就不是什么杀人密室了,也无血迹。”
谈瑟:“原来局长还怀疑老爷是我杀的,还怀疑是我弄到这里杀的?不是说借我的智慧查案?”
“该不会是在钓鱼执法吧——假设我的脑子能查案,自然也能犯案。”
惊云灰厄:“夫人多虑了,我还没那么无耻。”
蔺迟岫:“可以上去了吗?我不太舒服。”
谈瑟上前,拖住了她的手臂,查看这人的脸色。
幽密恐惧症?
上去的时候,谈瑟看了一眼阶梯墙壁,目光扫过下面的密室间距,心里微微有了思量。
“坐着休息,或者出去,让人把家庭医生喊来。”
谈瑟说完,蔺迟岫疑惑:“你都解决嫌疑了,不跟我一起出去?不知道现在外面对你说的多难听吗?”
儿女夺权再怎么样都是家事,但外人对新入门的夫人就苛刻多了,也不排除有人在老城散播消息。
反正,现在对谈瑟并不利。
“也许,局长还应该带我去认尸。”
“至少目前真的确定那是你的父亲吗?”
祖祠,尸体还在,因为要调查现场,不过已经放下来了,等着法医现场勘验完毕再拉回警局太平间。
谈瑟来的时候,尸体正要拉走。
刚好赶上了。
若是再晚一点……她就看不到尸体了,因为程序已经完成。
“其实已经让蔺家子女来认尸过了,不过那会是老大蔺元棋跟蔺倦知还有蔺迟岫三人来。”
三人,都是嫡出。
在这个时代尊卑很分明,在认尸这件事上也是按照身份来定的。
虽然嫡庶是封建的一部分,但放到现代也是婚生子跟私生子的区别,其实也肯定偏向前面的人。
但,其实都没有夫妻合法正统,起码在律法上是这样的。
只是之前没喊谈瑟认尸,多多少少是因为蔺家族亲作梗,而作梗的领头人……
谈瑟看向不知何时到这的周幼陵,看着这人神色平淡站在尸体边上的样子,知道在事发后,这人就已经开始布局了,首先就是不让她认尸,利用蔺家的影响力让警局把嫌疑集中在她身上。
这人明明看到她被惊云带走了,还是抓着时间赶到这,就这么怕她看尸?
不管是任务卡还是私情恩怨,这人都在对付她这件事上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也不图着直接把她送进监狱或者送出副本,起码现在——尸体已经定性为蔺臣本人了。
三个至亲确认身份,她即便发现了什么,也无法改变结果。
除非她联系律师状告警局跟这三人,提起诉讼,要求重验身份。
不过按照副本的剧情设定跟节奏,估计不会给她这个时间,何况她一个夫人,脱离蔺家的权力之外,恐怕连律师都一时叫不到。
反推回来,谈瑟估摸着这个尸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这个时代是没有DNA的,对尸体的辨认只能通过至亲跟法医对尸体数据的论断。
谈瑟跟蔺臣接触不多,但因为过目不忘,看着躺在台上的半剥尸体……
法医在惊云的示意下把诊断数据给她看了。
“身高年龄体重都能对上。”
谈瑟看了一眼体重栏,又看了法医一眼,“我跟老爷接触不算多,只知道他的手背上有一颗红痣。”
“有的,这点蔺大少他们也提到了。”
尸体残缺成这样,能靠一点标志性特征认出身份,已是身份辨别的幸运了。
不过,饶是如此,谈瑟也还是凑近仔细看了死者的脸部。
半边完整,血液也被清理过了,所以能看出八九分长相。
儒雅,温和,骨相很好,但因为被残酷对待过,肌肉有了抽搐反应,五官相教平时有了扭曲感。
但还是可以确定是蔺臣。
熟悉他的人都能认出来。
谈瑟对此就疑惑了——确定是蔺臣,何必避讳她来看尸?
观察的时候,身边来了人,所以有股香气。
“夫人能认出我兄长模样吗?”
谈瑟直起身子,瞧着身边挡着的周幼陵,近距离瞧见这人的样子。
蔺家……颜值最高的这位啊。
系统倒是挺会选人入蔺家身份的,没准这也是一个标准。
“好歹也是夫妻,如果连脸都认不出,岂不可笑,好像确实是老爷。”
好像确实?
周幼陵双手负背,看谈瑟走到一旁,便缓缓踱步过去,“夫人好像对此有所疑虑?”
谈瑟绕着尸体走了半圈,目光很快从尸体身上白布往上。
“尸体身份若无疑窦,那我也只能好奇另一件事——脸上肌肉反应可证死者是生前被活剥解体的,按照此地若为第一案发现场,没有惨叫是不可能的,除非死者当时咽喉出了问题,或者脑部神经遭受重创,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但刚刚看了,咽喉没有问题,那就是脑部重创……可脑部有没有创口痕迹……亦没有中毒迹象?”
法医连忙说没有。
“吊起的绳子并不走脖子,走腰部跟双臂,有点类似捆大闸蟹的手法……按照这个吊绑法,超过二十分钟,四肢就得青紫血荫,整个身体的血液流通会不正常化,但现在看来,尸体的血液流通是正常的,以至于肌肉未曾麻木,会有正常的创口收缩反应,也才有面目狰狞的表现。”
“这是矛盾之一。”
“再算这个高度,其实不算高,相当于站在椅子上被处理。”
“然而,按这个血肉喷溅痕迹的力度,这个高度跟这个距离,就算是最厉害的庖丁解牛客也做不到挥砍数百刀弄成这样的喷溅效果,除非是玩杂耍的。”
“这是矛盾二。”
有人支支吾吾:“我们进来的时候也觉得这个现场特别怪异,根本不想正常的人为凶杀结果,倒像是……”
有人下意识看向那高耸的牌位塔,打了一个激灵,不敢说那大逆不道不敬鬼神的话。
“那也不是,只要有心思,还能做到一些比肩鬼神之事的。”
“比如。”
谈瑟手指伸出,指着死者的耳朵。
“这里如果扎进极细的毫针,眼珠子会充血如斯,人也会瞬间失去脑活力,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哪怕别分尸,他也没办法叫喊自救。”
“至于这么恐怖如恶鬼杀人的现场景象,其实只要事先把人在别的地方活剥半解,但肉块大部分挂在尸体上,从上头垂吊下来,再按照钟摆的规则摇摆几回,以离心抛物线之法,血肉就会按照现在看到的痕迹显现——大部分血肉都喷溅洒落在左右两翼窗户上,不会喷到牌位跟正门窗户。”
“之所以有这个怀疑是因为血,太少了。”
“不管身高体重数据如何符合,一个人的血液容量都有一个安全线,如果老爷是在这里被活活杀死,那血液容量绝对不止现在这些,那是因为人在别的地方被杀,血液早已流失一大部分,导致残缺。”
“至于老爷的回应跟内部自动解锁……”
惊云灰厄:“有人做戏?”
说的就是老管家几人。
谈瑟:“那也未必,不需要他们串供其实也能达成,比如录音机,提前录下老爷往日让进来的声音,还有我看过锁,锁扣内解只要拉动拴钮就可以了,一根绳子同样可以完成。”
“也就是说,总共两根绳子就可以完成这个鬼怪作祟的现场。”
“而凶手完成这一切的地方——在那。”
她擡手一指。
众人齐齐看向天花板。
古老,花纹密布,是很庄严的丧葬祭纹,供奉法图。
她若说上面是有人躲藏移尸伪造现场的地方,那就……
“蔺家非一般家庭,要动祖祠得蔺家本部允许,恐怕九爷就不答应吧,何况其他宗族人员,夫人你这番话被外面那些人听到,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惊云灰厄不急着动,而周幼陵也微笑着,“夫人的分析很有道理,也符合逻辑,但,要说动蔺家同意检验祖祠,对祖宗大不敬,非我同意与否的事。”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上面有私藏通道吗?”
谈瑟:“楼高,屋檐连绵,并不是建筑风格,而是建造之初就特立独行在房子上层建造独一无二的秘密通道。”
很多秘密通道都是走地下,但蔺家绝对大才,甚至有点癫狂,竟在高屋檐的空间遮蔽下往里面藏了通道。
谈瑟当时刚看到整体建筑就有些惊讶,毕竟是建筑学大佬,百年眼光,她算一算建筑数据就猜到了这里有猫腻,只是不确定。
等死了人,看了祖祠跟别的地方,她才有了猜想。
“还真没什么证据,只是昨晚看到尸体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这里,整日封闭,点了烛火,温度理应很高,但老爷的血液凝固速度却很快。”
“血液,比我们人体的感温敏锐多了,因为我们的体感会因为自身温度跟体质而影响,但血液一旦离体,除了正常的血液成分自然凝结之外,被温度影响也比较大,温度高,自然凝固慢一些,但温度低,凝结速度就快,按理说,人如果是在这被杀,加上温度,血液凝固的速度肯定没那么快,但我们看见的时候——血液凝固的情况,恐怕问问当时最早到的那些人,最有发言权吧。”
警察肯定是后面来的,但别的人……早就来了。
那么多人,总归有人能想起来。
“你的意思是,因为这里有通道通风,才会导致祖祠内部的温度保持正常水平,而非高温。”
“对。”
她这么一说,这里的人再看密密麻麻的蜡烛,确实觉得不对劲了。
难道上面真的有通道。
惊云灰厄不耽搁,立即喊人擡手示意下属喊来蔺元棋等人,同时也喊人去准备云梯。
两手准备,但他显然知道蔺家人最后会同意调查。
因为——好多都是玩家。
玩家们除了因为任务而阻挠或者推动某件事,但在副本进度上肯定是一致的立场。
周幼陵最终也会同意。
果然,等蔺元棋等人匆匆而来,被告知谈瑟的分析,从震惊,愤怒到镇定下来,每个人都在沉思,抉择……
族亲们自然不愿,但这些分析太有道理了。
尤其是司马倦知一句:“非我要同意夫人的观点,而是万一非鬼怪作祟,而是人为,那人必然在我们之中。”
“诸位,谁敢留这样的人在家族四处害人。”
“而且此人必然图财。”
“死越多的人,财富越多,谁敢说自己能幸免呢?又有谁敢说自己不会是既得利益者呢?”
这话好毒。
再阻挠,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再阻拦,怕自己被怀疑成真凶。
反正就难评。
原本愤愤觉得谈瑟这个外人祸害自家的族亲不敢吭声了。
商十三看了谈瑟一眼,慢吞吞说:“夫人大才,倒不太像是一般的女子了。”
他是在引导其他人怀疑谈瑟的身份。
这个处境,合适怀疑。
司空雪案:“你说的一般女子,是我这样?”
南希:“说谁呢?”
蔺非言:“外人能别插话吗?”
商十三:“……”
大意了,忘记这里还有其他厉害女性。
都是玩家,为了副本可以装一下,但这种侮辱还真不能忍。
君耀叹气:“那就查吧,反正不是我家的祖祠……梯子来了吗?”
云梯来了。
谁上?
“我来吧,我是猎人,身手好,也卑贱,若有死伤都无所谓。”
曹凭澜主动出来,惹得不少人心里嘀咕:这拿着金汤勺比谁都快活的神经大少什么时候这么大义凛然了?还说什么卑贱,……埋汰谁呢?
泰利认识这人家族,彼此间有生意往来,见状不得不拦一下,“还是挺危险的,让警察上吧。”
曹凭澜:“不用,他们还不如我。”
“若我死了,就是死在夫人手下,夫人记得为我烧纸就行。”
众人齐刷刷看向谈瑟。
谈瑟:“……”
这小崽子……
“我一介寡妇,还是得爱惜清白,不过若小伙子你真的死了,在我改嫁之前,愿意给你烧纸。”
曹凭澜:“……”
蔺家人:“……”
人还没过头七……还有这哪里来的英俊强壮猎人?勾搭谁呢?!
他的卖身契呢?
我蔺家人还没死呢!
蔺迟岫等人表情特别不好看,蔺元棋冷冷看了曹凭澜几眼。
曹凭澜笑了,凭着敏捷,直接三两下登上云梯,然后查看天花板。
“是这个位置?”
“差不多,按照钟摆摇摆的位置,那块天花板很可能……”
“啊!!”
他们说着话,行动派的曹凭澜就用手指扣动了那一块天花板,果然是松动的。
于是他把天花板直接一卸。
天花板边上的通道猛然钻出一个人头。
青面獠牙……锋利的恐怖鬼爪朝着曹凭澜的咽喉猛然一划。
速度太快,根本不似常人,曹凭澜大惊,好在他不是一般猎人,还是玩家,也是早有提防,左手迅速格挡。
手臂上的猎人护环格挡了它。
哗啦!
布料跟金属护环分别发出撕裂跟锋利的摩擦声。
紧接着他身体难以稳定平衡,身体后倾掉下,手中天花板也跟着落下。
同时,众人也看到了那恐怖的青面鬼。
尖叫此起披伏。
饶是玩家也会被吓得够呛,何况土著人。
蔺迟岫这些豪门人物都吓白了脸,身体混乱后退……
没动的人很少。
站在原位的也就两人。
谈瑟,惊云灰厄。
其他动的……
“夫人,小心!”
那落下的天花板不巧正往她这边掉。
谈瑟其实看到了,准备后退。
但。
别人比她自己更爱惜她的性命似的。
身边一只手突然扣住。
谈瑟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匆忙搂过。
环过半圈。
她伸手握着对方手腕,免于身体跟对方亲密相贴,对方估计也顾及到了,握着她腰的手掌也松了些力道,五指没有完全并拢。
铿锵!
厚重的一大块天花板本来应该在边上落地粉碎。
但被那人迅猛擡脚在半空踢远。
砰!
溅落的石块到处散落。
掉下来的曹凭澜被下面的司马倦知等人联手接应到了,免于摔破后脑勺。
好险好险。
旁人惊疑未定后再看……
气氛一时怪异。
貌似,刚刚九爷这些人距离夫人挺远的啊。
但事发那一刻,好几个人都拼命冲过去……
包括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
就是来不及,被九爷救走了,二少爷才去救那猎人。
所以……
蔺家人;“……”
老爷搞不好真的是被自家人害的。
你看着场面闹的。
谈瑟松开刚刚扣着周幼陵的手臂,擡手扶整拨开贴在这人臂弯上的几缕发丝,别开眼,也没说话。
而后者冷着脸收回她腰上的手。
两人都拉开了距离。
南希几人都看到周幼陵收回的手,五指伸张了下,仿佛麻了似的。
呵,这狗东西。
装得好深啊。
人群里,距离最远,但也冲到边上却慢了一步的君耀表情古怪,摸着鼻子苦笑,对泰利说:“我晚了一步啊。”
泰利:“.,……”
副本,这是副本!
你们能不能记得自己的立场?
能不能记得北欧的整体利益!
靠!
周二端躲在外面看,扒着门框,几欲咬破门,表情如同天塌了。
我的叔叔,你……怎么回事?
她是我们周家敌人啊!!你救她干嘛啊!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拿的是祸乱妖妃剧本!
她哪里来的敌人啊,全特么是觊觎她的狗。
气氛好尴尬啊。
一个头发苍苍的族老不得不哭丧着脸问:“我问个严肃点的事。”
“刚刚那怪物,还查吗?”
“它都跑远了吧。”
谈瑟:“……”
她也有点心累,擡手一指。
“那。”
她听声辨位,也看到了一直在原地的惊云灰厄其实就是在锁定那躲回去的怪物位置,也是唯一干正事的。
随着她手指一指。
这大佬再无迟疑,早已拔出的枪迅速开。
砰!
那一块天花板被射破,里面发出了凄厉的低鸣,但伴随着的是迅猛的跑动。
“打中了,没死!”
“追!”
枪口位置,那天花板的孔洞很快滴落……绿色腥臭的粘液。
这粘液的气味。
谈瑟抽出手帕,轻抵着鼻子。
“天,好臭!”
“这什么味道……”
“鬼血?”
“是鬼吗?”
“妖怪!”
尖叫中,这些权贵被保镖们庇护着,而谈瑟看着那一滴粘液若有所思。
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