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脸色尴尬,一致认为自己不适合再待在车里。
而平日里高傲又冷酷的温大总裁此时因为喝了酒,脑子犯晕神智也不太清醒,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醉酒态度,当着外人的面儿就这么直接亲盛柠,还跟人小打小闹,把盛柠和车上另外两个人推入尴尬的深渊,他本人却毫无自惭之心。
谈了几个月,温衍私底下什么样她也见识过,人前人后给人的感觉是不太一样,但即使是私底下,他大部分时间也是以年长者的身份在和她相处。
没有居高临下,而是一种从骨子里突显出来的成熟稳重,盛柠忙答辩的那段时间没空和他见面,两个人每天就打打电话,他会在电话里嘱咐她要劳逸结合,不要仗着现在还年轻就放肆熬夜,以后老了身体负担就大了。
论文答辩的那个上午,虽然她很有信心自己会过,但还是不免得感到紧张,于是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给温衍打了个电话,想叫他给自己增添点信心。
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清冷低沉,故意埋汰她。
——平时在我面前不是挺无法无天么,答个辩就怵成这样儿?
盛柠说,你又不是我答辩老师。
结果温衍抓错重点,问她,那我是你什么?
盛柠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也故意说,上司。
男人不恼,也不指正她,顺着她的话戏谑她,淡淡哦了声,用平静的口吻问她。
——每天跟上司打电话调情,你男朋友知道么?
盛柠被他的调情二字弄得怪不好意思,凶巴巴地说,那以后就别打了吧,挂了。
被威胁了。
温衍只好说,行了,真不经逗。
盛柠对他抱怨,本来是打电话给他想叫他鼓励鼓励自己,谁知道他把话题岔开十万八千里。
温衍淡淡说,你能过的。
接着又轻笑着补充了句,不能过我找你们学校领导去。
盛柠当然知道自己肯定能过,温衍也知道她能过,她就是纯粹紧张而已。
他用半开玩笑的口气化解了她的紧张,答辩自然很顺利地就过了。
想到这儿,盛柠叹了口气。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自己平时喝多了也没这样,最多是说些肉麻的话,可为什么温衍就这样。
而从来没见识过温衍这一面的盛诗檬比盛柠更震惊,怎么也料不到温总私底下面对她姐的时候,居然是这样儿的。
喝了酒靠在她姐的肩上,她姐不给靠还不高兴,以为自己是酒精测量仪,捧着她姐的脸就亲上去,两个人还直接在后座上打闹起来,非逼着她姐坐他腿上,还威胁说要收拾她姐。
因为温总平时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生人勿近,她以前和高蕊甚至还探讨过,这样的男人如果哪一天坠入爱河了,会不会完全变一副样子。
探讨是探讨,可是再探讨那也只是猜测,只是想象,只能脑补,怎么可能比得上如今亲眼见到。
盛诗檬由衷地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快乐,终于没忍住嘿嘿笑出声。
代驾大叔看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人这一笑,盛柠的脸皮终于彻底挂不住了,用力掐温衍的大腿肉。
温衍吃痛地低嘶一声,盛柠立刻挣脱,脸红红地坐回自己那边的位置,离他离得特别远,几乎是贴着车门。
柔软的座垫和男人紧绷有力的大腿区别很大,他的大腿硬邦邦的,她还是比较喜欢坐在座垫上。
见她跟躲瘟神似的躲着他,好像自己刚强迫她干什么似的,温衍低哼一声,吩咐道:“开车吧。”
代驾大叔如释重负,立刻发动车子。
车子经过物理加速和代驾大叔以及盛诗檬内心狂怒的“快点儿到吧求求了”心理加速,很快就先开到了学校。
盛柠迫不及待要跟盛诗檬一块儿下车,却被温衍拉住胳膊。
她喊了声诗檬,结果盛诗檬头也不回地一下车撒腿就跑。
盛柠目瞪口呆地就这么眼看着盛诗檬抛下了她。
车上只有代驾大叔一个外人,没人跟他一块儿当电灯泡,为了赶紧解脱,大叔踩油门的力道比刚刚又重了不少。
开到京碧公馆后,大叔笑眯眯地说了句“麻烦给我一个五星好评哈”,然后迅速下车,从后车厢拿上自己的迷你小电驴,哒哒溜走。
尴尬到极点,人也就淡定了,盛柠这会儿已经麻木,认命地替温衍解开安全带,扶着他下了车,又带他去坐电梯送他上楼回家。
两个人进门,门刚自动关上,盛柠正想问要不要帮他倒杯水,整个人蓦地被男人一把扯过来。
从玄关到客厅不过几步的距离,男人连这点距离都等不及,直接将她推靠在玄关的墙上,手扶在她的后脑上,低头用力且强势地吻下来。
盛柠瑟缩,浑身一紧,心跳很快失了控。
撬牙抵入的流程已经很熟练,温衍的舌尖刮蹭过她的上颚,紧接着卷着她的开始吮弄。
高年份的白兰地口味醇正,甘冽优雅,带着浓浓的蜂蜜味,顺着唇舌的纠缠送进了盛柠的嘴里。
她脑子很晕,整个下颚都快被吻麻,什么时候被边吻着边被半抱到沙发的也不知道。
盛柠整个人被吻得陷进了沙发,男人的膝盖屈着抵在她腿间,一整个身躯半压下来,遮住了从落地窗前落入室内的日光。
她环上他的脖子,搭在他后颈上的指尖不自觉蜷缩,抓皱他整齐的衬衫后领。
盛柠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娃娃领短衫,清爽的雪纺布料,前面还系着一排珍珠小扣,将她锁骨之下衬托出两座小雪山。
独处时,那一排扣子似乎在对温衍发出诱惑。
温衍是男人,男人都有种本能,那就是亲吻的时候绝不会满足于只亲吻。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眼梢里仿佛带着钩子,两个人的气息搅在一起混沌不堪。
温衍的声音已经被渴望弄哑,很沙:“汤圆儿。”
指尖碰上扣子,克制到极点,依旧没有直接而上,而且先附在她耳边问:“我碰碰行么。”-
盛柠想要自己系上扣子,不过谁解谁系,温衍自觉地主动帮她给系上了。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也不眨,视线内仿佛还萦绕刚刚看到的盛景,不舍得将它消散。
男人都擅长变本加厉,接吻还不够,刚刚甚至还埋下了头去。
一开始还挺小心,后来牙齿磕疼盛柠,她实在受不了,怀着最后一丝清明把他的脑袋推开,红透了一张脸骂他。
他被骂得耳根滚烫,身体一顿,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温衍真是长了双太漂亮的眼睛,平时看着冷冰冰的,这会儿眼里的冰化掉,成了无数闪烁的亮光。
他从小雪山中重新抬起了头,叹了口气,像是急于发泄什么,抬起她的下巴,更加用力地亲她。
扣子系好后,盛柠将刚刚被他们挤到地上的沙发枕捞起来,牢牢抱在胸前。
她抱着枕头,温衍抱着她,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手掌抚上她的脑袋,一下一下替她梳理着刚刚因为被他压在沙发上而弄乱的头发。
等差不多梳好了,两个人的心跳也渐渐趋于正常,温衍处在似醉非醉的状态,身体还是晕乎的,但是脑子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刚对盛柠做了什么。
温衍的声音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沙了,依旧是重低音,低低沉沉的。
“酒是温征让你喝的?”
盛柠知道他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所以没否认。
“不是不让你喝。”他皱眉,手寻到她的鼻子捏了捏,“你不会拒绝么?”
“是我自己要喝的。”盛柠说,“而且我就喝了一杯。”
只喝了一杯那还好。
“我出去那么久,你跟他都说了什么。”温衍随意猜道,“说我坏话了?”
“说你好话。”
温衍轻嗤一声,明显是不信。
盛柠故意说:“好吧被你发现了,他说你这人性格太差,没朋友。”
男人很快猜到这姑娘大概是用一杯酒和温征换了他退役前的一些过往。
抚她头发的指尖一顿,温衍低低嗯了声。
盛柠往他怀里缩了缩,说:“我性格也不好,也没什么朋友。”
“你知道的也就我室友,本来还有高蕊,其实我跟她关系也挺好的,但因为你也闹掰了。”
紧接着温衍被怀里的人重重捶了下。
温衍闷哼,将她的手抓过来摁在心口:“你们会和好的。”
而且高蕊最近来他公司也挺频繁的,不是来找他,而是找他助理陈丞。
陈丞被这个学妹烦得不行,学妹一来找他他就露出一副苦相,可是学妹要他陪着做什么,他还是照办不误。
高蕊是高总的女儿,温衍没有闭门不让她来公司的理由,陈丞虽然被学妹缠得紧,但一直没耽误过自己工作,所以温衍就随他们去了。
盛柠不信:“我读过书的,你别骗我。”
“骗你干什么。”他淡淡说,“能和好就珍惜吧,我都没有可以和好的朋友。”
盛柠笨拙地安慰他:“没事,你这么有钱。”
温衍失笑:“财迷。”
盛柠从他怀里抬起头:“我不是汤圆吗?”
温衍唔了声:“都是。”
她笑了笑,正儿八经地说:“也是朋友,女朋友里面也有朋友两个字。”
温衍愣了愣,盛柠不擅长说什么安慰的话,咳了声,有些不自在地说:“以后我就是你朋友,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或者是工作上烦了累了尽管来找我。”
她寒假在他的公司实习过,工作和念书不能比,前者忙起来简直歇不下脚。
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男人困倦的叹气声。
温衍没说话,眼中光芒晃动不定,又将她抱紧了点。
“好。”他低声问道,“要辛苦你以后一个人干两份活儿了,要不要给你加个工资?”
盛柠想了想,说:“那你请我吃几顿好的吧,就当抵工资了。”
他却说:“那你看我这个人能不能抵工资。”
盛柠恍惚地眨了眨眼,一下子没理解他的意思。
看到他眼里有促狭,盛柠这才反应过来,哼了两声,故意说:“那我还是要钱吧,我又不能把你卖了换钱。”
温衍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傻么你,我人都是你的了,我的钱不当然也是你的了?”
“有道理。”盛柠摸了摸下巴,好奇问,“那怎么才算是我的?”
他笑起来,将唇贴着她的耳朵说:“你刚刚要是让我继续,我就是你的了。”
盛柠恼得又要打他。
一个军校出身的大老爷们白白学了一身的拳脚功夫,就那么任由着她的拳头往自己身上落。
等盛柠消气了,温衍又把她抓过来亲。
两个人衣物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温衍不满却又满足地喊她:“汤圆儿。”
盛柠:“诶,干嘛。”
温衍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头发磨蹭着她的肌肤,盛柠觉得有点痒,想把他的头挪开,结果却又被他更紧地贴了上来。
他有时真的觉得挺累的,不论是为公司还是为家人。
可他又不是那种擅长为自己解释的人,被误会被埋怨也坚决不为自己辩解半句,父亲、弟弟还有外甥,他们如果能明白过来那就最好,明白不过来也不影响他为他们继续做什么。
他是温家的支柱,也是公司的支柱,如果他都喊累,那那些依靠他的人怎么办。
再说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跟人抱怨累抱怨苦,男人就该顶天立地,纵使觉得委屈也要往肚子里咽。
但是在盛柠面前,他觉得可以将一直压抑的情绪往外放一放。
他轻声说:“一直和我在一起,行么。”
“不论是朋友还是女朋友,都别放开我。”
盛柠根本受不住他这样。
他平时清醒的时候她就喜欢得不得了,喝醉了更加。
哎,真想狠狠疼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