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月瞬间心口酥麻麻的一片。
没有女人不爱听甜言蜜语,她不能免俗。虽然说话的人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句多能哄她高兴的话,只是面容平淡地看着她,等她反应。
梁今月不在乎他有多少钱,会不会真的给她,但他能说出这句话,已经足够让她高兴了。
两人站在临近校门的一个分岔路口,那儿是个风口,吹得梁今月头发微乱,她笑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和你开玩笑的,我自己有钱。”
他弯了点腰,方便她动作,手指拨开她脸上的乱发,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他微扯嘴角,“你有多少钱?”
“不多,反正够用,不够我爸妈还给我存了很多。”
他盯了她几秒,想说要你爸妈的也不要我的?
还没开口,她的眼睛弯起来,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你早上不是想亲我吗?那边路灯坏了,去不去?”
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明明温度还不高,却已经穿得很少,身体曲线贴着他,他想说的话就被她弄乱,定了定神,才说,“哪里路灯坏了,你摸这么清楚?”
“听八卦听的呀,说学生爱在那边谈恋爱。”
梁今月说话声音又软又低,神情还有几分兴奋,显然挺想去的。
江序也是被她这表情弄得笑了下,嗯了声,同意了,“去吧。”
那是一条林荫小道,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路灯坏了一直没人去检修。
梁今月牵着江序走过去时,心情还有些微妙。在办公室听人家聊八卦时,是说那条路因为离女生宿舍近,已经变成学校新晋情人路,从前女生宿舍门口难舍难分的场景已经看不见了,现在大家都爱去那条路上,黑灯瞎火的做什么都方便。
但人家是学校里谈恋爱住不到一起,没办法才找地方亲近,她和江序是有家不回特意跑过去,怎么想怎么有点舍近求远了。
以前他们高中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是个人工湖,湖心有个亭子,据说前几届有高考失利的考生跳过湖,所以闹水鬼,大家传得神乎其神,那亭子就荒废了下来。因为去的人少,学校也从没想过往那儿装盏灯。
黑漆漆的地方都容易滋生男女情愫,久而久之就成了早恋盛地,没去那儿约会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初恋完整了。
她也幻想过哪天追到江序,和他一块儿去那儿,那个时候太纯洁,也没奢望什么别的,就觉得黑着灯和他说一会儿话,就已经够美好了。
梁今月一路上是挺期待的,还有些忐忑,她没有过这种特意找地儿亲近的经验,还有些特别的澎湃。
结果到了那儿,几盏路灯都亮得出奇,光连成一片,亮如白昼。梁今月完全无语,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修好了,也没人聊一下。
江序见她停了脚步,问,“这儿?比刚刚那儿还亮。”
听他来了这么一句,梁今月脸已经耷拉了下来,“学校搞什么?修好了人家还怎么谈恋爱?”
她深觉她今天是做什么都不顺,要做的都没做成,抱怨,“好烦。”
“烦什么?”江序低声问。
梁今月松了他的手,没说话,往回走,路边零零散散走过几对小情侣。
江序拉住她的手腕,她猛地回头,他的手掌放在她腰际,直接把她拉到他胸前,低头碰了下她的唇。
一触即离。
旁边有学生情侣看见,哇地起哄。
梁今月脸轰地一下烧起来,都没敢去看江序的表情,直接扯过他的手就走。
她今天穿一双5厘米的高跟,走得快了还是有些累脚,一路飞快地走出校门口。
梁今月小口喘着气,“你太突然了,还亮着灯呢,万一有学生认识我……”
江序其实也不习惯被人看着亲密,但梁今月刚刚那种失落又失望的表情,就觉得她好像特别想亲他。
他牵着她慢慢往外走,“又没违法。”
梁今月也平复了下来,想着无声笑了下,手指动了动。
江序偏头看她,她别着脸没看他,手指滑进他的指缝,弄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那天晚上睡前,江序才有机会和她聊没说完的事,和她说银行卡密码。
梁今月又累又困,还是打起精神和他说,“我真的和你开玩笑的,我对钱没概念,既不投资也不理财,看见数字就头疼,你放我手上我就当一串数字。”她没什么力气地抱了他一下,“睡觉吧。”
后来他还和她说话,她一句也没听清了。
隔天醒来,梁今月还记得这事,心里有点高兴,她和他随口一说,他当真记挂在心上,虽然她不要他给什么,但她觉得他这个举动就是挺在意她的。
其实他即使再缠绵的时候,也不会说多腻味的话,最多的情况是,他最意乱的时刻,低头看着她,眼角眉梢都压抑着情绪,她有时候会在那一刻睁开眼看他,就会觉得他眼里的情意好像能溺死人。
梁今月觉得他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和她靠得很近很近了吧,没有比她更好的婚姻生活了,有时候发呆还会想,还好再遇见的时候,她没嫁,他也没娶,还好当时她嫁给了他。
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能牵动她心的人了,这些年谁也没给过她现在这样的体验。
五一假期连着五四青年节一起过了,因为帮忙筹备五四晚会,梁今月整个五一假期哪儿都没去成。
中途江序陪她回家看了一趟父母,母亲看着气色很好,晚饭过后还特意把她拉到一旁,叮嘱她,不要那么着急要小孩,可以再多谈几年恋爱。
梁今月本来就没考虑,也没计划过这件事,甚至还有些沉溺于二人世界,并不想多个人来打扰。
两人原打算去看看江父,提前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去了西安,那里出土了一座古墓,他受邀过去参与勘察。
梁今月这才知道,江序父亲以前是考古队的,常年在外,后来才调去了A大教世界史。
假期过完,梁今月下班后开始坚持去健身。
一个周三的下午,梁今月提前接到江序打来的电话。
她先开口,“你不会又不回来吃晚饭吧?”
江序停了两秒,才开口,“抱歉。”
梁今月当即就有些不高兴,但没表现出来,只是有些失落地说,“你昨天也没回来。”
昨天他晚上八点多才到家,她已经自己吃过饭了。
江序默了默,说,“你等一等我,我尽量早点结束。”
梁今月又高兴了点,“好,那我等你。”
下班后,她计划先去健身房跑步健身,然后洗完澡,差不多江序也该回来了。
她在跑步机上先慢跑着,慢慢增加速度,跑了大约二十来分钟,有些坚持不了,便停了,坐在一旁休息。
今天健身房尤其热闹,来了几个女人,一直找工作人员问他们老板来没来,好像也没问出个结果,那几个女人似乎也不是来运动,磨蹭了一会儿就走了。
梁今月休息了二十分钟,重新去跑步,先前那台机子不知怎么,出了故障,一直启动不了,她告诉在一旁的工作人员,自己换了一台机子跑。
很快就有人来检修这台机器,梁今月没分神去围观,全心全意跑着步。但定好的时间还没跑完,江序已经打来电话。
梁今月接起,那边有一会儿没说话,她奇怪看了眼屏幕,明明是在通话中。
她疑惑问,“你怎么不说话?”
江序可能开了很久的会,声音有些哑,“你怎么呼吸不太稳?”
梁今月知道自己喘得有些厉害,“我在跑步呀。”
江序笑了下,“我快到家了,你别跑了,我来接你。”
梁今月惊喜道,“你今天这么早……”
正说着话,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过头,是一个穿着健身房工作服的男人,她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他喊她做什么。
他指了指旁边的那台跑步机,“这台机子好了,你可以跑了。”
梁今月摆摆手,意思是不用了,正想继续和江序说,她在门口等他过来。
那男人盯着她,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又开口,“梁今月,你果然不记得我了。多少年没见了?有没有十年?”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轻摇头,“你怎么还这么漂亮。”
梁今月怔了怔,这才仔细去看那人的脸。
脑海里记忆还没搜寻完毕,电话里江序的声音传来,有些冷肃,“谁在和你说话?”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的两三章想一起写完放出来,不过也不一定,看看明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