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你和你那个老同学有些故事。”
他们临走前,小郑又特地折返回来送来了一筐荔枝,他说甄繁当年最爱吃这个,甄繁愣了会儿,觉得人家既然送来了又让人家拿回去不合适,便拿出钱包要付钱,后来两人一直争执,小郑只好把钱收下,面上仍是笑着,“我妹妹这是阔了。”
“嗯,怎么会?普通同学而已。”
他俩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甄繁那时候有个好为人师的毛病,见小郑老是全班倒数,还劝过他几句,后来小郑不知怎么转了性子,要甄繁给他补课,甄繁以为自己的劝导有了效,在自己还有余力的情况下便答应了,小郑为了感谢她,时不时给她带些水果,他家是做水果批发的。
她开始很不好意思,后来小郑说你再这样我以后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她便收下了。两人只做了一学期的同桌,小郑便调去了后排,成绩也跌了下来,她再见到小郑打招呼,这人视她如无物,两人从此便成了路人。不过当甄繁得知小郑给她起了那么一个外号时,还是很震惊,她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可为这过了时的外号去骂他,也很无趣,这根刺便存了下来。毕业后,小郑联系过她好多次,都被她拒绝了。
“他叫你叫得倒亲切。”
简居宁这时明确了甄繁写那些几男爱一女的戏码确实是赶鸭子上架,她甚至不适合做编剧。她在感情上真是迟钝得厉害,她无法看出那些潜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情感,所以她才会长时间把他当年对她的那点儿好当□□死了她的证明,后来又为这假象被戳破而痛苦。
“人家说话就这习惯,碰见谁都姐姐妹妹的。这样生意可能好做些吧。”甄繁当然不认为简居宁在吃醋,她也不想去探讨他的内心,那没任何意义。
“你腿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下雨的时候偶尔会疼。”雨天,她不只膝盖会疼,**也会空前的高涨,她想抱住一个温热的**,而不是一个长毛的玩具熊,找一个合乎理想的床伴并不比找一个丈夫要简单多少,要知根知底,总不能管人直接要艾滋的检测报告,就算报告上真是阴性,她也会怀疑是不是在窗口期没检查出来。她是被迫守身如玉的,那并非她的本意。
至于男友或者丈夫,出于她的虚荣心,她不能找一个在硬件上输于简居宁的。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被自己肮脏的虚荣心给折磨死,但只要不死,那虚荣的火便会越烧越旺。她很多次都想把那火压制下去,都以失败告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上次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要么做手术,要么保守治疗。手术也只能保证百分之七十的痊愈率,其实理疗效果也不错。再说到了秋天,就不怎么下雨了。”
当天,简居宁拿着甄繁去拜访了一位基本不在医院坐诊的老中医,这位中医给简居宁的爷爷和姥爷都看过病。以前甄繁对拥有特权的人抱有很复杂的情绪,不过当她作为特权的享受者时,她也没有丝毫的不适。
在经过老中医的推拿后,甄繁确实感觉好多了。
回程的路上,甄繁发现并不是那条开往六环的路,“是不是走错了?”
“今天我们不去那儿了,我带你换个地方。”他以前很想根治一下她的虚荣心,但现在他决定满足她。有些事情必须尝过了才知道没意思。昨天他就把陈叔陈婶给叫了回去,那么一院子的东西总不能没人照顾,因为承诺了带薪休假,这次把人叫回去当然要发双倍的工资。
“不行,你不知道正经有多没出息,一下雨就要钻床底,昨天肯定吓死它了,今天它再看不见我,就要出问题了。”正经被甄繁养得不像猫了,它变得越来越依赖人。甄繁最开始一人住着无聊,本想是养只狗的,狗比猫要忠心得多,但养狗太麻烦,她怕自己照顾不好,才起了养猫的心思。
简居宁只好又带她回了六环,正巧遇上她买的快递都到了,十桶桶装水,各种风味的泡面,每种风味都有一箱……
简居宁看着门口一箱又一箱的包裹问道,“你到底都买了些什么?”
“就是平常会用得到的东西啊。”说完她睁着眼睛瞧他,甄繁发现他吃这一套。
简居宁让快递员把这些快递都送到老陈的厨房。
“是不是放到后院比较好?”这些都是她买来的啊,以后还用的到呢。
“咱们这阵子应该不会再来了。”
甄繁看着快递员把她买的东西一箱一箱地搬运到厨房,忙不叠地道谢,“真是辛苦您了。”
最后她从厨房里扯出两百块交给快递员作为搬运费。
她一一挥别了院子里的毛驴、大鹅、边牧、哈士奇、以及为她友情贡献鸡蛋的肥胖母鸡,并给它们照相留念。
正经见到甄繁便开始喵喵地叫起来,一跃跳到甄繁的怀里,像一个吸盘一样黏住不放。
直到上车前,这只无赖猫都挂在甄繁身上。甄繁只提了一个行李箱走,她有一种直觉,不久后她还会回来。
简居宁主动为甄繁开了后车门。
“这样不太好吧,好像你是我的司机。”
“我就是你的司机,赶快上来吧。”简居宁并没提昨天甄繁主动坐后座的事情,昨天雨夜之后好像变了好多,但他也说不清到底变了什么。
甄繁坐在她的后座上编辑微博,图片一共三张:毛驴的单独亮相;毛驴在辛苦拉磨;毛驴辛苦产出的豆浆。
文字也很简单:感谢简先生的豆浆。
豆浆是她自己磨的,不过要是没有简居宁提供的毛驴,她也无法磨豆浆,感谢他也很正当。
简居宁最终把甄繁送到了他的四合院,他的母亲卢尔特夫人还没走。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何况简居宁并不认为甄繁丑。
他把甄繁带到自己的房间,让她换了套衣服,便把她带去前厅,将甄繁引荐给他的母亲。
卢尔特夫人见着甄繁,表面上自然要保持客套,不过她只同甄繁点了点头,便不再理她,而是跟简居宁谈起明天沙龙的事情来。
自从卢尔特夫人回国后,这个四合院就成了她宴客的场所。
简居宁并没回答她母亲的话,而是岔开话题道,“妈,你看苏阿姨送给甄繁的这串项链怎么样?”
卢尔特夫人的脸听到那句话的一刹那便僵了起来,那串蓝宝石确实够贵重。简居宁的意思很明显,于情于理,人家继任的婆婆都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这个顶着贵族头衔的婆婆自然不能送的比她差。
她心里埋怨儿子不懂事,这不是逼着她送东西呢?
可甭说她现在财政遇到了苦难,就算是她当年,也不会把什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这个并不让她满意的儿媳,充其量送一个碎钻胸针。
但她是个要面子的人,怎么能轻易输给这个姓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