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心簪跟紧箍咒似的,让冯蓁乖乖地恭送萧谡出门。
是的,萧谡如今已经不走窗户了,果然安插了人进来行事就方便许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府上的后花园呢。
可不管萧谡说得多有道理,没了萧谡的羊毛解忧,冯蓁一早就开始发愁了。她到底还是良心没被萧谡那只狼啃光,总觉得自己太坑佟季离了。
冯蓁知道佟季离如今住在枣儿巷,是佟家在上京买的宅子,纠结再三还是去了那儿。这女君也是奇葩了,自己的亲事还愁不够呢,却是债多不怕的油条,佟季离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她倒是担忧上了。
冯蓁也没脸上门,就坐在马车上傻傻地等着了。其实她也不能确定佟季离会出来,只是这么傻等着似乎心里能好受些。
却没想到她没等多久,就见佟季离骑马出了门。冯蓁赶紧让车夫追过去,佟季离也认出了那是城阳公主府的马车,便下马走了过来。
冯蓁掀起车帘看着佟季离,连他的眼睛都不太敢看,“佟大哥,这次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么?”
称呼的变化直接就已经表明了冯蓁的态度了,佟季离听得很清楚,他没回答冯蓁的问题,反而道:“城阳长公主是一心要将你嫁给严骠骑了么?”
冯蓁愣了愣,她和严儒钧的亲事不过才出现在她外大母的嘴巴上,怎么佟季离就知道了?
“所以那日女君才匆匆来寻我的么?”佟季离接着问。
冯蓁点了点头。
佟季离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女君,没能帮到你。”
“严家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冯蓁很好奇。
佟季离笑了笑,却没回答。
冯蓁也没好意思再追问,只将佟季离送给她的玉佩递了出去,“不管怎么说,是我对不住你,害得你与严家的亲事也没能成,伯父伯母他们那边想来也很失望,我,不知该如何补偿你。”
佟季离收回自己的玉佩,垂眸看了一眼,“女君,就这么妥协认命了么?”
冯蓁笑了笑,没有回答。
佟季离叹了口气,有些惭愧地道:“可是女君送我的那枚白玉簪却没办法奉还了。”
冯蓁在萧谡那儿问不出白玉簪怎么到他手上的,此刻听佟季离提起,少不得道:“是摔坏了么?”
“佟某惭愧,不知怎么就弄丢了,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给女君造成麻烦。”佟季离的担忧也不是没道理的,若是被流氓无赖捡去了的话,对冯蓁的名声的确不好。
是弄丢的?冯蓁少不得要怀疑是萧谡顺手牵羊了,这位殿下恐怕是一丝下限都没有的人。“没关系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这句,冯蓁也再找不到话与佟季离说,便笑了笑道:“佟大哥出门是有事儿吧,那我就不耽误你了。”
佟季离点了点头,在冯蓁的车帘放下一半时,却突然开了口。
冯蓁的手擡在半空,只听得佟季离道:“若是女君愿意再争取一下,佟某也愿意等着女君。”
冯蓁诧异地重新掀起车帘,望向佟季离,不确定自己在他眼里看到的是不是几分情意。可像佟季离这样年过而立又经历过世事的男子,其真心是很难看透的。
冯蓁郑重地摇了摇头,“佟大哥不必为我担忧,你一定过得好好的。”旋即冯蓁又朝佟季离展颜一笑,“咱们西京的女郎可都是盼着你好的。”
佟季离似乎也想起了西京的那些趣事,唇角总算也擡起了两分。
既然出了门,冯蓁少不得又顺便去了一趟蒋府。
肖夫人当面打趣她道:“幺幺,我看你干脆就在咱们府里住下吧,也省得你成日担心你阿姐,跑来跑去。”
“我这是讨人嫌了么?”冯蓁装作有些怯怯地道。
肖夫人笑道:“谁能嫌弃你这么个美人儿啊?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只恨不能我再有个儿子,可以把你娶进门才好。”
冯蓁这才抚了抚胸口,长长地吐了口气,“还好还好,我还以为真是嫌弃我了呢。”
肖夫人道:“不过我倒是没跟你开玩笑,你这也及笄了,等定了亲就要在府里绣嫁妆、学管家了,可就没现在这般自在了。我怕你这么黏你阿姐,到时候要哭鼻子的。”
冯蓁怀疑肖夫人在套自己的话,便笑道:“谁要定亲了啦?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呢。”
肖夫人抿嘴笑了笑,“那可由不得你哟,长公主自然会为你挑选个佳婿,定要文武双全,才能护着你这么个可人儿。硕儿泉下有知,如今也能安心了。”
冯蓁注意到,肖夫人说的是“能安心了”,那意思岂非是她觉得她的亲事定下来了?冯蓁心里暗自叹息,这上京的人还真都是人精啊。
冯蓁到冯华屋子里,也没说什么话,就逗着冯华肚子里的孩子玩了会儿。
“幺幺,你的亲事外大母可说什么了么?”冯华问。
冯蓁一惊,怕冯华也知道长公主属意严儒钧的事儿了,可看她神情平静,却又不像是知情。“那些事儿,外大母怎么会同我说,自然是她看好了就好。”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冯华问,“你连自己的事情都不上心么?”
“只要是外大母和阿姐都看好的,我就觉得好。”冯蓁道。
冯华戳了戳冯蓁的额头,“你啊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成日里往我这儿跑,也不怕人笑话。”
“阿姐这是听人说什么了?嫌弃我了么?”冯蓁有些委屈。
“我嫌弃谁还能嫌弃你啊?”冯华叹息,“只是怕你常常往我这儿跑,别人笑话你没长大。”
“本来就还没长大,阿姐,我好怀念咱们在西京的日子啊。”冯蓁有些怅惘地抱住冯华的手臂,“那时候能日日在一块儿,什么话都能说。”
“现在咱们是有话不能说了么?”冯华问。
冯蓁发现自己的话把自己给套住了,“那倒不是,可哪怕我日日往你这儿跑,也觉得没以前自在啊。不过阿姐也别担忧,外大母说让我跟着表嫂学管家,以后可就没这么闲了。”
“那却是好事,你好好学着,日后嫁人之后就知道多有用了。”冯华道,又问,“那季离公子那边儿,你可有……”
冯蓁赶紧摆摆手,“什么都没有。”
冯华“嘁”了一声,知道冯蓁肯定有事儿瞒着她。“反正我是不赞同他的,年纪太大了些。”
“年纪大的疼人嘛,各有各的好处。”冯蓁怕哪一天长公主属意严儒钧的事儿传到冯华耳朵里,让她受惊,少不得得先打点儿埋伏。
冯华摸了摸自己肚子,“下月我差不多就该生了,等生完孩子,我自会去同外大母商量你的事儿的,你呀,给我安分些。”
冯蓁不依地道:“我哪儿就不安分了呀?”
姐妹俩又说了几句话,冯蓁也没再多留。
却说一连三日,萧谡也没见踪影,冯蓁却也没进桃花溪。她瞧着第四枚仙桃差不离也快熟了,所以没再动用桃花溪的龙息练九转玄女功,就想给仙桃省点儿,争取一鼓作气地养熟。
谁知这日半夜她睡得正甜,却被萧谡的手给冰醒了,冯蓁忍不住哆嗦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孤刚从北边儿回来。”萧谡没再用手冰冯蓁的脸,转而搓起手来,“怕这几日没出现,你耐不住又出去祸祸人。”
冯蓁知道萧谡跟自己玩笑呢,“我哪儿敢呢?殿下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的。”
萧谡暖和了手,这才来刮冯蓁的鼻子,“你知道这一茬就好。那日见佟季离说什么了?巴巴地等在他门口,就不怕叫人发现么?”
“殿下这是放了多少眼线在我身边啊?”冯蓁不答反问。
“是放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孤最怕的就是有人对你不利。”萧谡直言不讳地道。
“可是这难免也会让我觉得害怕。”冯蓁道,“在殿下跟前,就跟没穿衣服似的。”
萧谡扫了冯蓁的亵衣一眼,“孤看你裹得挺严实的呀。”
冯蓁白了萧谡一眼,“别转移话题。”
“幺幺,现在孤身边容不得一点儿乱子出现,孤答允你,待大事一定,就将人撤回来行么?”萧谡揉了揉冯蓁的头发。
冯蓁信了萧谡的话才有鬼。习惯掌控一切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改变?“随便你吧,反正我知道我说什么,殿下拿定主意的事儿也不会改的。”冯蓁不是不生气,只是懒得跟萧谡争,约莫是一种疲惫,但也是因为没想过要真的和他一辈子过下去,所以他的这些叫人不能忍受的行为对冯蓁而言也就是暂时先对付一下。
“那日跟佟季离说什么了?”萧谡又问了一遍。
冯蓁擡了擡眼皮子,“殿下神通广大,不如自己猜一猜。”
萧谡伸手在冯蓁的腰上按了按,还没怎么动呢,冯蓁自己就忍不住想笑了,心道这人胜之不武,却又没法子,只好交代道:“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因我而起,如今不成了,我总要当面跟他道一声抱歉的。”
“唔。”萧谡显然是不太满意这样敷衍的回答。
“顺便把定情信物还给他。”冯蓁道。
“定情信物?”萧谡重复了一遍。
冯蓁挑衅了萧谡一眼,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谁让这人达不到目的居然就挠她痒痒肉。“定情总比订婚强吧?”
萧谡叹息,“行,孤把你身边的人都撤回来如何?”
冯蓁眼睛一亮,坐起身圈住萧谡的脖子道:“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萧谡点点头。
冯蓁却没想到萧谡这样容易就妥协了,“有点儿不敢置信。”
“有什么不敢信的?孤不想叫你生气。”萧谡亲了亲冯蓁的额头。
为着这句话,两人自然又亲昵了一阵子,只是到半夜里萧谡却又被叫走了,冯蓁还以为又是卢柚出了事儿呢,谁知次日才知晓,乃是西北发生了大事儿。
西凉慕容部叛变往南而来,西京被围,八百里快骑求救。
“那怎么办,外大母?”冯蓁一听是西京被围,这就急了。
长公主却没什么触动,“你急什么呀?叛变的只是西凉慕容部一支,不成什么气候,只是西京郡守太无能,才叫人都围了城。亏得吾没同意佟家的求婚,否则你就等着被佟家害死吧。”
“外大母。”冯蓁撒娇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西京我的庄子上还有那许多人呢,傅母也留在那儿的,如今可怎么办?”
“放心吧,昨儿夜里估计皇帝已经先调兵去救了,这几日也会另外派大军前往的,西京可是咱们华朝的老巢,哪儿能轻易就丢了。”长公主这辈子不知历经了多少次大战,所以看得很是风轻云淡。
不过几日后,这次慕容部叛变的事儿,就让长公主关心起来了,而且只怕想要分一杯羹的所有世家都活跃了起来。
原来元丰帝拣选了严儒钧为征西大将军,不日就要出兵西凉了。
聪明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杀鸡而用牛刀,为的就是耀我君威。一次性打得西北边儿那些野心勃勃的部落再不敢起丝毫觊觎之心。
而且严儒钧是出了名的能征善战,毕生从无败绩,是以勋贵子弟但凡想要赚点儿军功封爵的,此次都想跟着严儒钧出战。运气好的话,如果遇上大捷,斩首千级还能封侯,那可是极其光宗耀祖的事儿。
长公主为苏庆计,自然也想让他跟着严儒钧去西凉。
但是并非是跟去的人就能混到战功。通常这种行军,大军都会分成好几路,作为主帅的严儒钧,自然最知晓哪一路更容易立功,而哪一路不过只是从旁协助而已。
所以长公主的主意自然打到了严儒钧身上,冯蓁就是她的筹码,因为严儒钧这辈子什么都好,唯独在女色上不检点,这也是他的弱点。
于是这日长公主便又带了冯蓁往慈恩寺去礼佛,只不过恰好严儒钧也在而已。
华朝大将出征,按惯例都要来慈恩寺烧一柱高香的。
既然“偶遇”了,严儒钧又怎能不到长公主跟前来问个安。
一进门严儒钧的眼神自然不会落在精瘦的老妪城阳长公主身上,而是很自然地就满目印入了冯蓁的影子。
冯蓁今日穿的衣裳是长公主为她选的。初春第一抹的清幽之色,由白色渐染而至,完美的烘托出了冯蓁的稚嫩、纯真,还有那藏也藏不住的清灵之媚。如春水融冰,夏波摇金,秋露含香,冬雪藏生。
眼是潋滟媚,唇是灼人焰。严儒钧着实欣赏了好一阵子才收回眼神。
这样的眼神若是在平日,那是极无礼、极冒犯的,可若是男女相看,则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幺幺,听说严家三夫人也到了,你去隔壁找小姐妹说说话吧,你们也好些日子没见了。”长公主要谈正事儿时,自然要支开冯蓁。
冯蓁点了点头,朝长公主和严儒钧都行了一礼,这才低着头走了。
严家的女眷的确也在慈恩寺,严家三夫人不仅带了慧君、丽君,且还将卢柚也带在了身边。
丽君一见冯蓁进门,就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慧君因为佟季离的事儿而恼了冯蓁,所以看也不看冯蓁,只坐着不动。唯有卢柚,似乎知道了什么内幕,看冯蓁的眼神就格外复杂了。
“柚姐姐,发什么愣呢,叫了你好几声了。”丽君道。
“啊,什么事儿啊?”卢柚这才回过神来。
“咱们一块儿去后面的竹林走走吧,好容易出来一趟呢。”丽君道。
卢柚点点头,于是四个女郎这就相携地出了门。
卢三夫人看着冯蓁的背影也莫名有些复杂,原先以为这位女君能成自己的儿媳妇,可没想到世事弄人,兜兜转转的这位竟然很可能成为自己的大嫂,所以她心里的复杂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路上,卢柚有意无意地走到了冯蓁身边,“今儿真是太巧了,竟没想到长公主也来慈恩寺礼佛。”
冯蓁点点头。
卢柚又问,“蓁女君这是怎么了?好似不太开心一般。”
冯蓁笑着摇了摇头,“主要是没什么可开心的事儿。”
“我知道啦。”卢柚做出一副活泼之姿道,“女君是在烦恼亲事儿么?至今还未定亲是不是着急了?”
冯蓁哑然,感觉卢柚今日行径稍微有些离谱,想来也是急了。她其实挺为卢柚惋惜的,当初严大夫人还在,她怕是以为嫁给严儒钧无望,这才赶紧抓住了五皇子这根高枝儿,可谁知道健健康康的大夫人竟然说没就没了。如今反而成了自己要和严儒钧说亲了。
“柚姐姐这是心想事成,所以反过来打趣我了么?”冯蓁笑道。
“好啦好啦,我不开你玩笑了,可是我知道,长公主那么疼你,一定会给你挑个年少有为的夫婿的。”卢柚道,她似乎特别地加重了“年少有为”四个字的音。
冯蓁只能一直笑,“那就多谢柚姐姐吉言了。”
“上回还有人说长公主有意把你指给西京的季离公子呢,当时我就说绝不可能。”卢柚道。
“哦,为什么呀?”冯蓁配合地问道。
“虽说季离公子风姿盖世,可毕竟是个鳏夫,年纪又大,长公主那么疼你怎么可能叫你去做续弦,是也不是?”卢柚道。
这么处心积虑地挑拨,冯蓁决定帮卢柚添一把火,“我也不知道呢,只是外大母也说过年纪长一些的会疼人。”
卢柚的笑容僵了僵,似乎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哦,是么,却是没想到长公主想得这般开通呢。”
冯蓁笑道:“是啊。也不知道严家大伯和长公主这会儿在说什么,他们这些大人说话,就是从不叫咱们听。”冯蓁半真半假地抱怨。
卢柚是真的再也接不下去话了。
回府时,冯蓁仔细打量了一下长公主的神情,虽然称不上多愉悦,可绝对不生气,想必是和严儒钧谈妥了。
“幺幺。”快要到公主府时,长公主突然开了口。
“嗯。”冯蓁应了一声。
“严征西的意思是,他如今年纪也大了,严家不能没有大妇,所以定亲后想要尽快成亲。”长公主道。
冯蓁擡起眼皮看向长公主似乎没多少惊讶。
“待他此次顺利班师回朝后,你们的亲事就要正式走礼了。”长公主不是跟冯蓁商议,而是正式通知她了。
冯蓁重新垂下眼皮,也不吭声,算是无声的抗议吧。
长公主叹息了一声,“幺幺,你知道的,你大伯阳亭侯如今老了,这辈子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唯有大哥儿,将来他若是出息了,你在严家也能硬气地挺直腰板。”
冯蓁笑了笑,“那希望将来庆表哥还记得今日我的牺牲吧,否则翌日,我在严府闹起来,万一连累他可就不好了。要我说,最好我一过门,严征西就去了,如此严家尽在我掌握,那样对庆表哥才是好呢。”
“你……”长公主发火发到一半,却也知道不能对冯蓁来硬的。“严家要是没了严征西,那就不是严家了。你将来的体面也就没了。”
“我现在难道就体面了?”说到底冯蓁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虽然早有退路,可对长公主还是失望透顶。
这会儿马车恰好停下了,冯蓁也没等长公主,掀开车帘子,也不要人扶,就直接跳下了马车,快步走进了垂花门。
长公主却也没再去劝冯蓁,这件事就算冯蓁一万个不愿意,也已经成了定局。她心里很有自信,等冯蓁真的嫁过去之后,就会想起娘家的好了,也会知道她只有依靠自己,才能当个人人都敬着怕着的严家大夫人。
晚上冯蓁有意与萧谡说一说严家的事儿,可他却又是不见人影。西凉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冯蓁知道萧谡肯定要有所作为的,所以忙得没空能够说得通,但是她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没在过。他需要你的时候,却是不允许你不在。
臭狗逼男人,冯蓁心里骂了句。
第二天,虽然知道自己不好这么频繁去找冯华,可冯蓁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委屈,就想去看看冯华,哪怕什么都不说也好,只要看着冯华好好儿的,就行。
九月的天气,冯蓁还穿着叠纱裙,随意披个披风就成,而冯华却已经是夹袄、夹裤了,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肚子大得像扣了一口锅,看起来有些臃肿,腿也水肿了起来。
冯蓁坐在席上,为冯华轻轻地按捏着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