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兴奋得想要尖叫的样子,苏酥饶有兴趣地问:“你们是江岚的粉丝吗?”
女孩点点头说:“我是江岚的粉丝。”
她指指身边的女孩说:“她是宋齐的粉丝。”
苏酥轻轻挑眉:“哦,那赵肖云呢?没人喜欢他吗?”
两个女孩一脸无奈地说:“肖云哥人挺好的,就是不怎么来电。”
“哦……”
苏酥点点头,默默替赵肖云收下这张好人卡。
她笑眯眯看着两个女孩,发现其中一个小姑娘长得挺清秀,脸上有对小酒窝,另一个五官没有什么辨识度,但是声音很好听,有点小龅牙。
小酒窝看了看江以北,脸默默红了。
苏酥朝江以北挑眉笑了笑,江以北一脸无语,起身跟苏酥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苏酥:“哦。”
他目送江以北高高帅帅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转过头看到两个小姑娘也眼巴巴看着江以北消失的方向。
小酒窝问苏酥:“刚才那个哥哥是明星吗?我怎么不认识?”
苏酥笑着摇摇头。
小酒窝凑上前来,眼睛亮晶晶地问:“姐姐,你能把江岚和宋齐的手机号告诉我们吗?”
苏酥想了想,挑挑眉说:“为什么?”
小龅牙忍不住说:“我们只是想知道哥哥的电话号码,我们什么都不会做的。”
苏酥起身说,“这个我要考虑考虑。”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道:“哦对了,你们几岁?”
小酒窝女孩:“我今年十六岁,她也是。”
苏酥没说什么,笑吟吟地和两个小姑娘说了声拜拜,上楼去了。
好小啊……
苏酥心想:父母不管的吗?
她记得自己十六岁的时候,放学晚回家十分钟都要解释,别说在外面过夜了,就算去同学家玩也要爸妈先同意,说几点回家必须几点回家,晚几分钟回家,下次都别想顺顺当当再去同学家玩。
不知道为什么,苏酥忽然对小时候那些挨过的骂,受过的管束释怀了。
没人管束的少女时代,好像也没那么值得羡慕。
苏酥回到房间,想着中午干脆别跟江以北一起去吃饭了,免得不小心让人看出破绽。
他给江以北发信息说中午不和他一起去吃饭了,江以北爽快地回了句好。
片刻之后又发来一句:“江岚他们去电视台录节目了,你自己吃午饭没问题吧?”
苏酥回了句没问题。
她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不知不觉有点犯困,正想着干脆不吃午饭直接补觉吧,房门被人敲了敲。
苏酥下床走去打开门,见是江以北,身旁还站着个短发女孩。
没等苏酥说话,女孩就走上前热情地说:“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妈妈特意让我来接你们的,没完成任务的话她就要训我了。”
苏酥推辞了几句,女孩却很坚持,苏酥只好回房间拿上包跟他们一起下了楼。
路上女孩跟苏酥说:“我叫杜灵,今年刚大学毕业,听我妈妈说你是小江哥哥的姐姐。”
苏酥从后视镜看了眼江以北,笑着说:“嗯,是啊。”
杜灵问:“我妈说你叫酥酥,是哪个字呢?”
苏酥:“酥糖的酥。”
杜灵把苏酥的名字理解成了叠字,笑着说:“跟我想的一样呀,这个名字好适合你,又酥又甜的感觉。”
苏酥心想,小姑娘嘴巴真甜,性格也好。
杜灵很开朗,聊了几句就主动说起自己现在的工作。
“姐姐,你对文创产品感兴趣吗?”
苏酥点点头:“感兴趣,但是我了解的不多,你说的文创产品是不是北京南锣鼓巷,798或是成都宽窄巷子里卖的那些东西啊,挺文艺的。”
杜灵说:“也对也不对吧,那些地方的东西已经很趋同了,我们做的是有敦煌元素的。”
苏酥大概明白了些,笑着说:“听起来很棒。”
杜灵:“我现在和几个朋友一起开了个卖文创产品的店,我们是把这个当事业做的。”
到了饭店,苏酥发现来了好多人。
除了昨晚遇到的宋老爷子和宋阿姨,还有宋阿姨的老公,一家人看上去其乐融融的。
菜一道道上来,都是西北风味浓厚的美食。
苏酥又吃到了美味的手抓羊肉,让人欲罢不能的西北面食。
她还喜欢上了清炒沙葱,口感有点像韭菜,但是比韭菜更甜更多汁一些。
苏酥边吃边听大家说话,渐渐了解到很多和江以北有关的事。
原来江以北的爷爷从前在央美任教,宋老爷子祖籍就是敦煌的,在央美任教过一段时间,和江以北的爷爷成了挚友,后来又回到敦煌,女儿女婿后来也调了回来,两个人都从事历史和文物研究工作。
两个老爷子在国画和岩画领域各领风骚,名字在美术圈是如雷贯耳的。
宋阿姨和江以北的爸爸江征小学初中是同班同学,用宋阿姨的话说,那时候学校喜欢江征的女生太多了。
苏酥淡淡地想:这大概就是虎父无犬子吧……
宋阿姨还讲了不少江以北和杜灵小时候的事。
苏酥听他们回忆过去,脑海里渐渐勾画出一个调皮捣蛋又天资聪颖的江以北,唇角不知不觉勾起淡淡的笑意。
苏酥还发现,宋阿姨似乎在撮合江以北跟杜灵。
苏酥察觉到自己好像碰到了个大瓜,可以开开心心吃到饱。
她饶有兴致听着宋阿姨念叨江以北和杜灵小时候订娃娃亲的事,还有小时候杜灵摔坏了爷爷的镇纸,江以北帮她顶缸的事,一家人都在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两个人转眼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只差让两个人当场表明心意了。
杜灵边吃边乐,到是一点也不害羞。
江以北也边吃边乐,一点也没避嫌。
苏酥脸上带着一丝八卦,也时不时笑眯眯地看江以北一眼。
江以北偶尔对上苏酥笑吟吟的目光,渐渐不乐了。
宋老爷子问起江老爷子的近况。
江以北给爷爷拨通视频电话,让两个老人聊了一会儿。
挂了电话,宋老爷子感慨:“现在通信可真方便,但我还是觉得从前写信好,攒一肚子话,洋洋洒洒写上好几页,日子的痕迹都在信里面,扎扎实实清清楚楚的,不像现在,聊几句废话就拉到了。”
苏酥听了宋老爷子的话,觉得写信是件很美好的事,可惜她没赶上那个缓慢又浪漫的时代。
宋老爷子叹口气,笑着打趣说:“有了手机,死都变成一件随便的事了。”
大家都好奇地问为什么。
宋老爷子解释说:“就比方我临死前,给老江拨个视频电话过去,告诉他老伙计,我先走一步了。”
他一摊手,“好了,别的也没啥好说的了,挂了电话他以为我还在,我却已经走了。”
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却字字珠玑砸在苏酥心里,有点振聋发聩的感觉。
苏酥忽然好喜欢这个老爷子。
她能由衷地安静下来听这个爷爷聊天,并且从他的话里汲取到什么。
这样的情况看似平常,实则少见。
从前家庭聚餐时,苏酥就很难听进去长辈们在饭桌上讲的话,她一直认为那是自己年少浮躁,现在忽然觉得问题不一定出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