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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留级生 正文 第27章 结果

所属书籍: 国子监留级生

    第27章结果

    谁都不会想到,胡漪澜会被俞渐离的一句话击垮,终是再难支撑。

    俞渐离被赶出京城的这些时日里,他一直在自我催眠。

    他总是在猜想,俞渐离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一定会理解他的。俞渐离知道他的心意,在他坚持退婚后也认可了他的真心。

    所以后面的事情也不会怪他,知道他的身不由己,包容他的无能为力。

    在得知俞渐离回京后,他也曾经想过去找俞渐离,却怕自己过去,会给俞渐离增加麻烦。

    可他依旧觉得俞渐离心里是有他的,不然怎会如今的年纪了,依旧没有婚配?

    只是等啊等啊,俞渐离也未曾来寻过他,他便越发清楚了。

    今日再次看到俞渐离,注意到俞渐离看向自己时眼底的冷漠与厌恶,终于让他清醒。

    哦,他害惨了俞渐离,害得俞渐离前途尽毁,名誉扫地,被万人唾骂。

    而他呢?

    选择做缩头乌龟,不敢站出来说真话,还不想承认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觉得这些时间里,他有些疯癫了。

    他的脑子里都是俞渐离,可真的看到俞渐离了,他却觉得陌生了。

    他自己都能意识到自己的冲突,爱他,却害了他。

    见胡漪澜失了魂魄一般,明知言却没有饶过他,而是问道:“我且问你,那一日阿离去你的府中,是不是为了修缮花园一事?”

    胡漪澜知道,他不能撒谎,不然只会让事情越描越黑,他只能承认:“是。”

    “在阿离走后,你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是为何?”

    “我……心悦于他,可他拒绝了我,我只能出此下策,让他不得不和我在一起。”

    周围哗然。

    竟然真的是诬陷。

    而且,也真的是龙阳之癖。

    明知言听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双拳,强行忍耐下怒气才继续问道:“所以你是诬陷他?”

    “算不上诬陷,只是做了点事情而已,其他的都是旁人传的。”胡漪澜的身体晃了晃,颓然地看向周围,继续道,“他长得好,人也有才学,所以想毁了他的人很多。添油加醋的并非我,而是其他嫉妒他的人。当然,我做这些事情,也是利用了这些人嫉妒的想法。”

    胡漪澜到底也算得上国子监曾经小有才华的学子,豁出去了之后,说话也利索了很多。

    只是这话里有话,围观的人中竟也有人觉得,自己被攻击到了。

    “可你的父亲却说是他有意勾引?”明知言再问。

    “我的父亲不知道详情,在他看来事情是这样的,毕竟俞家家道中落,怎么可能是我上杆子呢?他在我退婚后狠狠责罚了我,让我卧床许久,再能言时俞渐离已经离开了国子监。”

    “可在阿离离开国子监后,你依旧没有为他证明。”

    胡漪澜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承认:“我懦弱,我想着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便放弃了挣扎。”

    “这就是你的感情?”明知言听着好笑,“为了保全大局,独独放弃了最无辜的他?”

    “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感情……”

    “感情没有高低之分,只是你一个人的感情上不得台面。”明知言否定了他。

    “我承认,我手段龌龊,我卑鄙无耻,可在退婚的那一刻我是真的……很坚定。”胡漪澜说完,终于壮着胆子再次看向俞渐离。

    可惜俞渐离却是厌恶地,避开了他的眼神,不愿意多看他。

    “又有何用,你害了他!”明知言再次重复这件事。

    胡漪澜更加颓废,身体晃了晃,也无人去扶他。

    他再回答不出什么了。

    一直在旁听的太子在此刻说道:“哦,那事情就很明显了,当年俞渐离的确是被诬陷的,离开国子监也是无辜的。

    “胡三公子被教训后不能言语,导致令尊误会,险些毁了一个才子的前程。

    “归根到底,是胡三公子心术不正,诬陷同窗,着实令人发指啊……”

    胡漪澜听到太子的话,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他在俞渐离离开京城后便成了游魂一般的人,没了才气,人也颓废到了极致。

    现如今之前的风雅荡然无存,瘦成了一副骨头架子。

    这般站在一楼大堂的正中间,如同枯骨撑起了一件宽大的衣服,人也看着有几分可怖。

    终究是害人害己。

    太子见明知言不再言语了,便道:“这样吧,胡三公子的确有错,这种言行的人我们不敢重用,便赐你此生不得为官。你的父亲因为言语坑害了人家两年时间,罚他两年的俸禄,不过分吧?”

    胡漪澜再次跪地行礼:“谢太子恩典。”

    太子看向俞渐离,道:“俞渐离本是太学的学子,如今却入了四门学,听闻上次月试也是一鸣惊人,你也应该回原来的位置。补偿你重回太学,赐文房四宝,以及去藏书阁顶楼阅读借书的资格。”

    俞渐离已经准备行礼谢恩了,却听到陆怀璟在此时插嘴道:“就这啊?”

    太子看向他轻笑着问:“你有什么意见?”

    陆怀璟撇嘴,道:“两年俸禄不痛不痒的,人家俞渐离这两年可是经历了不少苦难呢!让胡老爷子登门赔罪,再送点赔罪礼,不过分吧?”

    “嗯,不过分。”

    “胡老爷子耽搁了人家两年,如果不是他自己出息,怕是没法翻身了。那胡家所有子嗣都在两年内不得学习,不能参加科举,不得为官,不能嫁娶。”

    这回就有些狠了。

    耽误了两年不能为官,怕是会就此耽误了今后的前途。女儿家很容易嫁不出去,或者就此低嫁了。

    可是仔细想一想,这一家人这般做派,也会影响孩子仕途、嫁娶,两年也算不得什么。

    太子再次点头:“好,此事我去跟父皇说。”

    陆怀璟一时间也想不到了,于是扭头看向明知言。

    明知言则是和俞渐离一同行礼:“谢太子恩典。”

    “哎呀!”陆怀璟急得跺脚,“再要点啊!”

    陆怀清却将他拽走,小声道:“他们才是真的聪明,让太子帮忙处理这等事情,若是还得寸进尺,就有些过分了。”

    “可不解恨啊!”

    陆怀清没有多说,拍了拍弟弟的手臂,重新回到了太子的身边。

    这般一闹,太子也没什么兴致继续与他们谈论马球了,他并未再回风竹,而是跟其他人道别。

    走过纪砚白身边的时候,才道:“感谢小舅舅,也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纪砚白似乎不解:“这也只是意外。”

    太子并未多说什么,带着他的人离开。

    之后杜季俊屁滚尿流地离开,无人去管胡漪澜。

    胡漪澜在众多嘲讽的话语,以及指指点点中默然离去,临走到门口又一次回头,却只看到俞渐离的一个背影罢了。

    多一瞬的目光都不愿意给他。

    还未回神,就有人朝他扔了一颗鸡蛋,砸得他头晕眼花。

    他错愕地回头,迎接他的却是更多的脏东西朝他丢来。

    最终,他也只能竭尽可能地快速离开,却还是会被人骂上几句,或者凑过来推搡他几下。

    狼狈至极。

    *

    马球队的第一次聚餐不算顺利。

    大家都没有了吃东西的兴致,纪砚白没吃两口便走了,明知言和俞渐离低声说了几句,也跟着回了国子监。

    其他人也散了场,陆怀璟觉得扫兴,也只是派马车送他们回去,接着自己回了府上。

    他回到府上,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哥哥回来没,得知哥哥也刚刚进府,便直接冲进了哥哥的院子。

    陆怀清看到他也不意外,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询问:“你们那边如何?”

    “能如何,很无趣地散场了。”

    “也是正常。”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了,不解气啊!”

    陆怀清让自己的侍女奉茶,接着坐在了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这件事在今日也只能如此了。”

    “怎么?”

    “事发突然,明知言也是临场发挥,之前没有任何准备,太子愿意协助他已经十分不易。

    “你再想想,在太子的眼里,这种被诬陷的事情不过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已经愿意耐着性子帮忙解决了,之后他们再不同意太子的处理结果,是不是有些不识擡举了?”

    陆怀璟跟着坐下,思考了之后回答:“好像也是……”

    陆怀清继续说了下去:“太子愿意去罚右侍郎两年的俸禄,已经算是没给右侍郎脸面了,明知言和俞渐离都没重要到,太子要去彻底招惹右侍郎的地步。”

    陆怀璟跟着怅然:“的确,他们两个不过是家道中落的监生。”

    陆怀清点头:“如果太子真的处理得狠了,右侍郎不敢报复太子,还不敢收拾两个监生吗?之后他们两个人怕是都不会安生。

    “太子能给的都是临时的脸面,真正的还需要靠自己去挣。

    “很明显,明知言和俞渐离如今想要的,只是证明俞渐离的清白,其他后续的步骤,只能靠他日他们二人皆飞黄腾达了,才能够达成,太子能帮他们的,也就是今日这样了。”

    陆怀清知道陆怀璟是什么样的人,只有将事情解释得仔细了,陆怀璟才能听懂。

    听完之后,陆怀璟虽然有些不服气,却也没有其他的疑问了。

    陆怀清喝了茶,突然轻笑:“你倒是突然与明知言关系好起来了?”

    “也不是,我看他依旧不顺眼,我只是觉得俞渐离人还不错。”

    “哦……那俞渐离和纪砚白关系不错?”

    就算陆怀璟此人迟钝,也发觉到了不对劲,于是询问:“为什么这么问?”

    “随口一问罢了。”

    “你的问题从来不随口。”陆怀璟没好气地白了陆怀清一眼,“他们俩没什么交情吧?纪砚白说几句话都能给俞渐离吓死,他们俩能有什么关系?”

    陆怀清观察着陆怀璟的神色,注意到陆怀璟没有什么避讳的样子,确定他说的是实话。

    那可能真的是他和太子想多了吧?

    陆怀璟还有一个疑问:“今日你们真的那么巧,听说我惹事了就来了酒楼?”

    “并不是,其实是太子给纪砚白递了帖子,纪砚白两日后的晚间才回绝了,说是要去这家酒楼,我们才过去的。只是很不巧,让我碰到了你在惹事。”

    “我也不是故意惹事,是杜季俊那小子着实讨人厌。”

    陆怀清随便点了点头,又问:“纪砚白知道你和杜季俊关系不和吗?”

    “杜季俊就在隔壁支堂,我们俩没事就骂上几句,整个国子学有几个不知道的?”

    “哦……”

    “你又在套我话?”

    “没有。”

    “你最好没有。”

    “嗯。”

    陆怀璟站起身来,似乎准备离开了,临走时又说了一句:“马球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难不成是兵法布阵?”

    陆怀璟吃惊不已:“谁告诉你的?!”

    “还真是?”

    陆怀璟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被套话了,气得不轻,将陆怀清屋中的茶杯摔了泄愤,接着跑出了房间,生怕多留一会儿,又会泄露出去什么秘密。

    陆怀清也不责怪,吩咐人收拾了,接着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

    *

    陆怀璟的马车只能将俞渐离和明知言送到国子监门口,两个人回到国子监后,发现纪砚白并没有跟着回来,想来是回了国公府。

    明知言将俞渐离送回单独的号房,路上俞渐离对明知言道:“今日谢谢你。”

    明知言却摇了摇头:“也是我擅作主张了,看似帮你挣回了清白,却也将你推到了人前。

    “你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今日却在众多人的审视下,又一次揭开了你的伤疤给众人看。”

    俞渐离倒是觉得无所谓:“人不能既要又要,我想证明清白,还想独善其身,这又怎么可能?今日已经是很好的时机,很好的结果了,我很开心。”

    “你是否也觉得……今日太过顺利?”

    俞渐离跟着沉默了半晌,轻笑了一声:“嗯,像有人故意相助似的。”

    起初他当是林听的安排,为的不过是接近陆怀璟。

    后来的事情却像是冲着他来的,最为人多眼杂的地方,能够第一时间传出消息。还有太子坐镇,这样的威胁让胡漪澜不得不妥协。

    天时地利人和,顺利得仿佛是有人故意协助,就连太子都被算计了进去。

    明知言尚未想清楚,就被俞渐离打断了:“不过也是你聪明,能够把握时机。而且为了我,改变了自己的决定,我甚至觉得……愧对于你。”

    明知言停下来,皎洁月色下,他站于树间,像是月色给他披上了长长的大氅。

    他一向站得笔直,没有半刻的松懈似的,今日却仿佛卸下了什么。

    一向笑比河清的男人,在此刻释然地微笑:“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心结,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这个结果让我觉得,我之前的坚持都是值得的,很畅快,很开心。”

    “可……”

    明知言打断他:“没有什么可是,旁人都只看到我的光鲜,只有你会努力抚平我曾经的伤。为了这一些被治愈的片刻,做出什么都值得。”

    说完,明知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你我都能睡个好觉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好。”

    俞渐离目送明知言离开,一个人回到号房。

    他坐在安静的号房里怔怔出神,一直坚持的事情在这一日结束了,他是释然的,也是迷茫的。

    又一个人静静回想今日的一切。

    片刻后他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了自己构思的话本,全部都藏进了柜子最深处,决定不再碰这些东西了。

    不能为了几两银子,没了自己的良心,毕竟……人家确实一直在帮他。

    之后他还要努力重振俞家,接俞家人回京,所以他不能懈怠,只能去思考其他的赚钱法子了。

    仿佛结束了什么,其实却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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