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良的尸体在经过仵作的一番检验后,得出结论是中了鹤顶红而死。
据说,皇上听闻此消息时,十分震怒,下令一定要彻查到底,绝不会让孟庆良“枉死”。只是,就在刑部要提审李强时,李强却突然自缢身亡。
孟庆良被杀一案的直接凶手死了,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而关于为何李强手里会有萧白逸的令牌,萧白逸的说法是李强趁他大婚忙碌偷出去的,他并不知情。
一时间,皇城里传言四起。
有人说:“萧白逸是因为不想娶孟家小姐,才害死孟老爷……”
亦有人说:“萧家和孟家早已结怨,萧白逸做的这些打击孟老爷的事,就是小人得志后的报复行径……”
甚至有人说:“孟家小姐与萧府的下人有染,萧白逸不甘心戴绿帽子,一怒之下毒死孟老爷报复……”
……
虽说萧白逸战功赫赫,功不可没,很受民众爱戴。无奈孟庆良也是全国上下出了名的大善人,据说整个国家有过半数的人受过他的恩惠。
世人都知孟家老爷克勤克俭,却每年拿出大笔的银子赈济灾民。这样的人莫名死去,又岂会不引起轩然大波,让人将矛头直指萧白逸?
而孟老爷去世,孟夫人失踪,孟家只剩下了一个被萧府拒婚的不懂事的小姐,不禁让有心人窥探起了孟家。
不说别的,就说求亲的人家,几乎是在孟庆良刚下葬,就络绎不绝地蜂拥而至。打着娶到孟灵曦,就娶到了整个孟家的如意算盘。
就在孟灵曦被这些人烦得不胜其烦的时候,乔安远终于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扑通—
刚进门的乔安远直直地跪在了孟灵曦面前。
“小姐,安远回来晚了。”乔安远声音发颤,眼含愧疚地望着孟灵曦。
“起来吧,不是你的错。”
孟灵曦的眼神乍一看是空洞的,若是细看,里边却有丝丝的恨在滋养着她的心绪。
乔安远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只以为她是因为刚刚丧父,太过于伤心所致,并未多想。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夫人找回来,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姐,一定会为老爷报仇。”乔安远一口气说了三个“一定”,每个字都咬得死死的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对,报仇,我们要报仇。”孟灵曦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森冷的笑,原本只是有着若隐若现的恨意的眸子,此时已犀利无比。
一旁的翠儿看着她的眼神,周身蓦地一僵,连忙转移话题道:“哥,你看你这一身灰的,还是先去换件衣服吧。”
虽然,翠儿明白父仇不共戴天,但她仍不希望孟灵曦活在仇恨中。毕竟,那个萧王爷是他们这种商贾人家惹不起的。
乔安远见妹妹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顿时明白了妹妹的意思,连忙也应承道:“小姐,安远先下去了。”
“好,你去换身衣服。换完后,帮我去趟丞相府。就说,孟灵曦愿意捐出全部家产,只求面圣。”孟灵曦用冷冷的一双眸子盯着乔安远,出口的话没有半点感情波动,就好似她此时的心一样,只有冰冷的恨。
钱果真是一样好东西,在乔安远去丞相府转达完孟灵曦的意思的第二天,便由丞相大人亲自陪同她进了宫。而这一天的丞相大人终于又像以往一样对她和善地笑着,就好像他一直是那个和孟庆良称兄道弟的挚交好友。
只是,这样的笑容再也不会让孟灵曦觉得亲切,只能让她觉得隐隐作呕。
经过太监的通报,徐相爷候在外边,孟灵曦一人被宣入皇帝的御书房。
踏进那扇高大的门时,她并无任何战战兢兢的感觉。父亲死了,母亲丢了,爱人弃她而去。一夕间,她失去了所有能失去的。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在大殿中央停下脚步,她缓缓跪了下去。
“民女孟灵曦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得直直的,语气不卑不亢,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恨。
她又岂会不明白,造成如今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此时高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起来吧!”欧阳芮麒的声音沉稳有力,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孟灵曦站起身来,微擡视线,看向龙椅上的中年男人。他犀利的眸光让她的心一惊,那是属于王者的、藐视一切的眼神。但她随即镇定下来,有些挑衅地迎上他的视线。
欧阳芮麒脸色一沉,忽然勾了勾嘴角,表情虽然仍旧冰冷,却有了几分赞赏之色。
孟灵曦微微蹙眉,不想多做纠缠,直言:“皇上,民女愿意捐出孟家全部家产。”
她的声音冰冷无波,就好似她口中说的只是萝卜、白菜那么简单而已。
欧阳芮麒不急不躁,反问道:“条件呢?”
“爹爹不幸去世,民女顿觉无依无靠。是以,民女希望能够继续嫁与萧王爷为正妃。”孟灵曦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哪里似在求婚,更像是在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