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警察 正文 第25章 对付流氓，就要比流氓更流氓
罗雪晨看到张鹰的奥迪停下了，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呵呵，小罗啊，你看你还这么客气，呵呵呵……”张鹰将胖胖的身体费力地从车里挪了出来，一站起来，虽然穿着增高皮鞋，但还是没比罗雪晨高出多少。
“哎哟，今天你选的地方看着还蛮高级的。”张鹰一嘴的南方口音。“那今天这顿饭啊，你请客，我买单，呵呵……”张鹰说着一边指自己鼓鼓的手包，一边色迷迷地看着雪晨。雪晨看着他圆鼓鼓脸上的表情和一身散发出的香水气味，感到一阵恶心。
但等张鹰走进了饭店包间里才发现，今天赴宴的并不是像雪晨说的那样只有他们两人，林楠已经在里面等了好久了，正叼着一支黄鹤楼在喷云吐雾。
“哎……这位是……”张鹰有点尴尬。
“这是我男朋友。”雪晨说着就跳过去一把搂住林楠，林楠没防备脸一下红了。
“啊……男朋友？”张鹰转了转眼珠。“嗯，你好。”随即变换了表情。
“你好，我经常听雪晨提起您，幸会幸会。”林楠伸出了手，张鹰高傲地握了一下。
“嗯，小罗啊，表现不错，但是就是工作业绩不太好，还得需要继续锻炼。”张鹰撇了撇嘴，显然没把年轻的林楠放在眼里。
“来，您请。”林楠递过一支烟给张鹰，张鹰也不谦让，接过烟任林楠点燃，吸了一口看了看过滤嘴，竟然是“黄鹤楼1916”，不禁重新打量起面前的这位年轻人来。
“呵呵，我叫林楠，是市局经侦处的，一直想请您坐坐，但我这工作啊，老是办案出差的，总是没时间。这几天我刚好忙完一个事儿，就让雪晨请您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林楠客套着，让张鹰坐在主座。
张鹰看林楠来头不小，光挎的包就价值不菲，但也没有谦让，心里想今天自己带的蓝色小药丸看来是用不上了。“呵呵，没事没事，不要客气，刚才我和雪晨说了啊，今天你们请客，我来买单。”张鹰笑得挺气势。
“呵呵，这地方啊，都是会员制，您就是想买单也买不了，说请客就一定要买单，谁挑出来的事就得谁负责，您说是不是啊？呵呵呵呵……”林楠谦虚地笑着，话里有话。
张鹰听出了林楠的口风不对，觉得今天这顿饭肯定有问题，就想找茬撤退。“嗯，那我看这样雪晨，要不你们就先吃吧，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会还有个事情，我就先走了。”张鹰说着起身，就想溜之大吉。林楠一看，忙拦住了他的去路。
“别别别啊，张总，今天好不容易给您约出来了，哪能菜都不吃一口就走啊，服务员。”林楠突然提高了嗓音，服务员应声进来了。
“干吗呢这是，没看见我请的贵客啊！动作这么慢！”林楠一把拍响了桌子，吓了张鹰一跳，服务员连声道歉，退出了门外。张鹰感到，这小子不是个善茬。
林楠露了一下警察气，又立马换成了笑容。“张总，坐一会，坐一会，吃完饭走也不迟啊。”林楠的话说着客气，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张鹰开始觉得难受，不禁暗自恨起罗雪晨来。
雪晨在一旁看得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张总啊，我一直听雪晨说您对她照顾有加，来，今天咱们都开车，我就敬您饮料了。”林楠说着举起杯，张鹰也毕竟是场面上的老手，看既然走不了，就随机转换表情，与林楠碰杯。
“小林啊，我告诉你，雪晨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啊。”张鹰说，“但是啊，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做销售的公司啊，压力是蛮大的，而且现在市场不好做啊，有的时候要比你们警察还辛苦喽。”
“嗯，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林楠点头。“现在啊，谁干点什么都不容易，能找个好些的工作更是难上加难，幸亏遇到了您这样的好领导，这是雪晨的福气啊。”林楠示意雪晨一起举杯。
“不客气不客气。”张鹰似乎慢慢找到了感觉，拿杯底碰了林楠的杯口。
不一会菜上来了，菜量不大，但精致，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张鹰心里盘算，幸亏今天不是自己结账。
“我说小林啊，你和雪晨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这场面上讲的是来言去语，张鹰想这顿饭既然吃上了，也不能让自己掉价。他隐约觉得这顿饭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从心里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嗨，通过朋友介绍啊。”林楠笑得很自然。“我一个哥们是局长儿子，他婚礼的时候，我是伴郎，雪晨是伴娘。”林楠把那海涛和黎勇、雪晨和雪娟分别置换。雪晨在一边看着林楠，暗笑。
“哦，那我怎么没听雪晨提起过你呢？”张鹰晃了晃自己的杯子，嚼着菜说。
“呵呵，不瞒您说，雪晨说不敢告诉您。”林楠回答。
“什么？不敢告诉我？”张鹰停顿了一下，难道这小子想把事情挑明？张鹰心想。
“呵呵，雪晨说啊，您为人特别好，一听说公司哪个女孩新交了男朋友，就不让她加班了，给她们充分时间谈恋爱，雪晨觉得自己的业绩不好，怕让您操心增加负担，就没敢跟您说。”林楠这巧舌如簧，都是案子上练出来的。
“啊……啊……呵呵呵呵……好，好。”张鹰虽听出林楠话里有话，但此时也只能干坐着被捧杀。
“林楠，这个坏蛋……”雪晨想笑，他看着林楠滔滔不绝的侧影，从心底生出一种温暖的安全感。
“您说您的工作忙啊，其实比起我们来，还真不算忙。”林楠吃了一口菜说，“您就说我刚刚破的那个案子吧，犯罪嫌疑人特别狡猾，要不是找到他的姘妇，我们还得接着加班加点。”林楠的表情无可奈何。
“啊？是啊，你们公安局就是辛苦啊，呵呵……”张鹰随着说，并不多问，怕中了林楠话中的什么陷阱。
“呵呵，是啊，我就拿这个案子来说吧。”林楠看张鹰不接话，就自顾自地往下说，“嫌疑人本来工作不错，家庭也幸福，特别是老婆，还是个军队的干部。”林楠一边说一边看着张鹰。张鹰听着觉得味道不对。
“后来啊，这孙子认识了一帮小蜜，有俩糟钱儿，晚上老是拿加班当借口出去潇洒，一会昆仑饭店，一会新侨饭店的，每次的人还都不一样，呵呵……”林楠说着低头吃菜，余光里看着张鹰额头冒汗。
“丫就是挣得再多，也禁不住这么造啊，他就开始挪用公款，而且有时候开房、耍歌厅还是开的餐饮发票回单位报销，你说这孙子，多操蛋！”林楠说着就拍了一下桌子，力度不大，却吓了张鹰一跳。
“是，是啊，这个人是有些不地道的。”张鹰赔笑着说。
“是啊，后来他们单位不就举报了吗？我就得抓啊，哎……”林楠无奈地摇头。“这不干了一个多月，才给丫抓了，就通过他的一个小蜜，哎，叫什么来着，好像也是一个南城卖车的，姓谢……”林楠思索着，张鹰大概知道林楠想说什么了，赶快端起酒杯。
“来来来，小林啊，我觉得吧，这人啊，可以犯错，但是也要给他们改错的机会不是。”张鹰笑着说，“我觉得你们执法者，非常非常辛苦，而且还有危险性，很不容易，小罗啊，你以后可得多多支持小林的工作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加不了班的时候尽管说，啊。”张鹰笑着。
“哎哟，那多谢领导了！”林楠拿起杯碰了过去。
月光透过密布的白杨树将清冷的道路融化成一片雪白,一辆红色小车驶过才点缀出色彩。
“林大才子，你可真厉害！”雪晨在林楠车里都乐翻了，一下搂住了林楠的胳膊。
“哎哎哎，我说姑奶奶，我这开车呢，危险。”林楠吓了一跳。
雪晨吐了吐舌头，但还是没有松手。“林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啊，我看张鹰的脸色都变了。”雪晨问。
“呵呵……”林楠有些得意。“刚才我说的妻子是军队干部啊，昆仑饭店，新侨饭店啊，还有最后想点出来的一个人名，都是在张鹰身上发生的啊。”林楠笑。
“啊？这你都能知道？”雪晨惊讶得合不拢嘴。
“那是，我是干什么的啊。”林楠撇撇嘴说，“咱可是经侦警察啊。”林楠傲气十足。
“那他会不会听你说了这些以后，找个什么借口把我开除了啊？”雪晨忧虑起来。
“不会的，你放心。不但不会开除，而且他还会在近期把你调到一个更轻松的部门。”林楠肯定地说。
“啊？你怎么知道的呢？”雪晨费解。
“呵呵，我刚才不是留下了他的手机号吗？过两天我就给他打电话，说你想换换工作环境，咱们现在知道他这么多秘密，他哪还能把你留在身边，放心吧，他肯定会给你调一个部门，要是不好，咱们还不去呢，哈哈……”林楠得意地笑。
“有你真好……”雪晨说着把头靠在了林楠胳膊上。车内的气氛一下安静了。
“林楠，做我真正的男朋友吧。”雪晨靠在林楠胳膊上说。林楠努力调整呼吸，一时语塞。
“你……不喜欢我吗？”雪晨的语气低落，一副失望的样子。
林楠侧过来看着雪晨。“好吧……”林楠看着雪晨美丽纯洁的脸，想到的却是雪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