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沃,风景宜人,海岸线漫长,游人络绎不绝。这里地处棉兰老岛东南部,南临苏拉威西海,东临达沃湾,是菲律宾著名的旅游城市。但在近期,这里的局势却很紧张,一种不安的气氛笼罩在周围。
2014年3月10日,菲南部棉兰老地区一警察局当天凌晨遭到反政府武装“N军”袭击,随后菲军警与武装分子发生交火,造成四人死亡、五人受伤。当日,一支大约五十人的“N军”游击队10日凌晨4时30分左右袭击了棉兰老地区南达沃省马塔瑙镇警局,导致两名警察死亡,另有三名警察和两名关押在警局里的犯罪嫌疑人受伤。菲军方和警方增援部队随后赶到该镇,并于5时左右追上发动袭击后匆匆逃走的武装分子,双方展开交火,两名武装分子被打死。
2014年6月17日下午,五名菲律宾政府军士兵在北达沃省遭“N军”绑架。遭绑架的士兵来自菲陆军第十步兵师第六十步兵营,一行人当时搭乘两辆摩托车从达沃市前往北达沃省的帕纳博市,途中遭“N军”武装分子设置路障拦截。
而就在近日,菲律宾政府军刚刚与“N军”发生遭遇战,五名武装分子被打死。
菲律宾的“N军”是菲律宾国内的反政府武装,于1969年成立,被菲律宾、美国等国家列为恐怖组织。据菲律宾军方估计,“N军”有超过四千名武装人员,在全国六十个省进行活动。
此次猎狐行动要缉捕的一名重要逃犯,恰恰就藏匿在“N军”控制的达沃山区腹地。犯罪嫌疑人叫高强(化名),据达沃移民局的线人反馈,嫌疑人在山区中经营着一座锡矿。而他与“N军”的某些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恐怖组织的庇护下,嫌疑人有恃无恐。根据地形分析,从达沃政府军控制区到达他的锡矿,需要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往返就需要至少四个小时。在这四个小时中,在反政府武装的控制区里,什么突**况都可能发生,不但缉捕他的难度极大,而且充满了不确定的危险。
但嫌疑人高强的案件很大,他在2009年设立投资公司,聘用了多名“吸储业务员”,以高于银行三倍的利息,向几千名社会群众吸收存款共计两亿余元。之后潜逃至菲律宾。几年来,他一直与警方做着“猫鼠游戏”,几次在即将落网前又逃脱追捕。可以说,是猎狐行动中的一块“硬骨头”。
杨晨坐在达沃移民局的旅行车上,望着车窗外秀丽的风景。沿途的香蕉树十分茂盛,天空碧蓝碧蓝的,和远处的海平面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为了执行任务,还真是该在这里度上一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但到了高速出口的时候,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政府军,来往车辆都被仔细严格地盘查,气氛迅速紧张起来。一名士兵在查看了司机的执照之后,用菲律宾语对他提醒,前面一百五十公里外,是反政府武装的控制区。而杨晨他们,要去的就是那个地方。
旅行车在山路上高速地行驶,抓捕高强的任务开始倒计时。杨晨打开车窗,让远处萨马尔岛的海风吹进来,放眼望去,高速路旁的稻田和玉米地郁郁葱葱,在阳光下一片金黄。开了没多远,车就进了山,盘山路崎岖艰险,一旁就是万丈深渊。
“‘徐政委’,怕不怕?”杨晨回头问。
“怕?开玩笑。”徐中伟撇嘴笑了。“你不知道我当警察之前是干什么的吗?特种兵。我告诉你,给我两杆枪,我扫平这些武装分子!”徐中伟大言不惭地说。
“呵呵,还给你两杆枪,这么多年了,你还会用吗?”杨晨也笑了。他被徐中伟这么一逗,也不那么紧张了。
其实徐中伟的自夸,并不是吹牛。他今年三十三岁,毕业于某陆军学院侦察系,还在特战部队里当过队长。转业到省厅经侦总队之后,干的还是缉捕工作。别看他只有一米七五的身高,但训练有素、肌肉结实,要动起手来,一般两三个人还真近不了身。这次之所以派他来参与缉捕工作,就是看中他的身手。而另两名缉捕组的队员,也都毕业于体育大学,一个曾经当过特警,一个则是长跑冠军。
这次赴达沃的猎狐缉捕组,不仅要智斗,还要做好应对其他突**况的准备。
而此次达沃移民局派遣的,也是精干警力。三个警察都是局长亲自挑选的。
组长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叫菲娅,她留着齐耳短发,不苟言笑,别看长相秀美,只有一米六的身高,却是一名空手道黑带的高手。据达沃移民局局长介绍,在去年的一次缉捕中,菲娅曾一人打趴下两名非洲非法入境者。而组员迈克不到四十岁,他剃着光头,高大威猛,曾经在阿富汗服役四年。杰瑞则二十出头,是个驾驶的好手。
杰瑞驾驶着车辆,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行,菲娅和麦克在检查枪械,车内的气氛十分紧张,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Feya,weneedtomakeaplaninadvance。(菲娅,我们要提前做好工作计划。)”杨晨用英语说。
菲娅干练地将手枪插回到枪套里,抬头看着杨晨。“Yangsir,ifthearresthastobedoneintherebelscontrolarea,itmustbedonequickly。Otherwise,we-llstuckingreatdanger。(杨警官,要在反政府武装的控制区抓人,我们必须速战速决。不然会有极大的危险。)”她说。
“Right,doyouhaveanyplan?(是,你们有什么计划吗?)”杨晨问。
“We-vearrangedaninformantinlocalplace。Itismuchbettertoarrestthecriminalafterluringhimoutofhisworkingplace。(我们已经在当地找好了线人,我们想把罪犯引出他的工厂再进行抓捕。)”菲娅回答。
“Ok,that-sthebestway。(好,这是最好的办法。)”杨晨点头。
两个人不断用英文研究着缉捕方案,计划得越来越细。整整两个小时的路程,大家没有放松任何一分钟,在这往返的四个小时中,任何一处差错,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此刻大家能做的,就是将计划做得周密、再周密,将危险缩小到最小。
高强在反政府武装控制区经营锡矿,已经有两个年头,他的厂区就在深山里,附近仅有的一个小镇是他的居住地。根据当地的线人反馈,高强的厂里有二十多个工人,这些工人在平常的日子里工作谋生,在战时就是山上的反政府军成员。高强买通了反政府军的一名高官,所以才能在这里活得悠闲自在,有恃无恐。
杰瑞驾驶技术娴熟,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开到了距高强的锡矿还有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菲娅让杰瑞在隐蔽处停车,用手拢了拢耳际的秀发。
“Yangsir,weshouldactafterreceivingexactpositionofthecriminalfromourinformant。(杨警官,我们要等线人确定罪犯的位置再行动。)”菲娅说。
“Allright,willGaoQiangleavetheplantareaatthistime?(好,现在这个时间,高强会离开厂区吗?)”杨晨看了看表,时间刚刚过了上午10点。
“Iamnotsure,butaccordingtoourinformation,hehaslunchinthenearesttowntotheplantareaeverydayatnoon,butsometimeshewouldhavelunchwithhisworkmen。(还不好说,据线人反映,高强每天中午会到距厂区最近的小镇吃饭,但有时会带着他的工人。)”菲娅淡定地说。
“Ok,Igotyou。(嗯,我明白。)”杨晨也知道这个情况的棘手。
“Wehavetoholdbackthearrestifhisworkmenarewithhim。(如果他的工人跟着他,我们就先不出手抓捕。)”菲娅说。
“Ican-tagreewithyoumore,howeverthearrestgoesthrough,wehavetomakesureourownsafety。(好,我想的也是这样。无论行动怎样,首先要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杨晨点头。
“你问问她,知道高强的车号和手机号码吗?”徐中伟的英文不好,让杨晨问菲娅。
菲娅叽里咕噜地回答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