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在这个春节前夕领的证。
赵烈旭只请了半天假去民政局,杨清河昨夜忙艺术展的事情忙到半夜,她最近时常失眠,睡眠质量不好,渐渐的生物钟也乱了,成了一个夜猫子。
赵烈旭做完早餐她还在闷头大睡,她定了七点的闹钟打算那时候起来洗漱去领证,但入睡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
“不起了?”赵烈旭擦完手坐在床边,掀开被子,好笑的看着她。
头发乱糟糟的,皱着眉,一脸的委屈和烦躁。
杨清河蹬了两下腿,拉过被子继续睡。
赵烈旭:“不想和我结婚了?”
被子拱起一团,她探出一个脑袋,软软道:“我困嘛。”
“乖,起来,我中午得回去上班,那边也许还要排队,要办的事挺多。”
杨清河困得眼睛眯成缝,纹丝不动。
赵烈旭没办法,盯了她两秒,一把把人从被窝里捞起扛在肩头。
“今天开始调整生物钟。”他说。
杨清河趴在他肩头不挣扎,她已经习惯了。
他总是利用他的身高和体型优势压迫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为所欲为。
他最近越发忙碌,新案旧案,永远都处理不完,她也忙,仔细一想,他们许久没有亲密了,到了晚上,他回来已经是十一二点,洗漱后看会书就睡了,而她还在埋头创作,他知道在她画画的不能打扰,所以几乎没什么交流,到了第二天早晨,他早起去上班,而她睡得和头猪一样。
杨清河坐在洗手台上,勾着他脖子,赵烈旭给她刷牙。
见她愣愣的,赵烈旭捏了把她的脸,“还没醒?”
杨清河摇摇头,嘴里裹着药膏泡沫含糊道:“你春节有假期吗?”
“有,但如果有案子就得回去。”
“那就是有了。”
“嗯?”
杨清河:“那时候估计我也忙完了,我想和你好好待一会。”
边说边动手,动作熟练的不行,还一脸的坦然和理所当然。
赵烈旭在拧毛巾给她擦脸,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低眸就对上她坏坏的眼神。
他忍着,哑声道:“别闹。春节得回趟我妈的老家,领了证得把人带回去给三姑六婆看看。”
杨清河和他商量过婚礼的事情,他比较传统,觉得就算正式婚礼不办但酒席得办,这一切对杨清河来说太繁琐,她只想和他两个人,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待几天,没有宾客没有婚纱,只有他们而已。
她的想法很与众不同,赵烈旭没答应,觉得她还小,以后会后悔,于是婚礼的事宜就被耽搁了。
赵烈旭补充道:“不是办酒席,就是让他们知道一下,婚礼的事情不急。”
她才大二,准确的来说还没进入社会,以后想法也许会改变。
杨清河:“知道啦,亲一下。”
赵烈旭洗了毛巾,挂好,低头吻了下她的唇。
杨清河勾着他脖子,忽的跳到他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挂在他身上,就跟个小树懒似的。
她没打算只亲几下。
赵烈旭被她的热情弄得血液沸腾,确实许久没亲密,一点就着。
去领证的路上赵烈旭无奈把下午的假也请了,而此刻已经是日上三竿。
上级领导表示可以理解,出于对下属的关心,还多嘱咐了一句,注意身体。
杨清河笑嘻嘻重复道:“赵队长,小心身体。”
赵烈旭单手扶着方向盘,面容冷峻,眼眸却是温柔的。
他擡手揉了揉她后脑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赵队长?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叫的。”
那一声声老公把他骨头都叫酥了。
他说开始调整生物钟就真得开始调整了,特别是前段时间她因为长时间画画导致肩膀,腰
背酸痛,才二十多岁,这时候不爱惜身体,老了要受罪。
赵烈旭给她办了张附近健身房的卡,每天要求她打卡健身,他不喜欢强求别人做什么,但好在小姑娘不反感,而且越发积极。
清晨六点起床去跑步,下午去健身,晚上去散步。
气色确实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
这天一早,她整装待发,刚跨出一只脚就被他拎了回来。
“这两天别去,在家好好休息,肚子不疼?”
哪有人生理期头两天还剧烈运动的。
杨清河摸了摸肚子,“不疼啊。”
赵烈旭:“不许去。”
“可我已经习惯了啊,而且今天凯文老师有个健康小课堂。”
“凯文老师?”
“哎呀,没事的,我不动,我就去听课,老公再见。”
小姑娘甩着马尾一溜烟的不见了。
这声老公别提多不走心了。
赵烈旭话还没说完,他想告诉她,今天有休假,可以好好的陪她,他站了会,换上鞋子去了那家健身房。
一进去,一个房间传来男人性格磁性的声音,讲着女性应当如何正确的去健身。
底下坐着一群女人,那目光,仰慕,崇拜,欣赏,当然也包括杨清河。
赵烈旭一直认为去健身房认识教练,和教练有接触也都是正常的事情,人都会对美丽的事物产生兴趣,但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心里多少有点不爽,那目光本该只是属于他的。
他就站门口一直等着。
杨清河从里头出来时吓一跳,转而变得惊喜。
她交际圈子小,在这里认识了不少朋友,大伙问起的时候杨清河挽着他的手,大方介绍道:
“我老公。”
赵烈旭面上波澜不惊,心底那股异样却散了。
男人奇怪的占有欲。
回去的路上杨清河拉着他的手颇有精神的讲道:“凯文老师说,如果早点生孩子的话
会恢复的比较快,一直坚持锻炼的话会更好,生的宝宝也会比较健康。”
“孩子?”
“对啊,我们都结婚了,不生宝宝吗?”
赵烈旭勾着嘴角,原来最近这么勤快是为了生孩子的事情。
杨清河说:“你都三十一了,别人这个年纪有的孩子都好几岁了,你不想要吗?”
赵烈旭握紧她的手,“生孩子应该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而不是这个年龄段应该做的事情,
没人能规定我们应该要做什么。”
“我愿意啊。”杨清河目光澄澈的望着他,“有一个我们的宝宝,多幸福啊。就像你说的,
这只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情,无关他人,我愿意在这个年纪生宝宝,只是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做点迎接他的准备。”
赵烈旭停下,凝视她,“为什么这么想要孩子?”
杨清河笑着,“这样才是完整的家啊。”
赵烈旭也跟着笑了,默了会,说道:“可生了宝宝,万一像你这么蠢怎么办?”
他步子跨的大,杨清河追上他,挥舞了一套新发明的拳法。
等她闹完了,赵烈旭一把抱起人,大步往家的方向走。
路边都是人,杨清河不愿意这样被他抱着,要下来。
赵烈旭托着她,“都测漏了,还动。”
“漏了?!”
“笨不笨?”
徐睿杭出狱那年,十年之整。
杨清河和苏妗一直有联系,她毕业后去了一家国企工作,普普通通的生活,升职加薪升职加薪,坐上了部门经理的职位,工资不高不低,生活不好不坏。
可能人都需要那么一件事,一个人,来帮助成长,苏妗还是那个苏妗,善良,懂得感恩,只是她变得坚韧开朗,再也不畏畏缩缩,甚至在职场里光彩夺目。
她不乏追求者,但她从一开始就会把男人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徐睿杭出狱的前一晚苏妗失眠了,她和杨清河聊了一整夜,这些年徐睿杭在监狱里的变化,这些年的不容易,以后该怎么办。
十年,赵烈旭和她换了两套房,女儿五岁。
但对于苏妗而言,她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徐睿杭出狱那天,初冬,阳光明媚,他们准备了个小宴会来欢迎他,只有赵烈旭杨清河苏妗,还有赵瑜,他们的五岁小女儿。
苏妗和徐睿杭都很平静,她去接的他,一路聊了很多。
赵瑜对这个陌生叔叔并不胆怯,初次见面,她两眼放光,软软的小身子一下子抱住徐睿杭的小腿,撒娇求抱。
徐睿杭望着这个小女孩,眼睛水汪汪的,和杨清河的眼睛如出一辙。
赵瑜奶声奶气道:“妈妈,我喜欢这个叔叔。”
赵烈旭抱起她,说:“叔叔是你苏妗阿姨的。”
徐睿杭知道他们有了孩子,但没想到这么大了,恍惚之间,似乎一切都变了,时间溜走的感觉让他心慌。
苏妗挽着他的胳膊,“吃饭吧,尝尝清河的手艺,她这几年进步了不少。”
杨清河笑着,不再提那些陈年往事,说:“苏妗才厉害呢,你以后可有福享了。”
徐睿杭微微点头,笑了笑。
一桌菜,几个人,三杯酒。
都有些朦胧的醉意,饭后,徐睿杭走到阳台上抽烟,是赵烈旭递给他的。
徐睿杭抽了两口,沉沉的叫了声哥。
赵烈旭拍拍他肩膀,“不用有负担,清河她从来没有怪过你,你爸那边也就差等你回去了,一切都还来得及,人生,想的宽阔点,只要你想重新开始就能重新开始。以后的路还长,都会好的。”
“哥,对不起。”徐睿杭夹着烟,擡手捂着额头,声音有点踉跄。
“你没有对不起谁,只对不起你自己。”
徐睿杭眼眶红着,夜幕下的男人肩膀宽阔,十年里,不知不觉褪去稚气,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赵烈旭说:“今晚和苏妗好好聊聊,你在受煎熬,她也在受煎熬,这些年我和清河是一点点看着她在等待,走到今天,你们真的不容易。”
有多少人能有她的勇气和决心。
苏妗敲了敲阳台门,赵烈旭掐灭烟,把空间留给他们。
苏妗知道他哭了,她笑盈盈的看着他。
“我得好好看看,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的这个样子了。”
徐睿杭淡笑着,他吸完了剩余的几口烟。
苏妗:“赵瑜可爱吗?”
他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答道:“可爱。”
“我也想要一个女儿。”她说。
徐睿杭的眼眸深了下去。
苏妗:“你再不娶我,我就要老了,你看我的鱼尾纹。”
徐睿杭低头一笑。
他和苏妗一直有联系,见证了她性格的转变,她变的越来越开朗,有时候就像在为了讨好他而这样,她希望他开心。
他都知道。
苏妗拉住他的小指头,晃了晃,“你不愿意?”
女人的香气淡雅,徐睿杭转头,他和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苏妗蓦地的心一跳,她仿佛跌进了他深邃的眸子里。
徐睿杭掐了烟头,擡手抚摸她的脸庞,“不老,一直都那么好看。”
他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全班只有她一个女生,害羞的不敢擡头,默默坐在教师角落的最好一个位置,阳光从窗户洒进,她似乎很困,睡的眼镜都扭曲了。
一切都那么平凡,但又刚刚好,她以一种措不及防的方式闯了进来,像一朵漂浮着的棉花,松软纯真。
苏妗被他看的脸红,这么多年,悸动如初。
她刚想退后就被他楼住了腰,微凉的唇瓣贴了上来,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赵瑜趴在阳台玻璃门上巴望着他们。
苏妗有所察觉,试图推开他,徐睿杭翻个身,将人抵在栏杆上,继续他的亲吻,同时挡住了赵瑜的视线。
“爸爸,叔叔在和阿姨打架吗?”
赵烈旭牵着她的小手带她回房,“乖,看完故事我们得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真的很难写了(哭泣)
下本文就写方格玻璃吧
在专栏,感兴趣的可以收一下,蟹蟹~
文案:
学校附近新开了家奶茶店,都说老板帅的不成人样。
有一日,江珃有幸一睹真容。
江珃:“”
这不是住她隔壁,隔三差五跳窗去她房间溜达的赛车大神吗?
哦,同时也是在几天前强吻了她的混蛋。
杨继沉双腿搁在小桌上,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抖抖烟灰,笑得痞里痞气。
“哟,老板娘来了啊,要喝点什么?热可可怎么样?”
江珃耳根一红。
那晚,他提着两杯可可跳窗进来,喝了几口就突然吻她。
吻完,也是这么吊儿郎当的问,“好喝吗?”
***
站在方格玻璃后的姑娘,你知道你蝴蝶骨上有一朵雪花胎记吗?
真巧,开始下雪了。
杨继沉想,这大概就是活着,活着是为了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