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宫绯神经反射一般的站直身体,就差没稍息敬礼了。
理所当然的,他这一紧张,白月笙惨了,他本来就在胡乱的扯衣服,结果失去了支撑,腿一软,眼看这不争气的身体就要失意体前屈了。
一只大手伸出来,稳稳地扶住了他。
白月笙擡头,看到宫奕英俊的侧脸,心脏砰得跳了一下。
白月笙:“九爷……”
阿九:“什么都不用说,你发情也没用,这身体一做爱就是个死。”
白月笙:“……”瞬间生无可恋。
这么带劲的男人,结果只能看不能吃,白月笙宁愿从没看到,心塞。
宫奕视线微垂,似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宫绯终于缓过神来,看到自家大哥扶着纸糊人,生怕大哥力道掌控不好,让纸糊人直接成了一地碎纸……于是焦急说道:“小心些!他昨晚上累到了,今天身体不适,我来抱着他吧。”
红毛同学说的是很纯洁的,而且还都是大实话。
白月笙的确是昨晚累到了,和科研人员多聊了几个小时真的很累,今天也的确身体不适,颠了一路腿都颤了。只不过宫绯那一番话,完全成了另一种境界了啊,一种百口莫辩的境界……
在场的人看过来的视线都瞬间变味了,有惊讶有恍然有不可置信还有失落的……
白月笙一个头两个大,开口辩解道:“没事的,只是在科研室……”
宫绯这作死的熊孩子立马说道:“放心,回头我让他们把科研室的桌子椅子都换了,实在太硬了,你根本受不住。”
白月笙:“……”
周围人的视线更加震惊了,如果他这会儿有听到心声的能力的话,大概是这样的。
“握了个大草,这妖精还要不要脸了?”
“勾引个十七岁的愣头小子也就罢了,还饥渴到在科研室都搞上了?”
“还太硬了……嫌硬你们就别在科研室那种神圣的地方做这些臭不要脸的事啊!”
白月笙真是要跪了,红毛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活着不好吗?非得找死!
宫绯是浑然不觉自己哪儿不对,甚至还补充道:“大哥,你把他给我吧,他娇气得很,我不抱着他,他一会儿……”
宫奕扫了他一眼,低声问:“叫什么名字?”问的是怀中的人。
白月笙被这磁性的声音给电了电,心猿意马道:“白月笙。”
“宫奕。”
白月笙诚恳道:“首领好。”
宫奕眉心轻蹙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只微微俯身,一下子将他打横抱起。
宫绯急了:“大哥,不行的,他……”身子弱,一不小心要散架。
话没说完,宫奕眼角下压,余光瞥了他一眼。
宫绯立马像被冻住了一般,死死钉在原地,吓得小脸都唰白了。
他真是被吓的,靠本能活着的小兽对危险总是比常人要敏感得多,所以他对宫奕的惧意是源自于生物本能。
然而……远处的吃瓜群众并不知道。
他们看着小少爷白白的小脸蛋,呆滞的小视线,还有那微张的小嘴巴,都很是心疼。
情人被抢走了……
不过也好,那妖精一看就作的很,小少爷天真烂漫,被耍了都不知道,首领这样做是对的,妖精自有天收,首领就是天!
幸亏白月笙失去了读心的能力,否则他得气得肝疼……
最终白月笙也没捞得着去三区抢战利品,他被宫奕一路抱着回了一区。
不得不说,这怀抱温暖又细致,别看宫奕个子高,手也大,可是动作却意外的非常温柔,力道比宫绯那臭小子不知道强多少,一路上白月笙没觉得颠,更没觉得痛,舒服的都快睡着了。
就在他迷糊的时候,宫奕的声音低缓响起:“别睡,小心着凉。”
白月笙猛地睁开眼,有些汗颜:“没、没睡。”
宫奕:“等到了屋里再睡。”
白月笙应道:“好的。”
这屋子却不是白月笙的寝室,而是位于一区那栋最高的大楼,一低头能看到云海的顶层房间。
简单点说,这是宫奕的卧室。
再奢华富贵的屋子,白月笙也是住过的,所以眼下这只能算得上中等的套房不足以让他震惊。
可是他还是很震惊……
原因是……宫奕为什么会把他带到自己卧室?
传闻异能者联盟的首领有着如教科书般的高冷和不近人情,无论是追随他的异能者,还是有利益关系的各国政府,甚至是这世间唯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堂弟宫绯,都别想能和他亲近。
他的卧室更是禁地中的禁地。
——或者该说一区的这栋大楼,有资格走进来的都寥寥可数。
可现在,和宫奕仅有一面之缘的白月笙竟然进到了这间卧室,且睡在了这张床上。
白月笙:“宫奕不会是想上我吧?”
“……”阿九讥讽道,“这不正和你心意。”
白月笙谨慎道:“我现在是水晶玻璃做的,一碰会碎。”
阿九:“……”
白月笙又道:“不过死前能和他打一炮,似乎也挺不错。”
阿九:“快去死吧!”
然而……白月笙想多了,宫奕什么也没做,将他放到床上后,说了句:“睡吧,我还有事。”
白月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个……我的房间……”
宫奕没转身,只说道:“就睡这,哪儿也别去。”
“可是……”
宫奕微微侧头,扬起的嘴角似乎带着一缕轻笑:“有什么问题,等睡醒了再说。”
白月笙眨眨眼,终究还是应了下来:“好……”
宫奕走了,白月笙哪里睡得着?不过他身体累,也不想从这舒服的床上起来,索性拉着阿九开始打嘴炮。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阿九:“对一个有可能刚和自己弟弟上过床的人一见钟情,我感觉这男人也是个变态。”
白月笙:“……”
沉默了一下,他附议道:“有道理。”
阿九说:“总感觉这男人有些奇怪的地方。”
白月笙问:“怎么?”
阿九沉吟了一下:“太强大了。”
现在的白月笙失去了能力,因此对于判断别人的力量也降低了许多,所以他根本察觉不到阿九的担忧,只沉吟了一句:“大,是应该的。”
阿九:“……”
白月笙:诶嘿嘿。
砰……系统丢给你一包去污粉,建议你好好把脑子洗一洗。
白月笙是真有些累了,本以为会在一个陌生的床上睡不着,结果睡得特别香,一觉从中午睡到了晚上,睁开眼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恍惚惚,搞不明白自己在哪儿。
而在他转头时,看到了坐在对面的男人,夕阳的光芒懒洋洋地洒进来,落在他肩头,如同镀了一层金,十分好看,可同时又有种遥不可及的疏离感。
白月笙怔了怔,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猛地坐了起来,又因为起的太快,血气上头,差点没摔回去。
也不见宫奕是怎么动的,但下一瞬他已经微微俯身,大手扶在他腰上,托住了他要倒下的身体,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更是像电流一般钻进他耳廓里:“慢些起身。”
白月笙缓了缓才将这阵头晕目眩压了下去:“谢谢。”
宫奕没回应,只说了句:“起来吃饭。”
白月笙连忙道:“不麻烦您了,我该回去了。”又不能打炮,留这儿干嘛?白月笙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宫奕微微顿了下,接着在他微乱的头发上按了按:“先吃饭。”
三个字,不容人拒绝。
白月笙有些看不透他,完全搞不清他在想什么。
阿九也难得的十分安静,半点儿声音不出,俨然一副早已封闭五感的态度。
白月笙想了下,觉得自己即便是恢复了力量可能也干不过眼前的男人,更不要提现在他是个迎风倒的纸人了……既然反抗不了,不如安心享受。
白月笙下了床,随便踢上一双拖鞋,只穿了个薄衬衣后说道:“您先去餐厅吧,我去洗把脸。”
宫奕的视线从他的领口落到他的光滑的脚踝上。
白月笙竟难得的有些不自在……有什么不对的吗?他又不是没穿衣服。
宫奕也没说什么,只转身走了出去。
白月笙刚松口气,准备去洗手间的时候,宫奕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件外套。
白月笙明白了,赶紧说道:“没事的,屋里温度合适,我不冷。”话没说完,宫奕已经把外套披到了他身上。
这衣服应该是宫奕的,直接比白月笙大了至少两个号,挺帅气的风衣,白月笙穿着却像偷穿大人的小屁孩一样,蠢爆了!
白月笙都没脸看镜子:“真不冷……”
他话没说完,宫奕便打断了他:“坐下。”
白月笙:“……”虽然搞不清状况,但白月笙还是坐回到床上。
接下来的一幕让白月笙和阿九全都懵成了傻逼。
宫奕也坐到了床边,微微俯身握住了白月笙光着的脚,在白月笙满脸惊讶地视线注视下,为他穿上了一双米白色的袜子。
白月笙半天才回过神:“我自己来!”他大概这辈子都没用过这样的音量说话。
宫奕微掀眼帘,瞥了他一眼后低声说道:“别动。”
白月笙还真就不敢动了,然后……他那张几个世界都没红过的脸有些发烫。
白月笙:“九、九、九爷!”
阿九翻了个白眼:“别问我,我是个没谈过恋爱的万年直处男。”
白月笙咆哮了:“这太奇怪了啊啊啊啊啊!”
穿好了袜子,裹紧了外套,白月笙像个人形粽子一样来到了餐桌前,入座后,白月笙更是目瞪口呆。
这一桌子全是他爱吃的,虽然甜品只有一小块珍珠糕,但是那八菜一汤几乎囊括了他对食物的所有需求!
宫奕坐在他对面,说道:“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白月笙不敢动筷子,他犹豫了半天之后,终于还是说道:“那个……大人,我们之前认识吗?”
宫奕擡眼看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月笙蓦地睁大眼:“真的认识吗?”
宫奕微顿了一下,挺平静地说道:“你小时候常到我那儿玩,闹脾气的时候,打翻过一柜子书,嗯……你七岁的时候,我带你去过游乐场,我和你父亲是故交,住在你家隔壁。”
白月笙完全是在听天书:“这……这……”这不是没有可能,他这身体是自然死亡后自己接手了,因为已经无亲无故,所以也就没去追究过去,究竟是不是真的认识宫奕还真难说。
可是……按着宫奕说的,他们应该是很熟了,他却完全不认识他……这很奇怪吧。
没想到宫奕竟帮他找了个借口:“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危险,所以忘了挺多事?”
白月笙立马顺着杆子爬上去:“对,撞到过脑袋,之后很多事都模模糊糊了。”
“这样啊。”宫奕似乎并不意外,“忘了也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白月笙并不想知道:“过去了就过去了……也不一定非得想起来。”
宫奕道:“也是。”
白月笙斟酌了一下,又试探着开口:“您和我父亲是故交?”
宫奕说:“对,我比你大了十五,你以前喊我一声叔叔。”
白月笙可半点儿都看不出宫奕的年纪,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异能者,寿命比普通人类长得多,青春常驻也挺正常,别说宫奕了,他自个儿都几千岁了,还不是一副二十出头的模样?
在过分强大的力量面前,年龄就是个空值,不值一提。
因为过往的一些原因,白月笙对叔叔这个称呼有些排斥,所以他选择性忽略了这个话题,说道:“能和您重逢,还真是有缘。”
宫奕却忽然说了句:“我找了你很久。”
白月笙心又蓦地抖了抖,他说:“您很念旧情。”
宫奕看了看他:“不如你,说忘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