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韶想要伪装谢千澜那真是太省事了,他连容貌都不用变,只需换身衣服,让周身气质变一变,就是活脱脱的色欲,任谁都看不出不同。
毕竟如今楚暮云可不是四千年后的小白花,也不是单纯的冰灵兽,他的修为极高,见多识广,单纯的变化术是瞒不过他的。可莫九韶并不需要变化,孪生兄弟的天然优势让他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讲真,若非楚暮云早就知道莫九韶会来,若非他早就知道莫九韶和谢千澜生的一模一样,再加上他和莫九韶睡了十多年,所以对他熟悉得不行……否则真是连他也认不出眼前这位不是谢千澜。
孪生兄弟真犯规!
不仅生的像还血脉相连。
谢千澜的迷术没人能破,可莫九韶只需费些心思就能走进来。
就因为他们留着同样的血。
楚暮云看到‘谢千澜’,有些意外:“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谢千澜’微笑:“想你了。”
很好,连张口就来的情话都拿捏得这么精准。
楚暮云神态温和,只是面颊微微红了一些:“大白天的,别胡闹。”
莫九韶眉头微扬,竟被他这模样给撩的心颤了一下。
这个将谢千澜和沈水烟迷得晕头转向的男人是真的很不错。
生得英俊迷人,性情还沉稳可靠,知情趣又懂克制,对爱人包容却又不一味纵容,最重要的是那一颗心,满满装下一个人的时候,真是光泽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睛。
莫九韶时间不多,他虽然能走进来,但迷阵中被触动谢千澜肯定是有多察觉的,他得尽快将楚暮云带出去。
“阿云,我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
楚暮云压根没多想,甚至是有些惊喜的:“好啊。”
莫九韶嘴角微扬:“那便走吧。”
楚暮云说道:“上次去的金岳楼很不错,我们赶在中午前去那儿吧。”
莫九韶当然是应了声好。
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走出了迷阵,楚暮云一路上和‘谢千澜’有说有笑,莫九韶也温和以对。
直到走远了,彻底离了谢千澜的势力范围……
楚暮云知道好戏要上场了。
果不其然,刚才还满目深情的‘谢千澜’蓦地站住,手指扬起,长剑破空而来……
楚暮云错愕,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而反应慢了很多。
而高手过招,一丝一毫的分神也足以落了下风。
楚暮云尚且一动未动便已经动不了了。
莫九韶强势地用凛冽剑气划了一道屏障,那翻滚的气流是霜白色的,森森寒意透着露骨杀意。
楚暮云不敢向前一步,他猛地眯起了眼睛:“你是谁?”
莫九韶卸去了伪装,回复了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沈先生,好久不见。”
楚暮云盯着他:“我不认识你。”
莫九韶笑得很无害:“我与你的爱人是至交。”
楚暮云厉声道:“我从未听千澜提过你!而且是朋友的话又怎么会变成他的模样?”
“变成?”莫九韶意味深长道,“以沈先生的修为会看不出我有没有‘变’吗?”
楚暮云瞳孔猛缩。
莫九韶缓声道:“我与谢千澜是同胞兄弟,否则我也走不进万象宫。”
“兄弟?”楚暮云死死地盯着他。
莫九韶微笑:“他从未告诉过你?也正常,毕竟我和他关系不睦。”
楚暮云敛了心思,眯着眼睛看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莫九韶:“只是单纯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楚暮云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他,似是在竭力从阵阵迷雾中看到真相。
莫九韶看着他:“沈先生,你的爱人找了你整整四年,至今不眠不休,几乎将整个妖界翻了个底朝天。”
楚暮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莫九韶继续道:“而你却沉浸在仇人编织的虚假梦境中。”
楚暮云心脏蓦地一跳,他有些不安,但却仍旧保持了镇定:“千澜一直在我身边,我们从未分开过。”
莫九韶笑了,清隽的面上因为这丝笑容而带上了恶意:“你被施了术,爱恨颠倒,你的爱人为了救你而失去了你,你的仇人为了禁锢你而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你……”他的声音压低,带上了蛊惑人心的力量,“想不想看一看真相?”
楚暮云隔着霜白色的屏障盯着莫九韶,却忽然从这极为熟悉的容貌中感觉到了彻骨的冷意。
那是一股对未知的不安和迷茫,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惶恐,就好像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魔盒,打开了会颠覆一切,而他不一定能够承受。
楚暮云本能的排斥着:“真相如何我自己很清楚,我并不需要别人告知。”
莫九韶看着他:“你真的清楚吗?”
楚暮云眯起眼睛,强硬道:“我很清楚。”
莫九韶笑了:“可你刚才却把我当成了谢千澜。”
楚暮云顿了一下,但很快他就说道:“那是你刻意伪装,我……”
“对啊。”莫九韶打断了他的话,“我的刻意伪装你看不透,谢千澜的‘刻意’伪装你就能看透吗?”
楚暮云的身体陡然僵住。
莫九韶擡擡手指,一个深蓝色的宝石坠出现在他指尖,随着它的晃动,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拉扯了一般,不断扭曲不停地晃动,在让人头晕目眩的时候……一个虚渺但却极度真实的画面出现了。
安托山上,沈水烟用以命续命的符术来维持着怀中人的性命,他焦急地等待,一刻不离的守护,半个多月的时间,他那术法从未停过一刻,气力的过度透支让他的面色苍白,可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且仅有那一个人,那狼狈不堪濒临死亡的男人。
一幕一幕,一段一段,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画面闪烁着。
直到……楚暮云看到了发疯的余青,听到他的充满怨恨的言语,看到了恢复记忆的沈水烟,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红衣,看到了那早就被他印到了心坎里的人。
楚暮云面色一片惨白。
莫九韶将宝石吊坠收起,看向周围的空茫一片,叹息道:“四年前,这里是安托山,而现在……已是一片平地。”
“沈先生,他真的找了你很久。”